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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 第118章 暴雨前的寧靜【8000字】字體大小: A+
     

    站在原田身旁的永倉這時一邊咧著嘴,一邊隨聲附和:

    「我也是,我也等不及了。」

    永倉他在今日的那頓午飯中已說得相當清楚,他之所以會入青登麾下,就是看中青登所開出的高薪,想早日攢出足夠讓他繼續雲遊四地、磨練身心的路費和生活費。

    因此,對於現在正展開着武者修行的永倉而言,他自是最青睞那種能夠讓他的劍術大放異彩、可以很好地磨練自身技藝的任務。

    今夜的這項要跟激進攘夷派針鋒相對的任務,就很合永倉的胃口。

    齋藤一如既往的一副「啊,世界要毀滅了也干我屁事」的高冷模樣。

    身為青登保鏢的齋藤,這次也獲准陪同青登參與今夜的行動。

    和永倉、齋藤、原田這仨人相比,藤堂現在的反應要更正常一些——他臉色蒼白,不斷地抿嘴,可以看出他現在相當地緊張。

    「永倉,原田,稍安勿躁。」青登無奈道,「我們今夜能否碰上討夷組還是個未知數呢。」

    「原田,把你的長槍放下,這裏人多,別亂揮。」

    「啊,對了,差點忘記了。這個給你們。」

    說罷,青登從后腰處摸出3柄十手。

    「永倉,原田,藤堂,這3把十手,你們一人一把。拿好了,別弄丟了。」

    「喔喔!」原田一臉好奇接過青登遞來的十手,「這就是每名岡引都會擁有的十手嗎?只可惜我不會用十手呢……」

    「不會用十手也沒關係。」青登淡淡地說,「畢竟這十手的主要功能,就只是用來證明你們的岡引身份而已。」

    「如果你們的十手弄壞、弄丟了,記得第一時間向我上報。」

    每名岡引都能得到一柄官府授發的、用來作為身份象徵的十手。

    只要你往腰間佩上這柄官差用的十手,他人便能知道你是某名同心的岡引。

    原田興緻勃勃地打量了一番他的這柄新武器后,突然發現:他們幾個的十手和青登的十手,略有不同。

    正被青登佩於其右腰間的十手,柄底系有一條紅穗。

    而原田、永倉他們仨的十手則都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裝飾物。

    「橘先生,為什麼我們的十手的柄底沒有系著紅穗啊?」原田問。

    「為了方便區分同心和岡引,只有同心的十手柄底才會系有紅穗」青登答,「你們可千萬別嫌好玩而往自己的十手柄底系紅穗,你們這麼做會有『冒充同心"的嫌疑,事很大的。」

    「喔喔,原來是這樣……」原田點點頭,然後隨同著身旁的永倉、藤堂一起模仿青登佩戴十手的方法,有樣學樣地將各自的十手佩在了右腰間。

    給自己的這幫新部下們分發完十手,並讓他們都安分一些后,青登轉動視線,掃視四周。

    豬谷和牛山這兩位前輩,現在正在他的不遠處。

    他們二人此時都在一臉嚴肅地對着各自麾下的岡引們說着什麼。

    找不着有馬,不知有馬現在去了何處。

    南、北番所的「三回」官員們聚首一堂,前去聯合執行某次任務……此等盛況,也算是久違至極了。

    在青登的印象里,南、北番所上一次一起聯手處理某個任務時……他父親橘隆之還活着呢。

    此時此刻,這座南、北番所的所有「三回」戰力都正齊聚於此的大房間內,正有股股難聞的汗味與凝重的氣氛瀰漫在空氣中。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着「誓與討夷組血戰一場,視死如歸」的鬥志的。

