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千,現在正值櫻花開得最盛、最艷的時節。」
「但是,我卻因為最近一直很忙,難以擠出空閑的時間而遲遲無法和你一起去賞櫻。」
「對此……我一直感到相當地愧疚。」
「阿千,對不起……」
語畢,土方用牙齒輕咬下嘴唇,嘴角微微下垂,雙頰上佈滿自責、羞愧之色。
「土方先生,請別這麼說!」見着土方的這副模樣,阿千連忙心疼地快聲說,「我只要能和你說話、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賞不賞櫻,對我來說一點所謂都沒有!」
「阿千……謝謝……」土方一臉感動地抿嘴一笑,低下腦袋輕輕地吻了下阿千的額頭,「雖然我現在還因正事繁多而難以擠出時間來和你一起去賞櫻。」
「但我向你保證:在今年的櫻花落盡之前,我一定會帶你去看那一片片艷麗的櫻花海!」
「所以——我決定於今日,先將這朵偶然落到我肩頭,和我相當有緣分的櫻花給帶過來。」
土方用極輕柔的動作,將手裏的那朵櫻花放進阿千小巧的巴掌里。
「這朵和我很有緣的櫻花,就當作是預熱一下吧。」
土方臉上笑容的柔意,變得更濃郁了些。
「現在先和你一起看看這朵小櫻花。」
「之後,我帶你去看一千朵、一萬朵更多更美麗的櫻花!」
「土方先生……!」阿千昂起腦袋,用閃著無數小星星的眼睛,一往情深地凝睇土方俊美的面龐,然後以像是捧着什麼易碎品一般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呵護著土方剛才遞到她巴掌里的櫻花。
「如何?這朵櫻花美嗎?」
「嗯!」臉上早早地寫滿了感動之色的阿千,小腦袋用力地點着,「太美了……土方先生,謝謝您!今夜我真是太開心了!」
「嗯,能看到你的笑臉,我也滿足了。」土方將懷裏的阿千抱得更緊了一些。
緊擁在一塊的一男一女又你儂我儂地說了片刻情話后,土方突然道:
「阿千,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阿千不假思索地朝土方揚去堅定的視線:「土方先生,請說!」
「我們試衛館最近新招來了2名食客,分別是在此前的「蕃書調所之變」中大放異彩的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
「阿千,我希望你之後在茶屋內工作時,能盡量不動聲色幫我向所有光顧你們茶屋的客人們宣傳下此事。」
「就這樣嗎?」阿千疑惑地眨眨眼。
「嗯,就這樣。」土方寵溺地摸了摸阿千的頭髮,「抱歉……竟然要麻煩你來幫我的忙。」
「不會!」阿千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能幫上土方先生您的忙,我很高興!」
阿千的腦袋在和土方重逢時,就已因感動和情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阿千你快回去吧。」
「如果又像上次那樣太晚回店,你的老闆就又要數落你了。」
「我還想再跟土方先生您多待一會兒……」阿千扁了遍嘴唇。
「傻瓜。」土方啞然失笑,伸出手捏了捏阿千的臉,「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纏綿。乖,聽話,快回店裏吧。」
「嗯……」阿千不情不願地輕啄了幾下腦袋,然後捧著土方送給她的那朵櫻花,沿原路返回,快步離開了這條暗巷。
阿千的身影才剛從自己的視野範圍內消失,土方便立即揪起胸膛處的衣服,低下頭對自己的衣服用力地嗅。
確認了自己的身上沒有任何女人的味道后,他從容不迫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身子一轉,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此地。
