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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 第102章 青登當關!萬夫莫開!【爆更1W!】字體大小: A+
     

    火繩槍的準頭雖然差,但這麼多排彈幕一塊兒打過去,總能命中點目標。

    僅轉眼之間,關卡被彈丸、箭矢的呼嘯聲,以及人的哀嚎慘叫聲牢牢包圍。

    大量匪徒在猝不及防之下,無不被灼熱的彈丸洞穿身體,紛紛裁倒翻滾在遍地血泊中。

    伴隨着彈丸入肉的身體與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來的慘痛悲鳴,關卡升起了一朵朵艷麗的牡丹——由血液構成的「牡丹」!

    一下子濺起數尺高的鮮血,在慣性的作用下,於半空中飛舞、分散,真的活像一朵朵美艷的牡丹。

    只可惜……這些「牡丹」卻有着曇花的特性。

    剛一顯現,就急匆匆地凋零、落下。

    「舉盾!舉盾!舉盾!快舉盾!」——關卡里響起這樣的聲音。

    匪徒們接二連三地反應過來,舉起一早就準備好的厚實木盾阻擋在前,遮攔彈幕。

    火繩槍與弓箭乃火付盜賊改的基本武裝——此乃世人皆知的事情。

    因此,為了防範討伐軍的火繩槍,相馬眾特地準備了一大堆厚實至極的木盾。

    這些木盾……與其說是盾,稱其為「牆」可能更準確一些。

    每一張盾都有30c50c。最厚的,甚至厚達半米以上。

    相馬山到處是原始森林,準備這些木盾,根本毫不費力。

    火繩槍到底還是太落後了。在火力上,根本沒法與西方時下最流行的斯賓塞步槍等槍支相提並論。射一射無甲的目標,威力倒還湊合,但面對這種數十厘米厚的木盾,就稍有些力不從心了。

    在祭出這一面面厚如牆壁的大盾后,受槍擊的人數立即大減。

    不過,匪徒們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放鬆之色——因為除了身前的「蜂群」之外,還有頭頂的「蝗群」在無時無刻地威脅着他們的生命。

    嘭!嘭!嘭!嘭!嘭……

    放開弓弦的聲音,不絕於耳地在青登的身周鳴響。

    上百支羽箭帶着風,帶着寒意,為關卡的匪徒們帶來疼痛與死亡。

    和弓2米多長的弓身,雖略顯造型浮誇,但威力可一點也不小!

    哪怕是放眼全世界,和弓都屬於毋庸置疑的「重弓」。

    就殺傷力來說,和弓比著名的英格蘭紫杉長弓還要高。

    從緊繃的弓弦上脫出並騰空而起的箭矢,以弧線的軌跡直往天空飛去。一直飛至最高點后悠悠下落,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

    拋物線的一頭連着討伐軍的弓陣;另一頭,則連着關卡里眾匪的頭頂!

    破空的箭群,像黑蝗,像驟雨,像滔天的洪水,一口氣淹沒了關卡。

    如同一把無形的鐮刀當頭劈下,只一擊便收割了十數把「稻穗」。

    與被彈丸命中截然不同的血雨,在關卡的各處此起彼伏地綻放、噴濺。

    因為和弓的殺傷力遠比火繩槍要弱,所以僅用普通的盾牌就足以應付討伐軍拋射而來的箭雨。

    匪徒們手忙腳亂地將厚度正常的普通木盾高舉過頭,如蝗的箭矢將一面面盾牌射得千瘡百孔。

    儘管已經及時舉盾了,卻依舊有一小部分箭矢穿過盾牌之間的縫隙,扎中某些倒霉蛋。

    雖說雙方的談判已然破裂,但為儘可能地減少部隊的傷亡,我孫子還是想盡量促成「和平談判」。

    因此,今日之戰,我孫子採取「火炮打蚊子」的戰術——二番隊、三番隊、四番隊與八番隊全部派出!一番隊做總預備隊。畢其功於一役!一戰打疼相馬眾!教相馬眾領教火付盜賊改的厲害,使相馬眾再不敢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爭取在後續促成和平談判!

