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爾頓的哭泣，讓佩吉的情緒稍稍好轉。

沒錯！

佩吉也喜歡小謝爾頓哭泣。

一開始，她只是喜歡單純的比小謝爾頓厲害。

然而，以她的智商，早就發現查克對小謝爾頓的態度。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對讓小謝爾頓哭泣這件事，她是認真的。

她知道小謝爾頓對此的反應，大魔王小魔王之稱，她並不排斥。

只不過日常逗哭小謝爾頓的愉悅感而帶來的這種好轉，也只是稍稍讓她心裏好受了一點罷了。

查克口中那個和她對弈的女孩，她一定要贏！

於是，她不再理會小謝爾頓，掛斷電話后，想了想，就把莫妮卡叫來了。

「你說什麼？」

莫妮卡驚詫的望着佩吉：「我沒聽錯吧？你要我幫你聯繫貝絲·哈蒙？」

「對。」

佩吉點頭。

「那個天才少女棋手貝絲·哈蒙？」

莫妮卡確認道：「如今嶄露頭角，剛剛參加美國青少年國際象棋錦標賽，獲得了冠軍的那個貝絲·哈蒙？」

「查克本該讓你更加敏銳果斷才是。」

佩吉似笑非笑。

「……」

莫妮卡嘴角抽了抽，她實在有些抗拒佩吉談論她和查克時的語氣神態。

不過她也終於確定了她聽到的。

夭壽了！

佩吉竟然要找貝絲·哈蒙！

「為什麼？」

莫妮卡萬分不解。

先不說貝絲·哈蒙比佩吉小几歲，向來只有小孩子眼巴巴的想和大孩子玩，還從來沒有大孩子在有伴的情況下主動找小孩子玩。

再說佩吉是大孩子嗎？

不！

在莫妮卡眼中，佩吉的心智拋開一些超級天才固有的特質外，完全就是一個成年人，根本不是孩子。

貝絲·哈蒙如今雖然一戰成名，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天才少女天才女棋手，但莫妮卡從來不將她和佩吉聯繫到一起。