土方馬不停蹄地穿過了數個城町,最終……徑直地進入了一座居酒屋。
「歡迎光臨……啊!土方先生!」正站在櫃枱後方忙碌的這間居酒屋的女老闆——一名年紀大約在30來歲的婦女見着土方后,露出了和剛才的阿千同樣的神情:滿面驚喜。
「阿棗,好久不見了。」土方將身子往櫃枱上一靠,掃視了圈店內,「店裏現在沒客人嗎?」
「是啊。」阿棗苦笑道,「這幾天的生意不怎麼好。」
簡單帶過店裏沒客人的這個話題后,阿棗清了清嗓子,兩手叉腰,用嗔怪的視線掃視土方。
「哼,你這傢伙,終於知道來看我啦?」
「抱歉抱歉。」土方雙手合十,神情陳墾地朝阿棗埋首道歉,「最近實在是太忙了。」
「哼……」阿棗用鼻子發出嬌羞的「哼」聲,「真是的……一天到晚的,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試衛館的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來協助打理啊。」土方隨口道。
阿棗撇撇嘴:「你和試衛館的那些人非親非故的,何必為試衛館的事那麼賣力呢?」
「哈哈哈。」土方仰天大笑了幾聲,「誰說我和試衛館非親非故的?」
「我和阿勝、總司雖無血緣關係,但我和他們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般的手足之情。」
「他們二人對我而言,就跟哥哥和……弟弟一樣。」
「至於師傅和源叔,也都是我很仰賴的長輩。」
話說到這,土方換上半開玩笑的口吻:
「為了試衛館的大家,我可是有着不惜化身為「地獄之鬼」的覺悟哦。」
「「地獄之鬼」嗎……哈哈哈,土方先生,你偶爾也會講些很有趣的話呢。來,請你喝的。」阿棗將一杯剛溫好的清酒遞到土方的身前,「那麼——這位願意為了試衛館的大家化身為「地獄之鬼」的先生,突然來訪敝店,所為何事呢?」
土方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抓起阿棗送他的這杯酒一飲而盡后,將手伸進懷裏,掏出一隻嬌艷的櫻花。
「阿棗,這個送給你。」
「嗯?幹嘛突然送朵櫻花給我?」
「這個是我昨日到神奈川那邊踏青時,偶然落到我肩頭的一朵櫻花。」
……
宛如電影錄像按了倒帶,和剛剛土方與阿千見面的那條暗巷裏所發生的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一幕幕景象,再次重演了……
……
「我因為最近一直很忙,難以擠出空閑的時間而遲遲無法和你一起去賞櫻。」
……
「土方先生,請別這麼說!」
……
「我決定於今日,先將這朵偶然落到我肩頭,和我相當有緣分的櫻花給帶過來。」
……
「之後,我帶你去看一千朵、一萬朵更多更美麗的櫻花!」
……
阿棗捧著土方所送的這朵櫻花,如懵懂少女般嬌羞地隔着櫃枱撲進土方懷裏。
「真是的……」臉頰通紅的阿棗,撅著嘴唇,情意綿綿地盯着掌心裏的櫻花,「總是來調戲我這個老女人……」
「那你願意讓我一直這樣將你調戲下去嗎?」土方用略有點霸道的姿態、動作,單手將阿棗用力擁入懷中。
「……」不出聲的阿棗,輕輕地啄了下腦袋。
土方擁著阿棗,和阿棗說了好一會兒情話后,忽地像是不經意的一樣,對阿棗說:
「阿棗,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我們試衛館最近新招來了2名食客,分別是在此前的「蕃書調所之變」中大放異彩的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
「阿棗,我希望你之後能盡量不動聲色幫我向所有光顧你這座居酒屋的客人們宣傳下此事。」
……
約莫5分鐘之後,土方高視闊步地出了阿棗的居酒屋。
剛一離開,土方便一邊聞着自己的衣服,確認自己的身上沒有沾到女人的香味,一邊大踏步地朝日本堤進發。
日本堤——聽到這個地名,大半的江戶男兒相比都會露出會心笑容。
因為這個地方,坐落着江戶最大的、同時也是日本第一的紅燈區:吉原。