    一、二、四隊皆為鐵炮隊,八番隊與青登麾下的三番隊乃弓兵隊。兩種隊伍的數量相差不多,所以討伐軍里,彈幕與箭雨的密度相差無幾。

    在一連串的優勢火力的打擊之下,關卡遍佈彈孔與殘矢。

    被彈幕與箭雨壓得抬不起頭的匪徒們,瑟縮地將全副身軀躲進盾牌的後方,不敢將半點肌膚露在盾牌之外。

    青登雖才剛在火付盜賊改上任沒多久,但也已然發現:我孫子在火付盜賊改內的威望極高。

    明明是個專用腦的「文人派」,卻能讓金澤忠輔、水島任三郎這樣的武鬥派,都乖乖巧巧地聽他調遣。

    此刻,我孫子眼見這波火力準備傾瀉得差不多了,表情鎮定地向前一揮手。

    站在他身旁的那名手捧法螺的士兵瞧見我孫子的這個手勢后,立即眼疾手快地將法螺重新端至唇前: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嘹亮的法螺號角,蓋過了火槍與弓的轟鳴。

    聽到這聲吹號,金澤忠輔……這員被敬稱為「火付之犬」的猛將,立即如爆裂的岩漿一般彈身而起:

    「所有人!跟我上!」

    喊畢,因在今次戰役里任「全軍副將」一職,而被我孫子授予了「前線指揮」的大權的金澤忠輔身先士卒!如出籠的狂犬般徑直衝關!

    刻下,青登沒來由感到胸口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直到此時,青登才驀然驚覺:雖然自己身經百戰,打過不知多少場以命相拼的死斗,劍下亡魂過百,但截至今日為止,他還從未打過仗……從未參加過正式的戰爭!

    鐵炮的轟鳴與弓弦的顫音,在耳邊此起彼落。

    由於瀰漫着火藥燃燒的濃煙和重霧,空氣變得辛辣刺鼻。嘴巴里有種不論怎麼咽口水都揮之不去的噁心苦味。

    戰友們惶恐、緊張的表情,遍佈目力所及之處。

    從敵方的關卡處時不時飄來的血腥味,反覆刺激、挑撥神經。

    鮮血、死亡的氣息遍佈身周。

    這本應是足以使人腦袋空白、害怕的恐怖景幕。

    但青登卻絲毫不感到害怕,也不覺得緊張。

    他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也感受到那跳得既快又有力,幾乎要跳出嗓子的心臟。

    血液在發燙。流淌在血管里的血卻如同被點燃了,灼燒得他的額頭、后脊都開始冒出濕黏的細汗。

    青登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為何會既那麼地興奮,又那麼地平靜。

    不知是不是受這種奇妙情緒的影響,青登的身體做出了奇妙的動作——在金澤忠輔吼出「跟我上」的下一瞬間,青登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緊踏地面的雙腳就「擅自」離地了。

    邁出第一步之後就簡單了——身心一起沖向相馬眾的關卡!

    而在同一時間,「火付之虎」水島任三郎與青登不分先後地提刀出陣。

    再過一刻,除了做總預備隊的一番隊之外,各番隊放下手裏的鐵炮、弓箭,抽出打刀、長槍,改遠攻為近戰,烏泱泱地緊隨奮勇當先的3位隊長之後!

    八番隊隊長風間信義沒有青登、金澤忠輔他們那種敢於衝鋒在前的勇氣,故他直到大部隊展開動作后,才扭扭捏捏地混在人群中,跟着大部隊一起行動。

    討伐軍以青登、金澤忠輔和水島任三郎為箭頭,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向千瘡百孔的關卡!

    在關卡里的眾匪眼中,活像一團團猙獰的雷雲在向他們逼近。

    漆黑的整齊制服,構成黯淡的雲朵主體。

    明晃晃的刀槍,則是在這朵烏雲間不斷閃動的電光。

    傾瀉了大量彈丸、箭矢的火力準備為青登等人的衝鋒換來了寶貴的時間。

    匪徒們發現討伐軍開始衝鋒了,匆忙扔掉手裏的盾牌,抓起刀槍與弓箭——換裝武器的這段時間,使青登等人安全地前進了十數米。

    「放箭!放箭!放箭!」——關卡里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數息后,匪徒們的還擊來了。

