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組的諸位狙擊手注意,B棟樓頂出現意外情況,請注意偵察提供及時的戰場報告情況。」
數十層之高的D3棟樓房上,「編號262」超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的主人,漠然地注視着B棟樓底的敵人。
他沒有聽從指揮部的命令,調轉瞄準鏡去偵察樓頂的情況,作為一位成熟的獵人,盯上獵物便不會輕易放棄。
此刻,目標毫無章法地揮舞著狼牙鐵棒,想要撕開特殊執行部隊的防線,尋常槍械打在他的身上猶如金石碰撞,目標幾乎毫髮無損。
某一時刻,狙擊手瞳孔微微凝脂,隨即猛的扣動了扳機
嘭!
耳邊果然響起了槍聲。
拉動槍栓的聲音在夜色里顯得極為清脆。
子彈順着槍口,旋轉的準確命中目標,巨響之後散發出濃濃的白煙,全身金屬化的覺醒者猛地向後退了幾步,顯得下盤有些不穩。
同一時刻,兼職狙擊副手的隊友不拘一格,同樣抓住機會用備槍打爆了覺醒者罪犯手裏的狼牙棒。
沒了牙齒的狼,甚至還不如狗!
狙擊手的唇角緩緩扯動一個弧度,對付屍鬼他的狙擊槍基本派不上用場,但在人類覺醒者身上效果卻又不同了,頗有一雪前恥的感覺。
摸了摸編號262的老夥計,狙擊手欣慰地笑了笑,隨即再次瞄準目標,果斷地扣動扳機。
只不過這一次。
熟悉的聲音沒有響起,他的老夥伴彷彿進入了賢者模式,再也傾瀉不出一點火力。
幾乎是同一時刻,漫天的槍聲都寂靜了下來,而這時,大樓的燈光開始搖曳,彷彿像多米羅骨牌那般,接二連三的熄滅。
頃刻間,B棟樓附近,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連天上的明月都被雲翳遮住了大半,變得黯淡無光。
「沙沙沙——」
耳麥里,傳來一陣噪雜的電流聲。
狙擊手目力極好,四處張望時,恰好看到一架無人機停止運行,從空中落向漆黑的深淵。
當他拿着戰術望遠鏡重新鎖定目標身影時,不知怎的,心裏忽然升起了寒意,似乎從對方那張金屬化扁平的臉上,感覺到些許狡黠和殘忍。
「冷靜、冷靜,先偵察情況,看樣子對方應該還有同夥,在暗地裏致使這種有利於他們情況的發生。」
狙擊手沉住氣,開始用望遠鏡從高空向四周俯瞰,視野緩緩移動,下意識的朝着有光源的方向探去,最後視線停留在月光最為明亮的B棟樓頂。
恰逢濃霧散去,颶風停歇。
狙擊手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見一個往後今生都難以忘卻的場面。
月華銀輝灑在天台上,本是寧靜祥和的氛圍,卻有一隻倉鼠拎着清瘦男子的制服領子,接連不斷的重拳出擊,打得後者鼻青臉腫,一隻眼睛脹的像塊麵包,連睜都睜不開!
鄧六早已不省人事,昏迷前唯一的念頭就是憋屈。
他想不明白。
明明倉鼠擁有強大的雷系神通,可他偏偏只用一隻拳頭揍自己。
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那隻小爪子上傳來的力道,比鄧六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大,他完全沒有戰鬥能力,自然不是對方對手,只能任由擺佈。
鄧六昏迷后,倉鼠眨了眨眼,感覺內心那種莫名其妙的躁動終於平靜了下來。
那之後,倉鼠的鼻子微微聳動,彷彿修到了什麼,然後伸手探入鄧六懷中摸了一陣,
找出來五枚枚串在一起的銅錢。
上面有四個篆書字跡,書寫着自身的「名諱」:「須彌通寶」。
不是食物?
倉鼠神情稍微有些失望,便只當作是磨牙的器具,拿在手裏隨意地啃咬了一下。
「咔嚓。」傳來清脆的響聲,所有的銅幣碎成了兩半
接着一道金光閃過,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板上霍然多出幾件物品,三顆桑果、一柄寶劍、一卷玉簡、一件金縷衣…
看見這一幕,倉鼠眼裏罕見的閃亮出光芒,隨即原地坐下,拿起桑葚就往嘴裏送去。
吃得是滿嘴的汁液,然而他卻絲毫不在乎。
如果有知道底細的研究人員在這裏,那麼他一定會痛哭流涕。
須知,這是國內不可多得的,能延長壽限珍果,連許多大限將至的高層領導都沒能申領到一顆,沒想到最後被只鼠鼠享用了。
不多時,倉鼠吃完了三顆靈果,仍覺得有些意猶未盡,於是抬起頭望向明月,張嘴吐納那些清涼的月華。
然而月華在鼠鼠體內流轉一會兒,僅被吸收了掉一部分,就隨着呼氣被排出體外。
倉鼠絲毫不在意這種情況,只知道這麼做身體會感到很舒服,並沒有刻意去引導能量的運轉,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做。
漸漸的,倉鼠的呼吸變得平緩,意識遊離於睡眠和清醒之間,似乎將要伴着冷風與月色入眠
同一時刻。
夜空中,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音,伴隨一陣軸轉的聲音響起,忽然有一隻青銅鳶鳥出現在天台之上。
青銅鳶扇動着翅膀,一雙紅寶石似的眼睛機械的左右轉動,隨即停留在倉鼠身後的玉簡之上。
下一刻,鳶鳥俯衝而下抓住那捲玉簡,剛想順勢振翅高飛,忽然有一隻五指小爪勾住了腳,使其身形一頓,卻仍是搖搖晃晃地飛離了陽台。
倉鼠已經從半睡半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他費勁地攀住鳶鳥腳部,另一隻手像較勁一樣,死抓着玉簡不放,同時用力反覆抽動,幾乎要將鳶鳥下身的青銅部件拆散。
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我屯起來的東西,不會讓你搶走的!」
然而執念似乎驅動不了體內的神通,倉鼠就只能靠身體蠻力拿會屬於自己的玉簡。
鳶鳥的結構似乎並不牢固,倉鼠動作越大,噼里啪啦的響聲就越頻繁,不斷有銅製的零件從天上往地面落去。
此時B棟樓底。
全身金屬化的覺醒者面對數十名明勁武者的圍攻,仍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能稍微對他造成威脅的傢伙,不過半步暗勁,尚未掌握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