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爆冷門,讓自信滿滿的壓了重金的人們捶胸頓足,而那些硬著頭皮下了冷門注的傢伙們則興奮的大叫,甚至有繞着擂台邊跑邊振臂高呼的傢伙。
「我以為你真的有把握呢。」許朔朝身旁的包子打趣道。
「我哪知道俊雄哥他……」包子滿面愁容。
「我們去看看俊雄哥吧,他好像傷得不輕。」小天指著休息室的方向說。
「確實,腦袋挨的那一下看着好痛的樣子。」莉莉恩說。
四人一同前往後台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口圍着一大群輸了錢的賭徒,大聲叫嚷着「你們這是假賽」「讓裂骨者滾出來」之類的話,但有兩名手持長刀的看守在門外擋着,所以他們也只敢在門外喊話。
「我們來看俊雄哥。」包子對看守說。
看守似乎認得包子,直接就放行了。
休息室里,俊雄側躺在一張光禿禿的板床上,面具已經拿下來了,滿面的鮮血看上去十分駭人,他一臉疲態的閉着眼睛,跟剛才擂台上打了雞血的模樣判若兩人。
「俊雄哥,剛才那一場打的真是漂亮啊!」一進門包子就殷勤地拍起馬屁來。
但是俊雄沒有回應,只是粗重地喘息著,好像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朔上前摸了一下板床,又冷又硬,咂了咂舌,「怎麼連個被褥都不給,怕被血弄髒嗎,這拳場也太小氣了吧?」
聽到許朔的聲音,俊雄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剛才還一臉疲態的俊雄突然緊張起來,他看看許朔,又看看莉莉恩,隨即想起什麼似的開始摳脖子上的項圈。
「現在才開始覺得害羞也太晚了吧,剛才全場的觀眾都已經看過了。」許朔說。
「誰害羞了?!」俊雄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解項圈,但太慌亂反而沒能迅速解下,光是找扣子就找了半天,「你們來這裏幹嘛?」
許朔撇撇嘴,「來賭拳啊,剛才我用兩個金幣壓你輸來着。」
包子在身後狂拉許朔的衣角。
「哈,賠了吧,活該,你可真沒眼色,我這麼強怎麼可能輸?」俊雄得意地說道。
許朔扭頭看向包子,「他說你沒眼色活該。」
「噓!噓!」包子驚慌到冒冷汗。
俊雄目光在許朔和包子之間來回,狐疑地問道:「什麼意思?」
許朔笑了笑,用大拇指指著包子,「包子他……」
「許朔這傢伙,剛才搶了我們兩個金幣去下注!」包子搶先一步大喊道。
「喂喂,扯謊可不好,明明是你讓我去壓俊雄輸的。」
「什麼?」俊雄右眼腫了睜不太開,但左眼瞪得老大,「包子,你把錢拿去下注了嗎?!」
「我,我,我……」包子自知瞞不過,支支吾吾低下頭來,「我沒想到你會贏這場。」
俊雄眼睛發紅,扒著床沿挺起身來,「你下了多少?」
「兩個金幣啊,剛才不是說了嗎。」許朔補刀。
「許朔先生……」覺得這樣不太好的莉莉恩輕輕拉了拉許朔的袖子。
俊雄半張著嘴巴定格著,像石化了一樣,但又能從他顫抖的臂膀看到類似於火山爆發的前奏。過了一會之後,他的五官開始扭曲,鼻子皺起來,嘴角往下拐,兩條眉毛像麻花一樣卷到一塊,彷彿憋了一肚子屎卻在要泄出來的時候被人上了肛塞,
最後只從嘴裏噴湧出四個字。
「兩個金幣!!!」
雖然只是簡單的重複金額,但這一聲吼把俊雄的憤怒震驚和痛心疾首表現得淋漓盡致。
包子縮了縮脖子。
「對不起,俊雄哥,我以為你會和以前一樣……」
俊雄閉上眼睛,身子一下子癱了下去,面如死灰,看來失去兩個金幣給他帶來的打擊比他剛才在場上受的傷嚴重多了。
「你知不知道那些錢……你……」俊雄哽咽了,這個在冬天跟人赤膊廝殺都不眨眼的漢子,此刻竟然被氣哭了,淚水化開臉上的血漬,留下一道清痕,雖然他馬上抬起胳膊擋住,但眾人還是看到了。
「別哭了,這也不能全怪包子,就連我也覺得你贏不了,那種四肢爬行的戰鬥方式是誰教你?如果對方拿的不是那種粗製濫造的木棒而是鐵棍或者刀的話,你早就死了。」許朔說。
「你根本不懂,局外人別說話!」俊雄沒好氣地說道。
「不懂的是你,憑你這點半吊子都稱不上的本事也學人打劫,打黑拳?用一身傷換幾個銀幣,你這樣說不定哪天就會死於非命,跟着你來這裏的小鬼們也會誤入歧途。村子本來就沒幾個靠得住的人了,你再死了,誰來幫白宇管理村子?」許朔語氣平淡地說道:「當然你就算死了跟我也沒太大關係,但是這樣對白宇那傢伙也太不公平了。」
「你在說什麼?我們在說兩個金幣的事情!」俊雄吼著,-試圖在氣勢上佔據優勢,「說到底包子一個人也買不了,這裏負責售票的人都認識他,如果不是你幫他,他怎麼可能下得了注?」
許朔一聽就笑了。
「這麼說是我的錯了?你有沒有想過,我能幫他下注,別人也一樣,只要你們在這種是非之地逗留,那麼什麼壞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剛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小天偷東西被抓住。」許朔說,「你就是這麼當大哥的?帶着同伴一起深入險境?」
俊雄張了張嘴,卻又無法反駁,於是背過身去,面朝著牆壁喃喃:「有什麼辦法,我們需要錢啊……」
包子看到俊雄這樣,頓時不滿地拍了一掌許朔,「搞什麼啊,明明是我的錯,你罵俊雄哥幹什麼?!」
許朔扭頭看向包子,然後指著俊雄背上的傷痕反問道:「你不怕這傢伙有一天死在這嗎?」
「我……」包子語塞。
「他不會死在這的。」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許朔回過頭,看到三個人站在門口,一人是身穿紅袍的老頭,一人是身穿紫色棉衣、腰圍金絲腰帶的中年男人,還有一人則是剛才在擂台上和俊雄戰鬥的裂骨者,值得注意的是裂骨者身上的傷全部消失了,他看上去是一個完全健康的狀態。
說話的是那個中年男人。
「這裏是我的地盤,誰會死,誰能活,這裏我說了算,俊雄是個好孩子,我怎麼會讓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