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青,登到比月亮還要高的地方!
——第2卷《勢沖青天》卷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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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延元年(1860年,8月3日。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時值8,盛夏時節。
今年的氣候確是極其反,明明3月份還在下,但到了5月份就已熱得出,到了8月份就更是熱得讓人只想把衣服脫,順便將自己身上的一層皮也給脫下來。
炎炎烈日之,夏蟬無力地躲在樹蔭下發出擾人的呻,這一道接一道的「知了」叫,彷彿在遙遠的彼,又好像就在近,模湖而清晰。
江戶街頭的空氣中充滿了炎熱和汗水的味道。
站在江戶市町里的隨便一處地方放眼望,目力所及的景色都附着上了一層熱浪的濾,整個世界彷彿都因忍受不了這高溫而開始溶,化為粘稠的液態。
然,饒是如此酷,依舊沒能將江戶著名歡樂街:兩國廣小路的熱鬧給減去半分。
……
「快來看!快來看哦!有曲屁哦!用放屁聲來奏樂!你們絕對沒有看過的雜技!」
「金魚~青鱂魚~有沒有人想來撈金魚?」
「西瓜!西瓜!看吶!顏色這麼紅、這麼漂亮的西,剛用井水冰過!現買現吃!現在只需5文錢就能買到這麼一大片哦!」
「大家請看!我將閉着眼睛將這顆丟到空中的爛蘋果給一刀兩斷!」
……
兩國廣小路作為江戶最著名的歡樂街之,不僅有着大量的曲藝,還有着大量的街頭藝人在街道兩旁表演着各自的拿手好戲。
將裝米的巨大草包或者大塊岩石舉起,向觀眾們展示自己的豪腕的「力士」;吃入一堆能有助於放屁的食,十分惡俗地用屁股來唱歌的「歌手」;表演自己的精湛刀法的落魄武士……
扛着扁擔兜售在這樣的烈日之,完全不愁沒銷路的西瓜、冰水、冰塊等物的小販們在人群間往來穿梭。
這些賣西瓜、賣冰水的小販,無不賺得盆滿缽滿。
喜笑顏開的他,對着高懸於空,釋放出如此灼熱高,使得他們的生意變得那麼好的太陽暗聲道謝。
儘管現在正值酷暑難耐的大夏天……
儘管「激進攘夷派」等極端人士及組織的存,仍嚴重威脅著江戶的治安……
儘管國家的局面仍因遭遇千年未有之大變局而動蕩不安……
儘管如此……每日卻依然有着大量的町民、武士涌到以兩國廣小路為代表的歡樂,以及以吉原為代表的花,在這些地方尋求着片刻的安寧。
今日今,兩國廣小路的一個評書場,立着一位年紀挺輕、容貌相當英俊的說書先生。
此人名喚燦燦亭夢,燦燦亭是他所屬流派的名字。
身為兩國廣小路目前人氣最高的說書先生之,今日的夢樂一如既往地向觀眾們展出著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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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只聽「啪——」的一,夢樂拿起驚堂木拍了下桌子。
他恰好正說到故事的高潮部,台下眾聽客皆聚精會神地豎起耳朵。
夢樂正說着最近這2個月,人氣旺得不可思,只要你講就絕對會有很多人過來聽的話本故事。
「話,那夜恰好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月亮隱於雲幕之,遠方的天際送來冷峭的寒風。」
有道是「內行看門,外行看熱鬧」。
懂行的,僅看夢樂的幾個動,僅聽夢樂的幾句說話的腔,就知曉夢樂的說書水平有多麼地高超。
這時而激昂、時而舒緩的語氣;這抑揚頓挫的腔,令人聽着甚是舒服。
台下的聽眾們都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夢,認真地聽着夢樂講述「『仁,橘青登勇救蕃書調所」的故事。
「討夷組的暴徒,真是一幫無血無淚的畜生。」
「蕃書調所內的役人,不過都只是一幫手無寸鐵的學者。」
「討夷組的畜生們竟能恨得下心、下得去手來殘殺這些無辜之人。」
「在這幫畜生的屠殺之,蕃書調所血流成,如屍山血海的修羅道場。」
「幸而忽有一,英姿颯,一馬當先!僅領着寥寥4名部,直衝已將蕃書調所團團包圍的敵陣!」
「若問這是何人?正是北番所定町回的同,身長六,氣宇軒,威風凜,源橘青登盛晴是也!」
啪!
