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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 第475章 能自由進入「無我境界」的男人!【字體大小: A+
     

    第475章能自由進入「無我境界」的男人!【豹更1W】

    羅剎話音甫落,青登便眉頭緊蹙地蹲下身來,以斷刀拄地。

    他死命支撐,才總算是沒有倒下。

    強烈的暈眩感如潮水般湧進青登的大腦。

    他覺得眼前世界的影像和聲音,都失真了。

    唯一清晰的,只有胸腔里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宛如雷鳴,震耳欲聾。

    渾濁的意識,混亂的思緒……什麼都支離破碎。

    冷汗直冒,呼吸紊亂,站立讓他感到痛苦不堪。

    體重被裹在腦上的眩暈感所加重。

    頭骨應該沒事,但內傷不輕。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還能看見東西,還聽得到聲音,還保有意識,那青登都險些以為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像摔到地上的豆腐那樣,爛成一灘了。

    啪挲、啪挲、啪挲……

    羅剎拖着刀,一步步地走向無力動彈的青登。

    擦地的刀尖划拉出「喀喀喀」的刺耳聲響。

    此時的他,業已解除戰鬥架勢。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蹲地的青登,臉上掛着毫不掩飾的憾意。

    就像是買到了不中意的玩具。

    就像是吃到了難以下咽的食物。

    「真令人失望……所謂的『仁王』,也不過如此。」

    「不過,你的拔刀術確實是有兩下子的。」

    「我已好久沒有碰到能將居合道修鍊至此等境界的人了。」

    「哪怕是挑剔如我,也不得不對你適才的亮眼表現給予肯定的評價。」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在說到這句話時,羅剎恰好已行至青登的跟前。

    「守護人世的『仁王』被食人血肉的『羅剎』殺死……哈哈,這可真是太滑稽了。」

    「橘青登,說到底……你的『仁王』之名,也不過是小說家之言,然後再在陰差陽錯之下,一時鼓噪起來的而已。」

    「在我看來,伱當前的實力,可遠遠配不上如此響亮的名號啊。」

    「德不配位,不外如是。」

    羅剎昂首挺胸,嘴角微翹,不可一世地做着長篇感慨。

    連戰鬥架勢都不擺,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青登跟前,神氣十足地貶低青登……此副模樣,實在是囂張至極。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此時的羅剎,確實是有囂張的權力。

    青登的力量、速度,皆被羅剎壓制。

    他的殺手鐧:拔刀術·流光,也未能擊敗羅剎——而且還是在公平公正的「中門對居」中,被對方更勝一籌的居合道給破解。

    就連手中的刀都被砍斷了,腦袋也已受傷。

    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一個相同的殘酷事實:青登已經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卻在這個時候——

    「你的廢話……可真多啊。」

    冷不丁的,青登深吸一口氣,然後以拄在地上的斷刀作支撐,艱難地站起身。

    「啰哩巴嗦的……你比我家附近的野狗還聒噪。」

    青登邊說邊狠狠地甩了幾下腦袋,力度之大,彷彿要把腦海中的雜質盡數甩出。

    羅剎見狀,不由怔了怔。

    緊接着,他下意識地蹙起眉頭。

    「喂喂喂,你站起來做什麼?你該不會還想打下去吧?你我之間的勝負,已經很明了了吧?再打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乖乖地蹲在地上,平靜地接受敗北和死亡——這樣反倒更輕鬆一點吧?」

    青登身體搖晃了幾下。

    他雖然勉勉強強地踏穩了腳跟,但僅是如此,就已將其體內殘存的所有氣力耗盡。

    此時的青登,像極了一座沙砌的高塔——隨手一推便會轟然倒塌。

    「乖乖地蹲在地上……平靜地接受敗北和死亡……?」

    青登口中呢喃。

    「若是如此……我就不再是我了……」

    羅剎嗤笑一聲。

    「哼!隨便你吧。我也不想跟將死之人多費口舌了。」

    語畢,他緩緩舉起手中的刀。

    銳利的刀尖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不遠處的佐那子一直在關注青登的戰況。

    眼見青登敗北,羅剎舉刀,佐那子的俏臉瞬間一白。

    佐那子的心臟用力跳動一下。第二下,第三下,心跳速度愈來愈快,內心響起急促的警笛聲,愈來愈大聲,在心中萌芽的不安一下子長大!

