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文做了一個夢，很真實，醒了之後，渾身的汗。

呼哧...呼哧...

夢裡的場景一一浮現。

一陣眩暈，楊天文有些懵。

四周一片灰濛濛的。

穿越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冒出了一個詞。

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

銀行里還有近四百萬的存款，有個漂亮的女朋友，有愛自己的父母，有好多明星大佬的朋友。

這就穿越了？

定下心神，楊天文搖了搖尾巴。

尾巴？

他心裡咯噔一下。

眼前的場景逐漸清晰，他，或者應該說它，正在水裡。

前頭什麼樣子，楊天文看不清。

但是，左右兩邊的卻一清二楚，都是銀白色的身影，那是...鱸魚，海鱸魚。

而四周，有一道網。

楊天文甚至都不需要努力，也不用思考，心念之間，便到了網邊上。

它嘗試著想要衝破，可龐大的個頭，卻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你們...好？」

楊天文的嘴一張一合，小泡泡慢慢飄起。

卻沒有任何回應，身邊數百條鱸魚漫無目的地在有限的空間里游著。

「你聽得見我說話么？」

它不死心，來到一條魚邊上。

結果，對方直接逃離。

楊天文有些崩潰，奮力游到了水面上。

看清了身處的位置，它，在漁民圈養的養殖池裡。

no...

岸邊出現了兩個身影，是漁民。

「今年的鱸魚長勢不錯啊。」

「對，最大的有快十斤了，能賣個不錯的價格，趕緊的，下午收購的就來了。」

還沒等楊天文反應過來，一張網撒下。

它想逃。

可是，漁網下沉的速度遠超它的速度。

與一堆的魚兒一塊，被打上了海面。

掙扎，

楊天文不斷地掙扎。

它感覺到了窒息，魚鰓一張一合，並沒有刻意去控制，整個身體不停地翻騰。

「好傢夥，這條魚有點大。」

「估計是這池的魚王了，小心點，別把鱗片弄掉，要不不值錢了。」

一雙大手按在了身上，楊天文根本使不出勁兒來。

接著，被從漁網裡取出，扔進了盆里。

呼吸變得暢通。

但，

楊天文變得絕望。

它知道接下來的命運。

自己，要被煮了。

可能是清蒸，可能是紅燒。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它感覺到了顫抖。

緩過神來，身邊有幾十條個頭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鱸魚，被關在一塊。

水底是制氧機，正在冒著泡泡。

「我想活著！」

楊天文拚命撞擊著外側的袋子。

可是，除了疼痛，沒有任何效果。

外頭的天一直是黑著的，它知道，應該是在車裡。

身邊的其他鱸魚一直躲著，它們不明白，這條魚是怎麼了？

一下，兩下，好幾下。

它的鱗片掉落，身上冒血。

終於力竭，沉下了水底。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它被倒入了另一個池子。

「哎，這不是那條魚王么，怎麼掉了這麼些鱗片，還有些奄奄一息餓了。」

「估計是打架吧，不管它，趕緊先倒下去。」

面前的是玻璃，楊天文已經放棄。

它知道，自己來到了超市。

「我是人...」

它怒吼著，可是，到了嘴邊，只是變成了氣泡，然後消散在空中。

超市開門了，許多叔叔阿姨來到了池子邊上。

身邊一個個同伴被撈出，暴力摔打在地上，然後被帶走。

楊天文傷痕纍纍的外表讓它逃過了一個個顧客。

最終，十幾條魚的池子，只剩下它一個。

而後，有個中年婦女來到了池子邊。

「這條鱸魚怎麼賣？」

「本來二十一斤的，給你十八。」

「十五吧，你看，都快翻白肚皮了。」

「行行行，拿走吧。」

楊天文眼裡湧出了淚水，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媽媽。

「要殺么？」工作人員問道。

「當然要，趕緊的。」

接著，楊天文從水裡被撈了出來，

工作人員高高舉起。

「等一下...」楊媽媽忽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