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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 第254章 佛的加護!仁王,沖陣!【4200】字體大小: A+
     
      卒塔婆:梵語的音譯。原為靈廟、靈塔之意,在日本演化為直長條性木牌,作為類似佛菩薩加持的牌位,上面書寫佛經名或法會名、欲超度者之名諱、供養者等資料。

      寫有橘隆之全名的卒塔婆……這乃何地,已然呼之欲出——此處正是橘隆之的埋骨所。

      時下已值萬籟俱寂的深夜,偌大的墓園內除了青登以外再無他人。

      左那子和總司俱不在其身旁。

      形影單只的青登,顯得跟四周格格不入。

      莊重、正經、若無其事、不動聲色……所有能用來形容「肅穆」的詞語,都可應用在此時的青登身上。

      青登目不轉睛地筆直注視橘隆之的卒塔婆,清秀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讓人難以揣測他當前的所思所想。

      這時,他的背後驀地響起一道蒼老的男聲:

      「嗯?您是……橘家的橘青登嗎?」

      青登挑了下眉,然後緩緩地轉頭向後望去。

      只見他的身後,於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年屆朝杖的老和尚。

      布滿皺紋的面龐像極了脫水的橘子皮。

      一雙細小的老眼深藏在茂密的花白長眉之下。

      露出青白頭皮的大光頭,給人一種摸起來手感肯定特別好的感覺。

      那垂在胸前的銀白鬍鬚,跟他那矯健的步伐與精神抖擻的樣子很不相稱。

      待看清來者的面容後,青登的面部線條微微放鬆。

      「原來是淨妄住持啊。」

      淨妄——這位老和尚的法名。

      他乃此寺的住持兼資歷最老的僧人。

      日本的佛教有著諸多門派。派別不同,教規與修行法則也會有所不同。

      花樣繁多的教派乍一看雖令人眼花繚亂,但其大體可分為兩類。

      一類的僧人可以像普通人那樣,想吃啥就吃啥,沒有任何忌口,還可以娶妻生子。

      另一類的僧人則跟中國的僧人一樣,剃著光頭,不食葷腥,不近女色,恪守嚴格的戒律。

      淨妄和尚便屬後者,而且還是其中戒律最嚴格的教派:「律宗」。

      在日本,皈依律宗的僧人,著實少見。

      之所以會如此,箇中緣由倒也不複雜——律宗的戒律實在是太多了,多得可怕,嚴格得嚇人。

      顧名思義,律宗就是專門研究佛教戒律的教派。

      大到念佛、禮佛,小到吃喝拉撒睡,都有一套一套的複雜規矩。

      據不完全統計,最初的律宗至少有兩三百條戒律。

      儘管經過不斷的改良,現世的律宗戒律業已簡化為了十重戒、四十八輕戒,但律宗僧人的生活依舊清苦,讓佛心並不堅定的人望而卻步。

      相較而言,允許門下弟子吃葷喝酒,娶妻生子的教派,比如淨土真宗,自然是更有市場,更受民眾的歡迎。

      「淨妄住持,好久不見了。」

      青登微微欠身,向淨妄輕施一禮。

      此所廟宇乃橘家入檀的寺廟,所以青登跟淨妄住持自然是有過數面之緣。

      只不過,二人的上次見面,還是在一年多以前,橘隆之的葬禮上。

      「橘先生,您、您怎麼會在這兒?」

      淨妄睜大眼睛,目光發直地盯著青登的臉。

      他的這個動作,自然是「您不是正受官府的通緝嗎?」的意思。

      直至現在,青登仍背負著「滅赤羽滿門」的重大嫌疑。

      「我想久違地看望橘隆……看望吾父,所以就偷偷地前來叨擾貴寺了。淨妄住持,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不要報官。」

      淨妄聞言,不覺揚起視線,若有所思地打量青登的表情。

      片刻後,他露出無奈的苦笑。

      「明明都已是被緝之身,卻還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也罷,我既已是出家人,便不應再多管凡塵瑣事。你想在這兒待多久就待多久吧,只要別給本寺帶來麻煩即可。」

