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還要工作。」

  韓子棟鬆開了申知原。

  只是申知原明顯還不滿足，她仍舊傾著身子靠在韓子棟身上，兩隻手不安分的撫過韓子棟的後背：「你忙你的，我就在一旁看著你忙，保證不打擾你的正經工作。」

  「你到底是當練習生，還是來玩的？」

  韓子棟微微低下頭，目光正好跟望過來的申知原撞在一起，後者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兩者有區別嗎？」

  「當然有了，當練習生就好好跟其他人打好關係，嚴格完成練習要求，不要總是往我辦公室里跑。」

  「這麼嚴格~」申知原撇撇嘴，有點不開心：「那如果我是來玩的呢？」

  「如果你是來玩的，我可能要重新考量一下你的練習生合約了，可不能讓你壞了C社的練習生氣氛。」

  韓子棟後撤一步，主動同申知原分開了一段距離，緩步走到了辦公桌前。

  「切，沒勁。」

  申知原跟了過來。

  看著韓子棟臉色有點嚴肅，她一時間也不敢太過放肆，兩手支在桌邊，彎著身子商量道：「我還沒有簽合約，就今天放鬆一下，不行嗎？」

  注意到韓子棟表情緩和，她抿嘴一笑，聳動著身子夾著嗓子撒嬌道：「行不行嗎？」

  「好不好嗎？」

  「真拿你沒辦法。」

  韓子棟掃了一眼略顯空蕩蕩的辦公室，隨手指了指門口：「去把門打開。

  孤男寡女待在一個封閉空間，很容易惹出小道傳聞。」

  「切，在自家公司，誰敢嚼你的舌根！」

  申知原不以為意，完全沒有聽進去，反倒是站在桌邊幫韓子棟整理起了桌面。

  「你呀，」韓子棟抬起手虛點了點申知原：「真的是太笨了，我不是怕有人嚼我的舌根，而是怕有人嚼你的舌根。」

  雖說申知原和他只是吻友的關係，偶爾交流一下接吻經驗。但是畢竟對方是一心撲在他身上，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韓子棟還是希望多教申知原一些社會經驗，省得她吃虧。

  申知原「哦」了一聲，輕輕咬著嘴唇，笑意吟吟的看向了韓子棟。

  「看我幹嘛？」

  「你這是在關心人家嗎？」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到的行為，申知原說話的同時還輕輕聳動著兩肩，要多矯揉造作就有多做作。

  韓子棟說道：「就當是我在關心你了，記住，你在C社裡沒有任何特權。」

  「沒勁兒。」

  申知原隨手將攏在一起的幾支筆丟在了桌上，以此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最初想來當練習生，確實有羨慕藝人在舞台上閃閃發光，引人矚目的樣子的原因。

  但是隨著她跟韓子棟的關係越來越親近，進入C社更像是為自己和韓子棟約會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安全屋，此時聽到韓子棟略顯嚴肅的話術，她心頭不由得有點失落。

  見到韓子棟沒有理會自己，兩手攏著桌上散落的幾支鉛筆，她拿起其中一根，背到了身後，隨後扁著嘴望向了韓子棟。

  只見韓子棟聳了聳肩，似乎是拿她沒辦法，她得意的晃了晃身子，然後就聽到了差點讓她兩眼泛起水霧的小情話：「你在C社沒有特權，但是你在我這裡有特權，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偷偷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好！」

  申知原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握著鉛筆遞給了韓子棟：「那我幫你收拾一下辦公室吧。」