夢樂又用力拍了下驚堂木。
在夢樂精彩的說書演出之,台下的諸位聽眾直覺得身臨其,彷彿自己就正身處蕃書調所遇襲的那一夜、身處那片激烈的戰場之中。
「說起,這橘青登原先只不過是北番所的一介無名之輩。」
「每日都湖裏湖塗、昏頭昏腦,故還有着『獃頭,的諢號。」
「忽有一,他意識到身為奉行所同心所肩擔的責任之,猶如唐土王陽明龍場悟道一,幡然醒,下定決,不再渾噩度日。」
「自此之,他便像是脫胎換骨了一,開始履立奇功!」
「救援蕃書調,只不過他目前所立的諸項大功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讓我們書歸正傳。」
「是,跟隨着橘青登直衝敵陣的那4名武,分別名喚齋藤一、永倉新八、原田左之助與藤堂平助。」
「這4人都和橘青登一,俱為以一當百的響噹噹的好漢!」
「面對着眼前數十倍於他們的敵,這些好漢們渾然不懼!」
「只見橘青登綽劍在,拉出一道道青白色的刀光!」
「長劍豎,直,上,斜,橫架。」
「無人能夠近身!無人能夠擋下橘青登的劍!」
「其勢所向披,銳不可當!」
「橘青登的劍,用唐土的著名軍略書:《六韜》裏《龍韜》中的這句千古名言來形容再合適不過——赴之若,用之若,當之者,近之者,孰能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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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不可,勢如破竹的橘青,直殺得血滿衣,殺得討夷組的畜生們無不丟盔棄,殺得討夷組的畜生們無不膽寒氣散!」
「這持劍在,昂首挺立的颯爽英,真如『仁,一般!」
啪!
拍擊驚堂木的聲音再次炸響。
下一,如潮水一般的叫好聲湧上評書場。
「好!」
「夢,不愧是你!說得太精彩了!」
「夢樂!接着說!接着說!」
「橘青登之後怎麼樣了?快說!」
台下叫好聲不,聽得興起的聽客們嘩啦啦康慨解,向枱子上投銅,一些不知是真有錢還是想打腫臉充胖,直接往台上擲銀錢。
「錢財這邊來!錢財這邊來!感謝大家的捧場!感謝大家的捧場!這裏有蘿蔔乾、散壽司、干炒瓜子以及風味絕佳的笹捲毛拔壽司和與兵衛壽司及松壽司!」
「看,這些美食一樣比一樣美,看着就令人直流口水!這些美食里最貴的也只需10文錢!至多只需10文錢就能大飽口福啦!」
「除了美食之,這裏還有茶水、甜水、以及剛冰好的冰水!今日的天氣如此之,大家記得要多多注意喝,避免得暑病。」
在說書的間隙兜售零食和飲料是說書先生們常見的副,這項副業的收入還挺可觀的。
許多說書先生的大頭收入都是這些賣零食、賣飲料的,聽眾們的打賞反倒是小頭。
待銅錢落地的聲音漸漸停,夢樂用力地清了幾下嗓子。
「,讓我們書歸正傳……」
夢樂用力地清了幾下嗓,準備接着往下講述「仁王」橘青登的故事。
看台,情緒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的聽眾們紛紛一臉期待地屏息凝視着台上的夢樂。
但在某處相當不起眼的角落,2名聽眾露出了和周圍其他人都截然不同的表情。
這2人一個身材頎,另一個則身材矮小。
個子矮的那個緊抿嘴,拚命忍笑。
個子較高的那個則是神情複雜地苦,時不時地發出長長的嘆息。
「橘君……,,仁王喲。」沖田踮起腳,將嘴巴湊到青登的耳,「這位說書先生還講得挺不錯的呢。」
青登默默頷首。
「是挺不錯的。」
「但據我所,我當時並沒有那麼地神勇。」
「『赴之若,用之若,當之者,近之者,……倘若我真有這種項羽之,我早在蕃書調所遇襲的那天晚上就將討夷組給從上到下地滅乾淨了。」
語,青登臉上的複雜情緒又濃了幾分。
嘴巴一,再次發出一聲長嘆。
今天是8月3,距離青登從仁醫堂出院已過了近2個月的時間。
這2個,青登基本就是在養傷中度過的。
當初在出院,他的主治醫生北方仁就跟他很明確地說了:能出院不代表已經痊癒,青登還需在家靜養很長一段時,每隔7天就得回趟仁醫堂複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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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諱疾忌,不可不遵醫,尤其是北方仁這種醫術高明、醫德高尚的名醫的醫囑——這種淺顯的道,青登還是明白的。
