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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北宋有點怪 - 二十八 樂得像傻子字體大小: A+
     

    折三郎,折繼長,西北折家軍中的紈絝。

    當然,這只是外人的看法而已。折三郎在十歲的時候,其父親口告訴他,希望他成為一名紈絝,然後他就這麼做了,並且一直留在汴京城,沒有隨家人征戰西北。

    只是外人眼中的紈絝,每天都會抽兩個時辰,偷偷地練習家傳武藝。

    他的實力或者比不上楊金花,可在同齡人中,也算是不錯的。

    因此他在看到陸森扯住曹誘的衣服,往後疾退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身後可能出事了。

    立刻用出地趟拳的功夫,打滾的同時帶倒身下的圓木凳作障礙物,還抽空看了眼陸森,這才以雙手代腳,躍出窗戶。

    十一米的高度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在空中調整好身體的角度,再用出輕身功夫,落到地面打個滾卸去衝擊力。

    隨後折三郎站了起來,迅速跑到對街的屋檐角下,看著對面三樓窗戶。

    叮叮噹噹地聲音從窗戶那裡傳出來,折三郎驚魂未定,街道上的行人也慌忙逃竄,跑遠了覺得安全了才駐足,伸長脖子看著這邊。

    「那幫江湖人士都瘋了,鬧這麼大,真當朝廷不理會他們嗎?」折三郎搖搖頭,嘖嘖了聲:「也不知道曹小郎能不能逃得生天。」

    剛才他躍出窗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明顯柴慶和李善於沒救了。

    嘴唇都黑成炭色,這些江湖人士用毒還真是喪心病狂。

    「又要少三個豬朋狗友了。」折三郎有些落寞地嘆了口氣。

    也就是這時候,他突然看到自己躍下的窗戶那裡,出現了曹誘、以及陸森及其僕從三人的模樣。

    明顯看得出來,陸森一直護著自己的僕人和曹誘。

    「這人比我有擔當,若是能活下來是個可以結交的。」折三郎點點頭。

    他剛才是看到了那些暗器打在陸森身上,又被彈開的畫面。

    雖然心中略有點驚訝,卻也沒有往神異方面去想。

    畢竟貼身軟甲這種東西,他還是知道的,他家中也有件軟蝟甲,一直在父親身上穿著。

    可隨後,讓他驚訝的場面來了。

    不知怎麼回事,陸森的僕人黑柱身上突然多了件木甲,然後毫不猶豫就從窗口那裡跳了下來。

    折三郎使勁搖頭,這僕人一看就是沒有武藝在身的,十多米高的地方跳下來,即使人不死,雙腿也得殘廢。

    只是兩息后,他就瞪大了眼睛。

    黑柱落在地上,衝擊力確實很大,甚至發出了咚地一聲,人確實是坐到了地面上,可很快就站了起來,一點事情也沒有。

    沒有等他消息這詭異的場面,更讓他覺得驚悚的畫面來了。

    曹誘整個人倒豎著,直挺挺從三樓那裡『插』了下來,還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

    真沒有救了……折三郎想救人也沒有辦法,他不擅輕身功,現在隔著一條街那麼遠,他就算衝過去了,曹誘也早摔到石板上了。

    他只能靜靜地看著,等著曹誘血濺五步。

    只是折三郎預料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看著曹誘倒豎著,尖叫著從高空掉下來,頭頂直接撞在堅硬的灰石板地面上,發出咚一聲悶響。

    他甚至有種錯覺,曹誘的身體似乎倒插在地面上好一小會,這才倒了下來。

    沒有血跡,脖子也沒有折斷,曹誘自己爬起來了,還使勁亂摸著自己的身體,然後他一轉身,就看到折三郎,立刻就跑了過去,雙手使勁地搖頭折三郎的肩膀,

    哈哈狂笑道:「我沒死,我居然沒死,太不可思議了。」

    神情興奮,且帶著些死裡逃生后的瘋狂。

    「是啊,你怎麼沒死呢。」折三郎也有些不明白,隨後他發現,曹誘身上也有一件木甲,當下摸了上去:「等等,你也穿有這玩意?」

    然後折三郎一扭頭,看著黑柱身上的木甲,兩人的木甲一模一樣。

    他眼瞳瞬間放大許多,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而此時,曹誘也冷靜下來了,他立刻後退兩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木甲,也扭頭看了眼黑柱,頓時明白了許多。

    接著又是咚一聲,陸森也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一落到地上,黑柱就跑過來,左右看了看自家郎君,沒有發現傷口,這才鬆了口氣。

