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若論武力,我還算能佩服你。可若論推導問題,你還不行。」
葉廉松笑著在原地踱步,忽然對徐河問道:
「你說,這元洲伯丟了丹藥,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不等徐河回答,葉廉松突然兩手背過身後,抬頭仰望月亮,略帶自滿地說道:
「按元洲伯的行事方式,他在這元洲城隻手遮天這麼久,突然要躲起來,一定很不爽。我的猜想是,他說的肯定是真話,不然,這元洲伯早就服用了那丹藥,走出藏身處,大殺四方了。」
「那你說,長生觀說假話了嗎?」
葉廉松又一次向徐河問道。
徐河一聽,稍微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長生觀也必定沒說假話!稍微想想,這根本就不合理!
不然長生觀肯定是龜縮起來,甚至遠離元洲城躲進山裡,穩妥下來,先想辦法把丹藥吃了再說,而不是在城裡張貼什麼告示,擾亂民心。
若他吃了丹藥,這元洲城基本唾手可得,還擾亂民心做什麼?
這屬於畫蛇添足!
況且這東西價值連城,他們此刻還不龜縮,是真不怕出差錯嗎?自己給自己平添風險,有什麼好處嗎?
想必他們的智商並不會那麼低。
但凡是個正常人,此刻也知道該躲起來吃丹藥了。
那丹藥又在那?或者說在誰那?
必定是傳消息的人自己獨吞了!
那個負責傳令製藥司,煉製丹藥的,在外面替元洲伯安排各種事項的人,是唯一一個,知道護送丹藥的人是誰,走的那條路的人。
或者說,護送丹藥的人,本就是他找來的!
總不能,元洲伯親自去找人吧?
徐河突然升起了一個猜想。
那些人,只剩下骨頭,其實壓根也無法辨認,他們本來是誰。
搞不好,護送丹藥的護衛隊,根本也沒那麼多高手,或者說,壓根也是做得戲。
元洲伯的那個親信叫啥來著……?
徐河好像聽過。
那個,代替元洲伯傳令的人……
龍啟兵!
元洲城縣伯的管家,龍啟兵,代替伯爺傳令知府:目前戰事吃緊,又逢重金丹藥被劫,先苦民一次,號召民眾百姓捐錢,再購破障丹,以滅長生觀。為民除害。
後半部分,也是朝廷張貼的告示的原文。
張貼在了城門口和人口密集的街市口。
他在替伯爺往外傳消息的同時,自然也往內傳消息,左騙又騙,把所有人都騙了!
元洲伯得知外面的事,全憑這人一張嘴,豈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即便有其他人,目前來看可能也被收買了。
即便沒有收買,恐怕也被這個龍啟兵一起給騙了。
「猜出來了嗎?」葉廉松見徐河思考了一陣,問道:「長生觀,說沒說假話。」
「龍啟兵。」徐河靜靜道。
「不錯。」葉廉松兩手背在身後,認可道:「那你的推導能力,也能被我稍微認可一些了。」
「不過,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那龍啟兵,我目前也不知道他的位置。在這方面並不能給你提供任何的幫助。但我倒是很期待,憑鼎鼎大名的沉煉,是否能找得到他,並且取得那顆丹藥。」
「要是我聽到了龍啟兵被殺的消息,就說明你甚至做到了連我都做不到的事情,那我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徐河盯著對方,問道。
這個人,有些危險。他正在考慮,是不是把這個人殺了,來降低自己的風險。
「我?」
葉廉松大笑道:
「哈哈哈!我早就有那丹藥了……或者說,我早就是列斗境了。我不過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你和朝廷鬧得越凶,我就越高興。愚蠢的朝廷,真以為我有心領他們施捨的那五千兩嗎?笑話!」
「即便拿五千兩,那也是我從朝廷劫的,絕對不會是從朝廷領的!世人都以為,我僭越與上司的內妻產生情愫,殊不知,那不過是他剷除他自己妻子,和我的手段!」
說著,他突然話鋒一轉:
「當然,我給你信息,作為交易,你也得給點我什麼東西。」
「你要什麼?」
「殺人!」
葉廉松說道:
「我要你,替我殺個人!」
徐河問道:「你自己何故不殺?」
「不,世界不需要匪王的名字,但需要沉煉的名字。我要你,用你全天下最有辨識度的拳法,殺一個人,殺一個,我永遠不能殺的人。」葉廉松道。
「誰?」
「一個太監,我的弟弟,葉廉樺!」
葉廉松說道:
「雖然裡面還有很多複雜的事情你不知道,但現在你應該也能大致猜個十之二三,為何此人,我不能殺了吧?」
「你就不怕我不殺?」
徐河問道。
啪!
葉廉松突然丟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銀子,落在地上。
「因為早晚有一天,你一定會殺他。這些銀子,和今天的一點消息,都是定金。」
葉廉松說道:
「早在我聽說沉煉這個名字之後,我就知道,沉煉這個名字實在太適合作為殺他的兇手了。我這麼做也只是給你助個力,確保你以後能勝過他。」
徐河見到地上那銀子,眉頭微皺。
這個人,太奇怪了。
他甚至有些摸不清,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這些,一共是三百兩。是一成的定金,事成之後,三千兩,如數奉上。」
葉廉松說道:
「如果元洲伯死了,就會驚動陛下。那麼我弟弟也一定會奉命帶人來元洲城,到時候,就是你的機會。」
說著,葉廉松勐地一躍,躍上了不遠處一家油鋪的房檐上:「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繼續大費周章,追查你的真實身份。畢竟朝廷也在抓我。這一點,你我是同一類人。」
「另外你需要注意,那個龍啟兵,原名叫龍學文。後來改叫龍啟兵,為人小心謹慎卻又十分多疑。長期伴隨元洲伯身邊。許多人都以為他沒有凝聚真氣,就是元洲伯自己也不知道。但實則他是個天人強者,該是早就有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