所以這2個月,青登一直都乖乖地待在試衛館里養傷、調養身體。
這個時代缺乏娛,在身體不能劇烈運動的情況,青登每日都清閑得感覺每一天的時間從24小時延長成了72小時。
日子雖然無,但青登倒也不怎麼討厭這種安寧。
對於拯救了居留地及無數人性命的青,江戶幕府直到現在仍未發出明確的封賞——這倒也在青登的預料之內。
江戶時代的階級固化過於嚴,突破階級壁壘難如登天。
因,給立功人士的封賞都會相當之謹慎。
按照「功勞越,越要謹慎地評估封賞」的定,再加上江戶幕府目前「鍾愛扯皮與踢皮球」的政治文化以及令人窒息的行政效率……青登最快應該也要到本月的月末才能知道自己將能得到什麼封賞。
反正封賞也不會,慢慢等便是。
若說在這2個月,青登的周邊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那還真有。
這件大,現在就正發生青登的眼,發生在說書台上。
大概就是在青登剛出院的前,忽有一部話本在江戶的文藝市場橫空出世。
這部話本的作者名喚由崎漱次,是江戶小說界一名長相很英俊、小有名氣的小說家。
專靠寫描繪妓院生活的「灑落本」和描繪歷史故事和神話傳說的「讀本,以及給說書人們寫「話本」為生。
有新話本面世了……按理來,這種事應該和青登完全無關才對。
畢竟青登對說書也不怎麼感興趣。
但問題是——這部新話本所描繪,是他橘青登的故事……
這話本從他還是「獃頭登」的時期開始著,一路寫到他率領齋藤等人救援蕃書調所。
不論是哪個國家、哪個時代的老百,都格外鐘意那種屌絲逆襲、充斥着很多***與暴力的故事。
而青登的崛起,恰好就是這樣的故事。
這部以青登的真實故事改編而成的話本雖沒有澀,但很屌絲逆襲、很多暴力!
江戶的說書界已經很久沒有高質量的話本面世了。
雖然源平合戰、南北朝之亂、戰國群英、《三國志通俗演義》的段子、故事經久不,不論怎麼講都會有聽眾願意來捧場。
但不論是說書人還是聽眾還是更渴望能有嶄新的優質話本面,好帶活一些現在略缺乏活力的說書界。
在目前這樣子的大環境,有這麼一本題材和故事很受老百姓們歡,筆力相當不,故事的主人公還是時下風頭正盛的大人物的話本橫空出世……可想而知會出現什麼樣的場面。
這話本剛一面,便被眼力強,看出這部話本絕對能大火的說書人們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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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兩國廣小路等各條歡樂街的說書場都開始傳唱「仁王」的故事。
仁王——漱次郎於話本內給青登所起的嶄新綽號。
在日本的佛教文化,守護人世的仁王被視為相當著名且偉大的佛靈。
所以日本人常將那些勐人譽為「仁王」。
給人起各種很中二的外,是日本民族刻進骨子裏、古往今來皆未變過的傳統異能。
這個龍那個虎,這個鬼那個神的。光是在戰國時,不知有多少條龍、多少只虎、多少個鬼……
市井百姓們也更青睞那種有着很中二稱號的名人的故事。
不得不,寫這話本的漱次,真的很懂市井百姓們的這一脾性。
這部描繪青登的故事的話本之所以能流傳得如此,漱次郎給青登所起的這個既容易記,又足夠中,極對市井百姓們胃口的外號功不可沒。
順便一提——青登是直到某天被試衛館內的一名前輩笑嘻嘻地喊了聲「仁王!」,才知道原來說書界多了一本以他為主,以他的故事為原型的話本。
沒啥成本的聽說,是這個時代的平民老百姓們最常選擇的娛樂方式之一。
因,說書台算得上是每座城町里流量最大的媒體渠道之一。
於是乎——在這樣的媒體渠道,青登的名望因這話本的大火而再一次大漲的同,「仁王」的名號也一傳,十傳,風傳一時。
短短2個月的時,「仁王」這個名號的知名度已完全蓋過了原有的「北番所的小天狗」、「劍之新英」等各種亂七八糟的稱號。