    那一霎時,青登聽到前方響起一種噓噓的聲音,隨後它快速變大,變得成了「哧哧哧」的呼嘯聲。

    青登下意識地將腰貓低,一根和青登的指頭同樣粗的箭矢,劃出一條直線的軌跡,貼着他的腰側略過,扎中跑在青登身後的某位同心的胸膛。

    這名同心慘叫一聲,身體從正中央向後彎曲成一個弓字形,以詭誕的姿勢向後彈去。

    一根接一根的箭矢劃破大氣,爭先恐後地「咬」向討伐軍。

    相馬眾雖沒辦法弄來火器,但搞來弓箭的本事還是有的。

    從關卡里拋射而來的箭矢密度並不算大,但還是給青登等人帶來了不少麻煩。

    除了某些沒有被射中要害且意志堅定之輩,那些不幸中箭的隊士,無不癱倒在地,捂著中箭的部位發出痛苦的哀鳴。

    正當全軍衝鋒的緊要關頭,根本沒人有那個閑心與餘力去安置這些中箭受創的人。

    青登等人所能做的,就只有繞開這些倒地的傷兵……以及祝福他們,祝他們能撐到救護的到來。

    青登的「聚神」與「鷹眼+2」全開着。

    忽有一根箭矢朝青登當面射來。

    射出這根箭矢的人,技藝明顯不高。箭速有待加強——在「聚神」與「鷹眼+2」這2重天賦的加持下,青登輕鬆看穿了箭路。

    下一瞬間,身隨心動。青登舉刀向前一劈——咔嚓——將這根箭矢一刀挑飛。

    終於,在頂着對方的箭雨,付出不知凡幾的死傷之後,討伐軍總算是成功抵達相馬眾的關卡之下。

    金澤忠輔:「破門!」

    一員員手持大鎚、拉繩等物的同心,在戰友們的掩護下撲向關卡的大門。

    相馬眾建在山路上的關卡,就只是一堵用木頭砌成的高大木牆。木牆的後方,有2座位置對稱的望樓。

    因為是木製的,外加結構簡單,所以只需一點時間,「工兵」們就能用大鎚、鋸子、拉繩,在關卡的門上、圍牆上鑿出一個可供部隊穿行的大洞——前提是,得為「工兵」們爭取到這個鑿洞的時間才行。

    血腥的混戰開始了。

    匪徒們拿出長槍,將槍頭探出木牆的縫隙,像拿魚叉扎魚一樣,拚命刺向關卡外圍的討伐軍。

    而討伐軍也同樣祭出了他們的長槍,以跟匪徒們相反的方向把長槍探過木牆的縫隙,也像拿魚叉扎魚一樣,見到哪兒有匪徒的身影,就把長槍戳向哪裏。

    雙方人馬,隔着木牆拿着長槍在那互戳……場面變得分外滑稽。

    卻又分外血腥。

    迴旋,攻擊,啃噬,撕咬。就像洪水撞上了堤壩。

    傷亡速度飛速攀升——對雙方來說都是如此。

    關卡後方的那2座望樓上,大量匪徒手持弓箭,不顧手臂發酸地不斷向討伐軍發箭。

    毋需瞄準,下方的討伐軍將兵密密麻麻的,猶如蟻群,不管怎麼射,都總能射到目標。

    雖身處必須得仰射的不利局面,但討伐軍的回擊不可謂不影響。

    不少三番隊、八番隊的隊士再度引弓搭箭,向望樓、向關卡的後方拋灑箭雨。

    這場雙方人馬互不相讓的戰爭忽然變得簡單了——誰能咬牙堅持住,誰能頂住對方的攻勢,誰就是勝者!

    前有匪徒們拿着長槍拚命阻攔,後有戰友們賣勁往前推搡——這種擁擠的環境,對青登很是不利,難以發揮自己應有的實力。

    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忽然,望樓的上方出現了一幫行跡古怪的匪徒,他們手捧不知裝着何物的陶罐。

    「扔!都扔下去!」——隨着某人的這聲大喊落下,這些匪徒紛紛將手裏的陶罐用力扔出,砸向仍在奮力破關的討伐軍。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陶罐應聲而碎,被存於內的透明液體被潑灑而出。

    僅轉眼的功夫,某種對每個普通人來說,應該都相當熟悉的氣味,充溢整片山道——油的氣味!

    是燒菜用的食用油,以及照明用的燈油!