無他！

她太了解佩吉了。

除了查克、小謝爾頓等寥寥幾人，佩吉眼裏沒其他人。

貝絲·哈蒙只是一個下國際象棋的小女孩，僅此而已。

如今佩吉竟然要她主動聯繫貝絲·哈蒙，這可不真是太奇怪了嘛。

不過她已經不等佩吉的回答了，既是等不到，也是不想等了，在佩吉奇異打量的目光中，莫妮卡轉身走開，去幫佩吉聯繫去了。

那邊。

小謝爾頓被小魔王佩吉直接排揎了一場，淚灑當場，又知道這多半叕是大魔王查克惹出來的鍋，更是氣哭的停不下來。

他太難了！

如果真有平行時空，他真想和其他時空中，換個沒有查克的自己換一換。

眼淚流不盡的小謝爾頓，還是在小萊納德的提醒下，才想起又到了每晚和家人視頻的時間了。

這讓他又忍不住要崩潰。

從有記憶起，如廁都嚴格按照自己時間表的他，竟然誤了自己的時間表！

「快點吧，米茜……不，庫珀夫人她們要等急了！」

小萊納德滿臉微笑的催促。

自從和小謝爾頓家人視頻過後，見過了高情（顏）商（值）的米茜后，他就對小謝爾頓越發友好了。

嗯。

這個朋友，他認定了！

小謝爾頓這才起身，走向剛才讓他崩潰的電腦，坐到了屏幕前，見到了已經被小萊納德接通的媽媽和妹妹。

「謝利，你怎麼了？」

小謝爾頓的媽媽一見到自家兒子滿臉流淚，嚇了一跳。

「嗚。」

小謝爾頓自然不會掩飾，直接哭出聲來。

「萊納德！」

小謝爾頓的媽媽立刻看向站在兒子身後的小萊納德：「這是怎麼回事？」

「別說！讓我來先猜猜！」

小謝爾頓的雙胞胎妹妹米茜立刻笑道：「是因為查克，對不對？」

「別胡說。」

小謝爾頓的媽媽沒好氣的白了女兒一眼，然後不確定的看向小謝爾頓：「謝利，是嗎？」

「是！」

小謝爾頓淚眼朦朧的點頭。

「yes！」

米茜握拳叫好。

「米茜！」

小謝爾頓的媽媽沒好氣的呵斥了幸災樂禍的女兒一聲。

「我就說說。」

米茜聳肩笑道：「雖然很多人都能讓小謝爾頓哭，但哭成這樣的，絕對只有神探查克了！他真是我的英雄！」

「也是我的！」

小萊納德立刻將臉湊近一點，一臉討好的笑容。

小謝爾頓的媽媽白了這兩人一眼。

「還有佩吉！」

小謝爾頓根本不管米茜話中的嘲諷，直接和自己最愛的媽媽打起了小報告，一個不忘。

不過在他這裏，直接將根本沒和他說話的查克，列為了主犯，而直接讓他哭泣的佩吉，卻成了從犯。

「這又和佩吉有什麼關係？」

小謝爾頓的媽媽很無奈。

她根本不敢去搭查克這個話頭。

因為不管是查克那次查稅給她留下的深刻印象，還是自己兒子如今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小萊納德簡直將查克當偶像一般來膜拜，她都覺得最好忽略查克經常將自家兒子惹哭的事實。

等小謝爾頓將事情說出來后，她立刻鬆了口氣：「這和查克沒關係嘛，是佩吉惹出來的！她過分了！」

「這算過分嗎？」

米茜插話嘲諷：「我不覺得，佩吉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就和小謝爾頓看待其他人的那種耿直一樣～」

「米茜·庫珀！」

小謝爾頓的媽媽提高了嗓音威脅自己的女兒別再補刀添亂了。

「我又怎麼了？」

米茜聳肩笑道：「我說的不是實話？難道只許謝爾頓這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不允許我這樣了？」

小謝爾頓的媽媽用大眼珠子瞪向自己的女兒，抱怨道：「既然她覺得謝利不行，為什麼還要找他來下棋？」

「很簡單啊。」

米茜想也沒想就回道：「就和謝爾頓教比利數學一樣啊。」

「你說什麼？！」

哭泣的小謝爾頓也忍不住停了下來，炸毛般的瞪向自己雙生妹妹。

「你忘了？前幾天在爸爸的激將法下，你答應在線教比利數學，幫他應付下個月的期末考試，避免留級。」

米茜笑嘻嘻道：「然後他問了一個當時你覺得相當愚蠢，但卻給了你很大衝擊的問題，還記得嗎？」

「零是不存在的……」

小謝爾頓怒氣一滯，若有所思。

他好像懂了米茜的意思，比利雖然蠢笨，但問問題的角度卻也能給他不同的感觸。

佩吉也許也是一樣的。

嗯。

只是好像哪裏有些不對……

「不許說這事了！」

小謝爾頓的媽媽一聽就忍不了了，直接打斷。

米茜還想說話，卻被媽媽的大眼珠子給瞪的將到嘴的話又給咽回去了。

她可不是小謝爾頓那種沒情商的，也沒有小謝爾頓在媽媽那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特權，她知道媽媽已經在真怒的邊緣了，所以只能識趣的閉嘴了。

不過她還是在媽媽看不見的地方，對着小謝爾頓做出了口型：「Z-n。」

「他是查克，Z-n也沒用。」

小謝爾頓悶悶的說道。

他明知道爸爸說他不會教比利是激將法，也明明有教哥哥小喬治的失敗案子在前，但他依舊還是忍不住去嘗試了。

然後當介紹到正一加負一等於零時，被蠢笨的比利一再詢問為什麼零，零是什麼這類問題。

對於普通人來說，稍稍解釋一下就結束了，再多問就是無理取鬧了。

而對小謝爾頓這樣的天才來說，蠢笨的比利這麼追問，就是在問「1+1為什麼等於2？證明給我看！」的意思。

於是他立刻陷入了思考。

在推論演算都沒有結果，他只能尋求幫助，問了一個又一個教授，將他們也問的沉默了，也沒有答案。

最後就在他不想，卻也只能準備去問查克時，蠢笨的比利的話將他的疑惑解開。

他覺得在宇宙大爆炸前，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所以理論上，零可以說就是上帝。

然後他就覺得這非常有意思，與其信奉上帝，不如信奉數學的零，阿門（a-n），到了他這裏就是零門（Z-n）。

當他將這個發現第一時間推銷出去，就遭到了虔誠信徒的媽媽的強烈反對，哪怕他媽媽最近的信仰因為上帝的其他信徒們拋棄她而動搖。

但他媽媽依舊接受不了自己兒子這種褻瀆的做法。

小謝爾頓於是將這個事情分享給了他眼中可以理解的人，查克和佩吉。

不過讓他至今記憶深刻的是，查克看他的目光雖然依舊平靜，但他卻感受到了隱藏在平靜下的些許不對勁。

嗯。

怎麼說呢。

好像是怪異，但他不敢肯定，因為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可怪異的，而且還是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查克。