      青登輕輕頷首。

      「感激不盡。話說回來,淨妄住持,能在刻下遇見您,當真是令我深感詫異。我還以為都這個時候了,寺里的僧眾肯定都已就寢了。」

      淨妄苦笑一聲。

      「這還不是因為你。我本已準備睡下,忽然瞧見窗外似有人影晃動,故起身查看。要說深感詫異,吾亦是如此,我沒想到時值深夜,卻依然有檀客來訪。」

      「這樣啊……抱歉啊,打擾您休息了。」

      淨妄搖搖頭。

      「不礙事。倒不如說,能夠看見有人不顧更深夜靜地前來墓地看望親友,還挺讓我高興的。」

      「近幾年來,內憂外患不斷,社會動盪不安,黎民百姓光是活著就已很是不易,哪還有那個閒心、氣力來掃墓?」

      「墓地愈發冷清,無緣墓也隨之越來越多了。」

      【注·無緣墓:即「絕戶墳」,沒有人來祭拜的孤墳】

      淨妄走前兩步,站到青登的身旁,同青登比肩而立。

      二人的目光一同落到橘隆之的卒塔婆上。

      「所以……橘先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現在離盂蘭盆節還早著呢,突至墓園看望亡父,所欲為何?」

      【注·盂蘭盆節:又稱為「祭魂節」、「中元節」、「鬼節」,是祭奠亡人、懷念先人的節日。】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只是忽然很想來看看他,有些不吐不快的話語想要在第一時間對他說——僅此而已。」

      淨妄斜過眼珠,送給青登一股長長的、意味深長的眼波。那眼波所蘊藏的情緒很難捉摸。

      「當真是這樣嗎?」

      在外人看來,淨妄的這句反問,恐怕莫名其妙吧。

      然而,青登的平靜表情依舊。

      「淨妄住持,何出此問?」

      老和尚仰起臉,掩埋在皺紋之中的雙眼凝神緊盯青登的臉。

      「也許是我多心了吧,但是在我看來……橘先生,您現在完全是一副即將奔赴戰場的模樣啊。」

      聽見淨妄這麼說,青登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臉夾雜著坦蕩與磊落,似笑非笑的表情。

      「奔赴戰場嗎……大概確實如此吧。淨妄住持,今晚說不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那股深藏複雜情緒的目光,默默地從青登的臉上移開。

      「……看來,今晚……不,未來幾天的江戶,又要不平靜了。」

      淨妄發出仿佛話裡有話的聲音。

      青登若有所思地瞥了淨妄一眼,然後抬高視線,眺望遠處的天際,像是讓思緒飛向不在這裡的彼方。

      「淨妄住持,您要阻止我嗎?」

      青登的話音甫落,淨妄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老衲並無此意。」

      這一次,青登的臉上總算是出現除「肅穆」以外的情緒——一抹訝色掠上其眉間。

      「我還以為身為僧人……而且還是一個佛法高深的老僧人的您,一定會奮力阻止腥風血雨的到來呢。」

      淨妄微微一笑。

      「首先,老衲僅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何德何能對『仁王』的一舉一動指手畫腳?」

      「其次,倘若您只是單純地欲圖施暴,那麼老衲縱使捨得一身剮,也要對您的暴行予以阻止。」

      「然而……她告訴我:你並不是要去徒增殺孽,而是要去打一場舍爾其誰的戰鬥。」

      「既如此,我便沒有任何阻止你的理由。」

      淨妄停了一停,接著一字一頓地補充道:

      「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止一個男人去戰鬥。」

      這句話語落下的剎那,一束月光停在青登與淨妄之間,仿佛有一圈光環圍繞著他們。

      青登挑了下眉,接著如同咀嚼每字每句,緩緩問道:

      「她?『她』是誰?」

      淨妄伸出右手食指,輕點自己的眉心,表情耐人尋味:

      「佛。」

      青登愣了一愣,隨後啞然失笑。

      接下來,二人就像是提前約定好的一樣,雙雙緘默下來,不再言語。

      他們的目光再度一同落到橘隆之的卒塔婆上。

      透著安寧氛圍的靜謐,籠罩四周。

      約莫5分鐘後,青登不緊不慢地轉身向後。

      「淨妄住持,我差不多該走了。」

      「這就要走了嗎?想同汝父說的話,都已說完了嗎?」

      「嗯,是的。該說的話、應說的話,都已說盡。淨妄住持,下次再見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青登扶著腰間的佩刀,大步離去。