因為階級固化極其嚴重、階級間基本沒有流動性的緣故,江戶時代的日本社會一直都相當壓抑。
為了給社會放壓,避免精力過剩的武士們整出啥么蛾子,江戶幕府剛一建立,便明令規定了允許妓院的存在,吉原這座江戶最大的紅燈區便由此誕生。
在江戶時代,人們都習慣將妓院稱為「游女屋」,把***稱為「游女」。
吉原內游女屋林立,在最鼎盛時期,江戶號稱有「三千游女」,但實際上吉原內游女的數量一直超過三千之數。
土方像回自己老家一樣,輕車熟路地走進吉原,筆直地竄入某間游女屋內……
片刻后,土方盤膝坐在了該游女屋的某座房間內。
嘩——一名年紀至多只有20歲,塗抹濃妝,盛裝打扮的游女拉開房門。
「土方先生!」
這名游女在推開房門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邊大喊著土方的名字,一邊飛撲進土方的懷裏。
「我好想你啊……」
「朧月,我也好想你啊。」土方微笑着抬起手,用溫柔的動作整理從朧月的鬢角處滑落的髮絲。
……
「這個是我昨日到神奈川那邊踏青時,偶然落到我肩頭的一朵櫻花。」
……
「雖然我現在還因正事繁多而難以擠出時間來和你一起去賞櫻。但我向你保證:在今年的櫻花落盡之前,我一定會帶你去看那一片片艷麗的櫻花海!」」
……
「這朵和我很有緣的櫻花,就當作是預熱一下吧。」
……
「之後,我帶你去看一千朵、一萬朵更多更美麗的櫻花!」
……
「朧月,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們試衛館最近新招來了2名食客,分別是在此前的「蕃書調所之變」中大放異彩的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
……
在吉原待了差不多1個時辰的時間后,土方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快步出了吉原,不作任何歇息、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地方。
土方所趕赴的新地方,是旗本武士們的聚居區。
走到某戶旗本武士的屋邸旁后,土方掃視了圈四周,確認周圍沒有任何外人後,他敏捷且熟練地翻過這戶武士的屋邸圍牆……
片刻后,這戶武士的么女的卧房內,傳來了奇怪的聲響……
……
在臨近天亮之時,土方順利地送完了他從那棵櫻花樹上隨手摺下的9朵櫻花。
……
……
永倉和原田這倆人都沒啥行李,所以在答應近藤會以食客的身份加入試衛館后,他們兩個便連夜帶着他們那拿一塊風呂敷就能拿齊的行李,正式入住試衛館。
在永倉和原田寄住進試衛館后,人丁又變得興旺了些的試衛館,頓時變熱鬧了不少。
除了仍糾結於「不想花錢來養兩個不一定能幫助到他們劍館發展的人」這一問題的阿筆之外,試衛館的其餘人都對永倉和原田的加入持歡迎的態度。
青登自是樂見永倉跟原田住進試衛館。
畢竟和他們兩個同吃同住后,青登就不必再擔心這倆人會在上班的時候遲到了。
繼齋藤之後,又多出了2個會陪青登在北番所與試衛館這兩地往返上下班的人。
翌日清早,青登領着他這壯大了不少的「出勤隊伍」,威風凜凜地趕赴北番所。
今日又是非常安定、平和的一天。
沒出啥大事,也沒有出啥麻煩的公務。
在這一片平靜之中,靜靜流淌的時間讓天空的朝霞緩緩變為了夕陽。
金黃色的晚霞之光將地面染上了一層日沒的色彩之時,青登和沒有選擇入住試衛館的藤堂道了聲「明日見」,然後領着齋藤、永倉、原田三人,準備踏上回試衛館的路。
剛出了北番所的大門,撲面打過來的略有些悶熱的暮光便照得青登忍不住沉下眼皮,用細長的睫毛來過濾稍有些刺眼的光線。
待幾息過去,眼睛稍微習慣了這光線后,青登才將眼皮抬起。
「嗯?」視野剛隨着眼皮的睜開而恢復應有的視力範圍,青登便在北番所的大門外見着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看着這道熟悉倩影,青登忍不住地神情微怔,併發出訝異的「嗯」聲。