    討夷組聲名在外,是一幫膽敢集結二百餘號人襲殺外國商人的特大恐怖組織。

    人數多、有組織,而且敢打敢殺。

    論危險度,奉行所平日裏常對付的那種狐假虎威,只敢做些打劫商舍、強搶民女之類的***勾當的「攘夷志士」完全不能與討夷組相比擬……

    特大規模的***和只敢打家劫舍的烏合之眾——哪者給人的心理壓力更大,可想而知。

    和討夷組做對抗……還真有可能出現啥重大死傷。

    青登清楚地看到——很多人……包括部分同心在內,現在都是一副驚憂的神情。

    他猜測著:現在應該有很多人都在暗中祈禱吧……祈禱著今夜的江戶能夠風平浪靜的,最起碼自己能夠平安度過今夜。

    「橘君!」

    這個時候,青登突然聽見有馬在喚他。

    「有馬大人。」青登扭過頭,向忽然現身並正快步朝他走來的有馬打着招呼。

    只見有馬現在已全副武裝,穿戴好了與力的裝備——頭戴陣笠,上身在披戴鎖子甲的同時還穿着一件胸甲,下身則是圍着一條野袴。

    只有與力級別的官差才能穿戴胸甲,青登他們這些同心只能和岡引一起穿鎖子甲。

    日本最顯著的政治文化:等級制度森嚴至極,融匯進該國國民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馬快步走到了青登的身前:「橘君,你們這邊準備得如何了?」

    青登笑着抬起手,拍了拍被藏於和服裏面的鎖子甲:「該穿的,該戴的,全都穿戴好了。」

    「嗯。那就好。」有馬點點頭,然後看向站於青登身後的齋藤等人。

    他大概是想查看青登的這些新部下目前的狀態吧。

    永倉、齋藤、原田他們三人的狀態看上去都相當不錯,不是在笑着,就是一臉淡定,所以有馬僅掃了他們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有馬的目光,僅在現在臉色仍很蒼白、看上去仍很緊張的藤堂身上停住。

    「……小夥子,放輕鬆。」有馬拍了拍藤堂的肩膀,輕嘆了口氣,「不用那麼緊張。」

    「今夜會不會碰上討夷組的人並和他們打起來,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藤堂以略有些僵硬的動作點了下腦袋並擠出一抹略難看的微笑:「謝謝……我現在要比剛才好多了……」

    在今天下午的時候,青登就已領着他的新部下們跟有馬、豬谷他們見過面了。

    見青登總算是也擁有了自己的團隊,有馬、豬谷他們在感到意外的同時,也由衷地為他們的這位晚輩感到高興,感慨著青登已能獨當一面,越來越有一名同心該有的樣子了。

    有馬又拍了幾下藤堂的肩膀,然後叮囑了青登一句「做好準備,奉行大人他們馬上就要來了」后,就離開前去查看不遠處的豬谷和牛山的現狀。

    青登一面目送著有馬離開,一面苦笑着對永倉他們輕聲道:

