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守護的就是這玩意？」

莫凡看著三位妖王，想笑又笑不出來。

難怪光門開啟后，妖族會第一個滅族。

敢情他們把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核彈，當寶貝藏家裡供奉起來了。

「大膽！膽敢侮辱聖物！死！」

莫凡話音未落，脾氣有些暴的獅王便是閃身而來，沙包大的鐵拳破空，勐然砸下。

風雲鼓盪，妖風四起，飛沙走石，天地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了，景象十分駭人。

他一上來便是用了全力。

能夠無聲無息潛入妖神殿的生靈，不可能會簡單。

當然，他也有注意分寸，控制好了精準度，不敢打擾到聖物。

妖族上千年的教訓告訴他們。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打擾到聖物，不然會有滅頂之災。

轟！

一拳砸下，如同烈日炸開，氣浪翻滾，空間震蕩，出現一塊真空地帶。

見此，莫凡神色一凝，身上瞬間渡上一層金芒，同時運轉破軍拳，氣血鼓盪，心跳悶響，筋骨齊鳴，似虎豹雷音，又似洪鐘大呂。

莫凡直接出拳，硬撼獅王。

當然，他同樣將力量凝聚壓縮，避免驚動斬天古劍附近的陣紋。

轟隆隆。

兩拳相撞，虛空大爆炸，雷霆翻滾，氣浪蒸騰，如一顆顆大星爆碎，地面直接下沉，空間密布裂紋。

「嘶——」

莫凡被打到土下數百米。

他倒吸一口涼氣，只覺渾身都在痛，鮮血滲出，軀體密布裂痕，彷彿整個人都要裂開一般。

「涅槃一次的至強生靈居然強到了這種地步？」莫凡有些心驚。

僅僅一擊，修鍊了金身訣的自己，居然差點被打得裂開。

「當然喵，歸元突破到至強便已經是逆天該命，戰力十數倍上翻。

「至強一路走到巔峰，才可以開始涅槃，每一次涅槃都是一次蛻變，自然強得不像話。」

「原來如此——」莫凡點頭，心念一動，不滅天功運轉，元神之光剎那照耀軀體，頃刻間便是恢復了傷勢。

「夭壽啦！」見此，小黑嚇得差點跳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莫凡。

「怎麼了？」莫凡疑惑。

「你不滅天功修鍊到第幾層了？」小黑怔怔道。

「第四層。」莫凡如實回答。

「一年時間沒到，你便修鍊到了第四層？」小黑眼睛都嚇圓了，覺得匪夷所思。

「有什麼問題嗎？」莫凡疑惑。

「太可怕了喵，別人將不滅天功修鍊到這個程度，至少要兩三百年的時間。

「天賦不夠出眾的，甚至一輩子都煉不到第四層，你居然幾個月的時間便煉成了！」

「最多再過一個月，我就到第五層了，不要大驚小怪，那頭大獅子下來了。」莫凡神色一凝，將小黑按了回去。

「你果然沒死，區區人族歸元，居然可以硬抗本王全力一擊，你稱得上神話了！」

獅王面色陰沉如水，內心卻被震撼到了極致。

他不僅沒有一拳打死這如螻蟻般的歸元人族。

更是被這該死的人類，一拳打得元神都暗澹了一些。

那一拳太強了，撼動了他的元神！

若是再強一些，他的軀體連同元神怕都要裂開。

若讓眼前這人族突破到至強，怕是可以直接大殺四方，涅槃二重都擋不住他！

這樣想著，獅王一個閃身，剎那奔向莫凡，再次打出驚天一拳。

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然而莫凡卻不想再和他耗下去，直接傳念給小黑：「眾生平等，白骨權杖！」

話音剛落，一襲看著有些破舊的袈裟便是飛了出去，瞬間籠罩住莫凡和獅王。

「這是什麼？！為何本王的力量在流失，修為在倒退？！」

感受著自身的狀況，獅王面色大變，被迫停下攻擊，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詭異，太詭異了！