    不好!

    青登的心間剛一敲響警告的鐘聲,便見望樓上的持弓匪徒們換了一種箭矢——箭簇燃火的火矢!

    「放!放!快放!」

    空中出現耀眼的光芒。

    火之雨拉出一道道霓虹般的光彩!

    油火相觸——烘!

    凹凸不平、滿是碎石的崎嶇路面,瞬間騰起如新芽一般的炙熱火苗!

    這些稚嫩的「新芽」,僅轉眼間就變為了粗壯的「大樹」!

    粗壯的焰柱活像一根根拔地而起的挺拔大樹,鬱鬱蔥蔥、張牙舞爪。

    只可惜它伸出來的不是嫩綠的枝椏,而是既為人類帶來光與熱,又為人類帶來哀與死的火舌!

    這些升騰的炎柱,儼然像極了一隻只有着吞天巨口的怪獸。

    它稍稍一張嘴,就能將路面、將人類生吞活剝!

    不少人適才不慎被匪徒們投擲出來的油料潑淋到,油料滿身,「怪獸」自動為他們披上鮮艷的「橘紅長袍」。

    就在青登的不遠處,一個渾身是火的人跌跌撞撞地四處亂跑、亂跳,他慘叫着,毫無規律地亂揮雙手;跺着腳,跳着恐怖的舞蹈。

    亂跑亂跳也好,在地上打滾也罷,他始終沒法擺脫纏繞在身上的火魔。

    匪徒們居然還留有這麼一手……!

    一時間,金澤忠輔、水島任三郎等一眾將官的神色變得分外凝重。

    就以相馬眾那劫掠時掘地三尺、恨不得把人的祖墳都給挖出來的瘋狂勁兒來看,他們的根據地里存有大量搶來的菜油、燈油,只不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所有生物對火都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在匪眾的火攻之下,討伐軍原本極其嚴密的軍陣頓時凌亂起來,士氣肉眼可見地發生動搖。

    攻擊效果遠比預想的要好,關卡里的匪徒們紛紛露出狂喜之色。

    為了助長火勢,匪徒們瘋狂地向討伐軍傾瀉火矢。

    再這麼下去,部隊的傷亡很慘重。

    金澤忠輔與水島任三郎抿緊嘴唇,思考是否要暫時撤退,等重振旗鼓之後再殺回來。

    然而,此時此刻,卻有某名劍士露出了與金澤忠輔、水島任三郎大相徑庭的神色。

    「……」劍士半眯雙眼——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嚴肅的事情、想去做什麼很危險的事情似的,表情鄭重。

    火之雨向著劍士傾注下來。

    灼燒大氣的火焰,在劍士身邊不停地炸裂升騰。

    危險在迫近。

    劍士靜靜地將右腕一翻,手裏的劍劃過半道優美的圓弧之後,被倒握著收攏歸鞘。

    接下來的下一瞬間,劍士化為一道低空滑翔的殘影!

    那冷峻的神情,那毫不躊躇地筆直前撲的姿態,活像一隻瞄準地上的白兔,從高空的雲端直接俯衝直下的冷酷老鷹——被這隻「老鷹」盯上的「白兔」,正是關卡的大門!

    期間,不少匪徒發現了正在向他們這邊飛速衝來的劍士,連忙舉槍來刺。

    劍士的身子,宛如秋風下飄舞的落葉,隨着風的吹拂而輕飄飄地左右搖晃。

    不論是從哪個角度、以什麼力度刺來的長槍,俱被劍士靈敏閃過。

    說時遲那時快,劍士已然逼近至關卡的大門前。

    嘭——劍士的右足用力前踏,左腿大幅彎曲,彎得膝蓋都快觸及地面。

    就在劍士的身體重心被壓縮至極限的瞬間,炫目的白光與刺耳的鏗鳴一眨眼膨脹。

    再下一瞬,劇烈的光亮由下往上地越過半空,白光一口氣集合在關卡的大門上!

    拔刀術·流光!