  說話間她根本不等韓子棟回答，直接拿起了一旁的抹布，一手扶著桌邊，一手用力的擦著桌面，論賣力程度就是保潔阿姨看到都要認可的程度。

  她邊清理桌面，邊滴咕道：「你的辦公室怎麼這麼寒酸啊，讓開，讓開。」

  韓子棟好笑的舉著兩手讓開了身子：「C社剛剛搬過來，萬事草創，我的辦公室還算好的，黃社長那邊更簡樸。」

  申知原擦著擦著桌子，突然停了下來，身子保持著半趴著的姿勢，笑著問道：「我的臀線是不是很完美？」

  咳咳咳。

  「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韓子棟一臉正氣，光明正大的看了過去。

  申知原從小就練習短道速滑、滑雪、高爾夫等體育活動，還學習過一段時間芭蕾，普拉提、瑜加等健身塑型活動更是常年如一日堅持，長久以來的活動讓她的形體極佳。

  明明她和朴美妍身高等同，卻宛若大了一個size，身材異常豐腴。

  沒有聽到回答，申知原乾脆兩手支在桌上，屁股一扭一扭著：「偶媽可是說我的身材簡直就是寶藏……」

  聽到韓子棟突然笑了起來，她沒好氣的站直了身子，轉過身去瞪了韓子棟一眼：「你笑什麼？」

  韓子棟擺了擺手：「你剛剛屁股一扭一扭的樣子讓我想起了……」

  哪怕知道韓子棟後半句指定不會是什麼好話，申知原還是問了一句：「想起了什麼？」

  「想起了村子裡養殖戶家裡的小粉豬。」

  說罷，韓子棟扒著椅背，毫無克制的笑了起來。

  「你才是豬呢。」

  申知原背過手在桌上胡亂摸了一把，想要拿點東西砸砸韓子棟出口惡氣。

  一根筆尖鋒銳的鉛筆被她摸到了手中，瞄了一眼筆尖，她隨手丟掉，轉身取來了抹布，狠狠的砸了過去。

  抹布輕飄飄的飛出一道不規則的拋物線，被韓子棟一把抓在了手裡，他止住笑意，朝著門口努了努嘴。

  「好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哈哈哈，你待在這裡，會一直讓我想到……」

  「呀！」

  申知原氣呼呼的喊了一聲。

  就在她憤憤不平的走上去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會長nim……」

  韓子棟看了看申知原，申知原抬起手，壓低了聲音威脅道：「你給我等著。」

  隨後她快步繞過桌子站到了辦公桌正面，韓子棟顛了顛手裡的抹布，沖門口的方向喊道：「請進。」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夥拿著清潔工具的女生走了進來。

  抱著一盆水走在人群前頭的正是權恩妃，看到站在一旁的申知原，她放下水盆，笑著望向了韓子棟：「我還說知原去哪裡了，原來是在您辦公室。」

  「現在的孩子太嬌生慣養了，讓她幫忙擦一下桌子比殺了她還難受。」

  韓子棟顛了顛手裡的抹布，隨手丟在了桌上。

  他的俏皮話引得拿著工具的幾名女練習生相視一笑，最後還是權恩妃將話接了過去。

  「社長nim，知原還沒有簽合同，嚴格意義上講，可還不是我們社裡練習生，你當然沒有權力命令她。」

  「那你是嗎？」

  韓子棟兩手抄臂，饒有興致的看著權恩妃。

  權恩妃笑著點了點頭。

  韓子棟兩手一拍，宛若拿到了權恩妃的痛處：「OK！敢當面打趣會長，按照社規應該如何處罰？」

  「會長nim，我們社規里沒有這一條。」

  柳州鼓起勇氣回道。

  「沒有嗎？」韓子棟反問道。

  「沒有，我很肯定。」

  柳州愈發從容。

  韓子棟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現在有了，當面打趣會長，罰聚餐的時候負責烤肉。」

  「誒。」

  權恩妃撇撇嘴：「哪有這樣的規矩！」

  「我是會長我最大，就這麼定了。」

  韓子棟完全不給權恩妃分說的機會，抬手指了指既臉生又臉熟的幾位，問道：「你們幾個都是後進新人嗎？」

  「內。」

  幾名女練習生齊齊應聲。

  為了滿足蝦米雲音樂的主播計劃，同時也是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韓子棟在網綜決賽錄製期間就要求黃玄昌儘可能簽下所有出鏡的藝高生。

  短短兩周過去，黃玄昌的工作成果豐富，居然已經簽下了六名成員。

  他越過辦公桌，走到眾人面前，斜倚靠著辦公桌坐著：「你們幾個自我介紹一下吧，總不能以后街上碰到了，我還認不出你們幾個。」

  抬手指了指一個拿著拖把的女生，韓子棟說道：「就從你開始，同時簡單介紹一下自己的過往經歷，也給我們……」他點了點身側的申知原說道：「權當是給這位新人開一個歡迎會。」