這道對青登而言相當熟悉的倩影,正是木下舞。
一如既往地身穿大紅色和服、腳蹬紅紐平底木屐的木下舞,坐在北番所大門外的一處石階上。
從木下舞目前的行徑上看來,不難瞧出木下舞她現在應該很無聊。
因天氣的轉熱,她的白嫩雙腳上並沒有套著布襪。
只見她用她右腳的拇趾和二趾夾住腳下木屐的紅紐,將木屐提起、搖晃……
她就這麼耷拉着腦袋,百無聊賴地看着在她腳趾的撥弄下,於半空中不斷搖晃的木屐。
這個時候,她眼角的餘光忽地瞥見了從北番所內出來的青登。
隨後,便見她一臉雀躍地從石階上跳起,趿緊木屐,快步迎向青登:「橘君!」
木下舞微笑着,用頗有元氣的音調向青登問著好。
但在視線轉到站於青登身後的齋藤、永倉、藤堂仨人身上后,她重歸怕生、易羞的本性。漲紅著臉,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跟齋藤三人說「你們好」。
「木下小姐,你好呀。」青登微笑着對木下舞展開熱情的回應。
青登他們現在仍正站在北番所大門外。
站在這個地方聊天,容易妨礙到他人在北番所的進出,於是青登也是開門見山,直接朝木下舞疑惑問道:
「木下小姐,你怎麼會在這?」
「我一直在這裏等你哦。」
聽到青登的聲音后,木下舞迅疾地從「怕生」的狀態中切出來,微笑着將十指交叉的雙手疊在身前。
「橘君,桐生先生有事要找你,他希望你現在能趕緊獨自一人去一趟千事屋。」
「桐生老闆嗎?」青登的眉頭用力一挑。
「嗯。」木下舞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
——要我現在趕緊獨自一人去一趟千事屋?
青登不解地蹙起了眉頭。
「木下小姐,桐生老闆有跟你說是什麼事嗎?」
「他沒說。」
「……我知道了。」青登神色嚴肅地頷首,「我現在就去。」
既然是讓他現在就去一趟千事屋……那想必不會是啥普通的小事吧——抱定這樣想法的青登轉過視線,讓身後的齋藤、永倉、原田先走一步。
永倉這個耿直的鐵憨憨和原田這個沒腦子的傻憨憨,不假思索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倒是人狠話不多的靠譜男兒齋藤反問了句「不需要我的陪同護衛嗎?」
因為桐生先生有明確表示說是要青登獨自一人去千事屋,所以青登婉拒了齋藤的護衛提議,讓齋藤直接同永倉、原田他們回劍館,無需顧慮他。
既然僱主都這麼要求了,那麼齋藤也只能相從。
目送著齋藤三人離開后,青登對木下舞正色道:「木下小姐,我們走吧。」
現在正值「下班高峰期」,街上的人流量顯著增多。
並肩同行的青登和木下舞一面小心地躲閃著那些密集的人群和人流,一面朝千事屋所在的方向進發。
趿拉着腳下的紅紐木屐、亦步亦趨地緊隨在青登左右的木下舞,不斷地揚起視線,偷偷打量身旁的青登。
就這麼偷看了青登了十幾眼后,木下舞才終於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深吸口氣,出聲道:
「橘君。」
青登:「嗯?」
「我已經聽說了哦。」木下舞昂起小腦袋,對青登笑盈盈道,「前天的劍術大賽,你取得優勝了!恭喜你!」
「啊,謝謝。」青登連忙謙虛地笑了笑。
「橘君,你好棒呀,我有聽說過此次的大賽有很多高手參加的,你在這種高手雲集的大賽上竟然還能夠奪魁。」話說到這,木下舞好看的眉宇間掠起一抹憾色,「好可惜啊……要是我也能看到此次的大賽就好了……」
青登挑了下眉:「嗯?桐生老闆他不允許你來看比賽嗎?」
「是啊。」木下舞的紅唇微微嘟起,臉蛋上浮起肉眼可見的不滿之色,「桐生先生他在前天和大前天都恰好有事外出,需要我留下來看店看家,所以不准我的假……」
「這樣啊……」青登無奈一笑,「那的確是很可惜呢……」
木下舞紅唇微張,發出一道無奈的嘆息后,笑臉重歸其臉蛋:
「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說這個了。」