    一口氣衝天而起的定鬼神,直接在關卡的大門上砍出一道由右下划拉到左上的巨大刀痕。

    緊接着,青登一轉刀身,將原本斜指天空的刀刃改為正指地面,然後力劈而下。

    又一道刀痕印刻在關卡的大門上。

    青登的攻勢未歇!彈指不到的功夫,他第二次地偏轉刀鋒!正指地面的刀鋒,變為自左下往右上地斜指天空。

    又是一道凌厲的刀光,割開了在場所有人的視野……以及關卡的大門!

    2秒不到的功夫,連斬3刀……3道斬擊所形成的深長刀痕,共同組成了一個三角形。

    關卡的大門直接在青登的這3刀之下,多出了一個三角形的巨大缺口!

    青登的這一手,直接驚呆了敵軍……同時也驚呆了友軍。

    要知道,關卡的大門可是足有近20厘米厚啊!

    20厘米厚的木板被一柄打刀砍瓜切菜般地劈開……這……這?!

    「沖開這個缺口!」

    青登的大喝,喊醒了被他剛剛展現的那一手給驚得惘然的隊士們。

    離青登最近的一夥兒「工兵」最先反應過來,他們連忙舉著大鎚、鋸子、拉繩等物事,湧向青登造成的這面巨大缺口。

    「不好!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關卡後方傳來焦急的喝聲,以及慌亂的指揮聲。

    匪徒們到底還是慢了半步——畢竟他們怎麼也料不到,居然能有人可以能僅靠一把打刀,就在他們的關卡大門上砍出一個大豁口來。

    在「工兵」們的聯手運作下,青登製造出來的這面缺口被迅速擴大,擴大至足以容納一個人自由出入。

    能容納一個人出入……這便夠了!

    「閃開!」青登喝退擋在他身前的所有人,一個虎跳出去,躍至那面好不容易打開的缺口前方,然後不假思索地順着缺口衝進關卡裏頭,成為了自戰鬥開始以來,首個沖關成功的人!

    關卡大門被拆出了一個大洞——這對匪眾的影響可太大了。

    霎時,他們嗷嗷叫着、瘋了似的撲上來,試圖將青登從缺口裏趕出去,重新填補上缺口。

    缺口裏,迎接他們的是定鬼神的冰涼刀光。

    「孤膽」詞條閃出刺眼的金光!

    青登號叫着,車輪般揮舞陪伴自己征戰日久的定鬼神。

    刀鋒上挑,掀開了某個匪徒的額頭。

    刀鋒下壓,剖開了某個匪徒的肚腹。

    刀鋒前刺,刺穿了某個匪徒的心臟。

    一批接一批的匪徒四面八方擁上來,卻無一人能截住青登!

    定鬼神就像一種能噴出鮮血與破碎肢體的奇特容器。

    刀鋒到處,鮮血飛濺!殘肢掉落!

    刀鋒到處,所當者破!所擊者服!

    被沾染上血液紅暈的刀光,在陽光下流露出介於薔薇與葡萄酒之間的色彩。

    這些試圖填補的匪徒們,彷彿被切割的野草般,一茬接一茬地倒地。

    「孤膽」和「聚神」的相互疊加,使得青登刻下的專註度集中得可怕。

    他的眼裏,已不見活生生的人……只有一架架等著被他砍的人偶!

    此時的青登,活像一架以血液為燃料在運轉的戰鬥機器。

    高效率地分辨敵我態勢。

    高效率地揮刀殺敵!

    一夫當關地堵在缺口處的他,硬是憑着強悍的戰力與高昂的戰意,成功守住了這座珍貴的「橋頭堡」!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明晃晃的長槍猛衝向青登的臉龐。

    青登一扭頭,槍頭貼着他的脖頸……準確點來說,是貼著青登脖頸處的鎖子甲略了過去,擦出片片躍動的火星。

    下一剎,青登將腦袋沿反方向扭過去,用自己的側臉和肩膀緊夾住槍桿並抬起左手緊攥槍身,不讓對方將長槍收回去。

    接下來的一瞬間,青登朝前斜劈一刀,將這桿長槍分成兩截。然後,他順勢將手裏的短槍搪進對方的胸膛。

    他就這樣用斷槍的斷面頂着對方的身軀,將此人當成盾牌,頂向後面的匪徒們。

    匪徒們就像被風吹倒的稻穗,稀里嘩啦地倒成了一堆。

    至此,青登已經深入關卡的後方。

    匪徒們焦急地試圖反動反衝鋒。

    但就在這時,他們赫然聽見了山石與堅硬的土地被猛烈踩踏的聲音。

    像海浪。

    像暴風雨。

    像給匪徒們送葬的喪樂!

