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斯回來之後，凱奧提的首領跑了過來——他對馬爾斯帶回來的那窩狼非常上心，做為一個大師級的靈能者，他能夠感覺到那隻白狼開啟的靈智，這樣的靈能者級精怪，能夠讓他的族群緩慢而穩定的靈能者化。

而凱奧提狼人們總是能夠與精怪狼建立同伴的關係，這樣的關係會讓他們在自然界成為極為恐怖的獵人。

潘斯奧雪豹獵人除非在原野主場，要不然碰到這種對手也是勝負難料。

「每年冬季食物缺少的時候，它們會來到林地的邊緣，到時候你們建立據點，給他們餵食，能不能建立關係，看你們自己的表現。」對於有錢人家的孩子，馬爾斯不會在意他們為了友誼而付出多少。

不過馬爾斯還是會給那些錢包不夠鼓，但足夠刻苦的凱奧提學徒們留上幾對狼崽子，而且將這個決定也告訴了這個六年級的小子：「你可以告訴他們，前者的機會我留給有緣人，後者的機會我會留給有心人。」

有了馬爾斯的這句話，凱奧提的首領開心的走了，他在那邊宣佈了馬爾斯的決定，狼崽子們看起來非常開心——無論是自己花錢喂來建立友情，還是通過最刻苦的努力獲得與幼崽建立關係的機會，馬爾斯首席已經給了所有凱奧提孩子以機會。

「你剛剛領回來的就是松果所說的農莊怪物嗎。」柯爾特笑着走過來問道。

他現在算是真的空閑下來了，所以帶着軍方的老元帥逛高塔呢。

「是啊，松果的乾果集團如今已經不滿足於只做乾果生意了，雖然在南方養羊是一種挑戰，但羊肉串終究還是挺好吃的不是嗎。」馬爾斯說到這裏，笑着拍了拍松果的小腦袋瓜。

松果本身也非常努力，剛剛來高塔的時候，她還是一個非常懦弱的孩子，那怕被人搶了凍干也不管說出來。

現在的松果，已經是能夠打死中南半島獨立戰團冠名狙擊手的松鼠獵手了。

這一次也是松果老父親框起所有能出行的人北上幫忙，要不然松果家對付這麼一窩精怪狼的人力還是有的。

「導師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事情解決了，今天晚上泰南新聞上就會說到，不過大概結果會讓你們年輕人有些失望，所以讓我跟你說一遍。」柯爾特一邊說，一邊給馬爾斯遞了一大盒凍干。

馬爾斯一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導師也一定很辛苦，就算失望又如何，遠古先賢說過，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長城也不是一夜哭倒的，如果感覺失望，那就讓我們努力改變令人失望的一切。」

然後接過了凍干，將它遞給了一旁全身長毛的小雪豹王艾斯，這個畸變的小傢伙代表着她的小夥伴們，每當馬爾斯回來的時候，她就會跟着，很多時候還會幫馬爾斯跑腿做點小事。

當然，馬爾斯也會給小費。

王艾斯顧名思意，父親姓王，母親來自西陸，所以有了這麼個名字，是一隻可愛的小姑娘，只可惜長了毛，不過還是很可愛。

她在一旁開心的吃凍干，還給了大著膽子過來的同伴分了一點。

「高塔還收容了這些畸變孩子嗎。」那位老人這個時候終於開了口。

馬爾斯點了點頭：「高塔從來不會歧視這些孩子，命運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這不能怪他們，當然也不能怪愛着自己孩子的家長，高塔能做的就是分割開畸變孩子與正常孩子，讓雙方能夠平靜的生活下去，然後用事實說話，告訴大家，畸變的孩子並不會感染正常人。」

說完了這些道理，馬爾斯看着圍過來的畸變小雪豹們，

笑着看向了師兄：「師兄，我帶他們去找吃的了。」

………………

「他是一個我不知道要怎麼分析的師弟。」柯爾特看着馬爾斯牽着孩子們與松果一道離開，有些感慨的對着老元帥說道。

「我懂，人有多面性，他是一個無情的高塔首席，也是一個慈愛的高塔首席，他的愛與恨因人而異。」老人笑着點了點頭。

他的這番話讓柯爾特很開心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老元帥閣下。

「我能理解余賢者讓你帶着我參觀高塔的意思了，在這裏我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幼兒園……高塔就是這樣運作的嗎。」老人問道，他的眼中有疑惑。

「差不多吧。」柯爾特笑着點了點頭：「不過我小的時候，高塔沒有這麼多的人，也沒有像馬爾斯，涅，還有椿那樣強大的孩子，我還記得，每一年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少上幾個人，我在五年級的時候，跟我的朋友說，如果有一天我們之中有誰死了，活着的人一定要把他的名字與照片帶到牆上去……最後，我辦到了，我把我的很多師兄，我的朋友們和我不少的師弟都送到了牆上。」說到這裏，年輕的代理賢者嘆了一口氣：「現在這份責任來到了馬爾斯的手上，這一切只是因為有人討厭被智械統治……元帥閣下，被人統治與智械統治真的有天壤之別嗎，還是說，被智械施以最好的贍養，也差過被人類施以最壞的統治。」

《基因大時代》

「我只是一個軍人，泰南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老元帥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笑了笑：「你說的這些，更像是一個政治家應該思考的。」

「不，我的導師是一位智械，他來自大毀滅時代之前的舊紀元，見過古人掙脫重力的束縛建造了星環，也見過古人被過去的思維束縛想要獲得永生，更見過北美那被瘋子與混沌信徒獻祭了的無辜顱骨，它們堆滿了一個又一個遺跡……這一切只是為了永生。」

看着眼前的老人，年輕的代賢者掏出了一個仿古的煙盒：「我的導師問我，如果有一條永生的路放在我的面前，我會不會心動……我心動過，但我又覺得，如果永生的代價是我所熟悉的一切就此灰飛煙滅，那永生又有何意義。」

「所以，我很奇怪，為什麼你的那些部下會和高位上的那些先生一樣，覺得人類的統治就一定比智械好呢。」

說到這裏，年輕的代賢者為他自己點了一支煙。

「你是覺得智械好嗎。」老人問道。

「不，導師告訴我，在他看來，是誰來統治這片大地並不重要，智械從生產出來為的就是讓人類過上更美好的生活，高塔最初也只是導師他為一個想要有一個更美好的明天的年輕人而建立的，他說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但他記得，所以，他一直在守着高塔，只是為了理想的火不至於隨風逝滅。」

說完這一切，年輕的代賢者將打開的煙盒遞到了老人的面前：「導師還說過一句話，人類從有史以來追求的，也只不過是公平而已。」

「是啊，求而不得。」老人抽出了一支煙，然後笑着用眼前這個年輕人手指頭的火焰點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