    像藤蔓纏繞身體的情緒是恐懼,甚至一點一滴侵蝕進佐那子體內,掐住內心,固定身體。

    這樣的感受、這樣的情緒……佐那子此前從未有過。

    她近乎是不假思索地、想違抗不安般的大聲高喊:

    「讓開!給我讓開!」

    她撐開雙臂,揮舞薙刀,欲圖擊破眼前同她糾纏的敵人,前去援救青登。

    明明身後還有一個昏迷的總司亟需保護,佐那子也知道自己這種「拋下總司不管,只想着救青登」的行為絕非善舉,但刻下的她,實在是顧不上那麼多了。

    此時的她,眼裏除了青登之外,別無他物;她的腦海中,除了「青登有危險,得趕緊去救青登」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思緒。

    然而……欲速則不達。

    內心已亂的她,愈是急於擊破眼前的敵人,便越是難以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

    被數名雅庫扎糾纏的她,寸步難行。

    另一邊——

    「八重!」

    「嗯!」

    「無口屬性」、平日裏總冷著一張臉的紗重,在目睹青登有難后,也難以保持鎮靜了。

    她喊上八重,兩人一起拔足沖向羅剎。

    至於八重……兩姐妹中,就數她的感情最充沛。

    同時,她也是兩姐妹中,跟青登的關係最好的人。

    連紗重都面露焦急了,那就更別提她了。

    只見她的臉上佈滿難以掩抑的惶恐。

    在紗重的領頭下,她拚命地催動體內的氣力。哪怕一秒……不!半秒也好!她想儘快趕到青登的身邊。

    離青登最近,並且也有一定實力的人,是天倉梟大爺。

    然而……業已被羅剎砍殺的他,儘管有心救援青登,但嚴重的傷勢,也實在是令他深感無能為力……

    羅剎自然是注意到正急於趕來救援青登的佐那子等人。

    雖然注意到了,但他卻完全無動於衷。

    畢竟,局勢已經很明了了。

    任誰都能看出——佐那子她們已經來不及了……

    「再見了,配不上『王』之名的男人喲。」

    一抹嘲笑掠上羅剎的雙頰。

    就在羅剎即將揮下手中刀的這一瞬間——

    嗚!嗚!嗚!嗚!

    數道呼嘯聲忽地破空響起

    幾枚小巧的圓形物事,徑直飛向羅剎。

    羅剎怔了一瞬,緊接着下意識地架刀防禦。

    隨着幾道刀光閃過,這幾枚朝羅剎飛來的圓形物事紛紛碎裂。

    羅剎本以為這些東西是暗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幾枚「圓球」確實是暗器,只不過跟羅剎想像中的那種暗器不太一樣——此乃高科技產品。

    嘭!嘭!嘭!嘭!

    「圓球」甫一碎裂,便見大團大團的白色煙霧從中倏地騰起!

    羅剎見狀,瞳孔微縮,緊接着咬了咬牙關。

    「這個裝備……大鹽黨嗎……!」

    同一時間,工場各處上演着相似的場景。

    嘭!嘭!嘭!嘭!嘭!嘭!

    圓球落,煙霧起。

    一枚接一枚的圓球飛向各個地方,帶來一團又一團的濃厚白煙。

    轉眼間,偌大的工場被白色煙氣覆蓋,霧騰騰一片。

    咳嗽聲、抽泣聲,此起彼伏。

    「咳咳咳!」

    「這是什麼東西?!」

    「媽的!閉眼!快閉眼!別讓眼睛碰到這些霧!」

    ……

    青登認得這些白煙——他今夜剛見識過這些白煙的厲害。

    腦袋的劇痛,使得青登的聽力都受到影響。

    就像將頭沉進水裏一樣,只能聽見不清不楚的沉悶聲音。

    不過,縱使如此,他依舊模模糊糊地聽見身側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仁王閣下。」

    是海老名的聲音:

    「請跟我來。」

    ……

    同一時間——

    「海老名已經帶走仁王閣下了,你也快跟我來吧。」

    一之瀨背着總司,急聲催促佐那子。

    ……

    「喂,你們這兩個小傢伙。」

    阿久津一邊攙扶虛弱的天倉梟,一邊以不耐煩的口吻對二重姐妹快聲說道。

    「快跟我來。」

    ……

    低武世界的武者強歸強,但再怎麼強大,也終究是肉體凡胎。

    在大自然和科技面前,人類總是無力的。

    饒是強大的羅剎,也沒法無視周圍的白煙。

    他緊閉雙目,尖起耳朵。

    一邊謹防白煙入眼,一邊留心周圍的動靜。

    羅剎雖不以聽力見長,沒法像青登那樣聽聲辨位,在腦海中構築起一張虛擬地圖,但防止他人接近其身,倒還是綽綽有餘的。

    因為海老名等人將他們所攜帶的煙霧彈悉數扔下,所以白煙瀰漫得格外久。

    大概5分鐘后,煙氣才終於是慢慢消去。

    確認身周的白煙已散后,羅剎緩緩地張開煙,掃視四下。

    「逃走了嗎……」

    青登剛才所站立的地方,刻下空空如也,四處都不見他的身影。

    不僅是青登——佐那子、總司、天倉梟、二重姐妹、幾乎全部的新御庭番番士……他們全都不見了。

    「失策了……」

    羅剎「嘖」了一聲,咂巴了下嘴。

    「想不到竟然有大鹽黨的異端們在場……早知如此,我應該多做準備的。」

    隨着煙氣的散去,工場地內的秩序漸漸恢復。

    不遠處的清水榮一火急火燎地奔至羅剎的跟前。

    「羅剎大人!您沒事吧?」

    「我沒事。區區幾隻蟲豸,能奈我何?」

    確認羅剎無恙后,清水榮一露出放鬆的表情。

    隨後,他轉動腦袋,以愕然的視線凝睇只剩他、羅剎、清水一族的雅庫扎們的工場。

    「真令人不敢置信……他們居然能在這種如此混亂的環境下全員脫逃……」

    羅剎冷哼一聲。

    「這是自然。『逃跑』可是大鹽黨的異端們的拿手好戲。」

    「自打『大坂合戰』慘敗以來,遭遇幕府剿殺的他們就像下水溝的老鼠一樣,過着東躲XZ、居無定所的生活。」

    「久而久之,他們練就了非凡的逃跑技術,不僅擅長逃跑,還擅長帶別人逃跑,並且還發明、製作出了大量非常適合用於逃跑的道具。」

    「哼!這幫大鹽黨的異端,就愛折騰這種奇技淫巧……真虧他們能整出那麼多花里胡哨的小道具。」

    「若不是因為他們的逃跑技術高得匪夷所思,這幫可惡的異端早就被我們剿滅了!」

    「真希望玉藻前能再努努力,快點查出大鹽黨的總部所在,爭取早日徹底滅亡他們。」

    說罷,羅剎收刀歸鞘。

    清水榮一問:

    「羅剎大人,要去追擊他們嗎?」

    「不用追了。」

    羅剎不假思索地回復道。

    「在不清楚他們的逃跑方向的情況下,時間又過去那麼久,基本追不上他們的。哼,這次就算他們走運吧。」

    清水榮一聞言,面現難色。

    「但是……羅剎大人,請恕屬下直言——橘青登可是舉世皆知的武道天才啊。」

    「雖然他當前還很弱小,但他之後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此獠不除,必定後患無窮!」

    清水榮一言真意切地向羅剎提出進言。

    羅剎沉默一會兒,發出「呵呵呵」的滿是戲謔之色的輕笑聲。

    「誠然,確如你所說的那般,橘青登是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

    「但再怎麼天才的人,也需要成長的時間。」

    「我們只需趕在他成長之前將其消滅即可。」

    「這種事情,急也沒用,慢慢來吧。」

    羅剎一邊說,一邊抬手按住清水榮一的肩膀。

    「榮一,毋需緊張。」

    「身為人上之人,要隨時保持冷靜,切不可急躁。」

    「人一旦焦躁,就容易說出一些不過頭腦的話,進而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莽撞行徑。」

