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了，你們在聊什麼？」

莫妮卡將最後一盤菜端過來，笑著問道：「誰是黛安·阿德勒？」

「我媽媽的遠房堂妹，一個天才數學家。」

佩吉笑著解釋。

「也是天才數學家？」

莫妮卡無語道：「難道智商真的全靠基因遺傳？」

「一部分遺傳。」

查克說道：「有可能更好，也有可能變差，沒有必然性，天才基因的遺傳概率遠遠不如精神疾病的遺傳概率大。」

「這倒是真的。」

佩吉意味深長的說道：「而既是天才又有精神疾病的人，遺傳給下一代的概率會非常之高。」

「……別開這種玩笑。」

莫妮卡暗暗給佩吉使眼色。

佩吉聳肩：「不信的話你問查克。」

「這是真的。」

迎著莫妮卡的目光，查克微微頷首。

「怎麼會這樣……」

莫妮卡一時有些失神。

她相信查克不會騙她，既然查克都這麼說了，那麼這個說法竟然真是真的。

查克是天才嗎？

是！

查克有精神疾病嗎？

有！

那麼未來他的孩子……

查克很平靜。

如果這是現實世界，這些話基本上是扯淡，基因遺傳完全就是隨機的，但這裡是美劇世界，那麼這些話就是基本事實了，因為基因遺傳也要講究美劇基本法。

他隨便就能舉出身邊的例子。

貝芙莉和萊納德母子。

里德母子。

貝芙莉就是男版的謝爾頓，要說她沒精神疾病也要有人信，而萊納德雖然看起來比較正常，但一個人能在那種極端霸凌環境中健健康康的長大沒有長歪，後來又願意長期忍受謝爾頓那樣的室友，那是正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情嗎？

里德媽媽是個文學教授，病情嚴重，里德一直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也是有各種徵兆的，比如自閉傾向，比如有過幻視幻聽。

還有查克自己這一家子，三兄妹現在看來也沒有一個正常的。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莫妮卡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莫娜，你不需要擔心啦。」

佩吉笑著安慰。

「為什麼？」

莫妮卡脫口而出。

佩吉狡黠的一笑：「因為等你把我這個監護人當完后，我不覺得你還會有想法再生出一個來帶。」

「……」

莫妮卡無言以對。

這真特喵的好有道理！

從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挺喜歡孩子的，但成了佩吉的監護人之後，這種念頭早就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這才多久啊？

她完全可以想象再多帶佩吉一段時間，她估計真的想丁克了。

不生立馬無煩惱！

然後她就忍不住看了查克一眼，卻是不由以另外一種視角來回味之前和查克的第一次了。

一般男人可都是爽就完了，像查克這樣格外注重安全措施主動要求的，可是鳳毛麟角。

之前她覺得這算是某種潔癖，但現在看來或許是查克根本不想生孩子？

無數雜念充斥，莫妮卡有點食之無味了，等到她回過神來時，看見佩吉和查克在那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談話，聽了一會，還是她聽不懂的數學問題，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插話：「對了，那個黛安·阿德勒後來怎麼樣了？」

「自殺了。」

佩吉對著莫妮卡聳肩：「你知道的，她是天才，有精神疾病。」

「……」

莫妮卡張著嘴巴，徹底不會了。

如果說之前說的什麼精神疾病的天才遺傳下一代的可能性非常大，對她只是有些衝擊但卻並沒有真把這個當成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還能在心中開開「不生立馬無煩惱」的吐槽玩笑，那麼佩吉說出黛安·阿德勒的自殺后，給她的衝擊力不啻于晴天霹靂。

她現在才對精神疾病的天才意味著什麼，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習慣就好。」

佩吉對著瞠目結舌的莫妮卡說道。

「你……」

莫妮卡猛然想到那個黛安·阿德勒好像是佩吉的親戚，再聽佩吉這個口氣……

「有什麼好奇怪的？」

佩吉笑的有些怪異：「歡迎來到我們的世界。」

「抱歉。」

莫妮卡看看佩吉，又看看神色平靜的查克，突然有一種莫大的恐懼，慌亂的她，說了一聲，直接起身去了衛生間。

「你別嚇她。」

查克皺眉看著佩吉。

「我說錯了什麼嗎？」

佩吉笑著反問：「而且你剛才為什麼不阻止我說這些？」

查克默然。

「這些莫娜早晚都要知道的。」

佩吉看著查克，笑盈盈道：「你不是那種願意欺騙女人的人，不是嗎？你剛才不說，是因為你也想莫娜知道這些，莫娜現在還真的開始想著未來孩子的問題了，對你的感情進展也太過迅速，讓你有些不適了吧？」

查克看著佩吉，半晌才說道：「你的確是阿德勒家族的血脈。」

「謝謝。」

佩吉知道查克是說她既天才又有病，但她不以為杵，反而很高興的接受了這個評價。

「你說的都對。」

查克收回目光，拿著刀叉，開始吃莫妮卡為德州出生的查克而特意燒的土豆牛肉：「下次別說了。」

「我知道，我知道，約定俗成的社交禮儀嘛。」

佩吉歪了歪頭，也拿起刀叉開始用餐了，吃了幾口，她突然想到什麼，抬頭看向查克：「你一直都在說阿德勒家族的血脈，除了我，難道你還認識其他阿德勒家族的血脈？」

查克沒有回答，只是給了她一個自我體會的眼神。

「不……」

佩吉呆住了，不敢置信的望著查克，這可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啊。

「你是故意在逗我的，是不是？」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重新露出笑容。

剛剛確定自己是阿德勒家族的血脈，然後一直關注的查克就也變成了阿德勒家族血脈，成了她遠房的親戚的遠房親戚了？

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她聰明的小腦瓜立刻猜到這是查克在逗她，雖然查克平時面癱，但卻並不缺乏冷幽默。

查克沒有理會她，只是慢條斯理的享用美食。

莫妮卡畢竟是當過大廚的，用心烹調的食物還是不錯的。

佩吉卻糾結起來。

她雖然猜到查克八成是在逗她，但卻又無法從查克的神情動作中得到任何肯定或者否定的反饋，這種不確定性讓她很是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