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很快來到丹塔前面。

遠遠望去，丹塔恢弘大氣。

但走近了看，卻發現它其實陳舊古樸，牆體上的石磚都有些許脫落。

它一共有九層，近百米高，塔尖籠罩在灰濛濛的雲霧中。

看著眼前這一幕，莫凡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似之感。

很快，他腦海中浮現出了試煉塔的模樣。

「這不就是試煉塔么？長得一毛一樣？」

莫凡有點兒懵。

「這是為何？」

仔細對比過後，莫凡便發現端倪。

試煉塔和丹塔雖然相似，但卻不完全一樣，很多細節不一樣。

比如試煉塔的青銅門要比丹塔矮半尺。

試煉塔的傾斜角度是兩度，而丹塔是三度。

「所以，試煉塔是彷照丹塔修建的么？或者說是，孿生塔？」莫凡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之前他聽人說，試煉塔是被玉虛學府學府老祖，一整個從遺迹中挖出來的。

「那麼試煉塔對應的傳承地在什麼地方呢？」

其他設施莫凡並不感興趣。

但是對於試煉塔內的法陣源紋以及場域本源，莫凡還是很在意的。

若是能夠尋到它們的根源地，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只可惜，莫凡在地圖上並沒有發現和試煉塔有關的地點。

除此之外，藏劍山莊的典籍中，也沒有關於試煉塔的記載。

這多少讓莫凡有些疑惑。

「算了，先探索丹塔。」

莫凡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邁步向著丹塔入口走去。

丹塔入口和試煉塔入口一樣，也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就連樣式都是一樣的。

然而剛邁出幾步，莫凡便又折身走了回來。

朝著四處望了眼，莫凡剎那將精神凝聚起來，十指發出澹藍色光輝，快速在虛空刻畫起來。

嗤嗤嗤！

精神凝聚，溝通天地元氣，玄妙能量匯聚，一個個泛著澹藍瑩光，無比玄妙的符紋烙印快速生成，散落在各個角落。

這些符紋印記看似被莫凡隨意拋出，實則暗含一定的規律和紋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晃便是三個小時。

莫凡將最後一個符紋印記拋出，感覺精神稍微有些疲憊。

他順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終於鬆了口氣，微微笑了起來。

此刻，試煉塔四周泛起了幽藍霧氣，直接將其整個籠罩起來。

從外面看，試煉塔直接憑空消失，彷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除此之外，就連試煉塔附近方圓數公里的地形地貌也發生了改變。

「還算不錯，雖然沒時間和材料去布置威力很大的殺陣，但多少能夠起到一些迷惑作用。

「再加上用法陣源紋布置的雷陣，也具備不弱的殺傷力，想要破開法陣走進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看著自己的傑作，莫凡微微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

尤其是幾個小時前，他剛離開花魁宮時，突然福至心靈，頭皮發麻。

他覺得自己差點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息鎖定住了。

還好他學會了定息術，強行躲開了那股信息的探知。

「秘境里有強大的存在注意到了我，得謹慎行事。」

莫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認真思忖起來。

若非他沒有學會定息功。

這會兒怕是已經被人尋上了。

「不能掉以輕心。」莫凡皺眉。

那股氣息太強大了。

強大到莫凡根本無法抵抗。

「希望這個法陣能有些作用。

「若他真找到了這裡，並且破開了我的法陣，那我只能——」

莫凡微微凝神，用意念連繫統空間，目光鎖定在一枚閃爍著雷霆之光的劍符上。

這是劍道法則之力凝聚而成的劍符，能夠斬殺至強。

莫凡能感覺出來，那股差點鎖定住他的氣息雖然強橫無比，但卻依舊還在至強範疇內。

因為至強之上的破虛境，已經凝聚了自己的法則之力。

這樣的存在，即便莫凡擁有定息功，也無法躲避其氣息鎖定。

所以，莫凡判斷那企圖鎖定的存在，依舊停留在至強層次。

既然只是至強。

那就可以斬。

快速檢查了一下自己布置的法陣，莫凡滿意點了點頭，轉身再次走向丹塔。

「可惜這方空間的法則之力已經崩塌，否則直接利用丹塔就能夠布置出殺傷力恐怖的場域。

「即便是至強，面對這樣的場域，也會很困擾，多少能抵擋一段時間。」

莫凡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伸手推開青銅門邁步走了進去。

一入丹塔。

柔和光線立即亮起，照亮整個丹塔。

光源是放置在兩側，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

「果然和試煉塔一樣——」

莫凡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很快，他便看到了一層層的木架。

木架上擺放著一個個精緻的玉盒。

玉盒上面，貼著和劍閣後院石碑上的相同體系的字元標籤。

「龍鬚草、九葉金蓮、缺月蘭、梧桐木、天命果、天鳳髓、九轉靈參——」

看著玉盒上的標籤，莫凡有些驚愕。

這些名字，他在蒼焰峰的典藏室的資料上看到過，都是一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材料，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能轟動藍星。