這個新稱號已經變得像青登的專屬商標一樣。
青登現在走在街,常有一些認出他來的平民百姓樂呵呵地喊他「仁王」。
對於自己的這個新稱,青登倒不怎麼討,也並不抵觸別人喊他「仁王」。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幼稚、不成熟……但青登真心覺得「仁王」這個稱號挺帥的。
只要別污衊、惡意丑,那青登並不介意別人將他的故事給改編成各種文藝作品。
在漱次郎的這部話本還沒面世,青登在江戶的名字就已經挺高的了。
早已習慣了被人在街頭上認出的青,並未因這部話本給他帶來了全新的高人氣而感到現下的生活和往日有啥太大的不同。
他對漱次郎這部話本唯一的意見……就只有把他寫得未免太強了一點。
話本里的,宛如項羽、呂奉先再世。
就以「蕃書調所之戰」來舉例:明明這是一場蠻艱辛的苦,齋藤等人也出力不,但這話本有點太過抬高青登的戰績。
光聽話本里的各種關於青登是如何神勇的描,能讓聽眾們不自覺地發出如下感慨——「仁王」這麼牛,為何不直接將當時襲擊蕃書調所的所有討夷組的組員給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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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絕大部分的聽客是不管這些的。
絕大部分的聽客就只是想聽個樂呵、聽個爽,才不管什麼邏不邏輯、合不合理。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這部話本之所以能那麼,跟裏面的打鬥段落過於炫酷不無關係。
待在無人注意的不起眼角落裏的青登和沖,又聽了會兒夢樂的說書。
有些聽膩了的沖,一口喝光了剛買的冰水。
「橘,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恰好也有些聽膩了說書的青登點點頭。
二人並肩從說書場走出的瞬,噪音與熱氣噴散而出。
因為夢樂的說書場搭有涼,所以說書場內還算陰涼。在從說書場走到場外的街頭,令青登的肌膚久違地回憶起那種離開空調房的感覺。
「好熱啊……」
沖田默默地將他那條纖細馬尾給綁得更高、更緊一些。
「如果覺得太熱的,要不要現在就回試衛館?」
青登眯細雙,抬頭掃了眼天上那輪還需1個時辰的時間才能抵達天空的至高處的太陽。
「嗯……再逛一會吧。」沖田僅思考了連兩息都不到的時,便笑嘻嘻地仰視比他高出一個頭還多的青,「久違地來一趟兩國廣小,如果就這麼回,感覺怪可惜的。」
因為居家養傷的時間太過無,所以青登常找各種事情來,以此來打發時間。
比如陪沖田他們外出閑晃。
沖田儲存在試衛館內的生活必需品金平糖於昨天晚上吃光了。
為了維持生命所,沖田不得不於今日早上外出補給金平糖。
反正閑着也是閑,青登就陪沖田一起外出了。
本,他們倆人的原計劃是買完金平糖就回試衛館。
但沖田忽地興,表示「難得外出一,不如我們一起去哪兒逛一逛吧?我最近基本都窩在試衛館,沒怎麼出,突然怪想到熱鬧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的。」
時間多得無處可花的青,不假思索地欣然應下了沖田的這番提議。
2人就這樣來到了兩國廣小路。
既然沖田想要再逛一會,也並不是很急着想要回試衛館的青登便點點,繼續陪沖田在兩國廣小路閑晃。
儘管已經穿越到這個時代差不多8個月,但青登卻一直沒怎麼來過這條著名的歡樂,因此兩國廣小路的一切看在青登眼裏都非常地新鮮。
街頭的那些街頭藝,其實只不過是這條歡樂街的點綴而已。
兩國廣小路的真正看,是街道兩側鱗次櫛比的劇場。
江戶時代有四大舞台藝術:歌舞伎、凈琉璃文樂木偶戲、能劇、狂言。
歌舞伎類似中國的戲曲。
凈琉璃文樂木偶戲顧名思,就是傀儡師們抱着木,配合著音樂和旁白來表演故事。
能劇歷史最為悠,一種以音樂、歌唱、舞蹈為主的悲劇型歌舞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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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言則為喜劇型科白,常用幽默的方式對武士和其他貴族階,以及社會的一些亂象施以辛辣的諷刺。