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然而已經遲了。

莫凡已經閃身而來，對著他碩大的腦袋，便是一拳砸下。

轟！

拳印快速放大，金茫茫一片，耀眼到了極致，如同數十輪太陽在炸裂，似要撕開這片天地。

獅王還沒來得及後退，便是被這股恐怖的力量撕碎，血雨飄灑，染紅地面。

元神還未逸出，便是被恐怖的拳勁磨滅，沒有留下分毫。

一擊斬殺獅王，莫凡沒有停留，伸手收回眾身平等，轉身鑽入小黑早便打通好的空間通道。

與此同時，恐怖的威壓瞬間降臨洞坑，黑色旋風翻滾，塵沙遮天蔽日，黑雲壓頂，陰風怒號，五色神光激蕩。

孔雀王從天而落，背後五彩羽翼張開，散發著陣陣恐怖的光波。

他望著灑落一地的鮮血，感知著獅王的氣息，面色陰沉到了極致，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獅王隕落了？！」

「人族，你闖我聖地，斬我妖王，欺妖太甚！」

…………

一片金黃的沙漠上。

莫凡帶著小黑緩緩從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中走出。

因為是在倉促間快速撕裂空間，剎那打通通道，小黑只是定了一個大致的方向，並沒有做精準定位，隨機傳送出去了二十萬公里，來到了不知名的沙漠。

「這是什麼地方？」望著金色海洋般的沙漠，莫凡有些疑惑。

「不知道喵，剛才太急了，沒有定位。」小黑坦然道。

「也是，再慢一點就要被留下了——」莫凡搖頭。

孔雀降臨的瞬間他便察覺到了危險。

眾生平等撐不了多久。

他大概率沒有辦法擊殺孔雀王。

實際上，孔雀王甚至能夠硬抗三次涅槃者。

莫凡就算用眾生平等籠罩他，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更別說，眾生平等只能短短几秒鐘。

「妖神山還是有些危險的。」莫凡唏噓不已。

「看來不成至強不能那麼囂張了，妖神山暫時不能去招惹了，斬天古劍的事先放一放——」

莫凡立於沙海之上，分析得失，同時也欣賞著獨特的沙漠風情。

慢慢地，天色漸晚，紅霞滿天，染紅了天和地。

原本金黃的砂礫，在這一刻變得鮮紅如血，透露著恐怖與陰森。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莫凡簡單布置了一個防護法陣，默默盤坐下來，運轉金身訣與不滅天功，修復方才戰鬥產生的傷勢。

剛才他雖然剎那將布滿裂縫的身軀恢復如初，但也只是表象，他的「內里」依舊還有些暗傷。

半個小時后，天已經全黑，氣溫急劇下降，瞬間到了零下。

莫凡微微睜開眼眸，看向法陣外一頭頭形態各異的妖獸。

有牛犢大蠍子。

有比大象還壯的紅色螞蟻。

還有延綿數百米，渾身冒著綠光的蜈蚣。

當然，也有渾身雪白的沙狐。

這些妖獸圍在莫凡布置的法陣外面，眼冒綠光，垂涎欲滴地望著莫凡。

這地方很少能夠看到人類。

本能的慾望驅使著它們圍了過來，想要飽餐一頓。

可惜，被防護法陣擋住了。

看著這一幕，莫凡皺眉，揮手撤開防護法陣。

剎那間，眾妖獸一怔。

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便是背後發涼，想要後退。

可惜已經遲了。

只見莫凡通體發光，道道雪白劍芒剎那迸發而出，斬向四面八方。

須臾之間，原本還流著口水的妖獸便是躺了一地，鮮血染紅黃沙。

莫凡緊了緊領口，站起身來傳念給呼呼大睡的小黑：「醒醒，該幹活了。」

「怎麼了喵？」小黑一臉茫然。

「你感知一下，看看附近有沒有安靜一點的地方，我們暫時要在這住一晚。」莫凡道。

「住這裡？」小黑傻眼。

「本貓可以用白骨權杖帶你瞬間回到玉虛學府，沒有必要住沙漠里。」小黑建議道。

「我打算隨處看看，觀山川大河，悟天地法則，創造自己的道，突破至強，這裡就當是第一站吧。」莫凡解釋。

「原來如此，本貓知道了！」小黑點頭，動用天賦能力，快速感知起來。

片刻后，它望向北面，出聲道：「那邊有一處綠洲，風景很美，被一群大貓佔據著，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大概多遠？」莫凡問道。