    「也不知道是該說你們運氣太好了,還是太不好了……成為岡引的首日,就碰上了這種一整年下來可能都碰不上一次的大規模行動……」

    說到這,青登停頓了下,隨後清了清嗓子,換上更肅穆一些的口吻。

    「不過也罷,既然選擇了入我麾下、做我的岡引,那麼遲早都會碰上需要和什麼兇惡歹徒或犯罪集團大動干戈的一天。」

    「總之——你們今晚都打起精神吧。」

    「岡引如果能立下功績,也是能夠獲得不少的賞賜的。能不能拿到賞賜、能拿多少賞賜,就全看你們的本事了。」

    原田吹了個口哨,接着用誇張的動作拉伸自己的手腳和腰桿:「哈哈,橘先生,聽你這麼說,我更有幹勁了!」

    時間又過了一會兒。

    終於——不遠處的房間房門被猛地拉開。

    薄井和南番所的町奉行厚川在各自的侍從的簇擁下,在被拉開的房門現身。

    見兩位奉行都來了,房內眾人連忙停住閑聊聲、討論聲,「嘩啦啦」地排好隊列。

    南番所的統一站到房間的西面,北番所的統一站到房間的東面。

    薄井和厚川屹立於眾人的前方,一臉嚴肅地寒暄了幾句后,發起了簡短的「動員演說」。

    所說的,無非都是那些老生常談的話語,「今夜就拜託各位了」、「祝諸位武運昌隆」、阿巴阿巴阿巴……

    待「動員演說」結束,薄井和厚川按照約定俗稱的慣例,開始為眾人送行。

    他們招呼著侍從們端上柴魚片等食物還有幾壺酒,然後親手將這些食物交給南、北番所的諸位與力。

    看着大快朵頤的有馬等人,原田用力地吞了口唾沫。

    「橘先生。」原田悄聲問,「那些食物我們不能吃?」

    青登點點頭:「這些送行用的食物,只有與力可以吃。」

    「……這送行也太奇怪了吧。」原田又咽了次唾沫,「至少也該給我喝一碗酒吧……」

    青登其實也不是很理解奉行所這奇怪的送行規矩,食物和酒水都只有與力才能享用,他也覺得至少該給他們這些同心、岡引喝一杯送行酒。

    這應該就是過於森嚴的社會等級制度所催生出來的古怪文化吧。

    在靜靜地等待着有馬等人吃完奉行交付的送行用的飯食時,青登忍不住心生感慨。

    遙想2個多月前,他穿越到這個時代的那天晚上,在準備討伐那個「仁義眾」時,青登還是個徹徹底底的光桿司令,手底下一個能遣使的部下都沒有。

    而現在,他也有了自己的團隊,雖說他的這個團隊規模還很小,但不論怎麼講,擺脫掉「光桿司令」的頭銜總歸是一件相當值得慶賀的事。

    諸位與力吃東西的速度都很快,他們三二地將這些送行的食物都吃了個乾乾淨淨。

    薄井大手一揮和身旁的厚川對視一眼后,二人異口同聲:「祝你們凱旋!」

    「是!」與力們領銜眾人,朗聲相和。

    送行已畢,眾人依照着計劃,開始分批次地從北番所離開。

    南番所的諸位趕赴兩國廣小路,北番所的諸位則是前往各自今夜所負責的防區。

    因為不知道討夷組具體會在今夜的何時開始行動,所以為避免遭遇「沒有趕上」的窘境,奉行所特將今晚的行動時間設定在了天色將暗未暗的傍晚時分。

    在領着眾部下離開北番所時,青登特地看了眼天色——現在的時間,大概為19點左右。

    西墜的夕陽已隱沒到屋脊背後,天空開始染上日沒的色彩,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雲朵的邊緣被鑲嵌上一道深沉的暗紅,顯得凝重、猙獰。

    青登今晚所負責的防區,位於江戶的西北角,該地是青登平日裏所負責的巡邏轄區之一,所以對於那片地區青登還算是熟悉。

    在暮色的籠罩下,南、北番所的「三回」們穿梭在江戶大街小巷,引得路人們頻頻側目。

    路人們紛紛不安地猜測著:是不是又出了啥大事了,竟引動那麼多「三回」官差出馬……

    ……

    ……

    此時此刻——

    江戶,蕃書調所,某座房間內——

    勝麟太郎從鋪滿書卷的桌案前直起身,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哈啊啊啊……嗯?」

    他的哈欠剛打到一半,餘下的哈欠聲便轉化為了訝異的嘆息。

    「天黑了啊……」看着旁邊窗戶外那已漸漸籠罩下來的夜色,勝麟太郎接着喃喃道,「哈哈……怪不得自剛才起就總覺得光線很暗。」

    自我調侃了一番后,勝麟太郎從懷裏掏出一盒西洋火柴,從盒內捻出一根火柴,然後用熟練的動作「啪」的一聲將這根火柴打着火。

    「!!」勝麟太郎一邊用火柴將桌案旁的燭台點亮,一邊向房門外不斷高呼某個人的名字。

    他的這一聲聲呼喚剛落下,便聽見房外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嘩——一名年輕人以單膝跪地的姿勢將房門推開。

    「勝先生,有何吩咐?」

    「幫我去買一碗有天婦羅的蕎麥麵回來。」勝麟太郎從懷裏摸出一個小錢袋,拋給這名青年,「順便再買2個紅豆餡的饅頭。」

    「勝先生,您今夜又打算在這兒工作到深夜嗎?」

    「嗯。」勝麟太郎瞥了眼身前桌案上的那堆書稿,「我現在所負責的這本荷蘭醫書已快翻譯好了。」

    「我想在今夜徹底搞定這最後的一點收尾工作。」

    「……勝先生,您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蹙著眉頭,以擔憂的口吻接着對勝麟太郎勸告道。

