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冥石？

  顧成姝記住芻伯的這句話了。

  雖然有一半的可能是假的，可是，月詭確實是至陰之物。而九陰冥石這個傳說中的陰材如果多的話，孕育月詭這樣的魔物是非常有可能的。

  黃連珠從月詭那裡偷聽了不少話，不可能句句都是假的，那個鏡像胞宮的主材料十有八九就是九陰冥石。

  「人族的地界？」

  團團在識海里跟顧成姝微一交流，奶聲奶氣的道：「是不是人族的地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丁點人族的信息，他們什麼樣？跟你長得差不多嗎？」

  說她見過人族，芻伯還能相信她嗎？

  「我只知道，我說的是人族的話，我的傳承記憶里，生來就有。至於你……，你說你是九陰冥石孕育？那你把九陰冥石拿出來讓我看看。」

  看看？

  當大白菜嗎？

  芻伯無語的同時，心頭又有一點火熱。

  雷精啟靈似乎真的不久，如果可以忽悠住……

  芻伯按下心中的火熱，再次試探，「什麼叫只知道一點人族的信息？你連他們都只知道一丁點，又如何知道玄陰精石和九陰冥石的？」

  「不知道啊，我生來就有它們的記憶。」

  軟軟的童音讓芻伯忍不住想要相信。

  這等天生地養的精靈，也許得天獨厚，真的生來就有天地靈材的記憶呢。

  它正要想如何把雷精收為己用，團團再道：「伱的九陰冥石呢？」

  「呃~，抱歉！這是很私人的東西，不能給你看。」

  「……這樣啊！」

  團團好像很失望，「你問我，我都答了，我問你的事，你就很私人，你是不是在欺負我小啊？」

  芻伯：「……」

  這隻雷精真的成精了。

  它只能道：「你看，我都沒問你，孕育你的是什麼東西。我真要問了，你能把它拿給我看嗎？也不行吧？這樣，你再換個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

  「真的？」

  「絕對！」

  「我隱隱的感覺，我是天外來的，不屬於這方世界。你呢？你也是天外來的嗎？」

  「……」

  芻伯愣住了。

  它確實是天外來的，但是這隻雷精……

  「可以問一下，你的本體是什麼嗎？」

  「一塊有雷的石頭！」

  有雷的石頭？

  芻伯的腦子瘋狂運轉。

  雷是天地自生的至剛至烈之物，如何是一塊石頭？

  難不成那石頭是大道之石？

  大道之石機緣巧合落在這方宇宙，然後被天雷打中，或者被誰的天劫打中，天長日久的，慢慢自己啟靈了？

  很有可能呢。

  人族修士為了應對天劫，常以各種消雷、吸雷之物，布置陣法，這也能說得通這隻雷精，為何會有非常駁雜的天劫之力了。

  哇哇哇！

  它要發財了。

  它會成為紫玉魔王一樣的存在。

  大道之石啊！

  聽說佩上它，能自悟大道，自悟神通。

  「呵呵，我還沒見過有雷的石頭呢。」

  「抱歉！」團團奶聲奶氣的學它，「這是很私人的東西，不能給你看。」

  芻伯：「……」

  火熱的心，激動的魂，顫抖的手……，好像受到十二點暴擊，一下子全沒了。

  它咽了咽唾沫，「咳！我應該也是從天外而來。孕育我的九陰冥石不光孕育了我，還孕育了我們很多的族人。」如果不是雷精天生克它，它的修為又被壓在元嬰上，早拿下了。

  但現在拿不下，就只能用懷柔之策了。

  「你……是只有你一個嗎？」

  也許還有大道之石呢。

  芻伯想要借它們自己，套團團的話。

  在它看來，一個才啟靈的小東西，問著問著，談著談著，就能被它的話術拿下，把什麼底都給露出來。

  「……只有一個我。」

  想到曾經，團團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顧成姝，「我也沒有見過其他跟我差不多的石頭。」