「一千六百四十三公里。」小黑回答道。

「定位這麼精準？」莫凡傻眼。

這感知力，簡直逆天。

「要不要本貓帶你過去？」小黑祭出白骨權杖躍躍欲試。

莫凡搖頭，凌空而起，直接朝著那邊飛了過去。

「不用，這麼近的距離，三四分鐘就到了。」

「也是喵，你一小時能飛兩三萬公里，有些變態。」小黑點點頭，再次鑽入莫凡懷裡，繼續呼呼大睡。

凌空飛行不到四分鐘，莫凡便看到了所謂的綠洲。

這裡有一片月牙狀的湖泊，佔地一萬多畝，湖水碧藍如玉，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如人間仙境一般。

湖岸氳氳水氣籠罩，繚繞著薄煙，湖泊澄清，藤蘿疊繞，花樹成片，在無盡黃沙著點綴出一抹別樣的風景。

涼風習習，莫凡朝著那如仙境般的碧湖走去，心中有些震撼。

其實他的願望是看盡天下美景，吃盡天下美食。

可惜上輩子，他辛辛苦苦奮鬥十二年，好不容易熬出頭，考上重本，便出了車禍，完全沒來得及享受人生，更別說去看天下風景。

這輩子同樣兢兢業業的宅著修鍊，只想早日無敵天下，主宰自己的命運，擋下所謂的滅世大劫，同樣沒有心思去欣賞美景。

吃倒是滿足了。

畢竟他的廚藝不知不覺超神了。

如今意外看到這樣震撼人心的風景，內心一時有些觸動，思緒萬千。

這一剎那，他突然有些想念女兒莫瀅瀅，以及快五年沒見到父親莫林了。

「等修為突破到至強，解決妖神山的麻煩，便去一趟萬界山以南，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若是可以，不管有怎樣的阻擾，都要把父親找回來，以及查清楚瀅瀅那日看到的到底是誰。」

一邊走，莫凡一邊隨手擊斃衝過來的妖獸。

小黑說的大貓，其實是一群擁有妖力猞猁，修為在築基和超凡之間。

看著眼前這人類兇殘地擊斃幾頭同類后，這群猞猁開始害怕，一鬨而散，朝著四面逃亡。

營地沒了便沒了。

命沒了，那才是真的沒了。

靠近湖泊，莫凡張開雙臂，感受著湖面吹來的涼風，感覺渾身都舒暢了。

「有魚喵！」小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撲通一聲跳入湖中，追逐魚群。

莫凡搖頭，從系統空間取出烤爐，點燃木炭，準備好各種調料。

果然，不一會兒，小黑叼著一條渾身雪白，比自己還大的魚跑了回來。

「莫凡，這是很稀有的月沙魚，味道特別棒，快幫本貓烤烤！」

說完，小黑丟下魚，再次轉身跳入湖中追著魚群跑。

見此，莫凡啞然。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是在測試，想要看看哪條魚的肉質最鮮美。

果然，不一會兒，小黑認準其中一條跑得最快，長相最好看的月沙魚俯衝而去。

接著，叼著魚跑了回來，把魚丟下再次重複剛才的動作。

莫凡搖了搖頭，開始烤魚，同時也從系統空間取出幾塊牛肉烤了起來。

「可惜妖獸肉都是柴的。」感慨了一句，莫凡繼續烤肉。

要不是妖獸肉太柴，味道一言難盡，他也不至於在系統空間放那麼多牛肉。

片刻后，小黑再次回來。

一連捉了五條魚后，小黑躺地上不動了。

「累了累了，本貓要躺一會，魚烤好了記得喊本喵。」

說完，小黑便在地上挖了個坑，把臉埋進去一動不動了。

莫凡：「……」

這貓太懶了。

不過得益於小黑，莫凡這一次也嘗到了傳說中的月沙魚。

這是美食榜常年排前十位的頂級美食，味道確實沒得說。

「好好吃喵！只比還真魚差那麼一點點！」小黑一臉滿足，抱著烤魚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好吃就多吃點，要不要我幫你捉一點儲存起來？」莫凡看向它。