「你在此次的大賽上,有沒有碰到什麼很難纏的對手啊?」木下舞就著「劍術大賽」這個話題,對青登展開進一步的追問。
「嗯……決賽的對手倒是有給我帶來一些麻煩。」
對於木下舞所問的種種問題,青登採取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態度。
青登和木下舞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劍術大賽」上這個話題上閑聊了好一會後,不知不覺間,二人拐入了一條人很少、氛圍偏冷清的街道。
木下舞轉動視線,掃視了圈四周那稀少的人流后,忽地頓住了腳步。
對木下舞的突然止步始料未及的青登,依著慣性朝前走出兩步后,連忙也跟着止住腳步,「木下小姐,怎麼了?為何突然停下?」
「……橘君,抱歉。」木下舞朝青登展露出摻著歉意的笑臉,「我其實是騙你的……桐生先生並沒有要找你。」
「嗯?」青登忍不住一愣。
木下舞適時地立刻遞上了用無奈口吻訴出的解釋:
「我是為了支開齋藤君他們,才對你撒了這麼個謊。」
「不設法支開他們的話,根本就沒辦法和你談正事。」
說罷,木下舞向前連踏二步,走到了青登的跟前,接着踮起細嫩精緻的足趾,讓自己的紅唇儘可能地貼近青登的耳畔后,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清的話音悄聲說:
「橘君,你今晚有空嗎?」
「我又找到了一個需要狐小僧來幫忙的目標。」
聽到木下舞言簡意賅的這一句話……準確點說,是聽到木下舞所提的「狐小僧」這個字眼后,青登的神情微微一凝。
他垂下腦袋和視線,朝即使踮起了足尖也仍舊矮他一大截的木下舞投去嚴肅、認真的視線。
「……木下小姐。」青登壓低聲線,如同剛才的木下舞一樣,使用着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清的音量,「你這是又找到了什麼目標?」
「嗯……」木下舞用警戒的眼神看了看仍有三三兩兩的路人從旁經過的周圍,「這裏不方便多講。」
「橘君你今夜有時間嗎?若是有時間的話,我想等到今晚再跟你細講。」
青登沉吟了二息都不到的時間后,便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暮八時(凌晨2點)之後我有時間,可以暮八時之後再見面嗎?」
凌晨2點是青登每天起床的時間。
「當然可以。」木下舞幾近毫不猶豫地答道,「那今晚暮八時的時候,我在試衛館旁邊的那座拉麵館後面的暗巷……也就是我們之前去過的那個地方等你。」
青登點頭相和。
然後,他露出了無奈的笑意。
「木下小姐,你很機靈嘛。竟然知道以「桐生老闆有事要找我」為由來支開齋藤他們。」
青登這個時候才忽地發現:眼前的這位意思,請問橘青登在嗎?」
「哈?你們是誰啊?找橘君什麼事?」
后一道聲音,是沖田的聲音。
而前一道聲音……青登聽着可耳熟了。
僅簡單地在腦海里回憶了一番,青登便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
臉色迅速一沉的青登,進一步加快了趕往試衛館的腳步。
不一會兒,試衛館大門外的景象,便極清晰、完整地顯現在了青登的眼前。
只見沖田勢單力薄地站在試衛館大門后,一手扶門,另一隻手叉腰,緊蹙的眉頭下,一對充滿警惕之意的視線來來回回地掃視正立於試衛館大門前的那8名青年。
這8名青年,全都穿着偏樸素的衣服,身上也不見有佩戴着什麼武器。
咋一看,會感覺這8名青年只是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年輕人。
但仔細一看后便能發現——這8名青年的脖頸、前臂、腳踝等各處衣服蓋不到的地方,基本都刺著猙獰的紋身。
在江戶時代……不,應該說是在日本這個國家,不論古往今來,除了極個別怪人之外,只有一類人會在自己的身上紋龍畫鳳的——雅庫扎!