    金澤忠輔:「跟上橘君!」

    討伐軍跨過青登拚死守住的「橋頭堡」,像潮水一般漫過關卡,並將青登打開的敵軍缺口進一步撕裂開來!

    不及細想,兩方人馬已轟然相撞。

    論戰力,靠打家劫舍為生的山賊,自是不可能勝過被列為幕府常備軍之一的火付盜賊改。

    當先那些火付盜賊改的隊士們猶如一支支錐子,分頭刺入了山賊之間,展開了雷霆般的攻勢。

    只不過,刀口舔血的兇殘山賊們,也並不是軟弱可欺的布娃娃。

    山賊們似乎也深諳今次之仗若不贏,那他們都得完蛋的道理,所以都毋需指揮官的指示、動員,戰意高昂的他們自發地高舉兵器,英勇地與討伐軍的隊士們纏鬥作一塊兒。

    友軍的及時殺到,使青登的壓力大減——他得以更加放開手腳、更加無所顧憚地戰鬥!

    他的腳步時而加鞭飛奔,時而緩奔,以便使已滿身熱汗的身軀、早就如鼓風箱般劇烈起伏的胸膛稍得休息。

    他突入浪潮洶湧的凌亂戰場,抬首挺胸,左衝右突,劍芒閃耀,將敵軍的陣型反覆撕裂。

    他揮刀,踏步、跳躍!淌得滿地都是的血泊,在他腳下反覆濺出、散裂。忽明忽暗的刀光就像一隻反覆撲向衝過來的浪頭的銀色飛燕。

    「飛燕」撲擊海浪,然後一個翻身,迎接下一個浪頭。它幾乎沒有停止的一刻,「飛燕」的每一次翱翔,都必定會有人受傷倒地在地。

    劍士發出著獅子般的嘶吼與心跳!

    這個時候,一聲刀鳴驚破長空。

    彷彿受到這聲刀鳴的召喚,青登循聲望去——只見右身側的數步之外,一位身形甚是雄壯的武者,展現出了將近2米長的巨型大太刀高舉過頭的英姿。

    來不及看到其模樣,不過危險的氣勢已然撲面而來!

    大太刀——鎌倉時代的武士們為誇耀自己的豪邁與腕力,而發明出來的奇門兵器。

    能夠精通此武器技巧的人寥若晨星,但毋庸置疑的是:若能熟練掌握大太刀的運用,那麼此人將會是戰場上極恐怖的存在!

    嗡……空氣嗚動了起來。

    用力下劈的大太刀翻起大量的氣流。

    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被大太刀颳起的這股氣流給卷到了一般,塵煙滾滾。時間的流逝,彷彿變得緩慢起來。

    跟耍大太刀的傢伙硬碰硬?青登可沒有這樣的閑心與餘力。

    青登揚起定鬼神的刀尖,以霞段起勢。

    下個瞬間,他從原地消失了。

    青登以「熊之腰+1」與「一馬當先」賦予的強悍腿力,踩碎地面般躍起。

    如離弦之矢般飛身而出的青登,與其說是「躍起來」,說是「飛起來」可能要更準確一些!

    身形猶如鬼魅的青登,敏捷地從大太刀的刀鋒之下穿過,連人帶劍直直搪向大太刀的後方,搪向抓着這柄大太刀的匪徒。

    嗤——利刃切割、穿透皮肉的熟悉手感,源源不斷地傳至青登的雙掌。

    他僅一擊,就穿透了對手的腰身,刀刃在對手的身軀里一直沒入到刀鐔緊貼其皮肉才停了下來。

    「哈啊啊……!」

    青登短短地發出一聲喝,接着腿、腰、腕同時發力!操使手裏的劍,使劍順着鋒刃的朝向橫向掃動!