    「早上在講武所教授炮術,中午去給福井侯講學,下午則回蕃書調所翻譯書籍……」

    「您今日已經工作了一整天了,為了您身體的健康着想,我覺得您現在是時候該停一停、歇一歇了。」

    「沒事沒事。」的話才剛說完,勝麟太郎便擺了擺手,「我現在正值精力最盛的年紀,這麼點工作量還累不着我。」

    「快去給我買蕎麥麵和饅頭吧,你早點把我的晚餐買來,我不就也能早點休息了嘛。」

    蕃書調所——這座江戶幕府於1856年設立的專門用於翻譯西洋書籍及教授西洋知識的機構,匯聚了大量精通西洋學問或西洋語言的人才。

    勝麟太郎現在身兼二職,在擔任蕃書調所頭取的同時,兼任講武所的炮術教授。

    一個人干著兩份活,工作雖很忙碌,但勝麟太郎倒也挺享受這種忙碌。

    不論是教授炮術還是翻譯那些西洋書籍,這些都是他很感興趣的工作。

    而且這兩項工作都能給勝麟太郎極強的榮譽感。

    一想到自己目前所做的這些工作都是有非凡意義的,都是在為這個國家的未來貢獻自己的心力,勝麟太郎便覺得體內都充滿了力氣。

    翻譯洋書也算是勝麟太郎的老本行了,早在6年前,他初入政界並開始在政界嶄露頭角時,他的第一份官職就是「異國應接掛附蘭書翻譯御用」,負責西洋書籍的翻譯工作。

    因為幕府目前的翻譯人才儲備還很不足,缺少那種高水平的翻譯人才,所以縱使現在已升任為蕃書調所的最高領導者了,勝麟太郎他這位洋學造詣很高的翻譯界的大前輩還是得頻繁地親自出馬,親自翻譯醫書、兵書等一些翻譯難度很高的書籍。

    吩咐完快點去買他的晚餐后,勝麟太郎便重新埋首於書案里,繼續專註於自己目前所負責的這本醫書的翻譯工作。

    見勝麟太郎不願聽他的勸,執意要接着工作,發出一道無聲的輕嘆,默默收好勝麟太郎剛拋給他的錢袋,合上房門。

    房間內,只剩下毛筆筆尖在紙張上寫動的聲音。

    ……

    ……

    約莫2個時辰之後——

    今夜是個多雲天。

    一輪上弦月高掛在薄薄的雲層之後,在雲層的遮掩下,月色朦朧得像淡淡的輕煙,在江戶的街巷裏不停地悄悄流動。

    抬眼瞧看天色——現在已快到晚上的11點。

    這個時間點擱到21世紀都是妥妥的深夜,那就更別提是在這個古代社會裏了。

    現在仍開設的店鋪,基本只剩下那種做晚間生意的居酒屋,會在街面上遊盪的,也只剩下那些喝得爛醉的酒鬼以及夜鶯。

    所謂的「夜鶯」就是站街女。

    像江戶這種百萬人口級別的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靠出賣自己的肉體來換一口吃的夜鶯。

    到了江戶的夜間,只要你走上那種夜鶯聚集的街道,便能瞧見有大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夜鶯站在街邊,向每個路過的男人搔首弄姿,大膽點的直接伸手拉住人家並報出跟她***娛所需的價格。

    對於這些夜鶯,官府一直都是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青登一行人目前所巡視的這條街道就有着不少的夜鶯。

    她們見青登等人都一副官差的打扮,十分識相地退到一旁,不上前來打擾。

    但也有極個別人不知是膽子大、想找點樂子,還是說不認得官差的裝束,不知者無畏,竟主動靠向青登等人,對他們進行挑逗。

    就比如現在:一位穿着大紅色浴衣,年紀應該在30歲上下,面容姣好的夜鶯嬌笑着跑到青登一行人的跟前,右手揪住浴衣的衣襟往旁邊一分,坦露出一條很深的線,左手則撩開浴衣的下擺,露出充滿肉感的大腿——她竟然沒穿腰卷。

    腰卷可以理解成這個時代的女性的內褲,是一種像圍裙一樣、長及小腿的衣物。

    永倉緊繃着臉,儘管有極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但他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直往這名夜鶯的胸前的那條「大刀疤」上瞟。