    曹誘也沖了過來,他想作揖,感謝陸森的救命之恩,只是剛抱拳,就被陸森制止了。

    「不說這麼多,這裡危險,我們先離開。」

    曹誘點點頭,三人立刻開始轉移。

    折三郎遲疑了會,也立刻跑了上來。

    四人剛跑出二十多米,之前他們躍出來的那扇窗戶,就被蠻力衝破,數道人影從那裡撞出來,碎木斷茬四處紛飛。

    隨後更多的江湖人士揮舞著兵刃跟著跳出,瞬間街道上便是刀光劍影亂成一團。

    打了一陣子后,這群江湖人士又開始轉移陣地,因為終於有人個拿到了『瓊漿玉液』,正死命地飛檐走壁,往城外逃跑。

    一群江湖人士追在後邊,時不時扔出些暗器。

    又誤傷不少路人。

    陸森等人看著江湖人士走遠后,這才鬆了口氣。

    但其實怕的只是曹誘和折三郎兩人,陸森心緒上沒有太大的波動。

    很快便有捕快喝喊著,急沖沖從他們身邊跑過,趕去事發地點。

    曹誘一屁股在街邊的青石階上坐下來,喘著粗氣說道:「嚇死人了,以後再出來遊玩,必定要帶上家中供奉才行。」

    「既然汴京城時不時有這樣禍事,你們為什麼都不帶護衛?」陸森有些驚訝。

    曹誘一個人不帶不能說明什麼,但折三郎他們三人也沒有帶,這事就有些奇怪了。

    曹誘和折三郎都苦笑了下。

    最後還是曹誘說道:「是我們大意了。畢竟這一年多來,都沒有江湖人士敢隨便在汴京城裡鬧事,所以也就沒有再帶護衛出來的必要。」

    原來在一年多前,他們這些達官貴人出街遊玩,都是會帶些武藝還行的護衛的。

    江湖人士一般也不會隨便對達官貴人動手,所以就算械鬥,數名護衛還是能護得主家安全,不會被輕易誤傷。

    但平民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後包拯帶著展昭從外邊回來敘職,先任龍圖閣直學士,再權知開封府事。

    而展昭到汴京城第一件事,就是花上半年的時間,把整個城裡的江湖人士全打服了。

    他任開封府總捕頭后,更是帶著捕快圍剿那些敢在汴京城鬧事的江湖人士。

    一年左右就抓了近百的江湖高手投入開封府大牢里。

    整個江湖為之震動。

    更是因此被官家封為御貓,從三品帶刀護衛。

    汴京城的治安大為好轉。

    除了……無憂洞和鬼樊樓依然極為麻煩。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利用地下水道為隱藏點的乞丐……數量多得嚇人,至少有數萬。

    地形又極度複雜,光靠開封府捕快的力量,是不可能剿滅他們的。

    只有動用上萬人數的軍隊才行。

    但趙家的江山是怎麼得來的?

    趙家人防武將就給防賊似的,怎麼可能放任大量人數的軍隊進入汴京城內。

    趙禎雖然是個不錯的皇帝,但在這事上,也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沒有想到展護衛一離開京城,那些人就迫不及待跳出來搞事情了。」折三郎嘆了口氣:「希望展護衛早些回來吧。」

    曹誘埋怨道:「包府尹就不該把展護衛派到外邊去。」

    「其實是我們自己大意了。」折三郎揉著自己的眉心:「應讓護衛在側。」

    其實這也是習慣使然,出來找樂子,當然是自己一群朋友聚著玩得才開心,如果每個人身邊都跟著幾個護衛,朋友多了,護衛的數量也就多了,旁邊一大群人看著,玩起來也不盡興。

    況且他們只是官宦子弟,又不是什麼名人大官,一般江湖人士也不會沖著他們來。

    所以在治安條件好的情況下,帶護衛反而麻煩。

    曹誘嘆氣道:「其實真正要怪,就怪柴慶柴二郎,他就不該把『瓊漿玉液』那鬼玩意帶出來。那群劊子手明顯是沖著那玩意來的。」

    折三郎沉默了會,說道:「算了,人死為大。」

    「也是。」曹誘有些失落,他和柴慶關係一般般,但看到熟人死在自己面前,總是會有些傷感的。

    陸森看了看天色,想著家裡還有個小丫頭等著自己回家吃飯呢。

    即使家裡做好了飯菜,如果陸森沒有回到家,她和黑柱兩人也不會先吃的,必定會等到陸森回來,還得等陸森先動筷子,他們兩人才會端起碗。

    於是說道:「曹兄弟,還有折兄弟,我這邊尚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先行一步,日後有緣再見。」

    說完話后,陸森就盯著曹誘身上的木甲。

    他是想把這玩意拿回來的。

    曹誘本想作揖再感謝陸森一次的,但見後者的視線盯著自己身上的木甲,他立刻雙手抱胸,護著甲兒,涎著臉說道:「陸兄,這甲既然穿在我身,就贈與小生如何?過上些時日,必有厚報。」

    曹誘不傻啊,自己和那個明顯沒有武藝的僕從自高樓跌下,居然沒有受哪怕是一丁點的皮外傷。

    難道是祖先護佑?

