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咬牙收回殺氣,抬頭笑道:「沒事,就——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可能是太累了,我去休息下。」
扈輕起身往房間走去,玄曜立即跟上。
喬渝要跟,被霜華拉住,對他搖搖頭。
喬渝一顆心吊起來,默默坐下。
白卿顏郁文蕉: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兩人的氣氛這麼——古怪?
扈輕回到房間,門一關,結界一張,怒色翻滾。
剛才那一下,對修士來說沒什麼,頭破血流最多骨折。
但是!
她從吞金獸那裏知道,扈暖他們現在被鎖了靈力!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如同凡人。
若是凡人後腦勺挨那麼一下,腦殼子都削飛嘍。
靈力不能動但仍在,他們又煉體多年,應該沒事吧?
扈輕心慌慌的往床上一躺,兩手抱頭意念呼喚:「神獸大人,有誰受傷嗎?」
大約離著近了,吞金獸的回復立即反饋來:「呀,不認識。」
扈輕稍微放心,吞金獸應該不會撒謊吧?他應該不會這種高級技能。
「神獸大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呀,傷害轉移呀,好玩,呀。」
扈輕發毛,總覺得吞金獸像發現了新玩具極可能會對扈暖來那麼致命一二三下。
「呀,打起來了,打不過呀。」
扈輕緊張:「誰誰打起來了?注意安全啊。」
「呀,不聊了。」
沒動靜了,氣得扈輕砸了下床。
玄曜:「老闆?」
還能搭理她,說明扈暖應該沒事。
扈輕這會兒特別想開着靈船殺過去,但,靈船不是她的,人也不是她的,上層顯然有計劃,她不能搗亂。
要不然,她自己偷偷過去?
玄曜:「老闆,你頭疼嗎?我幫你按頭。」
扈輕點點頭,一雙小手按在她發間。扈輕急速思索,偷跑去也不行,因為現在無法鎖定扈暖的地點。那群孩子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吞金獸自然也不知道。而對方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一路過來全無發現蹤跡。秦陽那裏也推測不到具體位置。
真是,有這樣通天的手段為什麼不去飛升?留在區區下界多麼委屈您。
扈輕氣怒了會兒,隨着小手在發間轉來轉去,她終於覺到不對,往上一抓,抓下兩個手腕,上頭各連着十幾個——撓?
小小的痒痒撓在她眼前抓啊抓,扈輕氣笑,有這本事你怎麼不去開個洗頭店?
坐起來拿出鏡子一照,果然,她原本簡單束起的頭髮已經變成聖誕樹,處處是鳥窩。
玄曜:「老闆,你好漂亮啊。」
星星眼,他真心覺得這個髮型好看。
扈輕:「.」
這奇奇怪怪的審美,果然是魔族那一派的。
她拿了梳子出來,玄曜立即申請:「老闆,我給你梳頭髮。」
扈輕沒多想,哄孩子玩嘛,把梳子給了玄曜。
玄曜一梳子下去,扈輕啊的慘叫,按住頭皮,瞪眼:揭你老闆的皮嗎?
玄曜握著梳子發獃,看到上頭纏着的一把頭髮,偷眼看扈輕,做出了他這輩子第一個心虛的笑。
扈輕黑著臉拿過梳子,深吸一口氣:「玄曜呀,找別人的腦袋多練練,練熟了再幫我梳頭髮吧。好了,你去玩吧。」
拎着后脖子把人拎到外頭,對着鏡子一點一點解頭髮,啊啊啊,全是結,就說痒痒撓不能撓頭髮。
玄曜站在走廊上,不知所措了一會兒,老闆生氣了,怎麼辦?
對面搖搖晃晃過來平頭哥,他眼睛一亮,跑過去:「栗子,我幫你梳頭吧。」
平頭哥頗得護衛堂喜愛,這些天總跟着護衛堂混,吃了不少好東西,肚子又圓了一圈。
小眼睛瞟了眼玄曜,兩隻前爪比劃幾下。
玄曜:「好的,一邊泡澡一邊梳。我這就給你準備洗澡水,去你房間。」
等拿栗子練好手,再給老闆梳頭。
房間里,扈輕才把頭髮梳了一半,空間里傳來動靜。白吻終於吃飽了,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扈輕心念一動,白吻輕輕巧巧落在她手裏。
仍是長長細細的一根,她摸著怎麼比以前還分量輕?而且?花紋呢?唯一的亮點火焰花紋呢?
神識掃過空間,扈輕臉皮重重一抽,很好,這胃口是越來越大了,不但把金剛翅玉吃光,魔族交換來的材料給她吃掉一半,她收進來的沙,全吃光了!
他還叫什麼白吻,直接叫貪吃蛇吧!
白吻圓的那一頭在扈輕手心裏蹭啊蹭蹭啊蹭,撒嬌:吃飽飽啦,主人對我好好哦。
扈輕一個哆嗦,太噁心了。
她板着臉說:「換個模樣吧,你這個樣子好像一條蛆。」
白吻:啥?什麼玩意兒?
絹布:「.你想噁心死誰?」
扈輕板着臉,以前怎麼沒覺得,現在小東西一搖一晃,她就止不住想起某生物,這要是再一拱一拱——
她再一個哆嗦,立即道:「你喜歡什麼樣子就變什麼樣子,反正不能是這個。」
白吻:這個樣子有什麼不好嗎?
當然,其他樣子也很好啊,他可以多嘗試嘛。
輕輕巧巧的細劍彎起,把自己折來又穿去,編成一個——碟子?
扈輕瞠目,白吻是不是對自己的定位有什麼天大的誤解?
「換。」
碟子變成個籃。
「換。」
籃子變成個板。
扈輕扶額:「好歹變成個活物吧。活物的形象。」
活物啊,板子站起來,這裏收收那裏轉轉,把自己變成一個銀光閃閃的小人兒。
扈輕:「.」
絹布笑死了:「還是沒開竅,靈智不多。」
扈輕拿起小人兒,呵,還是照着扈花花的樣子變得呢,雕像一樣,很精緻。
這份量,太輕了。
「你吃了那多東西,都吃到哪裏去了?」
聽着這話,白吻一震,迅速變回細劍模樣,飛到扈輕眼前半空中定住。
「你要——」
呼的風吹臉上,風勁很大,扈輕忍不住閉了閉眼。再睜眼,對面形勢巨變,扈輕嘴巴大張合不上。
只見對面,從屋頂到地板,從左邊到右邊,全是白吻。一模一樣的白吻,密密麻麻,全都圓的那頭對着她,挨着很密,白色金屬光澤連成一片,像極了一堵科幻風的金屬牆。
她簡直要被閃瞎眼,看不清這些白吻是一層還是後頭還有。
「我的娘誒,白吻,你的分身有多少?」
房間的豎截面面積,除以白吻圓頭的面積,這絕對不止萬數。
所以,白吻吃了那麼那麼多材料,是生了這麼多小白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