  聽到雷精口中的難過，芻伯遺憾的同時，又很得意，這小東西到底被它套住了吧，「你一個人很寂寞吧？要不跟我一起走？」

  「你要到哪去？往沙漠深處去嗎？」

  「沙漠深處有什麼？」

  「我不知道。」團團學著小仙廚，「我只能在這萬里之地挪移，想要再跑遠，只有特別大的雷雨天才行。」

  「這樣啊！」

  芻伯心中有底了，用更加溫柔的語調道：「那你想跟我走嗎？如果你想跟我走，我們之間建個大德之契，我應該能夠帶你離開。」

  「暫時……我不想走。」

  團團好似猶豫了一下，「咦？不對，怎麼到現在都是你問我？現在該輪到我問你了。」

  「你問吧！」

  芻伯自動忽略『暫時』二字，異常坦蕩的道：「定然知無不言。」

  「你到沙漠深處去幹什麼呢？」

  「呃~，就是走走看看，看看曾經的人族地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你的族人現在都在哪呢？你跟它們不好嗎？要不然怎麼一個人行動？」

  「……」

  雖然很不想說瞎話，但此時，還真的只能說瞎話了。

  芻伯心塞的道：「我的族人還在天外，我到這裡，就是領了族中任務，檢查這方世界，如果它很好，我們很可能就會在此停留一段時間。」

  「……」

  團團好想過去掐死它，「天外？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它好像很好奇的道：「那你們有多少族人啊？五個？十個？」

  「不是，我們有百萬。」

  族中資源不足，如果資源足夠，何止百萬？千萬、億萬都有可能。

  芻伯在心裡嘆氣，面上卻好像一副幸福的樣子，「特別特別的熱鬧，我們遊歷宇宙萬方，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風景，不同的人。你要跟我們一起，也就能跟我們一樣了。」

  「……」

  「……」

  顧成姝幾個不由自主的都看了一眼小仙廚。

  他正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顯然也被這樣忽悠過。

  難得沒被忽悠走。

  哪怕小團團都在心裡高看了他一眼，「遊歷宇宙也要有本事才行吧？我打一會雷，都要歇幾天，你們天天飛在天上，不累嗎？累了怎麼辦？」

  「所以，我想到這裡的人族地界看看有沒有什麼寶貝啊！」

  芻伯自覺把她忽悠住了，「比方說靈脈，你見過靈脈嗎？或者說，你知道靈脈嗎？你覺醒的記憶里有靈脈嗎？」

  「……你要把靈脈弄走？」

  團團和顧成姝對視一眼，再次問它。

  芻伯說它們有百萬族人。

  這個數字應該不會再多了。

  不過，就算少，也不會少到哪裡。

  顧成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想活真難，她得努力修煉啊！

  「在哪都是修行。」

  芻伯聰明的沒有正面回答，「在靈脈上修行是一種方法，把靈脈帶著修行，是另一種方法，兩者沒區別的。好處就是我們不必因為靈脈，而滯留一地。難道你不想看不同的世界，不同的風景嗎？」

  「可是……可是靈脈根植大地，只要維護的好，還能加持，讓它成長。」

  團團道：「這樣把它抽了帶走，它就只有消耗一途了，等它消耗完了，怎麼辦呢？」

  這些混蛋是走一路抽一路吧？

  「它消耗完了，我們也到下一個世界了呀！」

  芻伯好像沒聽到她語氣中的氣憤，「再說了，天地能生一次靈脈，自然就能再生兩次三次，只要它沒崩，恢復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是這樣嗎？」

  「自然！」

  芻伯大力點頭，「怎麼樣？你要跟我走嗎？」

  「我還有問題要問你。」

  團團和顧成姝迅速交流一番，「你的百萬族人，都跟你一樣好客嗎？」

  「哈哈哈，當然！」

  芻伯已經準備好她跟它建立大德之契。

  哼哼！

  到時候換成族裡特有的主僕之契，手到擒來。

  等有了主僕之名，雷精又如何？天生克它又如何？都得乖乖聽話。

  「那你的族人都跟你一樣的修為嗎？」

  「那倒不是。」

  芻伯搖頭，「你現在看到的我，其實也不是真實的我，真實的我，是相當於人族玉仙的存在。」

  百年後，只要沒有仙人插手，它可以橫掃三十三界的所有修士。

  「只可惜，這個秘界因為天道不全，出了種種問題，以至於我的修為被壓在了元嬰境。」

  「……我不太懂！」

  團團慢吞吞的道：「你就說，你的族裡還有多少跟你差不多修為的就行了。」

  「跟我差不多修為的應該有數千吧，具體的我沒算過。」

  可恨，有條件衝擊魔王境的，都進了秘界，可能……都不在了。

  芻伯的眼中閃過一道晦澀，「你放心，我們的修為雖然比你高，但絕對不會欺負你的。」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總要知道你們的情況吧！」