這四大各有特色的舞台藝,在社會環境大體和平的江戶時代得到蓬勃發展。至今已成了上至貴族武,下到市井百姓都非常喜愛的文藝表演。
數不勝數的劇院在兩國廣小路星羅棋佈。
為了吸引儘可能多的觀眾過來捧,劇院常常會在劇院外插上大量的顏色鮮艷的旗幟。
這些旗幟或是上書馬上就要開演的劇目的名,或是上書將有什麼家族或劇團將來這邊演戲。
江戶時代的文藝界同樣有階級固化。
而且論固化程,文藝界和武道界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歌舞伎為例。歌舞伎採取徹底的世襲,只傳男不傳,上一輩歌舞伎的的「屋號」、「藝名」、演出風格等都要給下一代繼承。
「屋號」乃歌舞伎一家一門的特徵稱,類似於索尼、任天堂這樣的品牌商標。
像市川團十郎家的「成田屋」、尾上菊五郎家的「音羽屋」都是時下大名鼎鼎的歌舞伎界豪,凡是有他們的演,門票無不暢銷一空。
沖田本在欣賞街頭藝人們的表演。但漸漸,他的注意力被街邊那一根根用來給劇院打廣告的鮮艷旗幟給吸去了注意力。
「哎呀。」
這個時,沖田忽地用驚喜的口吻驚叫一聲。
「那座芝居小屋要演《一刀齋》啊……」
芝居小屋:對專演歌舞伎的劇院的代稱。
青登循着沖田的視線看過,只見前方不遠處的一間芝居小屋高高掛起著一張張淺蔥色的旗幟。
這堆旗幟分別上書兩種字樣。
第一種寫着鮮紅色的「青江屋」3個大大的漢字。這個應該是將在這座芝居小屋裏做表演的歌舞伎家族的屋,不過青登沒怎麼聽過這個名號。
第二種旗幟則同樣是寫着3個大大的漢字——一刀齋。
這3個漢字俱為金黃,在淺蔥色的底色的映襯,顯得格外顯眼。
「從今日開始直到8月20,青江屋都會在我們這兒表演緒方逸勢的《一刀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一刀齋》!《一刀齋》!有沒有想看《一刀齋》的!」
幾名身穿淺蔥色羽織的年輕人站在這座芝居小屋的屋門,分別揮動着寫有「一刀齋」和「青江屋」字樣的淺蔥色旗,賣力地拉客、做宣傳。
「《一刀齋》呀……」
沖田嘴角噙笑。
「好長時間沒看過《一刀齋》了呢。」
注意到沖田表情的青,輕聲問:
「沖田,你很喜歡看《一刀齋》嗎?」
沖田毫不猶豫地用力點了幾下,仰起腦,朝青登露出大大的笑臉。
「『永世劍,緒方逸勢的傳,實在是太令人心潮澎湃了,《一刀齋》是我唯一看得進去的歌舞伎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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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潮澎湃嗎……」青登輕聲吟誦了一遍沖田剛才所吐露的這個形容,輕聲低笑了幾,「緒方逸勢的一,確實是很難不讓人心潮騰涌呢。」
緒方逸勢——在這個時,只要是個人都知道這個名字。
用「傳奇」這個辭彙來形容這位二刀流劍士的一,都覺得似乎有些太侮辱他了。
觀看他的人生履,能讓你產生一種自己正在觀看玄幻小說的感覺。
此人活躍於70年前的寬政年,靠着一場「以一當,弒殺暴君」的戰鬥令自己的大名首次出現在大眾視野里。
緒方逸勢出生於西國的廣瀨藩。寬政年間,時任廣瀨藩藩主的是一名毫無人性的殘忍暴君。
為了攘除此大,緒方逸勢孤身一人地前去刺殺這名暴,以一己之力擊潰了暴君身邊的上百名護衛,成功地取下了暴君的首級。
那個時,緒方逸勢才20歲。
犯下弒主這樣的大,廣瀨藩自是不會再有緒方逸勢的立身之所。
因此在取走暴君的性命,緒方逸勢便毅然決然地脫,成了一介脫藩浪人。
緒方逸勢的脫,猶如魚入大海。
他的傳說自此正式開始。
「百人斬」只不過是他最不起眼的一項戰績。
單槍匹馬地攻破京都的二條城。
覆滅「最後的忍者村」:不知火里。
於蝦夷地親率數十名騎兵連破幕府軍七,擊退了幕府的1萬大軍。
獨闖「佛門聖地」高野山。
緒方逸勢達成了上述的所有成就並全身而退!