    「放鬆,放鬆。」

    聽到羅剎這麼說,清水榮一那原本緊繃的面部線條漸漸鬆弛下來。

    「是。羅剎大人,感謝您的教誨。」

    這個時候,羅剎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抿了抿嘴唇,然後「哼哼哼」地笑出聲。

    「唉,真是讓人失望。」

    「我本以為橘青登能再有本事一點呢。」

    「歸根結底,他從未有過耀眼的戰績。」

    「細數他的過往,他的成名戰也只不過是砍了點討夷組的酒囊飯袋而已。」

    「到頭來,只是浪得虛名。」

    「被迫背上跟自己實力不匹配的響亮名號……既可悲,又引人發笑。」

    語畢,羅剎背負雙手,轉過身,揚長而去。

    「榮一,已經沒有留着這座工場的必要了。」

    「將工場里的所有藥草、設備都帶走,然後放火燒了這裏。」

    「在太陽出來之前,我要看到這裏業已變為白地。」

    ……

    ……

    江戶,某地——

    「呼……!呼……!呼……!呼……!仁王……閣下……呼……!呼……!您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海老名氣喘吁吁地放下背上的青登。

    青登像剛出生的小鹿一樣,強撐著因失去力量而發軟打晃的雙腿。

    他的腦袋仍舊痛得厲害……而且是越來越疼,好像有無數只飛蟲在他的腦子裏產卵。

    儘管身體狀況糟糕得連說話都變得費勁了,但青登還是強打精神,向海老名道謝:

    「海老名先生……感謝您的出手相助……」

    此時已將氣息喘勻的海老名微微一笑,回應道:

    「不必客氣。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懷持着相同目標的盟友。」

    「盟友間的互幫互助,乃天經地義的事情。」

    「再說了,哪怕僅僅只是為了噁心法誅黨的孽畜們,我們也一定會救你們的。」

    青登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回以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將頭轉往另一個方向:

    「你們……都還好嗎……?」

    「嗯……」佐那子輕輕點頭,「還好……我和沖田君都沒事……」

    八重朝正蹲伏在天倉梟的身旁,給天倉梟治傷的紗重問道:

    「姐姐,天倉先生怎麼樣了?」

    紗重輕聲答:

    「既不算太壞,也不算很好。我已給天倉先生做了簡單的包紮,一時半會兒無憂,但他之後仍需做進一步的治療。」

    在海老名、一之瀨和阿久津的通力合作下,佐那子、總司、天倉梟、二重姐妹,全都順利逃出來了。

    眼見跟自己熟識的人……尤其是佐那子和總司全都活着,青登不由鬆了一口氣。

    然而……新御庭番的的其餘番士,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來的時候,是浩浩蕩蕩的三十多號人。

    而刻下,活着逃出來的番士,僅剩10個出頭……

    他們中有一些人是戰死的,有一些人是海老名他們來不及帶走的……

    海老名、一之瀨和阿久津能以區區三人之力,在遍佈敵人的茫茫大霧中帶走以青登為首的十來號人,已屬跟奇迹無啥差異的壯舉——然而,這也是他們的極限了。

    若是可以的話,他們也想將所有人都救出來,但是……他們真的已經儘力了……

    八重朝身旁的一之瀨投去好奇的眼神。

    「為什麼你們能夠在那些煙中來去自如?你們的眼睛不怕那些煙嗎?」

    「我們提前吃了解藥。」一之瀨回答,「只要吃了解藥,就能在短時間內免疫那些煙。」

    「哦哦!原來如此!」

    八重揉了揉後腦勺,「哈哈哈」地笑起來。

    她大概是為了緩和當下瀰漫在他們身周的沉重氣氛,才故意笑得這麼大聲吧。

    在一片死寂中,八重的笑聲顯得格外突兀,反襯得氛圍更顯萎靡。

    眼見自己像個唱獨角戲的小丑一樣,八重表情失落地收起笑聲,垂下螓首。

    此時此刻,從青登等人到大鹽黨的志士們,再到新御庭番的番士們……不論是誰,都是一副沒精打採的模樣。

    或是面無表情,或是一臉沮喪。

    或是耷拉着腦袋,或是垮著雙肩。

    沒有人說話……士氣肉眼可見的低落,活脫脫一支戰敗之師。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他們敗了。

    復盤整場戰鬥——與其說他們是敗在坐擁兵力優勢的清水一族的雅庫扎們的手裏,倒不如說是敗在羅剎的刀下。

    在青登沒能戰勝羅剎時,他們的「敗北」便已成定局。

    連最強的青登都不是羅剎的對手,又有誰能打敗這個怪物呢?