  女生點點頭，往前走出幾步，看了眼韓子棟，又看向了申知原：「我是盧智慧，就讀於翰林藝高實用舞蹈系，是一名舞者，希望今後可以共同進步。」

  申知原哪怕是性子驕縱，此時也不會拎不清，拍著小手行了點頭禮：「盧智慧xi，你好。」

  盧智慧過後，首爾藝高的李多斌，P社轉會過來的孫周延，Cube娛樂轉會過來的金知妍，以及出道企劃失敗，重新恢復自由身的秋昭貞、金炫廷依次做了自我介紹。

  好傢夥，宇宙少女十二人已集齊四加一！

  看著眼前略顯青澀的四人，韓子棟腦海里浮現了一個低了他小半個李知恩身子的小黑子。

  為了讓小黑子以後可以自食其力，養活得起自己，他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新進的六人里，金炫廷年紀最大，與崔雪莉、姜澀琪同屬94line。

  金知妍和秋昭貞是95年出生，算是權恩妃、柳州、金慧美的同年；李多斌、盧智慧是申知原的同年，孫周延年紀最小，98年出生，是實打實的團隊忙內。

  掃了一圈，韓子棟點了秋昭貞的名字。

  「你說你進過兩次出道組，能具體談一談經過嗎？為什麼兩次都沒有出道成功？」

  從2008年參加JYP的試鏡開始，秋昭貞累計練習了約五年的時間，突然被韓子棟點到，她絲毫沒有怯場，回頭看了一眼小姐妹金炫廷，認真的談起了自己差點出道的往事。

  「第一次是原定於去年出道的五人組合Viva Grils。

  說來您可能不信，如今九繆斯的朴景麗前輩、星星團的裴佑熙前輩、維納斯的金慧林前輩，都是Viva Girls的成員。」

  韓子棟還真不了解朴景麗、裴佑熙、金慧林之間還有這樣的往事，不過胎死腹中的Viva Girls真的是宛若全孝盛、楊智媛的五少女組合一般傳奇。

  「出道企劃推遲後，只有我留在了公司里，等待下一次的出道企劃，然後就是我和炫廷歐尼的出道企劃，只是這次出道企劃還沒有深入開展就不了了之。」

  練習五年，接連兩次出道失敗，秋昭貞難免心生暗然。

  不過面對新的環境，她只能強自安慰自己振作起來，起碼新會長的風評一直不錯，或許這次轉會能給她帶來新的希望。

  半島偶像市場競爭激烈，出道失敗，多次出道的藝人不要多了。

  姜恩惠進過九繆斯的出道組，以A-force、星星團成員出道，最後被騙去拍了幾部滿天星電影才徹底安生。

  楊智媛進過五少女、皇冠團，最後以SPICA成員出道活動，未來還會跟申允珠組成限定組合UNI·T，可以說是不是在出道，就是在出道的路上。

  韓子棟稍稍感慨了一下世事無常，收回了發散的思維：「你們原先的公司叫什麼？」

  「Media Line娛樂。」

  秋昭貞回道。

  「Media Line娛樂？」

  韓子棟只覺得名字有點耳熟。

  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家無名公司。

  公司本身籍籍無名卻能被他記住，可不就是跟TS娛樂一樣在法制頻道C位出過道嘛！

  「社長是金昌煥？」

  「內，」秋昭貞好奇的看著韓子棟：「您認識我們社長嗎？」

  「我才不想認識人渣。」

  韓子棟向來反感這種喜歡體罰下屬的韓企領導，因此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金昌煥的惡感，兩手拍在一起鼓起了掌。

  「走的好，我聽說這個傢伙有大家長病，喜歡虐待、毆打員工，是不是有這回事？」

  秋昭貞沒有回話，倒是金炫廷憤憤的出聲附和道：「沒錯，他動輒就會出手教訓公司的職員、練習生，女練習生還好一點，公司的男練習生可沒少挨打。」

  「多行不義必自斃，遲早他會付出代價的。」

  韓子棟懶得討論爛人，眼見所有人都做完了自我介紹，回頭指了指申知原。

  「這位是申知原，1996年出生，未來會跟你們一起練習，希望你們今後好好相處。」隨後他又向申知原介紹了權恩妃、柳州、金慧美三人。

  申知原走到中間，很是認真的彎腰向所有人問候了一聲，其餘人紛紛回禮，感受著這種熱鬧的氣氛，心裡對未來的練習生生活多了幾分期待。

  直到她的目光掃過一個一直站在最外角的女生：「身材騷里騷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