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那真的是長生天嗎？」巴特爾忍不住看着這些人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大王覺得是嗎？」一名老人沒有回答巴特爾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巴特爾沉默許久，「我們的力量是因為對長生天的信仰，長生天能夠給予我們力量，所以長生天自然是存在的。」
「因為長生天，我們得以在迷霧中生存，才能守衛牧民的草原，關於長生天的傳說，也並非捕風捉影。」
一名老人合上了手中的書籍，「所以大王覺得那是長生天嗎？」
問題，被重新拋給了巴特爾，這位北原王庭的大王再次沉默起來。
「其實，長生天是否是真的，這件事並不重要，大王你眼中看到的不應該只有長生天，還要有這片草原。」
「我們生存在這片土地數千年，數千年來，牧民依賴這片大地，依賴長生天的恩賜生存，我們需要長生天，但長生天不需要我們。」
「甚至所謂的信仰，於長生天眼中都沒有意義。」
所有的老人都看向了巴特爾，「你是大王，北原王庭的未來在你的手裏，至少，還在你的手裏。」
「你應該考慮的不應該是長生天是否存在，而應該去考慮，這片草原上的人民該怎麼辦，據我所知，他們已經餓死很多人了。」
「大王可知道，百年前的先知們在知道災難將臨，迷霧將籠罩大地之後，得到了怎樣的指示嗎？」
「什麼？」巴特爾下意識地開口。
「活着。」
有先知開口，沙啞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懷疑下一秒對方就會倒地不起。
「活着？」巴特爾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或許意義非凡，也或許，沒有任何多餘的意義，就是活着。」
「沒人知道為什麼是這兩個字，但我們將這種信息告訴了所有部落，讓他們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有未來，活着才能看到真實的世界。」
巴特爾終於開口，身上些許王者的氣勢覆蓋，「我懂了。」
「那高原那邊，諸位先知覺得該怎麼解決？」
「不用理會，他們的力量根基不穩，比起我們，他們會更加恐懼長生天的出現。」
……
……
「領主，北原王庭派遣了使者，想要與我們和談。」
營帳中，江城很是驚訝，「和談？他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要和談？」
根據自己這邊的大概統計，之前的戰爭中北原王庭的騎兵大軍損失應該在八九千的數量，這個數字讓北原王庭足夠心痛一陣了，但對於草原來說，這個數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牧民善騎射，很容易就補充回來，而且北原王庭的人口應該大大超過了百萬，否則這些天傳來的飢荒情報不會那麼嚴重。
然而這個時候，北原王庭居然要和他進行和談？
「難道白狼的威懾力真的這麼嚴重？」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結果是江城願意看到的，北原王庭要和談，正中他下懷。
「不管真假，試試就知道了，讓他們過來！」
很快，數十人的隊伍穿梭軍營，來到江城所在的中軍大帳之中。
「帖木兒，北原王庭掌印大臣，代表大王，代表北原王庭，見過中原王。」
江城坐在主位一動不動，
「聽說你們要和談？」
帖木兒不卑不亢看着江城，「草原不懼任何壓迫和戰爭，也不會因為任何失利而畏懼，但是迷霧之下，我們大王深刻感受到了子民的生活艱難，戰爭的爆發必然引起子民的恐慌，因為大王願意做出讓步。」
「以天馬河為界，中原王若是能夠退去，那麼我們雙方便可永世交好，甚至王庭可以安排一位身份尊貴的女子與中原王成親，以誠我們兩家友誼的見證。」
「那沒什麼可以談的了。」
如果是之前，江城還會考慮考慮，但是現在那超凡礦脈就在腳下，江城不可能有任何後退可能。
「我腳下這片土地，是我費勁千辛萬苦才終於得手，你們一句話就想要拿去，想的倒是不錯，不知道的，還以為之前的那一戰是我輸了呢。」
「寸土不讓，你要不回去再問問你家大王，等你們商量好了再來找我？」
帖木兒沉默片刻，然後看向江城。
「中原王若真的不願退讓這部分草地，帖木兒也是能做主回去勸說大王的，但領地不能沒有界限，之前的戰場為界，中原王覺得如何？」
果然，這才是北原王庭的底線，江城內心冷笑。
「以那戰場為界？倒也不是不行，正好那片草地春秋不明，作為邊界線也足夠醒目。」
「除此之外，大王還希望中原王能夠退兵百里，作為誠意，貴方大軍退去的時候，我王庭鐵騎也會向後撤退。」
「這點自然。」江城站起了身看向帖木兒，「既然如此，那就願我們兩家世代安寧。」
帖木兒也是右掌放到左胸微微行禮，「願草原和平安定。」
簡簡單單的交流，就將之前恢弘的戰爭影響抹去，同時雙方進入了和平的狀態。
看上去有點不可思議，家國大事就在這幾句話之間，但實際上，也並不會有更多的事情交集。
雙方到現在接觸也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互相之間也沒有任何的了解，更沒有利益的往來。
之前的那場戰爭，對雙方的影響也不是那麼大，頂多是知道了對方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
除此之外，帖木兒和江城這簡單的交流，其實也沒有多麼嚴重的約束力，上午雙方談攏，下午兩邊就能夠搞偷襲，說實在的也不過就是雙方隨口說說而已。
至於以後是不是真的會安定下來，還不是看各自的手段和想法。
不過隨着帖木兒歸去后，雙方還是默契的將大軍後撤，並沒有出現那種你退我進的事情。
這也讓江城鬆了口氣，至少短時間內，北原王庭是不想和他繼續開戰的。
不過，江城還沒有歇息下來，就聽到有士兵再來報。
「北原王庭方向，有一支號稱代表高原聖殿的隊伍正在營外請求與領主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