這幫突然造訪試衛館的雅庫扎的為首之人,是一名年紀很輕的青年。
這名青年有着張還算清秀的臉,但他臉上的一道從左耳根拉到右耳根的巨大刀疤破壞了他臉蛋應有的俊美。
對於這位刀疤臉,青登可真是太熟悉了——正是專門負責來跟他討要他父親橘隆之賭債的「清水一族」的成員!
遙想當初青登他穿越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天晚上,就碰上了這個刀疤臉領人過來向他討債。
「橘君?」見到歸來的青登,沖田怔了怔,然後朝身前這伙剛才揚言要找青登的雅庫扎投去更加警惕的視線。
緊接着,便見沖田趁著刀疤臉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青登身上的這個空檔,悄悄地閃身回到了試衛館內……
正將目光都集中在青登身上的刀疤臉等人,沒有發現沖田的離開,而青登也因視線角度的原因,沒有發現沖田已經沒有再站在試衛館的大門后。
「哎呀,橘先生。」刀疤臉兩隻嘴角翹起,向青登露出和善的笑容,熱情地和青登打起招呼,「橘先生,好久不見了啊!您這是剛從北番所那兒歸來嗎?」
青登理都懶得理刀疤臉的問候。
「……真是少見啊。」青登沉聲道,「以前你們都是在天黑的時候才來討債。」
「而現在連天都還正亮着呢,你們就找上門來了。」
話說完,青登下意識地掃了眼仍剩些許黃昏餘暉的天空。
刀疤臉領着一大票人賭在試衛館的大門外……除了是上門來找他要他父親橘隆之所欠的那筆巨額賭債之外,青登實在是想不到還會有什麼理由能讓這幫無惡不作的渣滓突然出現於此!
「橘先生,你誤會了。」刀疤臉朝青登舉起雙手,「我們不是過來向你收債的哦。」
不是過來收債的……青登的眼瞳里不由得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就在青登正打算對刀疤臉展開追問之時,試衛館內忽然傳來了嗵嗵嘭嘭的腳步聲。
青登與刀疤臉等人紛紛循聲張望,然後他們便見着了一道接一道高大的身影顯現在了試衛館的大門后。
在看清了這一道道高大身影的模樣后,青登忍不住挑了挑眉,微微翹起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莞爾的笑意。
剛剛偷偷閃身回試衛館內的沖田,其實是去搖人了。
今日的試衛館,格外齊人。不僅周助沒有因事外出,連土方也在。
沖田將大夥兒全都帶過來了。
周助、近藤、土方、剛剛提前青登一步回來的齋藤、永倉、原田。
在沖田帶着這一大票人回來后,刀疤臉他們的臉色頓時微變。
原因無他——除了周助和沖田之外,試衛館其餘人的身高都遠遠超過了這個時代的成年男性平均值。
近藤和永倉的身高相似,差不多都為17
土方正好要比近藤矮上10公分,16
至於齋藤,他是個子最高的那一個,剛好18
原田16個子雖然遠不如上面這4人,但也遠高過這個時代大部分的成年男性。
相比較而言,只有15沖田,站在近藤他們這票人之間,顯得格外地不起眼……
而沖田現在還恰好就正站於齋藤和永倉這兩個長得最高的人中間,這就顯得他更矮小了!
