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便是妖獸的先天優勢。
普通人練了大半輩子,身體強健,可使動作高度平衡,堪堪達到明勁的層次。
天賦佼佼者,練到暗勁層次,丹田鍊氣,可以將體內蘊養的氣勁,完完全全的「打出去」。
武者才有了那麼一點超凡脫俗的味道,類似「武松打虎」的壯舉未必不能復現。
只可惜靈氣復甦,獸與獸亦不能同日而語。
就在此時,顧倉突然感到靈魂深處隱隱有些刺痛,時而變得麻癢難耐,就像是有螞蟻在精神層次爬行。
這是他與大國師的那一戰中,強行催動神通法術留下的後遺症。
瞳孔微微凝滯。
意識好像有些模糊?
當下里,顧倉取出盛放月華凝露的玉瓶,往嘴裏滴入一滴,細細鍊化滋養神魂。
「看來,我需要一段時間來修復神魂損傷。」
吱呀!
這時,病房門被從外面打開。
一個中年壯漢側身走了進來,他身上穿着病號服,衣服被肌肉撐的高高鼓起。
正是和顧倉打過交道的武者張鎮城。
見到倉鼠一副慵懶的模樣,張鎮城臉上泛起羞紅,他擺出這副認真的勢頭,總覺得有些羞恥。
只是,自己終究是承了對方的恩情。
唉…他搖了搖頭,隨即快步來到床前,抱拳笑道:
「見到小友安然無事便再好不過。還沒有正式介紹過,鄙人行意武館總教練張鎮城,今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差遣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
顧倉擺了擺手,倒不是客套,只是有些現實的想到,一個暗勁武者,比鍊氣期的人類修士強許多,但對他而言,真真算不上助力。
張鎮城吐出一口濁氣,笑了兩聲,突然伸出一隻手扶住腰部,呲牙咧嘴的道:「哎喲,疼疼疼,看來得再回去檢查一番,恕我先告辭了,小友。
「年紀大了,隨便動動筋骨就有一些陳年暗傷就冒出來,真是煩的不行。」
說着,張鎮城在嘆息聲中轉身離開,出去時還順手帶上了門。
顧倉心底微微發笑,說到年紀,張師傅看起來應該不到四十,換算成倉鼠年齡,說不定還沒有自己大呢。
聯想到歲數,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任務的報酬,體驗另一種壽命增長的感覺。
「咚咚!」
病房的門被敲了兩下,而後門把手自己轉動,緩緩將房門打開。
顧倉抬眼看去,看見門外站着一位穿白色大褂,相貌秀麗的成熟女性。
那女人向裏邊看了一眼,發現門后無人後,先是一愣,接着才用手推了一下眼鏡,拎起地上的手提箱走了進來。
隨即顧倉瞥了一眼這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立馬認出對方就是當初在新莊水庫里,自己救下的那名女研究員。
而這一次,他從女研究員身上掛着的工牌知悉了對方的名姓。
「朝歌生命科學研究院,研究員,李巧娥。」
無巧不成書,紀陳說過會有人把東西帶過來,沒想到居然會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故人。
「呵呵,沒想到吧,那啥山神,我們又見面了!」李巧娥嘴角勾起丹丹笑容,將手提箱重重的放在床頭桌上。
見顧倉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她輕咳了,岔開了話題。
「聽說我們的山神大人在這次行動中大出風頭,真有你的,每一次都能成為焦點人物。」
「喂、你有聽我說話嗎?」
她「嘖」了一聲,
嘟囔道:「真是的,一點也不可愛。」
她發出的聲音很小,卻仍然無法逃過顧倉敏銳的探知。
不知道是不是神魂有損的緣故,顧倉的心境並不平靜,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想要拿出木牌將李巧娥敲暈,然後直接拿着手提箱一走了之。
可想到對方畢竟是官方的人,最後他還是不想就這麼傷了雙方的和氣,心念一動,從儲物戒里取出木牌敲了敲那個手提箱,示意李巧娥打開。
「你知道裏面是什麼了?」
顧倉「唰」的一下換出新的木牌,速度快到出現殘影。
李巧娥歪頭看去,只見上面書寫着兩個大字:「已閱」。
好吧…算你有點本事…
李巧娥用手推了下眼鏡,旋即打開手提箱,取出一個檀木盒打開,裏面裝着一枚拇指大小的青色丹藥,丹藥表面不斷飄出氤氳的煙霧。
「這是科學院根據上古丹方調配的青陽丹,據說、是據說可以洗滌體質。因為缺少了幾味藥材,所以效果因人而異,運氣賊差的,只當是吃了顆糖果。」
放下之後,她又拿起另一個放在手提箱裏的中型盒子,打開,露出裏面一顆紫紅色、只有拳頭大小的珍果。
看起來像超大號的桑椹,顆粒飽滿又有點像迷你葡萄,顧倉見了忍不住嘖嘖稱奇。
「這個、名為彭祖桑果,-據推斷,成熟結果周期為十年至二十年之間,每次只有十之二三的果實內蘊種子,由於我們沒有人工提高發芽指數的手段,因此至今母體靈植只有五株,且只有一次結果的記錄。」
「對了,還有一件事,給你的這一顆其實是從某個歸墟里找來的,不過我們做過實驗,效果其實是差不多的!」李巧娥微微低頭,鏡片反射出強烈的白光。
聞言,顧倉半眯起眼睛,心想這果子不會是過期了吧?
「還是帶回去給風鈴藤瞧瞧,或許同為靈植,它能察覺到其中端倪,再不濟,也可以讓紅茶以身試果。事不宜遲,直接啟程回去吧……」
一個粗略的計劃在腦海里形成,顧倉「蹭」的一下從床上跳起,力道不大,可頭頂卻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撞到了天花板,身體輕飄飄的,隨後意識逐漸被黑暗吞沒。
滴!滴!
手機消息的提示音驟然將顧倉喚醒,下意識睜開了朦朧的睡眼,他嘗試移動,卻觸摸到一片細膩的溫熱。
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正被李巧娥抱在懷裏,手裏抓着半顆彭祖桑果,嘴角還留有在幾滴綠色的汁液。
同時,一股甘甜自舌尖化開,在口腔里迴旋著沁人心脾的舒爽。
操哉!
我怎麼把那顆過期水果吃了?
難道是李巧娥趁我昏迷的時候塞進我嘴裏的?
不對,這果子可是在我自己手裏,反倒像我自己吃下去的…難不成?!
顧倉驀然瞪大了雙眼,一個可怕的猜想於心間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