    原田就沒永倉那麼多事了,他直接大大方方地一邊露出雀躍的笑容,一邊打量這名舉止和打扮都很騷的夜鶯,目光在她充滿肉感的大腿上停留得格外久。

    在這名夜鶯朝他們靠來時,齋藤就立即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扶住右腰間的刀,用警戒的目光直盯這名夜鶯。

    確認此女沒有威脅后,他才放下扶刀的手,然後再也沒看過此女一眼。

    至於藤堂……他在這名夜鶯抬手拉開浴衣的衣襟,露出那深長的線條后,就立即將腦袋埋低,臉龐羞紅,看也不看這名夜鶯一眼。

    此女伸手撩開浴衣的衣襟和下擺,直接坦露出深溝和大腿的動作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可能很澀、很刺激,但對於靈魂來自21世紀來的青登來說,他的感想就只有「也就一般般吧」。

    在21世紀,隨便找家女性內衣店,店內任何一張廣告圖中的模特的模樣與動作,都比這名夜鶯要澀、要大膽。

    青登稍稍加快了點腳步,甩開了這名上前來挑逗他們的夜鶯。

    「哈啊啊……!」戀戀不捨地將目光收回來的原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後用帶着明顯的疲乏之色的語氣對青登問,「橘先生……我們到底還要巡邏到什麼時候啊?」

    「巡邏到發現討夷組或奉行大人通知我們行動結束為止。」青登平靜地回答。

    距離行動正式開始……已過去了近2個時辰的時間。

    這2個時辰的時間裏,青登他們就一直不停地在他們所負責的這片防區內巡邏,留意任何可疑的動靜。

    2個時辰過去了,青登他們所負責的這片地區水平如鏡,別說是討夷組了,形跡可疑的人都沒見着一個。

    行動剛開始時,永倉、原田他們還一臉期待、躍躍欲試。

    但在經歷了2個時辰的枯燥巡邏,新鮮感漸漸褪去后,永倉他們臉上的期待之色已漸漸轉變為疲憊。

    「還得接着巡邏下去啊……」原田抽了抽嘴角,「我都有點困起來了啊。」

    說罷,原田很應景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橘先生,可以一起聊會兒天嗎?一起聊聊天的話,就不會那麼想睡覺了。」

    「不可以。」青登不假思索地回絕了原田聊天的請求,「聊天的話會讓人分心、無法將心神專註在任務上,如果實在困得厲害,我記得旁邊有條小溪,你可以去那條小溪洗一洗臉。」

    「好吧……不能聊天的話就算了……」原田長嘆了口氣,隨後閉緊了嘴巴,不再發言。

    在仍處於古代社會的江戶時代里,自是不可能會有什麼很豐富的夜生活可供人們享受。

    哪怕是江戶這種全國第一大城,一旦到了夜幕降下之時,各個區域都會變得死寂死寂的,唯有江戶唯一合法的紅燈區:吉原是例外。

    這種萬籟俱寂的氛圍,的確是相當催困,青登自個也有點精神不太集中了。

    領着部下們又穿過一條寂靜的街道,忽然,青登在前方瞧見了點點火光——不遠處的某座佔地面積極廣的宅邸內部,直到這時仍向外冒着燈火。

    整條街道只有這一處地方有燈火在閃耀,在周圍的黑暗的映襯下,這座宅邸內的點點燈火像夏夜裏三兩隻飛舞的螢火蟲,顯得孤零零的。

    青登知道這宅邸,這宅邸就是大名鼎鼎的蕃書調所。

    對於那些心慕洋學、或是想依靠先進的洋學來振興這個國家的人而言,蕃書調所就是一處如同聖地般的地方。

    因此,蕃書調所內最不缺的就是那種對洋學有着滿腔熱愛與學習動力的人。

    一大幫人自願留在蕃書調所加班,連昏達曙地翻譯洋書或是進修洋學——這算是蕃書調所內最常見的光景之一。

    因為蕃書調所恰好就坐落於青登今夜所負責的防區內,所以青登他們今夜已經在蕃書調所的門前經過不知多少遍了。

    不論他們什麼時候從蕃書調所的大門前路過,蕃書調所內都一直有燈火在閃動。

    青登見狀不禁心生感慨:蕃書調所的這些正加班的人都不需要休息一下的嗎?

