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鋒振,冷空卷,地上掀起的塵沙掩蓋着風中冰冷肅殺,無盡落葉彷彿即將綴著戰場最悲涼的決別。
相互變化的身影在靈活變動的長槍前面,無法前進分毫。無數次的進攻,無數次的後退,進退之間,幻影惡魔第一次感覺一絲興奮。曾經不斷進攻的惡魔終於在長槍的猛擊下開始後退。
久世戰意正盛,一路追擊。
一邊的白祀注視着眼前的一切,平靜的眼神中終於開始閃過驚訝。
然而……
滋!
久世左手的正流着血,手掌已經被惡魔的爪子貫穿,而手指卻死死的抓住惡魔的右手。而它的爪子再前進數公分,那便是白祀的臉。鮮紅的血映入白祀的眼瞳。
這一擊並不是對準自己,而是對準白祀,不,應該說就是對準自己,逼自己受傷來救她。
手上傳來的劇痛久世無瑕顧及,右手長槍猛轉掃向地面。
靈力彙集的槍頭帶出一道月牙,引起地面陣陣爆炸。隨後殺至的惡魔幻影後退,同時,原本被久世抓住的本體化為幻影,他們雙退到安全區範圍。
久世右手持槍,左手的手掌已經破碎,傷口止不住的滴血。
久世嘴上左手的衣袖,滋滋的聲音中,袖子被撕開。久世的抬頭的同時嘴將布料纏向左手。白布在左手套過幾次后,閃過一道咒文,隨之固定。
沒有用手,而是用嘴包紮,正是為了防備惡魔的繼續進攻。然而此刻的惡魔並沒有進攻,反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久世。
「很意外嗎?」久世淡定開口道。
「非常意外。雖然想到過這種可能性,但還是很意外。明明看上去是理性派的人,但做起事情來卻意外的衝動。」惡魔摸著下巴,微笑中帶着壓制着的興奮。..
他之所以沒有立即殺了白祀,而是將之重傷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讓她成為久世累贅。只要她還在,久世就必須分心保護她。對他而言,一個活着的淺神白祀遠比死了更有用。
原本他也只是想試試,畢竟從之前的情況來看,眼前的小鬼好像是個理智派。這種人會決斷必要的犧牲,換而言之,人質不一定管用。
但現在……遊戲越來越有趣了!
「一些蠢情做完之後再想為什麼要這樣去做,一些胡話說完之後才思考為什麼要這麼說,對我來說雖然不是常態,但也時常會有發生。」久世自嘲般的說道。
「表面看上去是冷靜系的冰冷少年,但其實你並不缺少熱血。果然還是少年,你們這種年齡的人,比起思考,更喜歡按本能的感性來行動。可能腦子這種東西對你們來說就是一種負擔吧。」左邊的惡魔攤開雙手,正嘲諷著久世不用大腦這個器官。
「也許吧。我自己現在都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不過,看着這麼可像還喘起來了。以為封印了我的左手,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面對久世惡劣的放氣,惡魔以更加惡劣的方式回應着。
「哦,是這樣嗎。我很期待喲,你接下來的表現!」
「淺神!」
久世叫了一聲,白祀立即回應。
「嗯。」
明明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他們兩人卻彷彿有了無形的默契一般。淺神白祀將自己的太刀丟出。
瞬間,久世用手中的長槍接過太刀,長槍移動太刀飛過久世眼前的時候被久世用牙咬住刀柄。
「哦!」路法斯有些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有些奇怪。
還有這種劍術?
「神魔一念—一劍無敵。」
話落,久世以攻為守,身影飛速上前,快到看不清的劍在月下劃出道道寒光,惡魔從容迴避著。嘴中刀被飛刀一樣丟出,旋轉着穿過惡魔的幻影,惡魔的虛實迅速變化
迎面一刀!
惡魔硬接,片刻后,再度幻化,另一惡魔從這隻的身體里穿過,爪子對準久世的心臟,揮過的刀突然在久世身上反轉,久世抬手握劍,強止劍勢反手回擊。
惡魔強行擋下這一擊,但幾乎同時,早已飛出的劍彷彿迴旋鏢一樣飛回惡魔後背。
嗯!
惡魔瞬間反應,借久世反手劍之力與久世拉開距離,但即便如此還是晚了半步,他的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紫色的血流出,但只是片刻,傷口已經恢復如初。
迴旋的刀飛回久世身影,久世手中刀尖穿過,彷彿雜技演員一樣挑起刀。讓白祀的刀在自己的刀身上旋轉。
右手落下,白祀的刀瞬間沒入眼前的地面。月光映照着刀身,正閃動着清澈的光芒。
「被前後平擊的滋味怎麼樣?」這次,輪到久世將惡魔的話回敬回去。
「有點意思!再來!」惡魔此刻並沒有生氣,反而顯得有些興奮。
惡魔再度帶着自己的幻影向久世發起衝鋒。這次的速度更快,力度更強,而且專挑久世無法握劍的左手。
然而,即便如此,數十度的交鋒之後,久世仍在他的四肢留下四道傷口。只是傷口很快恢復如初,彷彿根本不存在。
突然,久世彷彿失誤一樣,自上而下的刀鋒夾雜着火焰劃過惡魔身體,這樣大開大合的招式無疑給了惡魔機會。
左邊的惡魔看準機會,爪尖匯聚大量靈力,然後一擊對準久世的喉嚨。
「雷光盾!」
久世抬起左手,手臂上浮現出一層閃電盾牌。爪子擊中的瞬間,雷光炸裂。
就是現在!
久世心中默念著,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一邊彷彿失去戰力的白祀理解了久世這一瞬間的意思。
葬靈祀法!
「嗯!」感覺到體內異常的靈力波動,路法斯迅速與久世拉開距離。
然後……惡魔的身體由內部發生巨大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