然而現在……都是我的了？

莫凡深吸一口氣，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緩緩走向木架，小心翼翼的拿起玉盒，屏住呼吸，慢慢將玉盒打開。

玉盒打開，耀眼金芒立即迸發而出，讓莫凡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而後，一株嬰兒手臂大小，長著九須，表皮晶瑩剔透，主幹宛如人軀，散發著濃郁元氣波動的靈參，緩緩浮現在莫凡眼前。

「這便是九轉靈參么？」莫凡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起來。

這玩意是煉製傳說中聖葯，大還丹的主要材料！

「其他輔助材料應該也能找到。」莫凡微微凝神，就要將九轉靈參收入系統空間。

大還丹是傳說級聖葯，可起死人肉白骨。

對於歸元之上的生靈來說，只要還有一縷元神之光殘存，就能瞬間重塑身軀，重塑元神，剎那恢復巔峰。

若能將其煉製出來，無疑等於多了一條命。

然而就在莫凡幻想著煉製大還丹時，卻突然一怔，目瞪口呆起來。

…………

與此同時。

丹塔外。

一隻渾身漆黑，毛髮光滑如緞，尾巴缺了一截的黑貓緩緩浮現出來。

望著記憶中的方位，它漆黑的豎童孔中露出些許迷茫。

「咦，丹塔怎麼不見了？

「難道我認錯路了？

「還有，那傢伙的氣息……怎麼又消失了？」

黑貓有些惱怒。

它天生不凡，感知超絕。

即便現在修為十不存一，憑藉著本能，也能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就算對方修鍊了花魁宮的斂息術，它也能夠將其鎖定，無非多花一些時間罷了。

一分鐘前，它好不容易捕捉到了莫凡的氣息，發現對方朝著丹塔方向去了，便立即趕了過來。

卻沒想到出現了狀況。

認真觀察了一番，黑貓最終搖了搖頭。

「或許是太久沒出門，記憶有些紊亂了？

「算了，去其他地方看看。」

黑貓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它已經不記得有多少萬年沒有出過軍營了。

一向懶得動腦的它，記憶有些紊亂也不奇怪。

同一時間。

丹塔。

莫凡突然一怔，望著手上的九轉靈參目瞪口呆起來。

僅僅片刻，原本生機濃郁的靈參，剎那便是化作點點星芒，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看著這一幕，莫凡面龐微微抽搐。

「是存放時間太久，一拿出來就被風化了么？」

深吸一口氣，莫凡將玉盒放回木架上。

思忖片刻，他緩緩走向一旁貼著天鳳髓標籤的玉盒。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打開玉盒，而是直接將其收入系統空間。

看著玉盒從手上消失后。

莫凡立即凝神，精神體降臨系統空間，將目光鎖定在剛收進來的玉盒上。

手微微一抬，玉盒朝著莫凡飛了過來。

定了定神，莫凡隨手破開玉盒上的封靈陣，將盒蓋掀開。

剎那間，一團迸發神光，晶瑩剔透，彷佛蘊藏著無限生機的凝膠狀物質，出現在莫凡眼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鳳髓。

藍星雖然還沒有進化出鳳凰這一類的神話級妖獸。

但卻也出現了相近的物種。

傳聞妖神山便有一位能夠吞神光，戰力極為恐怖的孔雀。

那是妖族為數不多的幾尊至強之一。

莫凡估摸著，隨著靈氣不斷復甦，若干年後未必不能出現鳳凰之類的神話級妖獸。

一邊思忖著，莫凡一邊注視著玉盒內的天鳳髓。

「系統空間能夠保存狀態，這天鳳凰髓應該能夠保存下來——」

然而莫凡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是立即臉黑了。

唰的一下，天鳳髓化作點點湛藍光芒，消散在系統空間內，就連氣息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深吸一口氣，莫凡立即感知，企圖捕捉到天鳳髓的氣息。

然而他尋遍系統空間每一個角落，也沒有發現天鳳髓的痕迹。

「這是怎麼回事？」莫凡傻眼，怔在原地。

「連繫統空間也不能保留它的狀態嗎？」

不過很快，莫凡想明白了過來。

這些聖葯，其實早就消散在了歲月長河中。

他剛才看到的不過是殘影，是聖葯消散前的倒影。

既然狀態是既定的。

那麼即便將其收入系統空間，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經歷過末法時代，再如何玄妙的聖葯也不可能保存的下來。

即便現在靈氣重新復甦。

即便城內元氣再度出現。

也無法更改已經註定的結局。

想到這些，莫凡微微蹙眉，對丹塔有些興趣缺缺起來。

「難怪這些東西沒有被搬走——」莫凡搖了搖頭，四處看了起來。

好在很快，他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一些僥倖保存下來了的手札。

這些手札被刻在丹塔各層牆壁上，大部分都是丹塔煉丹師留下的。

對於正想提升丹道水準的莫凡來說，再合適不過。

拿到手札后，莫凡立即沉浸在了知識的海洋中。

很快，他又發現了一些古丹方，這讓他更高興。

…………

同一時間。

丹塔外，黑貓去而復返，露出一張人性化的生無可戀臉。

「喵，原來是有法陣遮掩。

「這小傢伙還真是詭計多端，手段層出不窮，差點就被你耍了喵——」

黑貓傲嬌地仰了仰頭，一雙眸子立即豎起，激射出了道碧藍光束。

它微微凝神，向著前方望了一眼。

這一眼，似乎蘊含著看破虛妄的能力，穿透層層法陣，丹塔原本的樣貌一下浮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它也再次捕捉到了莫凡的氣息。

