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熱的海風吹過弦月島的碼頭,陽光下,一群白色的海鷗振翼而起。久世拿着手機站在船前,正聆聽着手機中凜的抱怨。
「啊!現在不是放假時間嗎,你們怎麼還在考試?」
「你可以看作是一種補習班。所以抱歉了,凜。」久世笑道。
「要考大學的人真是辛苦啊。本來我都跟同學約好的。」
「同學?」
「她們說想認識你啊。」
「認識我?因為之前的視頻?」久世想了想,想到唯一可能的原因。
「沒錯。」
「下次吧,我現在可沒那個時間。下次想叫我一起出去玩的話,提前給我打電話,我也好安排時間。」
「好吧,那隻能下次了。祝你考試過關。再見!」
久世放下手機,微笑着看向遠方的海平線。自己目前所在的是一處月牙形的小島,小島兩邊狹長,中間有一處彷彿內湖的地方。而這裏正是這次期末考試的地點。
一行二十七人,一位老師,二十六位學生,將在這裏完成除魔考試。不過,說是考試,但其實跟實戰沒什麼兩樣,島上發生了女人神秘失蹤事件,經過前期調查,初步判斷級別為D。正好讓學生們練手。
而老師的存在與其說是保證安全,倒不如說是為了給學生打分。畢竟老師最差也是B級陰陽師,用來處理D級任務有些大材小用。
走下碼頭后不久,迎面走來一位富態的中年男人,他一身黃短袖,臉上的小鬍子明顯經過精心的修整。他貌似是這裏的接頭人,眾人一行跟着他大巴,駛向小山上的一處別墅。
學生們各自選好房間後來到大廳集合,名為鍵骨的老師開始說明這次任務。
這座小島以漁業而聞名,但最近幾個月小島上時不時會出現女性失蹤的事件,之後完全找不到人。甚至有人在自己家裏的失蹤。到目前為止已經失蹤了十幾人。
他們也請警察來看過,但一無所獲,於是這份異常出現在學校的任務欄中,正好被當成考試地點。
事實上,往年的考試也都差不多。畢竟這種事情從來都不缺少,這個國家也遠遠沒到天下太平的時候。
而久世他們的任務就是調查這次失蹤事件,將幕後的妖怪抓住。而評分根據學生們的重要性決定,比如說找回失蹤的女人也算成績,又或者發現妖怪的蹤跡。
當然,最大的得分自然是解決掉妖怪。
只是以正常情況而言,這些一年級的一對一解決一隻D級妖怪有些勉強。所以也准許合作。而老師的存在就是保險,萬一學生們解決不了,那就由老師出手。
但那樣的話,這屆學生的成績無疑會非常低。
「好了,你們現在兩人一組開始調查,我已經佈置了結界,晚上可以回這裏休息。時間為七天,一旦超過這個時間就算任務失敗,全員零分。明白嗎?」鍵骨老師對眾人宣佈道。
「明白!」眾人大喊道。
不一會兒,學生們都開始尋找自己的同伴,此刻的學生們臉上大多都浮現著輕鬆的表情。
久世環視四周,發現之前的某位虎眼流傳人好像不在這裏,這就意味着考場並不只有這裏一處,他應該在其他考場。
突然,久世在眾多的身影中發現了一位白色的身影。
「淺神同學,能跟我一起組隊嗎?」久世走近后,對少女開口道。
「居然這麼直接,意外!我還以為神銘會更矜持一些,等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由我來邀請你。」淺神白祀看着久世,話語中帶着一絲調笑。
「與其坐失良機,不如果斷出擊。」
「果斷嗎,那神銘就不擔心我會拒絕嗎?」
「也想過,但覺得還是試試比較好。看看四周,我發現這裏的人好像並不在待見我,如果不能跟你組隊的話,那我大概是跟同樣一位不被待見到剩下的人組隊吧。最後肯定是各做各的。淺神同學的回答呢?」環視四周后,久世再度看向淺神。
四周一些之前原本想上前的人又沒上前邀請的人一臉期待的看着淺神,他們的眼神彷彿在說:快拒絕!拒絕!
然而……
「同意。」白祀在微笑中給出答案。
瞬間,傳來一片心碎的聲音。
看到淺神白祀的回應后,鍵骨老師暗自切了一聲音,沒再說什麼。白祀與久世組隊明顯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也只能暫時放棄自己的小心思。
畢竟久世不算什麼,但淺神可不同。
不久,林間下山的小路上,兩人並肩而行,漫步於樹陰下的石階,淺神先一步開口。
「其實我剛剛也跟神銘一樣,都在苦惱要跟誰組隊。」淺神的聲音十分輕和。
「選擇太多有時候也是一種苦惱。」對此,久世微微一笑。
「算是吧。其實我更想看到自然一些的邀請方式,而不是將我當成什麼大人物。」
「淺神這個姓氏本身就代表着一種身份。想忽視的話,未免有些太難了。對出身在這個國家的人而言尤其如此。」久世感嘆道。
怎麼說呢,不論前世還是這一世,這個國家的人大多都有一種十分奇特的特點,那就是對於所謂的血脈有着一種近乎偏執的追求。這種追求所帶便是對於【高貴血脈】不講道理的敬畏。
就像是以前看過的一些熱血漫畫,開始的時候說什麼努力,結果到最後就變成了血統論。對於這種病態的偏執自己表示無法理解。
想起以前的課本,兩千多年之前就有人喊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但這句話用在這裏並不合適就是。世界上的許多地方還真的就是王侯有種。
「但神銘你看上去好像沒反應。不管是我還是琳,神銘的目光都是平視。」白祀歪著頭,好奇的問道。
「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我是外行吧。」
「外行?」
「對我種半路出家的人而言,無論是十二神將還是御神對我來說都太過遙遠,正因為太遙遠,所以反而沒太多的感覺。我對所謂的陰陽世家缺少最基本的敬畏,這也是我不招人待見的原因吧。」
要說起來的話,經過這一個月的學習,自己基本能感覺到,自己跟這所學校之所的差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所學校里存在着階級的差異性,而自己卻並不想遵從,所以被當成是異類。
「這樣就很好了。」
「很好?」
「嗯,很好!對了,神銘對這次的事情有線索嗎?」話語間,白祀總算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