      他才剛走出兩步,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倏地頓住腳步,側回腦袋。

      「淨妄住持,能幫我個忙嗎?」

      淨妄揚了揚下巴,示意「請說」。

      「倘若今夜……或者幾天之後,我的屍骨送來這兒了,麻煩您捎句話給所有的過路人——

      「源氏橘家的橘隆之咲宗及橘青登盛晴,他們堅守住了自己的道,最終長眠於斯。但他們還剩下一點熱血,它還能燃燒,它還在燃燒!」

      留下這句話後,青登不帶半點躊躇地轉過身,踩著堅定的步伐,快步流星地筆直向外而去。

      這時,無悲無喜的平靜男聲,再度從漸行漸遠的頎長身影中飄出:

      「我不知此行是福是禍,唯知一路往前奔馳。」

      回應青登的,是淨妄那仿佛被鎮住的錯愕目光。

      老人佇立在原地,面帶異色地靜靜目送戰士的背影。

      「……橘先生,留步!」

      青登的身形一怔,然後緩緩地轉身。

      只見淨妄從懷中掏出一串被盤得極其光滑的佛珠,一手捻佛珠,另一手立掌於胸前。

      「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他一邊念誦經文,一邊緩步走向青登。

      「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

      淨妄的音調不斷抬高。

      這個時刻,他業已行至青登的跟前。

      「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

      「菩提薩婆訶!」

      就像是為對方加冕似的,淨妄輕輕地把枯藁卻意外有力的左手掌搭上青登的額頭。

      「去吧,孩子。」

      他輕聲說。

      「去成就你該成就之事吧。」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此經文的名氣之大、傳播範圍之廣,使不信佛的青登也曾有所耳聞。

      去吧,去吧,走過所有的道路,到彼岸去吧。

      從痛苦中走向解脫,從無明中走向覺照。

      青登默默無聲,一言不發地同眼前的老和尚對視。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撥開鞘口,倏地將腰間的越前住常陸守兼重拔出一截,然後又勐地將其按回鞘中。

      鐺!

      刀鐔與刀鞘相撞。

      鏗鏘的金鐵相擊聲,響徹四方。

      ……

      ……

      江戶,清水一族旗下的某座賭場——

      「哈~~困死了……」

      「喂,別打哈欠,打起精神來。若是被老大發現你在執勤時開小差,非訓死你不可。」

      2名小弟扮相的雅庫扎,兢兢業業地執行著看守門院的任務。

      「哎呀,開會兒小差也不打緊吧?」

      那名剛才打哈欠的雅庫扎,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反正也沒可能會有人來咱清水一族的地盤鬧事,稍微發會兒呆、開點兒小差,也無關痛癢吧?」

      「話雖如此,但該執行好的任務,還是得執行好……嗯?喂,快看,有人來了。」

      「嗯?」

      二人不分先後地筆直前望。

      只見前方街口的黑暗處,走出一名腰佩雙刀的武士。

      沒有任何同伴,也沒攜帶除佩刀之外的其餘武器,就那麼獨自一人地向著賭場這邊徑直而來。

      兩名雅庫扎皆本能地感知到這名武士似有古怪,於是趕忙高聲喝道:

      「喂!你是什麼人?來干……喂!喂喂!你要做什麼?!」

      剎那間,武士驟然加快步速!

      慢走變為小跑,接著變為快跑,最後變為殘影不斷的疾馳!

      說時遲那時快,武士勐然發力,高高躍起。

      還未等兩名雅庫扎搞清楚狀況,其中一人便被落下的武士「壓」碎了。

      暫時倖存下來的那人一邊拔出刀,擺出亂七八糟的戰鬥架勢,一邊結結巴巴地顫聲道:

      「你、你是誰啊?!你可知道此所乃何地?!」

      「當然知道,我就是為了殺光你們而來的。」

      在聽見這句簡短的自我介紹的下一瞬間,一道閃耀的斬擊填滿了他的視野……

      *******

      *******

      橘家的橘隆之咲宗及橘青登盛晴,他們堅守住了自己的道,最終長眠於斯。但他們還剩下一點熱血,它還能燃燒,它還在燃燒——就憑這句話,求波月票不過分吧?(流淚豹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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