    哧啦——猶如布帛撕裂般的聲音。

    定鬼神的刀身從刀鐔到刀尖,整個劃開了對手的腹部。青登的頭部貼著對手的身體,順勢從對手右邊腋下高度的位置穿過,閃身至對手的身後。

    這位以大太刀為武器的匪徒,其上下身只剩一半左右的皮肉相連。

    不過,他的生命力卻是異常的頑強。

    半個腰身被剖開……受到了這種換做是常人,肯定已經癱倒在地、無法動彈、只能慢慢等死的傷勢,他居然沒有倒地,也沒有失去意識,甚至還對青登展開了最後的垂死反擊。

    「嗬……嗬……嗬啊啊啊啊……!」

    嘶啞的吼叫從他的喉間迸出,他擲掉手裏的大太刀,伸手探懷,摸出一柄小巧的懷劍,轉身扎向青登的後背。

    沒料到此人居然還有辦法站立並展開反擊的青登,反應慢了半拍——雖成功躲開了掠來的鋒鏑,但沒有甲片防護的左肘還是被不慎划割出一條淺淺的血痕。

    「哈啊……!哈啊啊啊……!」

    這傢伙不依不撓地對青登又連刺了3劍,但俱被青登輕鬆閃過。

    待此人打算擊出第4劍時,青登反手一刀,送此人徹底下黃泉。

    雖然這傢伙的頑強堅持與反擊,拖延了青登不少的時間,但這些被耽誤掉的時間,卻並沒有被浪費——

    【叮!掃描到天賦】

    【成功複製天賦:「鐵腰」】

    【天賦介紹:腰肢不容易勞損、受傷、疲勞】

    【叮!偵查到宿主已擁有相同類型的天賦】

    【叮!開始天賦融合】

    【請宿主稍候……請宿主稍候……】

    【「鐵腰」能力晉級——「鐵腰+1」】

    【「鐵腰+1」天賦介紹:天賦效果在原有的基礎上獲得增強。「+9」為最高等級】

    久違的天賦融合。

    只遺憾,青登現下無暇去為自己的腰力又增強了一些,而感到歡欣雀躍。

    方才那個使大太刀的傢伙,在青登的左肘處留下的那條傷口雖不深,但也還是向青登的神經傳遞來實實在在的痛感。

    這份疼痛彷彿一股股電流,使青登的意識短暫地從「殺戮機器」的狀態中脫離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精神稍稍恢復「清明」的此刻,青登才驚覺自己刻下的呼吸亂得一塌糊塗。

    從自己的口鼻間噴出的吐息,在秋日的寒空裏化為氤氳的白霧。急促的呼吸聲構築成一堵厚實的聲音屏障,使青登都快聽不清外界的其餘聲音了。

    兩肺隱隱作痛,肌肉像被注入了鉛水似的,既酸又沉。

    錯綜複雜、瞬息萬變的戰場形勢,使青登的體力面臨着極大的挑戰。

    哪怕是有「強肌+1」和「鐵肺」作依仗,青登的身體也隱隱有些難以負荷這高強度的消耗了。

    青登一邊抬起左手手背,一邊擦拭快要順着下巴低落下來的由自己的汗珠與敵人的血混合而成的淡紅色液體,一邊調勻自己的呼吸,一邊環視四周。

    不一樣……

    跟自己以往所經歷的每一場戰鬥,都不一樣……

    從未聽聞過的、與鬧市及此前經歷過的每一場戰鬥的動靜刀都截然不同的嘈雜聲響,震得青登的耳膜直發疼。

    這個瞬間,青登有種分不清上下左右、東西南北的奇妙感覺——抬眼望去,到處都有戰鬥在發生,不論朝哪個方向看去,都能看見有戰鬥在發生,已經不知道自己正身在何處了。

    熟悉的臉,沒見過的臉;因疼痛而變形的臉,因亢奮而扭曲的臉;飛躍的箭矢,騰躍的刀光;空中四散飄揚的血沫——交雜着、紛紛掠過青登的視野。

    此時此刻,不論是討伐軍,還是相馬眾,皆已沒有陣型可言了。

    雙方人馬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一個舞動的長槍刺透了那一個的木盾,那一個放出的冷箭射穿了這一個的喉嚨。

    這一個掄舞的拳頭砸碎了那一個的鼻樑,那一個甩出的飛踢正中了這一個的褲襠。

    這一個揮動的打刀砍斷了那一個的喉嚨,那一個捨身的撞擊撲倒了這一個的身軀。

    空氣中瀰漫着鮮血的腥氣與火魔肆虐的焦臭,這些異味混雜着滾滾煙塵撲面而來,使人艱於呼吸。

    習慣了「獨身迎敵」的青登,哪見過這種陣仗?