沖田也注意到了他的站位稍有些微妙。
他看了看站於左右兩邊的齋藤和永倉后,默不作聲地踮起腳尖並深吸一口氣、提起雙肩,努力讓正夾於永倉、齋藤之間的自己能看上去更高大一些……
反觀刀疤臉等人,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普通身高——也就是都只在1米5這個數字上下浮動……
跟近藤他們這一大票「巨人」相比,刀疤臉等人就跟「小人族」一樣。
瞅著一個賽一個地高的近藤等人,除了刀疤臉要鎮定一些之外,站於刀疤臉身後的其餘人無不因感到極強的心理壓力而臉色發白。
身為青登師傅、試衛館之主的周助,面無表情地前走兩步,站到了近藤等人的最前方,然後率先用無悲無喜的口吻對刀疤臉等人質問道:
「不知足下們突然來訪我試衛館,所為何事呢?」
有話就說、從不把話憋心裏的耿直鐵憨憨永倉,緊隨周助之後地冷語道:「你們就是「清水一族」的人嗎?」
永倉話音剛落,周圍眾人投向刀疤臉等人的視線,頓時變得更為不善。
連平日裏總掛着抹沒心沒肺的憨笑的原田,這個時候也是一臉嚴肅。
因為父親賭博,他們橘家欠了「清水一族」一筆極巨額的欠債——此事在試衛館里,一直都不是什麼秘密。
「啊啊,無需緊張。」刀疤臉收拾好臉上的神情,攤了攤手,向眾人微笑道,「我們不是來鬧事的。」
「我是來找橘先生說一件善事的。」
刀疤臉一邊說着,一邊將視線重新投回到青登的身上。
「橘先生,您父親所欠的那些賭債,從今往後一筆勾銷,毋需你再還了。」
青登還未來得及露出驚訝的表情,刀疤臉便率先一步將手伸進懷裏,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青登。
「這是您父親的欠條。」
「這張欠條,今後便歸您所有了。」
瞳孔微微一縮的青登,一把奪過刀疤臉遞來的這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將其展開后一目十行地掃看起來——確實是他父親橘隆之的賭債欠條。
不論是上面所寫的數字,還是簽署、按壓在其上的簽名和手印,都沒有任何問題。
看着手裏的這張欠條,青登的臉上並沒有浮現出任何的喜悅,神情反倒變得更加凝重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青登將目光從手中的欠條上抬起,瞪視刀疤臉,「為何無端端免掉我們家的債款?」
法制的不完善,以及執法力量的缺失,令這個時代的雅庫扎要比現代的黑道分子要殘暴上不知道多少。
這幫為了錢和權,什麼骯髒事都做得出來的渣滓,竟突然跟他說「債款無需再還了」……什麼想都不正常!
青登寧可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也不相信一向毫無人性的雅庫扎們會突然良心發現!
「橘先生。」刀疤臉無視青登所投來的兇惡視線,淡然一笑,「我們的首領:清水榮一,一向最重英雄豪傑。」
「最近履創奇功,靠手中劍給予「激進攘夷派」極嚴厲打擊的您,讓首領他很是欽佩。」
「為了以示對您的敬重,首領親口下令:將您父親所欠的所有賭債,全數一筆勾銷。」
「同時,將您以前所交的所有還款全數返回。」
說罷,刀疤臉朝身後的一名部下使了個眼神。
這名部下在注意到刀疤臉所投來的眼神示意后,連忙眼疾手快地交出手中所提的一個布袋。
嘩啦啦……在刀疤臉從他的這名部下手中接過這個布袋時,布袋裏傳出了「嘩啦啦啦」的清脆聲響——這是錢幣互相碰撞的聲音。
「橘先生,請您清點。」刀疤臉把腦袋埋低,用雙手畢恭畢敬地將這袋錢呈遞給青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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