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裡清閑一日,楚天的精神壓力明顯好轉,連帶著他的黑眼圈都消退了許多。
此時此刻,對策局的幾位主要人員正圍在松樹下,討論著昨日山林里的風雲變化。
「根據資料,那像是修真者晉陞的預兆。」
女助手低著頭,看著手裡的平板說道:「只不過自千禧年以來,達到這個境界的人屈指可數,沒有總部也沒有太多數據,所以不能確保這個推斷完全正確。」
楚天點點頭,隨即拿起一杯清茶小口啜飲,竟也品嘗得有滋有味。
「話說小唐啊,你看這些聰明的小傢伙們,要是能馴服,對我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助力。」
楚天指著在觀內來來往往的赤狐們,失笑道,「就算當做寵物,也是不錯的選擇。」
唐女士愣了一下,這可不像那個性格老成持重的局長會說的話,沒想到遠離工作瑣事的擾煩,居然令人變得如此鬆懈悠閑。
沉吟片刻,助手小唐冷聲道:「能被馴化、沒有攻擊性的才算是寵物。
「就現在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些狐狸的智慧與十多歲孩童相差無多,在他們面前,人類唯一的優勢已經不復存在的,想套上鏈子就讓他們聽話,成功率無限接近於0。」
楚天淡淡地搪塞道:「我就是隨口一提,不必在意。」
助手小唐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局長終歸不是個糊塗蛋,還是分得清主次的。
「楚局,時間又過去半天,如果實在沒有進展,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打道回府,據說已經好久沒人親眼見過觀主現身了。」助手突地皺眉說道。
「不必著急。」
楚天站起身,笑著說道:「這還不到三顧茅廬的境界呢,何況現在對策局當權者不是又提拔了許多位么,有他們坐鎮決策,不會出什麼亂子。」
就在這時,忽然清脆的劍鳴從遠方傳來,隨著破空聲愈來愈清晰,一道赤紅流光由遠及近,赫然是乘坐在飛劍上的顧倉。
儀劍赤淵在上空迴旋了片刻,隨後在無數人震驚的目光中,飄到了楚天一行人的面前。
一眼掃去,顧倉發現為首的有著淡淡黑眼圈的男人,只是個普通的武者,但他的那些護衛里,有幾人氣息厚重,顯然實力不低。
「諸位,尋我所謂何事?」顧倉擴散出微弱的神念,有如清夜聞鍾,使聽者無不氣血激蕩,靈魂顫動。
直到對方簡短清晰地介紹完自己的身份,顧倉才瞭然地點頭道:「隨我來吧。」
之後,顧倉御使身下儀劍,往主殿的二層閣樓飛去。
「啪嗒。」
樓閣玄關的打開,楚天和女助手踱步走了進來,然後各自在椅子上入坐。
而顧倉早已在主位上坐好,與那兩人擱著桌子相望,並且在悠然地練習,頤養精神。
官方此行目的,顧倉心中有所猜測,因而不論發生什麼,他都能淡然處之。
何況,自身也擁有的實力、資源、信息差,讓他可以在這場談判中佔據優勢。
之前所有的布局、謀划,不久后,都將導向他所期望的結局。
等到兩人坐好身子,顧倉就收起了毛筆,隨即伸手向虛空的某個「法理」一握,像是撥動了琴弦,房間里立刻回蕩起「滋滋」的電流噪音。
兩人還在詫異的時候,女助手的提包里驟然傳出噼啪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壞掉里一樣。
顧倉微微抬眼道:「此處是我的隱居之所,
錄音設備不要再拿出來了。」
這並不是隨意出手,而是要先聲奪人,在氣勢這一塊,他必須提前拿捏。
見狀,楚天眼皮微跳,解釋道:「顧先生不要誤會,這是我們記錄會議過程的習慣,並不是有意要侵犯先生的隱私。」
顧倉微微點頭,然後沉默地盯著楚天,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此次前來,是想和先生深入合作,盡官方所能,得到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哦,你們想要什麼?」
面對顧倉直接了當的發問,楚天深吸一口氣后,道:「正如先生所見,現在華國正面臨凶獸的威脅,普通人備嘗艱苦,說是命如浮萍也不為過。」
「除此之外,一年一度的中元節將至,過去幾年還好解決,但在靈氣復甦后,恐怕夜走鬼的規模形式會發生巨大變化,不可同日而語。」
還有這種事啊...顧倉若有所思地點頭,接著就聽見楚天繼續說道:
「從先生的學生身上,我們找到了讓普通人也能自保的可能,就是不知道那種木雕道具先生能否大量製作,官方願意付出同等價值來收購。」
聽到這話,顧倉陷入沉思,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桌子,在心底斟酌著楚天的話語。
對策局看見的無非是他一縷分魂施展出的能力,如今他能分魂數百上千,但那都相當於是自己的一部分,可謂是手足兄弟,怎麼能輕易舍予他人。
或許有其他的方法,比如說製作符籙。
但實際上,他掌握的符道並不深刻,否則也不會整出一屋子的失敗品。
而據他淺薄的符籙知識所知,此世間符籙有九成需要以靈力催發,其餘自蘊威能的一類,皆是需要完成最後一步的儀軌,手續頗為繁瑣,例如踏罡步、誦咒、焚燒...
可到了危機關頭,一般人哪裡還有機會去做這些,顯然也不符合楚天的需求。
那就只剩下一種方法了,那就是製作出陣法秘石,若是以聚靈礦石為陣基,搭配提煉靈氣的陣法,再結合他的神通術法,或許能研究出傻瓜式的小型防禦陣法。
只是,礦石開採不易,研究勞心費力,顧倉正在衡量最合適的等價交換。
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顧倉給出了自己能提供的資源:「我可以提供給你們礦石資源和陣法秘石的製作方法,條件有三...」
說著,顧倉豎起三根手指,以神念傳音道:「其一,我要官方持有《萬巧天工錄》的全部真卷,而不是複製品。」
曾觀摩過記載符道的真卷,顧倉能感覺出其和複製品有著明顯的區別,具體是什麼原因難以言說,但他隱約覺得若是無法研究真卷,陣理一途難免會有些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