他最後也詢問了查克怎麼看，查克回的是：「你就是個零！可以加入佩吉的第零軍團了！」

他很高興！

因為對於那些信奉上帝的人來說，他們是不敢說「我就是上帝」的，而信奉零門的科學信奉者，卻可以驕傲的宣稱：「我就是個零！」

可惜的是這種高興在大魔王的話中又被粉碎了。

因為查克又說：「你可以嘗試加入佩吉的第零軍團了！」

「憑什麼說佩吉的第零軍團？！如果有第零軍團也是我的第零軍團！！！我才是那個零！！！」

小謝爾頓不忿的反駁，只可惜沒有得到大魔王的任何回應。

「謝利，別傷心了，我過幾天去看你！」

小謝爾頓的媽媽眼見着自家兒子又說出了那個異常褻瀆的話，黑著臉，想到什麼，又緩了緩臉色，下定了決心。

「真的？」

「為什麼？」

「太好了，米茜一起來嗎？」

同一句話，得到的反應卻完全不同。

小謝爾頓是不解，米茜是不滿，小萊納德則是徹頭徹底的歡喜了，並且迫切希望「好兄弟」謝爾頓的妹妹米茜也能過來，讓他一盡地主之誼。

「你不想我去看你？」

小謝爾頓的媽媽不滿的望着一臉不解的兒子。

「我當然喜歡。」

小謝爾頓搖頭道：「但是你也知道，你和貝芙莉不太合得來。」

「媽媽，他那是怕你丟他的人。」

米茜陰陽怪氣道：「這樣你還想跨越幾千公里，特意跑去看他？」

「謝利才沒有那個意思！」

小謝爾頓的媽媽駁斥女兒，但也不敢讓自家兒子幫自己解釋，因為她知道自家兒子就是那個意思。

想當初，她之所以不願意兒子在貝芙莉家裏寄讀，和無神論的貝芙莉有着嚴重理念衝突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偏偏她兒子一點都不幫她，反而一味的站在貝芙莉那邊，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那我也要去！」

米茜叫道。

「你不許去！」

小謝爾頓的媽媽直接反對。

「為什麼？」

米茜不滿的叫道：「我還沒有去過紐約呢！」

「不許就是不許！」

小謝爾頓的媽媽眼神閃爍了一下，態度強硬。

「這還不清楚嘛。」

小謝爾頓聽說媽媽要來，到底還是高興的，特別是在這種被查克和佩吉聯手懟哭的時候，相比於媽媽讓他在貝芙莉那裏丟人，他也認了。

「家裏經濟危機，無法支撐多一個你！」

「對！」

小謝爾頓的媽媽眼神一亮，立刻就將這個當成明面上的理由了。

「我可以贊助！」

小萊納德立刻接話：「我有零花錢，應該夠了。」

「媽媽！」

米茜看向媽媽。

「不行就是不行！」

小謝爾頓的媽媽態度堅決：「作為女孩子，你怎麼能要其他人的錢呢？我平時都怎麼教你的？就這麼說定了！」

幾天後。

小謝爾頓的媽媽抵達了新澤西，在見到兒子后，第一時間帶着兒子去找了佩吉。

「佩吉！」

小謝爾頓的媽媽想和佩吉好好聊聊，但卻見到佩吉正和一個小女孩下棋。

「咦，你是貝絲·哈蒙？」

她一下子就認出了坐在佩吉對面的那個小女孩是誰了。

因為自家兒子是超級天才，異常難帶，所以她對於天才少年少女的新聞格外關注的，當然知道新晉的天才少女貝絲·哈蒙。

貝絲·哈蒙睜著淡漠的眼睛看着小謝爾頓母子。

「庫珀太太，你過來了。」

佩吉捻起棋子，落子后，按下了計時器，然後扭頭看了過來。

「嗯。」

小謝爾頓的媽媽見貝絲·哈蒙如此冷淡，也從驚喜的情緒中回過神來，想起來見佩吉的正事了。

「佩吉，單獨聊聊？」

「你說吧。」

佩吉笑道：「她不在乎這些的。」

「好吧。」

小謝爾頓的媽媽瞥了貝絲·哈蒙一眼，摟着自己兒子的肩膀，斟酌著語言。

「佩吉，你一直都是謝利的好朋友，下棋就下棋，幹嘛那樣對他？」

「你誤會了。」

佩吉笑道：「我不是針對他。」

「那就好，我就說嘛，你不是那種人。」

小謝爾頓的媽媽鬆了口氣，臉上有了笑容。

一直冷漠的貝絲·哈蒙卻皺眉看了過來，她年齡雖然最小的，也才剛剛見到佩吉，但卻聽出了佩吉話里未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