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黃沙戰馬在大漠之上衝鋒,沒有人阻攔,因為對方並沒有進攻的意圖,反而是將一瓶水晶製作的酒瓶送了過來。
「今日,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曹澍舉起了同樣的水晶酒瓶高聲說道。
「我曹澍,大漠飛沙!成名於這大漠中數十年,如今,我也必定將這個名頭延續!」
「大漠飛沙不散,我曹澍怎麼離席?」
說完,仰頭大口吞入那略帶紅色的烈酒,任憑滿頭長發飛舞。
江城握著手中酒瓶,笑了笑,「曹兄好興緻,那今日你我之間變分出個高下生死,你樂意,我奉陪!」
說完,江城打開酒瓶塞子,站在了城樓的邊緣,緩緩將瓶口向下。
曹澍身旁,史漫看了看伊琳,如果他沒有看錯人的話,這女人一定會做小動作的,但顯然,對方不會中招。
「切!」伊琳撇了撇嘴,然後伸手拖住了曹澍的手臂。
無他,因為那酒有鼓動氣血法力的作用,如今曹澍的體內已經沸騰,讓他連站立都隱隱艱難。
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土黃色的捲軸,曹澍朝著江城一笑,手中土黃色光輝涌動,下一刻化作一條條巨龍飛舞在這平靜天空。
剎那間,原本還算安靜的大漠狂暴。
「高階道具,舞狂沙!」
但這並不是結束,曹澍手中一張張捲軸被釋放。
「高階道具,雲捲雲舒!」
「高階道具,無雙天災!」
「高階道具,黃沙百戰穿金甲!」
只見天空中狂暴的黃沙越來越多,數百條沙龍咆哮,不斷將地面飛沙捲動,而緊接著在這些捲起來的飛沙中,一道道士兵的影子出現,漸漸匯聚成軍,身上的甲胄凝聚出黃金色的光芒。
他們如同高空之上的天兵,腳下有著雲狀的飛沙拖住,而在大軍之中,一具具戰車猙獰,彷彿噬人的磨盤。
臉色無比蒼白的曹澍最後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長條的盒子。
雙目中土黃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他的手掌在顫抖,但最終,他還是將盒子中最後一件金屬長棍的道具扔向了天空。
「禁術無名,但是此時此刻,它可以有名字了。」
曹澍掙紮起身,七竅有鮮血流淌,「既然是為你江城,是為你樓蘭巨城,那麼此禁術有名——」
「不破樓蘭終不還!」
從頭到尾,江城就這麼看著曹澍一次次朝著天空發動自己的道具法術。
不是他不想阻止,而是他環視一圈,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有效的手段可以阻止。
而樓蘭城外,隨著曹澍給予自己禁術捲軸的瞬間,天上那成千上萬天兵以及數百條沙龍都散發著莫名的氣息,如同畫龍點睛一般,他們似乎活了過來。
無盡的飛沙開始凝聚,在天空,在大地,一個個直徑數百米的漩渦在凝聚。
黃沙漩渦的中心一根百米長的長毛緩緩飛躍而出,緊接著第二根,第三根。
每一個漩渦都出現了三根黃沙凝聚的長毛,散發著滲人的氣息,而這成百上千的長矛,並沒有直接沖向遠方的樓蘭城,而是漸漸來到了那黃沙天兵的頭頂。
長矛再次組裝,而與此同時,所有的沙龍潰散,那些天兵和戰車也同樣消失,海量的黃沙在千米天空呼嘯。
某一刻,長矛組裝成了一桿全新的長矛,更粗更長!
而一隻手,一隻穿戴金甲的手掌,也從那呼嘯的飛沙中探出,
緊緊地握住了那桿長矛。
看著天上那神明般的金色將軍,江城僅僅只是來得及揮動自己手中的雪白羽毛,就被旁邊驚懼的諸多英靈級手下抓住朝著周圍拖去。
就在他身體離開城樓的瞬間,天上那無盡黃沙凝聚的將軍也將手中長矛落下。
僅一瞬間,戰場上數萬人都感受到了耳邊傳來的巨大轟鳴。
一個透明的罩子,在樓蘭城的上空升起,正是這一層防禦,擋住了天上一擊。
不過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一層無形的防禦擋不住。
因為隨著對方的第二次長矛進攻,那層防禦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有青銅士兵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似乎感受到了沙子飄落。
轟!
又是一聲轟鳴,樓蘭城那由聲望凝聚的防禦,裂痕越來越多了。
而在某一刻,這一層防禦終於徹底散去,而天上的禁術力量,也發動了自己最後的一擊。
轟隆隆!!!
如雷霆萬鈞,如山洪咆哮,那長矛在化作無盡黃沙之前落在了樓蘭城這西城樓的上方。
數千米長西城牆的最中央,被從上到下劈開,五十米高二十多米厚的城牆,在長矛最後的力量之下被撕裂,最終一個近百米寬的口子,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樓蘭以破!諸將士隨我衝鋒!!!」
大軍的最前方,最後關頭突破的遜風帶著自己兩千多的沙坨鐵騎衝鋒在了最前方,筆直地朝著那個口子衝去,身後數萬大軍蜂擁跟隨。
如果對方城池完好,那麼攻城的一方士氣必然不如,但如今,士氣低落的只能是那座城上的守軍們!
沒有了城池固守,他們三萬多人和對面不到一萬的人手正面作戰,拿什麼輸?
那些青銅士兵質量高又如何?如今也不過待宰羔羊。
「唐凌雲!」
曹澍的身邊,伊琳肩膀上小蛇纏繞,轉過頭來看向那臉色慘白的四階統領。
「上次你能死裡逃生活下來,是我對不起你以為你死了所以沒有派人搜尋你的屍體,這次你留下來保護塔主。」
曹澍身後,唐凌雲有些落寞低下了頭顱,誰也看不到他眼神如何。
「廢話少說,他已經重傷,去不了前線的,留下吧。」伊琳身旁,史漫也是開口說道,然後遁入黃沙之下沖向了樓蘭。
冷哼了一聲,伊琳跟上了對方。
千米距離,大軍的速度不慢也耗費了不少時間,但隨著遜風一駝當先衝進樓蘭,戰爭也必然進入慘烈狀態。
「塔主……」
曹澍沒有回頭,目光依舊盯著樓蘭與江城對視,只是口中輕輕嗯了一聲。
「其實……我已經死了。」
身後的聲音讓曹澍疑惑,當他想要回頭的時候,卻是身體猛然間一怔,嘴巴微張,腦袋緩緩低下。
一柄鮮紅的刀尖從胸口位置穿透,上面一滴滴鮮血滴落,落在戰靴上,落在黃沙中,但總歸沒有水滴般的聲音。
曹澍終於想起來,之前江城的目光不是斜,而是自始至終都在看向自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