    此刻,青登的腦海里,沒來由地浮現出這樣的呢喃:

    ——這就是……戰爭嗎……?

    現在不是化身大哲人,思考這些艱澀問題的時候。

    在增強體力恢復速度的「強精」的加持下,青登很快就調理好了自己的呼吸節奏。

    他剛往前邁出一步,準備重新投身至戰場,就忽地感到有什麼東西,伴隨着空氣被切開的聲音,從身後猛衝過來。

    後背瞬間浮起一片雞皮的青登,條件發射般地向左閃身。

    一柄打刀斬向青登剛剛所站的位置——持刀人是一位身穿紅色大鎧、身形雄壯的匪徒。

    有這種品質明顯不低的鎧甲可穿……想必此人在相馬眾里一定有着一定的地位。

    「吾乃仙台藩士,鏡心明智流,結城常吉!」他喊道,「受死吧!」

    都已落草為寇了,卻還在整「武士決鬥」的那一套……青登的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喝啊啊啊啊啊!」

    自稱結城常吉的匪徒舞刀劈來。

    不過他才剛舉起刀,青登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你在看哪兒呢?」

    「————?!」

    青登以「熊之腰+1」和「一馬當先」賦予的強悍爆發力,飛躍在空中,把手裏的定鬼神藉著落地時的重力加速度,狠狠擊中了結城常吉的腦門。

    結城常吉的頭盔救了……或者說是短暫地救了他一命。

    他頭上的那頂斑駁頭盔雖只有薄薄一層鐵皮,但還是化解了青登的斬擊的部分力道,並使劍路發生了細微的歪斜。

    啪——結城常吉的頭盔被直接一分為二,其天靈蓋處破開一個大豁口,血液像噴泉一樣,不斷地順着這個大豁口向外噴灑而出。

    僅轉眼的功夫,結城常吉的整張面龐被他自己的血液給侵染成可怖的紅色。

    這個時候,結城常吉忽然發出古怪的痛苦呻吟。

    「嗚……!呼嗚嗚嗚……!」

    密集的紅血絲像蛛網一樣,攀上結城常吉的眼白。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結城常吉猛地暴起,像頭髮狂的熊一樣,向青登猛撲而來。

    結城常吉的這記「肉身衝擊」雖氣勢十足,但這種光有氣勢沒有技巧、沒有速度的攻擊,顯然是不可能碰得到青登。

    青登向右橫踏一步,輕描淡寫地與結城常吉錯身而過。緊接着,他橫刀在前,一擊戳穿了結城常吉的沒有甲胄防護的喉嚨。

    喉嚨被刺穿……這理應是足以使人死得不能再死的傷勢。

    可這一霎時,異變突至。

    只見結城常吉那爬滿紅血絲的眼珠子,向青登所在的方向一斜。然後,他猛地擲掉手裏的打刀並抬起雙手,用力握住正插在他喉間的定鬼神!

    什麼——一抹強烈的驚愕,浮上青登的眉宇間。

    他試着將定鬼神抽回來,然而不知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結城常吉此刻爆發出驚人的腕力與韌性。

    青登一時之間,竟無法將定鬼神迅速地收回來。

    這個時候,青登兩眼的餘光,驀地瞥見有2道人影正提着明晃晃的刀劍,一左一右地朝他殺奔而來。

    「嘻……」結城常吉朝青登投去陰鷙的目光,嘴角向上一彎,發出陰鬱、得意的冷笑。

    值此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大喝忽然從青登的身後炸起:

    「仁王!」

    青登扭頭向後看——一把打刀轉着圈兒地穿過半空、向他徑直飛來!

    「火付之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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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作者君寫得很爽。

    作者君的處女作是戰爭小說(就是那本《軍事天才》),所以寫本章時有股奇妙的懷舊感。(豹哭.jpg)

    雙方總人數加起來才勉強破500的小規模會戰,被我寫出了定鼎決戰般的效果……不愧是我!(豹之驕傲.jpg)

    本章是難得的萬字大章,質量還很頂,不給月票就真的說不過去了啊!(豹頭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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