    這個時候,阿久津倏地抬手指向東方,大喊道:

    「喂!你們快看!」

    眾人循着阿久津所指的方向望去——東方的天際在微微泛紅,並不時搖晃。

    東方……這個方向,是他們剛才逃出來的方向,即幻附淀的製作工場所在……

    紅光搖曳,若隱若現的火苗……再笨的人也知道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霎時,青登等人那本就低迷的士氣,更顯萎靡。

    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能夠證明法誅黨制銷危險藥物的鐵證,卻還是沒能將其保住,以致功虧一簣……

    「可惡……!」

    八重低聲叫罵,眼中噙滿淚水。

    紗重抿住紅唇。

    天倉梟蹙起眉頭。

    阿久津緊咬牙關。

    一之瀨面露苦澀。

    海老名長嘆了一口氣。

    佐那子沉下眼皮,默不作聲。

    青登想要攥緊拳頭……可刻下的他,已經連攥拳的力氣都沒有了。

    「海老名先生……你們之後……有什麼打算?」

    海老名苦澀一笑。

    「我們打算暫時蟄伏一段時間。」

    「蟄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海老名嘆了口氣。

    「一之瀨和阿久津都受傷了,一個胸口受傷,一個肩膀中創,他們倆都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幻附淀的製作工場已毀,羅剎日後肯定會更加謹慎地隱藏跟幻附淀有關的一切情報吧。」

    「這場抗爭勢必會演變成漫長的持久戰……我們需要暫時停下腳步,重新擬定計劃,從長計議。」

    「很遺憾,我們得暫時分別一段時間了。」

    說到這,海老名停了一停,換上掛着憾意的苦笑。

    「仁王閣下,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繼續跟您合作……」

    青登輕輕頷首:

    「沒關係……我能理解……」

    「仁王閣下,容我冒昧一問,您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老實話……我現在腦袋空空……沒什麼想法……唔咕……!」

    低沉的呻吟聲幽幽地從青登的鼻尖飄出。

    他貼著身旁的土牆,緩緩地往地上滑去。

    佐那子一個箭步踏出,扶住青登——她一直在關注青登的身體狀態。

    「橘君,稍微休息一會兒吧……」

    佐那子的聲音帶着強烈的緊張感。

    「可惡……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啊……」

    為了保持清醒,青登啃咬舌尖,然而根本無濟於事,這點小小的疼痛,在那愈來愈強烈的暈眩感面前,猶如螳臂當車。

    眼皮不受控制地一點點下沉。

    小小的黑色花紋漸漸從眼角至中心,一點點地將視野覆蓋。

    「橘君?橘君?」

    青登聽見佐那子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來自遠方。

    一瞬間,他看到了某個東西。

    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鮮艷誘人的朱唇、若隱若現的纖細絨毛、閃爍著焦急眸光的眉目。

    原來是佐那子的臉。

    她捧住青登的臉,表情緊張地反覆確認青登的神智狀況。

    ——佐那子小姐……好像瘦了……

    青登想到這裏,意識就完全中斷。

    眼前一片黑,視野沒映出任何東西……

    ……

    ……

    江戶,斗南町,清水邸——

    羅剎在清水榮一的貼身相隨下,大步流星地返回清水邸。

    雖然沒能幹掉青登,令羅剎稍感遺憾,但就結果而言,今夜的作戰毫無疑問是大獲成功的。

    不僅重創了青登一行人,而且還順利地燒毀幻附淀的製作工場,抹消掉了「法誅黨就是制銷幻附淀的真兇」的證據。

    羅剎不怕大鹽黨找他們的麻煩。

    較之底蘊深厚的法誅黨,發展時間較短的大鹽黨要弱小得多。

    在羅剎眼裏,大鹽黨的異端們根本不足為懼。

    硬要說有什麼事情能對幻附淀的製作和傳播造成嚴重影響的……羅剎思來想去,唯有兩件。

    其一,江戶幕府拿到法誅黨制銷幻附淀的鐵證。

    黨爭愈演愈重的幕府,都快演變成「為了反對而反對」的政治生態了。

    只要是「南紀派」的主張,「一橋派」的人就盲目反對,反之亦然,只要是「一橋派」的主張,「南紀派」的人就盲目反對。

    如此情況下,幕府要想上下一心地合力辦事,完全是痴人說夢。

    根據目前已知的種種情報和蛛絲馬跡,外加上自己的分析,羅剎敢肯定:目前絕對已有幕府的高層人士注意到了幻附淀的存在及危害。

    他甚至懷疑:青登之所以緊盯着幻附淀不放,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有幕府的高層人士給他下令。