    怎麼可能,明顯是這木甲的功勞。

    陸森看著對方那即諂媚,又擔憂的表情,還把木甲抱得死死的,表情像極了怕被大人搶走玩具的孩童,心中頗是無奈,嘖嘖兩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黑柱立刻跟在陸森的後面。

    看著陸森離開,曹誘美滋滋地撫摸著自己身上的木甲,樂得就跟個傻子似的。

    折三郎在旁邊看了會,笑著問道:「曹小郎,這木甲……是何神物?」

    「就是普通的木甲而已,做得別緻,我喜歡。」曹誘向對方抱拳,笑道:「折三郎,今日暫且別過,告辭。」

    折三郎見對方不願意多說,他也只得無奈地抱拳。

    曹誘穿著這木甲一路招搖過市,因為模樣怪異,不知道引來多少視線,但他也甘之如飴。

    回到自己家中,剛好碰到大哥曹評準備外出。

    曹評見弟弟穿著木甲的滑稽模樣,忍不住笑了:「怎麼,二弟,你這是哪系派別的服妖?」

    服妖就是指那些奇裝異服的人。

    「大哥,這可是好東西。」曹誘靠近過去,小聲說道:「爹爹呢?」

    「在書房裡,你找大人何事?」曹評有些奇怪。

    「有大事,大哥你也跟著一起來。」說完話后,曹誘快步走向父親的書房。

    曹評見他神秘兮兮的,也有些好奇,便跟了上去。

    曹誘先在書房外敲敲門,等父親發話后,這才跟著大哥一起進去,隨後他立刻把門給關了。

    曹佾正寫著書帖,見到小兒子這麼模樣進來,忍不住皺眉說道:「你這又是在做甚荒唐事情?」

    「爹爹請聽兒子說完。」曹誘彎身行了個禮。

    「好吧,你說。」曹佾放下手中狼毫,坐正身體。

    當下曹誘便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曹佾越聽臉色越嚴肅,等曹誘說完,他沉吟了會,說道:「居然出了此等大事,樊樓中的食客,非富即貴,居然被誤殺誤傷如此之多,明日上朝,包希仁必被言官彈劾,還有汝南郡王此次估計也是不好受。」

    樊樓是好幾個人聯合經營的,最大的股東便是汝南郡王。

    說到這裡,曹佾看著小兒子身上的木甲,問道:「你如何證明,此甲救了你性命?」

    「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唉,大哥,你刺我作甚?」

    曹誘嚇得跳了起來。

    原來不知何時,曹評右手中多了把剪刀,還用力刺了一下曹誘的右腚!

    他笑笑,放下剪刀:「爹爹,果然刺不進去。」

    曹佾看著木甲,下巴微微抬起。

    曹家的事情暫且不談,因為樊樓的事情,在傍晚時分,整個汴京城炸鍋了。

    消息的傳遞是需要此時間的,等全城人都知道樊樓中死了很多人後,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三個時辰。

    宮中難得開了次夜朝。

    紫宸殿中燈火通明,胖胖的趙禎坐在龍椅上,不停地撫額。

    他有頭痛的毛病,現在年紀越大,這毛病越頻繁。

    殿中,柴王爺雙眼通紅,正聯合著數個言官,怒斥包拯。

    戶部李侍郎身形佝僂,站立流淚。他和包拯關係不錯,強忍著沒有出口罵人。

    包拯站著,低眼垂眉,任由柴王爺和言詞斥罵,不說話不動彈。

    八賢王雙手攏在袖子中,臉上全是沉痛。

    龐太師時不時看眼包拯,眼中有些幸災樂禍。

    深夜,一系列針對江湖人士的律法和政策出台。

    這些事情與陸森無關了,他回到家裡,又關上院門過上了幾天悠閑的好日子。

    直到他今天看到小林檎在院子里跑步,步法很奇怪,搖搖晃晃的,看著像是要摔倒,卻又跑得飛快。

    他立刻叫停了小林檎問道:「誰教你這般跑路的?」

    「是外邊兩位大叔。」小林檎自然不會對陸森隱瞞:「前幾日郎君和黑柱哥出去的時候,他們教我的,還教了我如何射箭。」

    陸林皺眉,他走到院子門邊,隔著柵欄冷冷地看著兩個跪著的漢子。

    似乎是感覺到了陸森的不喜,丁氏兄弟都有些不安。

    陸森語氣淡然地說道:「之前你們愛跪跪,我懶得管你們。你們跪到天荒地老我也不會教你們東西。但現在,我心情變了,有點想殺你們的心思了。」

    丁氏兄弟聞言大驚。

    丁兆蘭抬頭急問道:「郎君,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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