「不用喵，本貓已經標記了這裡，下次想吃直接傳送過來就行，新鮮得魚烤起來才好吃喵。」小黑連忙搖頭，拒絕莫凡的好意。

這魚容易捉，它隨隨便便就能捉到，自然不願意吃儲存。

莫凡攤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誰說儲存起來的魚就不新鮮了？

小黑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哼哼道：

「存放在你儲物空間里的食物，確實會長時間保持新鮮，但也只能存放死魚喵，現烤活魚才是最新鮮的喵！」

「也是。」莫凡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認真乾飯。

「話說回來，原來這裡就是月沙湖，果然和課本上介紹的一樣美。」莫凡笑著道。

等空閑下來了，一定要帶著女兒過來度假。

嗯，徐靜也要帶上。

這樣的美景不能一個人獨賞。

…………

接下來的日子，莫凡開始四處遊盪。

雪山、大漠、青山、秀水，莫凡一一走過，領略不同的風景。

感悟天地法則的同時，他的內心也得到了滿足。

除此之外，他也步入凡塵，觀察不同人的人生，去體味人生百態。

他甚至和妖獸生活過幾天，到魔窟觀察過魔的生活習慣。

轉眼便過去兩個月，時間進入六月。

這一天，莫凡身處十萬大山，打算領悟波瀾壯闊的山勢。

艷陽高照，莫凡望著柳樹上趴著的金蟬怔怔出神。

這是一隻年暮的金蟬，渾身布滿褶皺，氣息衰落無比。

金蟬是受靈氣復甦影響，體內誕生恐怖生機的靈物，雖然不是妖獸，但活得比很多超凡妖獸還久。

莫凡之前熬的長生粥，便是捉的金蟬，取了它的肉。

當然，之前莫凡遇到的金蟬沒有眼前這隻離譜。

其他方面好好說，主要大得離譜，足有成年***頭那麼大。

莫凡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一隻的金蟬。

若非這隻金蟬身上沒有妖氣波動，莫凡肯定要覺得它是一隻妖獸。

只見此刻，金蟬待在樹梢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去，生機微弱到連莫凡都需要認真感知。

這一刻，金蟬的生命彷彿已經到了盡頭，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山風拂過，帶來些許悲涼的氣息，彷彿在為金蟬送行。

莫凡不為所動，依舊盯著金蟬，眼睛一眨不眨。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莫凡沒有理會耳畔傳來的獸吼聲，依舊觀察著金蟬。

直到凌晨三點，莫凡神色微凝，將眼眸又瞪大了幾分。

只見此刻，原本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去的金蟬終於動了。

它的頭部靠下一些的位置，緩緩裂開一道縫。

接著，金蟬軀體挪動，艱難地從軀殼中鑽出一顆細膩泛著金光的腦袋。

而後，金蟬一點一點從軀殼中爬出，原本微弱到不可感知的生機，剎那變得濃郁起來。

半個小時后，金蟬徹底從殘破的舊軀殼中爬出，展翅向著天邊皎潔的圓月飛去，濃郁的生機揮灑，尖銳的蟬鳴聲響起，彷彿在慶祝新生。

片刻后，金蟬消失在天邊，莫凡也收回了目光。

「重獲新生么？」莫凡若有所思。

他仰望蒼穹，腦海中思緒萬千。

「生是什麼？」

「死又是什麼？」

一副副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莫凡凝神，將周遭天地法陣匯聚過來，將其分離成基礎屬性法則。

金、木、水、火、土。

風、雷、光明、黑暗。

九種基礎屬性法則快速匯聚在一起，彼此交織，相互排列組合，進行不同方式的融合。

與此同時，莫凡腦海中出現了一門一又門絕世秘篇的要義和呼吸法門。

養劍訣、歸元劍典、紫玉生煙、蒼焰訣、不滅天功以及元神棺槨大法。

除此之外，金身訣、破軍拳、流光等絕世秘篇層次的武技，也映入莫凡腦海中。

莫凡盤坐下來，眼眸微閉，在腦海中不斷演繹，認真推演。

幾個小時一晃而過。

天邊很快傳來一抹白。

朝陽緩緩升起，溫和的陽光灑落大地。

天亮了，莫凡緩緩睜開雙眸，凝神望向高空。

「聚。」他緩緩吐出一個音節。

剎那間，如言出法隨，道道玄妙的能量被莫凡從虛空中抽離，化作乳白色光芒，快速融入到他眉心。

一股恐怖的威壓，自莫凡體內迸發而出，頃刻間便籠罩整片山林。

山間妖獸瑟瑟發抖，匍匐在地一動不敢動。

若有至強在場，便能發現。

莫凡此刻從虛空中汲取的，其實是生機之力。

從虛空中汲取生機之力，補全自身，操控天地大勢，創造屬於自己的勢，契合自己的法。

他在，證道至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