    青登是火付盜賊改的三番隊隊長,位高權重,能力過人,會被幕府的高層人士信任並委以重任,倒也正常。

    如果僅僅只是幕府內部的極個別人員有心消滅幻附淀,根本無濟於事——政敵們根本不管你的主張、政策有多麼正確,反正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反對。

    本應用來干正事的資源,就在這無窮無盡的內耗中消失一空。

    要想打破這僵局,最好的手段無異於拿出能夠壓服所有政敵的行動理由。

    正因如此,羅剎才會下令燒毀幻附淀的製作工場,把所有製作原料轉移到他處。

    只要別讓江戶幕府的官員們抓到把柄,羅剎就能繼續有恃無恐。

    至於有可能會對幻附淀的製作和銷售造成極大影響的第二個原因……那便是那個該死的葫蘆屋盯上他們了。

    說實話,相比起被幕府盯上,羅剎更害怕被葫蘆屋盯上。

    江戶幕府因被黨爭所苦,以及顧及社會觀瞻而總是放不開手腳——葫蘆屋就沒這些毛病了。

    葫蘆屋乃高度集權的私人組織,權力皆集中在他們的領袖……即木下琳的手上。

    人力、武器、錢財……葫蘆屋及其附屬組織的所有資源,木下琳皆可如臂使指地調用。

    幕府要想對付法誅黨,尚需合理的行動原因。

    反觀葫蘆屋……

    羅剎的舊有經驗告訴他:葫蘆屋對付法誅黨的戰略方針,非常地簡單明了——發現即消滅!

    若是找到法誅黨的據點和成員了,直接消滅!不需要什麼合理合法的證據!也不需要顧忌什麼社會觀瞻!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因此,相比起「葫蘆屋注意到幻附淀」,羅剎更擔心「葫蘆屋發現法誅黨和清水一族關係匪淺」。

    假使讓葫蘆屋得知此事……羅剎敢斷定:葫蘆屋一定會於第一時間集合戰鬥部隊,滅掉清水一族!

    法誅黨在關東的根基很淺,若無身為「地頭蛇」的清水一族的鼎力協助,羅剎他們勢必是不可能那麼順利地散佈幻附淀的。

    法誅黨負責製作,清水一族負責銷售渠道,分工明確,效果顯著。

    可以說,清水一族若被滅了,羅剎就要欲哭無淚了——連銷售渠道都沒了,製作出再多的幻附淀又有什麼用呢?

    當然,上述所言,頗有杞人憂天的味道。

    等哪天葫蘆屋真的打過來了、清水一族有難了之後,再慢慢地見招拆招吧——這是羅剎一直以來所秉持的想法。

    隨着製作工場的毀滅,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幻附淀的秘密將繼續隱藏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葫蘆屋姑且不論,幕府那邊應該是暫時不用擔心了。

    想到這,羅剎頓感心情大好,他決定乘興去一趟清水塔的頂端,觀賞一會兒月亮。

    卻在這個時候,一道矮小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界。

    「羅剎大人!屬下有急事相告!」

    河童三步並作兩步地奔至其跟前。

    只見河童表情焦慮,腳步也因此而變得稍顯凌亂。

    淡薄名利且見多識廣的河童,素來舉棋若定,很少流露出慌慌張張的一面。

    眼見河童竟罕見地面露驚惶,羅剎也不禁神情一肅。

    「河童,何事?」

    「羅剎大人,自今日黃昏起,我就不斷發現有行跡詭異的人在清水邸的附近轉悠,並時不時地抬眼觀察清水邸的建築,以及周邊地帶的地形。」

    「在這幫鬼鬼祟祟的不明人士中,我看見了那個男人……」

    說到這,河童頓了一下。

    他彷彿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直至片刻后才一字一頓地把話接了下去:

    「『流光八幡』間宮九郎……!」

    「……河童,你沒看錯吧?」

    「羅剎大人,屬下以項上人頭向您保證,我絕對沒有看錯。那個戴着眼鏡的老人,絕對是『流光八幡』間宮九郎!」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河童應和一聲,然後不帶半點停留地轉身退下,僅彈指的功夫,他的身影就融化在遠處的陰影之中。