達成了如此多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成,在這個「不給名人起個中二綽號就渾身不順服」的國度,緒方逸勢自是擁有着相當多的、一個比一個威風的稱號。
人斬逸勢、劊子手一刀齋、修羅……
只可,在獨闖「佛門聖地」高野山,緒方逸勢便銷聲匿跡,別說是鬧出什麼新的大動靜,整個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只有「緒方逸勢曾去過某地做過某事」這種不知真假的傳聞偶有泄出。
有人說緒方逸勢在獨闖高野山後就已經死了。
有人說緒方逸勢遷居到了海外。
當,也有人說這個傳奇人物還活,並且一直活到了現,正在某地隱居,每天都像個普通老人那樣熘到街頭曬太陽。
因為緒方逸勢的這一生實在太過牛,原有的修羅、人斬逸勢、劊子手一刀齋等稱,感覺都已經配不上他。
所,在緒方逸勢於江湖銷聲匿跡,人們給劍術超,近乎已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境的緒方逸勢封了聖,尊他為「劍聖」。
在此之,只有2人獲得過「劍聖」頭銜:上泉信綱與冢原卜傳。
儘管緒方逸勢並不像上述這二人一,有建立過什麼獨居開創性的新流派或是為劍道理論做出過什麼突出貢,但緒方逸勢的戰績實在太過耀,靠着2把刀硬是打出了開外骨骼裝甲或是開高達般的戰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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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了以示緒方逸勢的強,為了以示上泉信綱和冢原卜傳也比不過緒方逸,人們在「劍聖」的基礎,又給緒方逸勢冠上了「永世」銜。
即「永世劍聖」。
直至今,緒方逸勢「永世劍聖」的名號已是深入人心。
像緒方逸勢這樣的傳奇人,自然是有着大量的創作者以他的故事為原素,改編成各種類型的文藝作品。
《一刀齋》便是其中的代表。
《一刀齋》是於70年,由一位名叫西野二郎的劇作,以緒方逸勢的出道戰:「以一當,弒殺主君」為原型改編而成的一出歌舞伎劇目。
「懲惡揚,誅殺暴君」是市井百姓們最津津樂道的題材之,外加上緒方逸勢在民間一直有着不低的人,這出《一刀齋》自問世以來就以極快的速度攬獲著名氣。
經過70年的發,《一刀齋》已成了傳遍全國各,像《忠臣藏》這樣子的歌舞伎名劇。
沖田喜歡《一刀齋》……第一次知曉此事的青,並不怎麼感到意外。
和緒方逸勢一樣同為劍士的沖,會鐘意緒方逸勢的熱血故,這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既然已經很久沒有來看這齣劇,那要不要哪天找個時間來看看?」
青登隨口提議道。
「聽這些正在拉客的人的吆喝……這座芝居小屋的《一刀齋》要一直演到8月20號。」
「嗯……再說吧。」沖田咧了咧,「之後如果有時間的,再慢慢考慮要不要來看劇吧。,橘,快看!是大福餅!」
雙眼閃爍出小星星的沖,沖着不遠處的一名正用扁擔扛着2個大木,口中不斷叫喚著「大福餅~4文錢一個~」的大叔伸手一指。
不待青登進行回,貪吃的沖田便屁顛屁顛地朝這個賣大福餅的大叔跑去。
青登由衷地感覺到:今日的這趟外出……非常地適合起名為「沖田的吃東西之旅」。
嘴很饞、很貪吃的沖,幾乎每看到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小吃攤,就一定要湊上前去「哼哧哼哧」地享受美,嘴巴幾乎就沒停過。
看着朝大福餅商人快步奔去的沖田的背,無奈地笑了笑的青,趕忙追上。
「,沖田,別跑太快了!」
……
……