    打量了幾眼沒啥異狀的蕃書調所后,青登等人便從蕃書調所的大門前穿過,拐進下一條死寂的街道。

    ——討夷組怎麼直到現在都沒有行動……

    青登將腦袋左右偏轉,看了看四周,眉頭微蹙。

    如果兩國廣小路或別的什麼地方發現有討夷組出沒,那現在正坐鎮北番所的薄井和厚川會於第一時間派出傳令人員,向分佈在江戶各處的各路人馬傳達「找到討夷組」的消息。

    然而,青登直到現在都沒見着來給他傳令的傳信人員的身影……這說明其他地方也是一樣的風平浪靜,未尋得討夷組的蹤跡。

    ——是討夷組發現他們今夜的計劃已經被我們「三回」知曉,所以知難而退,取消了今夜的計劃嗎……?

    ——還是說……現在還未到他們預定好的開始行動的時間……

    青登的眉頭越蹙越緊。

    沒來由的,從剛才起,他就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

    ……

    此時此刻——

    江戶,兩國廣小路——

    南番所的「三回」們,潛伏於兩國廣小路的各條暗巷內,屏氣凝神地緊盯着巷外的街面。

    論艱苦程度……負責駐防兩國廣小路的南番所,可能比負責駐防江戶各地的北番所還要辛苦一些。

    最起碼北番所的人還能巡邏、還能走動,而南番所的人就只能一直窩在隱蔽的暗巷內,一動也不能動,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不少人現在都因忍受不了這強烈的身心折磨而精神渙散、一臉疲憊、眼皮打架。

    但,就在這時——除了時不時在街巷裏穿梭而過的夜風之外便再無它物的兩國廣小路的街面,此刻突然被一串串腳步聲給打破了寂靜!

    被這陣腳步聲所激的南番所眾人精神一振,連忙揚起視線朝巷外、朝這陣陣腳步聲所傳出的方向——兩國廣小路的東路口看去。

    只見二、三十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從東路口的陰影處冒出。

    他們組成毫無陣型可言的隊列,急匆匆地竄進兩國廣小路內。

    搖頭晃腦,瞧了瞧整齊地排列在街道兩側的商鋪后,他們便四散而開,分裂成十餘個「小組」,朝周圍的商鋪撲去!

    仔細一瞧,就能瞧見每個「小組」都有一人手持着巨大的木槌,這些人將手裏的大槌高高舉起,擺出一副準備將商鋪緊閉的鋪開給砸開的架勢。

    在暗巷內一直潛伏到現在的南番所「三回」們,現在無不覺得百感交集。

    情報沒有出錯!

    討夷組的人真的打算在今夜強搶兩國廣小路的錢財!

    在又潮濕又陰暗的暗巷內苦守了那麼久,總算是沒有白費功夫啊!

    既然討夷組已經現身……那就沒有必要再繼續潛伏了!

    「跟我上!」一名與力拔出腰間的十手,一馬當先地衝上兩國廣小路的街面。

    緊接着,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地從各自的潛伏地點衝出。

    討夷組的諸位組員們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官差們,無不露出驚愕的神情。

    「快逃!快逃!」

    「為什麼奉行所的官差會在這?」

    「別管了!先逃吧!」

    ……

    剛才還氣勢洶洶地想砸開商鋪的這幫傢伙,倉皇地扔掉手裏的大槌等器具,試圖突出重圍。

    但對官差們的圍剿始料未及的他們,哪是早已做好萬全準備的南番所的對手?

    只見南番所的人從不同的方向對討夷組展開分割包圍,一名接一名討夷組的組員被打倒在地。

    「別逃!」某名同心將一個臉上長著不少黑痣的青年按住,「你們這幫討夷組的渣滓,還不快束手就擒!」

    「討夷組……?」這名青年詫異地看了眼這名同心,緊接着惶恐道,「等、等一下!我們不是討夷組的人!我們不是討夷組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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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書友能猜出討夷組的人準備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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