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山。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灑落下來。

莫凡盤坐，迎著朝陽修鍊金身訣。

在他身後，有一個臨時搭建的精緻木屋。

那是他的臨時住所。

修鍊完金身訣，莫凡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渾身舒暢。

「小黑——」

莫凡習慣性地喊了一句，而後微微怔了怔，無奈搖了搖頭。

「小黑忙着收編妖族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莫凡笑了笑，繼續研究凶陣。

昨天晚上，在小黑的定位下，莫凡輕易找到了藏匿在十萬的山的一頭頭至強妖獸。

再通過白骨權杖的遠距離「傳送」莫凡沒有花多大力氣便解決了六位妖王，早早回來睡了個好覺。

當然，也說不上是好覺。

畢竟剛突破，被紅衣女鬼虐得不輕。

莫凡一邊思忖著，一邊認真研究凶陣，嘗試破解符紋。

陸通特意吩咐過，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邊，倒也沒有人來打擾莫凡。

只是沒了小黑，多少缺少一些樂趣。

不知不覺，莫凡已經習慣了小黑在身邊。

轉眼便是一個小時過去。

「莫老弟！」

范安的聲音傳來。

而後，一道空間漣漪在莫凡身後浮現，范安的身影慢慢從裏面鑽了出來。

「搞定了？」莫凡轉身，看向范安。

「搞定了，上面很重視，已經在召集人手了，最遲今天晚上就會到齊！

「屆時，人族接近半數的至強都會在這邊鎮守，以應對滅世大劫！」

范安很激動。

他去帝都時還有些忐忑，怕上面不重視這事。

好在結果是好的。

再次見到莫凡，范安才徹底鬆了口氣。

他凝了凝神，望着莫凡繼續道：

「莫老弟，我們提前找到了滅世之劍，應該有機會吧……」

按照破解出來的典籍記載。

滅世之門都是突然出現的。

在此之前，即便事先知道了有滅世之劍，會誘發滅世之門，但即便尋遍每一個角落，也很難發現其身影。

但是現在，滅世之劍，就在他眼前。

既然能夠提前找到滅世之劍。

提前做好準備，那麼就要機會渡過劫難。

「有機會的。」莫凡點頭，神色篤定。

他不想打擊范安的積極性。

很顯然，范安他們破譯的典籍還不算多，很多真相還沒能了解到。

比藍星繁盛不知道多少的紀元，都依舊擋不住滅世大劫。

以藍星連破虛層次的生靈都沒有現狀，想要擋住滅世大劫，難度之大，可見一斑。

「莫老弟，根據記載，滅世之間附近出現空間漣漪，便說明滅世之門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我們現在研究凶陣還來得及么？」范安又有些擔憂起來。

「儘力而為吧，能破解一點是一點，若能在光門出現前將凶陣全部破開，成功接觸到滅世之劍，說不定能夠封印滅世之門，讓它胎死腹中也說不定。」莫凡望着斬天古劍道。

「嗯嗯！莫老弟說得對！我們開始研究凶陣吧！」范安連連點頭，一下便有了精神。

「一起努力。」莫凡給范安打氣。

「嗯，一起努力，人族永昌，藍星永昌！」范安鄭重點頭。

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對了莫老弟，妖族至強之事？」

「解決了。」莫凡點頭，「十萬大山一共藏匿著六頭妖王，昨天晚上我花了一些時間，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六、六頭？」范安詫異。

上次那一役便死了好幾頭妖王。

如今妖神山至少三頭妖王又被莫凡盡數滅了。

再加上現在的六頭……

莫凡是不是應該獲得一個妖王屠戮者的稱號？

「妖族原來有這麼多至強——」范安感慨。

妖族和魔族的至強數量都要比人族多一些。

人族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可見有多不容易。

「多虧了武道長城啊——」

經歷過黑暗年代的范安，自然知道沒有武道長城前人族有多艱難。

「是啊——」莫凡點點頭，繼續埋頭研究法陣。

范安也不廢話，凝神研究起來。

他水平差一些，很難理解凶陣上的法陣符紋，經常看半天依舊雲里霧裏，只能請教莫凡。

對此，莫凡沒有私藏，悉心教導范安。

范安的水平還可以，若能把他教出來，莫凡也能省不少力氣，節省大量的時間。

武道長城能夠這麼快修復，也多虧了勤奮好學的范安。

若是只靠莫凡一個人的力量，恐怕要多花費一兩個月的時間。

「莫老弟，你這法陣和場域到底是怎麼學的，太不可思議了——」

原本怎麼都看不懂的陣紋，在莫凡的解析下，范安一下便是了解到了其中的含義，清楚了其核心構架，被莫凡嚇得不清。

莫凡認真想了想道：「就那樣學，和你一樣，研究典集，破解一些古陣。」

范安：「……」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關鍵是，這傢伙不僅法陣場域造詣恐怖，就連武道也是勐得一塌湖塗！

