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圍不斷飛起的燃燒瓶,徐鵬並沒有急着投擲。
並不是他的反應不夠快,在聽到命令后沒法快速地執行。
而是作為隊伍裏面最強的投擲手,他有義務,也有責任,讓這一次的投擲完美無缺。
徐鵬感受着從手上傳來的冰冷觸感,深吸了一口氣。
手上的玻璃瓶被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玻璃瓶被輕輕地拋起,隨後在重力的作用下又落回他的手上。
每一次投擲之前,他都需要估計投擲物的重量。
在最後確認的一次重量。
徐鵬迅速點燃了瓶口的破布,他先是後退了幾步,隨後猛地向前疾沖了幾步。
在向前急沖的同時,雙眼不斷地左右掃動。
很快,他的視線鎖定了一處空位。
那是戰場中,大家都沒能顧及到的地方。
那個位置有些遠,是一個小土坡的後面。
一個重機槍手正趴在那裏,用手上的重機槍瘋狂地進行掃射。
雖然有些遠,不過那只是對普通人而言的。
徐鵬微微眯起眼睛。
身體在撞上壕溝前的一瞬間停了下來。
右手上的燃燒瓶打着旋,像一顆正在飛舞的流星一樣,向著目標飛去。
這顆飛舞的流星經過了三秒鐘的飛行,精準無誤地摔在了小土坡的後面。
哐當一聲,玻璃瓶碎裂開來。
原本還在專心致志地射擊的機槍手。
突然感覺身體一熱,隨後劇烈的刺痛和灼燒,讓他驚叫着從地上跳了起來。
「啊啊啊啊!!」
「救命!」
然而,他很快反應過來,他的呼救註定無功而返,根本不會有人來幫助他。
並不是他的戰友都是心性涼薄,看着戰友去死的人。
而是他視線範圍能見到的隊友。
幾乎全都身處在一片火海之中,自顧不暇。
空中不斷被拋起,又不斷落下的白色的和綠色的玻璃瓶。
黃色的火焰,白色的火焰,五顏六色的火焰。
左邊,右邊,前面,後面。
一聲聲慘叫,在他的耳邊響起。
一個着火點······
兩個着火點······
三個着火點······
越來越多的着火點出現,原本已經推到第1層陣地的將軍,瞬間被一片火海覆蓋。
李瀟在昨天前,已經讓人早早地將一些沒有用的,並且可以燃燒的垃圾和雜物,儘可能地均勻堆在陣地前方。
這些垃圾和雜物在這一瞬間,產生了相當不錯的助燃效果。
將燃燒瓶無法全部覆蓋的地帶,補上了最後一環。
槳軍厚重的皮質和棉質的軍服,成為了最好的助燃物。
只需要少許的汽油,甚至是火星粘上去就能直接點燃。
換做是其他地方,其實只要不是被燃燒瓶直接砸中,只是被不小心的波及。
問題都不是很嚴重。
只需要將被點燃的衣服脫下來,或者就地在周圍翻滾,就能直接將身上的火焰給撲滅。
然而,在鋪天蓋地的燃燒彈覆蓋之下。
第1層防禦陣型的前方40米內,肉眼可見所有的地方全是一片火海。
一些身上着火的人,下意識想在地上翻滾,將身上的火焰壓滅。
然而,他們一趴到地上,立刻就後悔了。
因為地面上也早就被汽油給覆蓋。
他們就地一滾,不但沒有葯,身上的火壓滅。
反而立刻讓身上的軍衣,沾上更多的汽油。
身上原本只是局部的火勢,瞬間覆蓋全身。
「救命啊!」
「我手!」
「痛!殺了我,快殺了我!」
「誰能救救我!」
「好快的火勢!」
「快逃!」
「這是什麼燃燒彈,為什麼威力這麼恐怖!」
「撤退,先撤退!」
那些僥倖在火場邊緣的槳軍士兵,被眼前的火海嚇得屁滾尿流。
他們甚至顧不得去救援,那些渾身被點燃冒着火,從火場中衝出來的戰友。
他們生怕在他們救援的一瞬間。
火場繼續擴大,將他們覆蓋在其中,又或是有哪個神投手又丟來幾個極遠的燃燒彈將他們砸中。
原本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向前沖的槳軍戰士,在這一刻陷入了一陣慌亂。
雖然沒有上方的命令。
但是看着那些在火場中,被燒的慘叫,翻滾,不斷發出凄慘的求救聲的戰友。
看着越來越多被火焰籠罩的戰友,慘叫着從火海中衝出來。
剛才還氣勢如虹的槳軍戰士。
一個個變得躊躇不前,他們拿着手上的武器彷徨地望向四周。
眼前的路早已被火海給覆蓋,任他們如何找尋都沒辦法看到可以通過的地方。
當然,根本沒有人敢冒着熊熊燃燒的大火繼續向前沖。
不少人聰明人,甚至拿着武器掉頭就往回跑。
火海的蔓延速度雖然不快,但是誰也不蠢,要是對面繼續投擲燃燒彈。
他們這些靠近火海的人絕對是第1個遭殃的。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他們雖然不是君子,不過不立危牆,這種道理還是能明白的。
一個····
兩個····
三個····
越來越多的蔣軍士兵向著後方撤退。
於是沒有任何命令。
原本氣勢如虹的攻擊居然就這麼停止了。
並且大部隊還迅速地撤退到了,距離火海足足幾十米遠的地方。
這個距離幾乎都已經退到了河面上。
見到幾乎已經壓上來的敵人被徹底逼退,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一群雜碎還想衝上來?嘗嘗老子的燃燒瓶哈哈!」
「這燃燒瓶的威力也太誇張了吧,怎麼和我以前用的有些不太一樣?」
「這是連長安排我們製作的!裏面放了一些小金屬塊!昨天連長試驗威力的時候,我已經覺得非常厲害了,沒想到這燃燒彈的數量多了,效果更誇張!」
「連長太牛了,連這樣的殺器都能做出來!」
「燒他娘的,讓他們有去無回!」
「好香的肉香味!」
姜茂財聞着空氣中飄散的肉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聽到他的話旁邊的焦大鵬,立刻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你是不是傻!都是人肉的味道!還香呢!」
「你這憨批,啥都想吃!」
姜茂財被拍得一個踉蹌,他扶了扶頭上的兔皮帽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
「這人肉也是肉,這燒起來就是香啊!」
「況且我又沒有說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