「你逃不掉的喵~」

黑貓咧嘴一笑，立即化作殘影向著丹塔而去。

然而它剛進入到法陣範圍便是渾身一顫，童孔一縮，本能想後退。

可惜已經遲了。

轟隆一聲響，虛空大爆炸，一道道手臂粗的紫色雷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轟擊在黑貓身上。

「嗷嗚！」

痛苦慘叫一聲，黑貓被電得全身毛髮都豎了起來，片刻后更是燒焦難聞的味道。

「喵！」黑貓大吼一聲，再次化作殘影離開了法陣範圍，只留下一片蒸騰的雷電。

捋了捋有些彎曲焦黑的毛髮，黑貓死死盯著眼前的恐怖法陣，眸中閃動著難以置信之色。

「如此短的時間內，他居然能夠布置出如此恐怖的雷陣喵？

「這法陣造詣，怕是已經達到王級了喵？」

黑貓有些不敢相信：「這傢伙上次進來，明明連破解城牆法陣都很吃力。

「如此短的時間內，提升這麼多喵？」

黑貓很是不解。

它想不通莫凡是怎麼做到這種程度的。

不過它也懶得去想。

「算了，就在這等他出來吧。」

黑貓有些發憷，決定原地等待。

雖然它能以力強行破陣。

但這會消化它本就不多的本源之力。

它還想多活幾年。

「就在這等著吧。」

…………

丹塔內，莫凡如饑似渴地汲取著丹道知識，丹道水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

越往上，塔內石壁上的字元便越複雜，莫凡學起來也越興奮。

鑒於時間不太夠，莫凡都是走馬觀花，囫圇吞棗的快速瀏覽這些丹道手札以及丹方。

能夠理解的，便理解。

暫時不能理解的，便先記下來，等有時間了慢慢去琢磨。

就這樣，轉眼便是十天時間過去。

瀏覽完最後一份手札，莫凡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笑容。

「收穫不小！」

微微凝神，莫凡眼前浮現出一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湛藍虛擬光板。

心念一動，屬性信息浮現出來。

莫凡將目光鎖定在特殊能力欄。

【特殊能力：丹道（大宗師）、法陣（王級）、場域（王級）】

「丹道等級已經提升到了大宗師境。

「等把這些手札消化，差不多就能到王級了。

「更重要的是——」

莫凡微微一笑，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丹方。

【丹名：凝元丹】

【作用：能夠重塑破損的元神，重聚元神之光。】

【主材料：千年火參、天星藍、地心乳、九陽花、龍涎、定諤果、真鳳精血……】

【建議手法：蒼焰控火訣或玄陽煉火術，配合木屬性元能持續覆蓋。】

【詳細教程：將萬年火參用純質或元素分解為粉末，以地心乳汁為引……】

「這凝元丹不僅能夠解決孫二爺的問題，也能讓劉惜言重塑元神，重新凝聚元神之光。

「這樣一來，她的劍道體質也將恢復，養劍訣本就大成的她，頃刻間便能成為劍仙。

「就是煉製材料有些離譜——」

莫凡搖頭，前面的材料還好說，雖然稀少，卻也能在藍星收集到。

後面的龍涎、定諤果、真鳳精血之類的，聽名字就知道很離譜，目前階段的藍星根本不可能存在。

「走一步看一步吧。」莫凡吐了口氣，不再多想，轉身下樓，準備離開丹塔。

片刻后，莫凡穿過自己布置的法陣，重新看到了外面的天地。

「花魁宮和丹塔都逛完了，要不要去軍營看看呢？」莫凡凝眉思考。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喵？」

聽到突如其來的貓叫聲，讓莫凡面色大變，童孔勐縮。

他神色一定，立即向四周望去，同時將精神力散開，全方位感知。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感知到任何氣息。

「麻煩了！」莫凡面色大變，就要轉身，再入法陣。

然而剛轉身，他便看到了一隻渾身漆黑，足球大小，看上去圓滾滾的黑貓。

來不及思考，莫凡心念一動，手上立即多出一枚散發著雷霆之光的劍符。

劍符出現的剎那，天地一下便亮了幾分，無盡劍意匯聚，迸發出恐怖威能，彷佛要擊穿天穹。

與此同時，莫凡將精神力鎖定住黑貓。

「卧槽？！」感知到危險，黑貓面色大變，瞬間炸毛，連忙道。

「手下留情，我不是壞貓，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