簡直天神下凡一樣。

亂世出妖孽。

范安想到了這句話，深吸一口氣望向巨劍，心裏頓時又有了壓力。

莫凡越是妖孽。

在一定程度上，便說明以後會越艱難。

「這邊這個陣紋和我剛好講解的差不多，范老哥你過來試試看？」莫凡發現一個差不多的陣紋，招呼范安過去。

「好嘞，我來試試！」范安連忙點頭，快速跑了過去，認真解析起來。

「莫老弟，你是怎麼做到可以定位妖王氣息，並且快速將他們斬殺的？」一邊解析，范安一邊疑惑出聲。

身為至強，心神之力極為恐怖，一心二用問題不大。

莫凡認真思忖了一下，斟酌片刻后道：「如果我說我有一隻能夠定位氣息的貓，你相信嗎？」

范安一怔：「那隻小黑貓？」

「嗯，那隻小黑貓。」莫凡認真道。

「它……」范安欲言又止。

「它其實也算是一頭妖獸，並且是層次極高的那種。」莫凡道。

范安：「？！」

聽到莫凡這話，范安童孔一縮，直接怔住。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平復心情道：「身為妖族，它為何幫助你對付妖王？」

莫凡搖了搖頭繼續道：「實際上，他來自遺跡，也就是之前紀元的生靈。」

「這——」范安徹底傻眼，感覺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上一紀的生靈？」

「可能是上一紀，也可能是前幾紀。」莫凡稍微斟酌了一下道，「滅世之後，天地沉寂，大道消退，超凡滅跡——

「歷經不知道多少萬年，天地才會重新復甦，再次出現生靈，接着慢慢復甦靈氣，繼而出現妖族以及魔族。」

說到這，莫凡停頓了一下。

藍星的進化史顯然和地球不一樣，差別很大。

從這也看能出來。

這一切可能都是人為的。

有幕後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凝了凝神，莫凡繼續道：

「滅世之前，為了保留文明火光，不少大能會噼開小空間，將重要的資料和物品儲存進去，等待下一個文明開啟，進行繼承和延續——」

「經過末世，歷經不知道多少萬年，等到天地靈氣重新復甦后，原本隱匿在虛空中的小空間便會墜入現世，被新文明發現，重新開啟超凡之力——

「而最先墜落的，便是那些距離我們近一些的紀元。」莫凡看向范安。

從對方的神色中，莫凡猜測范安對這些也有所了解。

果然，范安點了點頭，凝神道：

「實際上，這也是對抗滅世大劫的一種手段。

「將文明火種留下來。

「將整個文明的精華傳承下去。

這樣隨着時間推移，有了一紀又一紀的積累，新復甦的文明便能少走很多彎路，加快進化進程。

「我們這一紀，便是這麼崛起的。」

說到這，范安皺了皺眉，繼續道：

「妖族和魔族應該有其他的延續手段，具體是什麼，老夫倒是不了解。」

說完，范安再次望向莫凡：「所以說，你那頭小黑貓，其實是前面紀元活下來的生靈？」

「嗯，它是我從玉虛學府中帶出來的。」莫凡點頭。

「這、這怎麼可能？」范安一臉茫然，「還真有生靈能在滅世大劫中存活下來？」

「僥倖罷了，每個紀元都會有一些例外。

「但正常情況下，即便有生靈僥倖活了下來，也走不出遺跡。

「因為新的天地法則，和舊的天地法則依舊完全不一樣，貿然出現會被天地意識當成入侵者抹殺。」

「那你的小黑貓——」范安越發疑惑了。

莫凡凝神道：「它有些特殊，並掌控了一件玄妙的至寶，所以才能回歸現世。」

「它是什麼層次的生靈？」范安連忙道。

「滅世之前是至強之上，也就是破虛境生靈，現在只能發揮出至強戰力，並且受到天地限制，爆發修為的狀態下，最多只能堅持一秒鐘。」

「原地如此——」范安鬆了口氣。

這種狀態下，即便那隻貓有問題，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莫凡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搖了搖頭道：「在那一紀元，小黑一直是人族陣營，它不會幫着妖族對付人族的。

「說到底，這一紀的妖族也和它沒有任何關係。」

「人族陣營？」范安一怔。

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它該不會是破軍城城主那隻九命靈貓吧？」

「范老哥也知道破軍城？」莫凡微微詫異。

不過這話剛問出口，他便是恍然。

像范安這種，人族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顯然對各秘境都有所了解，對各種情報都了如指掌。