    「……榮一。」

    「在!」

    「你現在立刻召集人馬,進行最大限度的動員。把所有能調用的物資、戰力,全部集中進清水邸里,自今夜起,死守清水邸。清水邸的圍牆、高台需全部加固。還有,將收藏在地下室里的重要文書、資料,全部燒毀,一片紙也不要留。工匠、醫生等稀缺人才,全部轉移到橫濱……不,不行,橫濱離江戶太近了……轉移到尾張好了。」

    聽到最後,他終於是難掩臉上的愕色,忍不住問道:

    「羅剎大人,這是何故?」

    雖然這隻不過是轉瞬即逝的事情,但清水榮一剛才確實是清楚地看見——在聽見「間宮九郎」這個人名的那一瞬間,羅剎的臉色頓時變了!

    嘴角上掛着的笑意僵住。

    瞳孔驟然緊縮。

    面龐微微泛白。

    清水榮一頭一次看到羅剎那麼失態……

    羅剎伸出手,用力搓揉眉心。

    「……榮一,你知道間宮九郎嗎?」

    「我知道。您先前跟我說過,他是曾聞名一時的大劍豪,同時也是葫蘆屋的重要幹部。羅剎大人,如果你剛才的那一系列命令,是為了防範葫蘆屋的滲透和侵攻,那會不會太過火了一點?有必要即刻轉移人才並把所有的重要文件銷毀嗎?」

    有葫蘆屋的幹部在清水邸的周圍晃蕩……這說明葫蘆屋極有可能發現清水一族跟法誅黨的關係,進而準備展開行動吧。

    對此,清水榮一倒是不太驚慌。

    他對清水一族,對自己親手組建起來的「關東最強雅庫扎集團」的實力很有信心。

    就算葫蘆屋真的打過來了,縱使不敵對方,他們也能從容不迫地轉移人員和物資,保全力量。

    羅剎側過腦袋,朝清水榮一投以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緩緩地收回視線,目視前方。

    「如果僅僅只是葫蘆屋攻過來了,那問題倒不大。可若是攻過來的人中有間宮九郎……這性質就不太一樣了。」

    清水榮一皺了皺眉。

    「羅剎大人,何出此言?」

    「間宮九郎是這世間屈指可數的能自由進入傳說中的『無我境界』的武者——我這麼說,你應該能理解我為什麼要下達那些命令了吧?」

    清水榮一:「……」

    羅剎:「……」

    霎時,沉重的沉默降臨在羅剎和清水榮一之間,四周的聲音聽起來莫名遙遠。

    大約10秒鐘后,震驚與惶恐終於化為聲音。

    「……是,羅剎大人,我現在立刻就去召集人馬!」

    ……

    ……

    江戶,郊外,某地——

    骨碌、骨碌、骨碌……

    遠方傳來富含節奏感的古怪聲音。

    骨碌、骨碌、骨碌……

    聲音逐漸接近。

    骨碌、骨碌、骨碌……

    漆黑的世界射入白光——

    「唔……!」

    青登隨着意識清醒,緩緩睜開雙眼。

    首先映入其眼帘的,是陌生的車頂。

    沒有任何裝飾的樸素車頂、搖搖晃晃的車廂、時隱時現的馬匹喘息聲……

    此景此況,令青登瞬間明白過來——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的車廂里。

    自己適才所聽見的「骨碌骨碌」的聲音,便是車輪的轉動聲。

    ——這裏是……?

    青登一臉茫然地朝四周投去困惑的視線。

    很快,他就發現這座既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車廂里,並不只有他一人。

    「沖田君?佐那子小姐?」

    佐那子和總司正分別睡在他的左右兩側,三人躺成一個「川」字。

    二女都睡得非常香甜,胸膛和小腹以均勻平緩的節奏上下起伏。

    「啊,後輩,你醒了啊。」

    冷不丁的,駕駛位的方向傳來熟悉的女聲。

    青登循聲望去,臉上的茫然之色更重了。

    「前輩?紗重?」

    只見二重姐妹並肩坐在馬車的駕駛位上,紗重手持馬韁,以熟練的手法操控馬匹。

    拉動車廂的是2匹被照養得極好、四肢發達、毛髮光亮的駿馬。

    八重急聲追問:

    「後輩,感覺如何?有沒有覺得身體好一點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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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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