  團團道：「你說你相當於人族玉仙的存在，那你族裡相當於人族金仙的存在有多少？還有天仙……，它們多嗎？」

  「人族金仙般的存在，在我們那裡，都算是長老了。」

  雖然進來的時候，它也被師父擎疆施了禁法，但師徒嘛，師父放心它來此的第一個理由就是，只三天它就把禁法解了。

  它是有真本事的人。

  芻伯心傷自己，也心傷死了的族人。

  也不知道仲己大人怎麼樣了。

  仲己大人在扶風山那麼久，應該早就想好退路了吧？

  「我們有十大長老。」

  長老能死嗎？

  長老是不可能死的。

  這一會，芻伯願意為它們自己吹個牛，「天仙境的族人過萬，們族裡，長老們或許會看在大家出身差不多，幫你穩固修為，提升修為。」

  「……你在騙我吧？」

  團團頓了一下道：「你們自己的族人那麼多，忙你們自己人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忙我？」

  當她是三歲小娃嗎？

  「怎麼會？我們晉階需要的東西不一樣啊！」

  芻伯淡定的道：「我們需要靈脈，但是我感覺你不需要，你是靠雷成長的，我們族中禁地就有很多雷力，你可以到那裡去。」

  「……」

  「……」

  這個消息，把團團和顧成姝整不會了。

  月詭居然也有禁地，禁地里有雷？

  「你們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禁地？為什麼不毀了？是要留著懲罰自己的族人嗎？」

  「……當然不是。」

  芻伯微一猶豫，到底道：「陽極生陰，陰極生陽！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

  它們的鏡像胞宮多虧了那處禁地。

  「其實你和我們，是可以相輔相成的。」

  芻伯道：「我們是極陰，你雖然不是極陽，卻也是另一種陽，並且至剛到烈。所以族中養你，根本不叫事。」

  「……是嗎？」

  不管是顧成姝還是小團團，都把陽極生陰，陰極生陽的話聽在了耳中。

  一人一貓兒，同時想到它們所謂的禁地以及那個鏡像胞宮。

  這個消息可以告訴仙界的前輩們。

  如果哪一天打到月詭們的族地，找到那處禁地，引爆它們……

  團團在厚厚的烏雲中伸了個懶腰，「芻伯，你往我這裡來來，我們建大德之契吧！」

  她要送給它一個雷籠。

  「好啊！」

  芻伯高興的縮地成寸，一步站到了團團的烏雲下，「來，我教你……」

  它正要說我教你怎麼建契，就感覺不對，周圍『咔嚓』一聲，一道道雷光化成了雷網，居然就把它罩在了中間。

  啊啊啊~

  芻伯面色大變，正要質問，就看到雲中顯露的一個人。

  顧成姝？

  怎麼是顧成姝？

  芻伯的臉上一陣扭曲。

  顧成姝的手上有一個雷精，它……

  「是你？」芻伯咬牙切齒。

  「是我。」

  顧成姝笑笑，「意不意外？吃不吃驚？」

  看到它氣到扭曲，她就更高興了，「你的好搭檔大鵬呢？別告訴我，它死了啊！」

  「你在白日做夢！」

  芻伯咆哮！

  雖然被她說中了，但是，臭丫頭被扔到這裡面來，肯定不知外面的情況，「你等著，我……」

  咔嚓~

  一道閃電從電網中分剝出來，一下子打進了芻伯的身上。

  「我得感謝你。」

  顧成姝看它抖好了，才又道：「沒有你和大鵬那暗裡的一招，我也不能把你們的太桀大人打成仙晶。原本想著，出去就天涯海角的找你們，把你們也變成仙晶，但看你現在的樣子……」

  她笑道：「你其實是無處可去，所以想到沙漠深處保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