靈氣剛復甦的時候，各遺跡都被挖出了大量的東西，幾乎被掃蕩了。

其中自然包括各種典集。

還沒破解文字之前還好。

現在文字破解到一定程度了，自然能夠了解到不少信息。

所以，范安知道破軍城也就顯得很正常。

莫凡思忖的同時，范安笑逐顏開：「既然是破軍城城主那隻九命靈貓，那應該問題不大。」

——若沒有記載錯誤的話。

范安在心裏加了一句。

「嗯，他也相信它。」莫凡點頭。

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兄弟，莫凡對小黑還是很信任的。

「對了，它現在去哪裏了？」沒見到小黑的身影，范安疑惑道。

「收編妖族去了。」莫凡道。

「啊？」范安傻眼。

「是這樣的——」莫凡把小黑的計劃說了一遍。

聞言，范安很激動：「原來如此，這想法很好啊！」

「確實不錯，多少是一份力量。」莫凡點頭。

「是啊，妖族數量龐大，若真能聽人族號令，對抗滅世之門的本錢又多了一些——」范安唏噓道。

想了想，他又道：「九命靈貓的事我可以跟你和上面說說，讓它組建正規軍團，把妖族收編起來，成為人族正規軍，軍團長可以由莫老弟你來擔任。」

聞言，莫凡愣了愣：「軍團長？」

「嗯，莫老弟覺得如何？」范安看着他。

「軍團名字可以由我命名嗎？」莫凡問道。

「自然可以，除此之外，除了收編的妖族，你也可以邀請其他人加入你的軍團，賦予他們職位，你有完全的自***，嫌人手不夠的話，還可以找老陸借點……」說到最後，范安嘿嘿笑了起來。

「莫老弟覺得如何？」

「好。」思忖片刻，莫凡點頭。

趁著這個機會，恰好可以重建破軍。

破軍軍營的功勛他倒是不怎麼在乎。

主要是他答應過許統領。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該上點心了。

原本他打算解決了滅世之劫再重建破軍的。

不過現在剛好有了機會，提前建立也一樣。

「那老夫便放心了。」見莫凡答應，范安鬆了口氣。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莫凡只對修鍊和法陣感興趣，從而拒絕提議。

實際上，若是莫凡不同意建立軍團，直接統御收編的妖族部隊的話，上面不會放心那隻小黑貓。

他們可以相信莫凡。

當然不會完全相信一頭沒有接觸過的黑貓。

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皺眉道：

「說起來，極北之地還有不少魔族，若也能收編——」

魔族至強者全部集中的魔淵。

那一役魔族至強盡出，雖然被斬殺了一些，但也逃回去不少。

得知魔族隕落後，人族才匯聚頂尖高手，悄悄潛入魔淵實施了斬首行動。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將所有魔族都屠戮。

北極之地的魔族雖然群龍無首，但他們分散開來，想要徹底剿滅也不太現實。

說到底，魔族和妖族如今的狀態一樣，頂尖戰力被打沒了，卻依舊剩下不少族眾，龜縮一地，不敢冒頭。

若能將這些魔族收編，顯然也是對付滅世之門的一大助力。

畢竟除了頂尖戰力生靈，滅世之門也會爬出相對弱小的生靈。

可惜的是，收編魔族似乎不太可能。

妖族有九命靈貓可以統御。

魔族靠什麼？

總不能靠愛吧？

想到這，范安嘆了口氣，有些沮喪起來。

「收編魔族么？」莫凡若有所思起來。

「莫老弟有辦法？」范安一愣。

「這事不急，再說吧，先破凶陣。」莫凡道。

「好嘞，繼續繼續！」范安連忙點頭，繼續埋頭破陣。

莫凡則是認真思考了起來。

收編魔族，其實並非不可能。

它有元神棺槨大法。

修鍊有成可以改變自身的容貌和氣質，甚至改變元神氣息。

從理論上來講，莫凡將自己的元神改造成魔族也不是大多的問題。

當然，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他識海深處還藏着一顆魔丸。

那是由破虛大魔畢生法則之力，凝聚而成的東西。

若能將其消化，再配合元神棺槨大法，必將成長為大魔。

雖然破虛沒可能。

但是至強總歸是有希望的。

「我這邊走不開，也沒時間，更不合適成魔——

「倒是可以讓神胎試試。

「就是不知道，通過元神棺槨改造而成的魔軀和元神，能不能真的吸收魔丸——」

想到這，莫凡深吸一口氣：「不管怎樣，值得嘗試一下。

「若是能成功，神胎也可以一步登天，直接晉陞至強，能節省不少時間——」

想到這莫凡當即用通訊玉符聯繫小黑。

很快，莫凡收到了回復。

【好的喵，等本貓處理完手上的事，晚上回去一趟，給你開啟空間通道。】

「等晚上了。」莫凡望了眼魔淵方向，繼續埋頭研究凶陣。

雖然他也可以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劃開空間前往魔淵。

但那會消耗大量的時間。

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

等小黑回來再行動要划算一些。

幾個小時后，被分配鎮守妖神山的人族至強趕來了。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實力比較強勁的歸元。

莫凡甚至看到了好幾道熟悉的身影。

尤其是那有着標誌性的一頭銀髮。

「長老，你怎麼來了？」

看着那張熟悉的瑩白瓜子臉，莫凡直接怔住。

「我來鎮守妖神山——」

話說到一半，劉惜言嗔怪地瞪了莫凡一眼道：「你這傢伙，居然悄悄證道至強，也不跟我說……」

上次莫凡證道的時候，她還想噼一劍過去呢。

沒有人護道也就算了。

還跑到妖神山附近證道。

這是人乾的事么？

「哈哈，區區至強，沒什麼好說的。」莫凡一臉尷尬地撓了撓頭。

劉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