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倉趕到水庫時,發現這裡已經拉起警戒線,場面混亂,吵吵嚷嚷,若是沒有鎮里來的相關人員幫忙維持秩序,恐怕情況還會更糟。
麵包車裡,
透過窗戶望著逐隊成群的遊客,顧倉不由得皺起眉頭,旋即低頭在木牌上寫下文字。
「我不是提醒過你,水流湖泊有詭異存在,暗藏殺機,讓村裡的人不要輕易靠近,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夏在野轉過頭瞧了一眼,眼神之中全是尷尬:
「這個水庫是承包給外地老闆的,雖然我和附近幾個村子的人有勸過他暫停營業,但是老闆死活不願意,說是最近生意比過去半年都要好……」
他頓了一下,繼而低聲說道:
「估計那些遊客是看了網上的影像資料,想親眼看看會發光的倉鼠,所以最近客流量才高了不少。」
聽罷,顧倉額頭上飄起了黑線,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再然後,他沉默的打開手機輸入兩個關鍵字:「新莊水庫」、「倉鼠」,果然檢索到一段模糊的影像。
標題是「震驚!水庫旁驚現皮卡丘,電光閃閃!」,直接就給他整無語了。
下了車,顧倉還未來得及走到岸邊,忽然察覺到周圍環境變得安靜少許,片刻后,聲音再度爆發從人群中爆發。
「卧槽你們快看,那是只倉鼠。」
「我眼神不好,我覺得應該是足球,雖然看起來很違和就是了。」
「山裡動物都能養的這麼大嗎?先是池魚,然後是倉鼠。」
「為什麼一隻倉鼠都能進去?」
…
一些工作人員看見碩大的倉鼠出現,表情略顯驚異,但也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只是偶爾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世人皆投以震駭驚異的目光,但顧倉選擇視而不見,保持一心清靜踱步到岸邊。
巧的是,老熟人郭正也在。
許是太過憂慮的緣故,他的兩鬢已經冒出數條銀白髮絲,精神面貌也沒有初次見面時那般容光煥發。
注意到顧倉現身,郭正先是勉強露出笑容打了個招呼,然後抬手往前方一個方向一指:
「觀主且看,這片湖裡的生靈不知道受了什麼影響,總是三五成群的浮頭,攻擊力異常兇猛,研究人員在船上捕撈都給咬出好幾道傷口。」
不聽不知道,一聽,顧倉怔住了。
大部分淡水魚沒有牙齒,就算有,也都是退化后的須牙,這也能咬傷人?
想雖然是這麼想,但他對特殊狀況習以為常,當即放出神識窺探湖底。
水下一米,大量雙眼發紅像得了病的鯉魚、草魚頻繁遊動,經常躍出水面撲騰,「噼啪」聲不絕入耳。
水下十米,出現渾身長滿肉瘤鬚髮的個體,一口層層疊疊的鋸齒狀牙齒,猶如磨肉機。
水下五十米,有數條巨型魚類全身被肉須纏繞,暗中蟄伏,露出的兩隻眼裡充斥著殘忍狡黠。
更深的地方,本是應該可以探測到的,但神識到了那裡卻像是受到干擾一樣,被排斥在外,不得寸入。
岸上,顧倉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不久前,他才在此處收拾掉青面獠牙的小鬼,那時聞到的怪味竟然出現在湖底深處,或者說,那裡才是真正的源頭?
見到顧倉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郭正下意識的認為事情很棘手,汕汕道:
「要不,觀主你和水裡的生靈談一談?實在不行,
就只能封鎖這片水域了,免得出現更多意外。」
顧倉白了他一眼,心想郭正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幽默,人類、鼠鼠和魚三方有什麼好談的,無非是吃與被吃,難道在一起討論湯姆貓的劇情么?
就在這時,一旁的夏在野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照片,匆匆掃了兩眼,便蹲下身,一張一張的翻給顧倉看。
只見照片上,落水的釣魚佬斜躺在手術台上,遍體鱗傷。
他的肌膚慘白,毫無血色,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身上最為明顯的傷口,多數集中在胸口,上面還留有鋸齒狀的牙痕。
「這個傢伙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現在都還在醫院裡搶救。」夏在野道。
嗯?
釣魚佬還活著?
顧倉忽然覺得不對。
如果是怪魚的捕食行為,那麼釣魚佬落進湖裡的瞬間,就會遭受致命攻擊,斷然不可能生還。
如果怪魚和赤狐紅茶提到過的那隻水庫老鱉有關,那他們目的都是收集人類鮮血,故吸幹了釣魚佬的血,倒也說的過去。
進一步推論,他們圖謀的恐怕也不是普通血液,而是心臟里的人之精血。
所謂「心者,道之樞也」。
古人認為心臟為君主之器官,-是來源於父母的先天之精,也是蘊養神魂的主要場所。
釣魚佬被吸食了精血,哪怕醒過來,多少也會留下點後遺症,沒個十年八年恢復不了。
「既然和老鱉目的一樣,那是否說明水庫下邊也有一處小秘境,或者是類似的存在?」
「也有可能此處就是老鱉找到的秘境,即便沒有探查到對方的存在,我也仍需小心行事。」
顧倉心有疑慮,他對六十年老甲鱉的具體實力不甚了了,本以為過一段日子才會有所接觸,自己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現在有一處秘境在腳下,饒是心境淡定平穩如他,也難免生出一點好奇和興奮。
這秘境背後,或許埋藏著天地異變的真相!
思慮良久,顧倉再次舉起寫有文字的木牌,「水底的危險非同小可,處理不好,方圓數百里的鄉民都會有危險。」
他可不是在危言聳聽,若是那些湖底深處的異變蔓延到各水系網路之中,且不提水質污染,光是那些長滿牙齒的怪魚也足以產生不小的威脅。
果然,看見顧倉寫下的文字后,郭正神情立刻鄭重起來,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觀主的意思是?」
「有雷子么?炸魚的那種,要超大號的!」
「下點麻藥也行,下面變異生物太多,若是它們群起攻之,我處理起來也很棘手。」
「再給定製一把玉石小劍,長十公分足矣。」
顧倉詞嚴義正的將要求一字一句寫在木牌上,而後舉起遞給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