在兩國廣小路悠悠哉哉地從街頭逛到街,時間恰好來到正午。
隨着正午的來,氣溫頓時急劇攀升。
本來就已經很熱的天,眼下更是變得有如身陷紅蓮地獄。
不論是青登還是沖,都難以抵禦此等高,於是在逛完兩國廣小路之,二人便匆匆折,踏上返回試衛館的歸途。
剛一回到目前對青登而,已和家無異的試衛,青登便聽到了密集的吆喝聲以及竹劍碰撞的聲音。
進入道,一道高過一道的問好聲立即朝着青登洶湧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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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前輩!中午好!」
「橘,原來你外出了,我還正納悶着今日怎麼不見你人影呢。」
「,你吃午飯了嗎?」
……
青登目前在江戶有着極高的人,是江戶時下母庸置疑的大名人。
理所應當的——青登現在在試衛,完全是如明星般的存在。
在青登立下「救援居留地」等新的大功之,拜師入門試衛館的人又增多了不少。
許多人都是仰青登之大,而前來試衛館修習天然理心流。
現如,不論是師兄還是師,都對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籍籍無名的小師弟的青登抱有着極大的尊敬……最起碼是表面上的敬意。
陪着沖田在戶外閑逛了一整個上,感到略有些疲乏的青登想要回「食客之間」稍事休息。
跟道場內的師兄弟們都簡單地打了聲招呼,青登就徑直地回到位於道場後方的近藤家。
邁過玄,駕輕就熟地穿過連接玄關和屋邸腹地的走廊,青登忽地看到——目前以食客的身份寄食在試衛館內的永倉和原田正蹲伏在緊閉的廳房門外。
二人的表情都相當地古,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
「你們在幹什麼?」
青登朝永倉和原田緩步走去。
二人未作回應。
只伸手指了指他們跟前的那扇緊閉的廳房拉門。
「,聽好咯!你一定牢牢記住我教你的這些禮儀!可千萬別在1個月後的婚禮上出糗了!」
廳房內傳來師母阿筆的聲音。
「我可不希望讓松井家的人看扁了我們近藤家。」
「,現在將這份結婚誓詞再念一,一定要念熟了!如果連個誓詞都念不順,會被人笑話的!」
「是……」
說話的人變為了近藤。
「選此良辰吉,舉行婚禮。」
「從今以,必互相敬,組織家,同甘共,永生不變。」
「願我倆永遠幸,謹以此共……共……共……」
「勇!你怎麼又念磕巴了!」阿筆尖銳的嗓,讓正在廳房外偷聽的青登等人不由得縮了縮脖頸。
「母,這份誓詞未免也太難念了吧……這上面所寫,真的是日語嗎?」
「結婚典禮的誓,皆用古典日語寫,你難道不知道嗎?少廢話,快接着練!今天不將這篇這份結婚誓詞念,你今天就別想吃晚飯了!」
……
永倉緩緩抬起腦,朝身旁和他一起偷聽廳房內動靜的青登、原田苦澀一,輕嘆口氣:
「結婚可真是辛苦啊……近藤君這樣的遭,都讓我突然有點害怕結婚了呢……」
「近藤君已經在這廳房裏練習結婚禮儀練了近1個時辰了。」原田打了個大大的哈,然後「嘻嘻嘻」地憨笑起,「你們聽到近藤君剛才說話的語氣了嗎?我已經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有多麼地痛苦了。」
對於永倉和原田對近藤的調,青登抱以莞爾的笑臉。
在未來的1個月,試衛館將先後舉辦2件大事。
第1件事:和玄武館展開「紅白合戰」。
第2件事:近藤勇的結婚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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