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哪怕死也要主導自己的死亡（4K）
「我靠，原來謠言還真不單單是謠言！」
王維幾人回到公司后，將華視一方明裏暗裏透露的消息一說，立即引發了周霖的一陣驚呼。
「謠言？什麼謠言？」
王維等人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謠言，就是吧，現在外面很多人把我們敦煌稱為華娛第六大影業公司，甚至有人在打賭我們會先把哪個巨頭擠出前五大行列……」
話說周霖這貨因為一部《沉默的羔羊》，被視作下一屆天馬獎最佳攝影的有力競爭者，在圈內更受歡迎了，「獵艷」範圍也變得更加廣了。
由此帶來另一個影響——這廝幾乎是敦煌里消息最靈通的人士，這不，外面關於敦煌的各種小道消息就被他一口氣說了個通透。
要知道，在華娛圈，秘密和謠言就像是密不可分的光與影，很多事實會以謠言的形式呈現。但最困難的地方在於，你永遠不知道那些謠言背後藏着哪些真相。
有時候越合乎常理的答案越沒有可信度，反而是最驚悚的謠言最後被證明成真，但有時候事實又恰恰相反。
如何從謠言中分辨真相，對於大部分圈內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任務，他們其實也不那麼在乎，很多時候就是圖個樂。
但是對於敦煌諸人來說，華視不太平凡的舉動，再結合圈內的某些「謠言」，很大程度上離真相更近一步了。
「這很可能就是問題所在了，敦煌風頭太盛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王維一聽，眼神一凜道。
不管是華娛圈還是荷里活，都是一個巨頭聯合掌控的圈子，他們彼此之間可以合作競爭，但決不允許新加入者衝上同一等級的位置。
說到底，五大電影公司可以減少，變成四大，甚至三大，卻絕對不願意變成六大。
一旦有新的強有力的挑戰者出現，它們就會聯合打壓。
某種程度上，這就和聯合國的幾大流氓俱樂部，呃，安理會，是一樣的情況。
換王維坐在五大的位置上，天天看到後面有一個「第六大」在虎視眈眈，也會覺得太特么刺眼了。
最風光的時候，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古人誠不欺我。
「我們，真的已經到了要被五大聯合打壓的程度了？」
已經從好幾方面佐證了最壞的猜想，老王是又驚又……喜。
「驚」，很容易理解，「喜」，則是因為這證明了他終於帶領敦煌恢復到強盛時期——畢竟，敦煌要是一攤爛泥，五大肯定瞄都懶得瞄一眼。
其他人則只想給他一個白眼。
敦煌現在是什麼聲勢，他心裏難道還沒有數嗎？
這麼說吧，就看最直觀的票房收入份額——今年敦煌製作的電影數量，還不到五大任何一家的三分之一，但其票房收入卻超過了五大中的三家電影公司。
而如果再看電影業務的投資回報率，敦煌已經連續三年霸榜了，而且都是那種誇張到不知怎麼形容的回報倍數。
也難怪圈內傳言甚廣——如果任由敦煌繼續狂飆突進，誰敢說它不會把五大中的誰誰誰給擠下去？
這也是敦煌沒有誰懷疑華視一方是為了收購敦煌而虛張聲勢的原因，畢竟，暗示可以騙人，謠言可以騙人，但數據不會騙人。
而且，五大後續的動向肯定會露出更多端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五大其他四家很快也會上門接洽，想要將我們納入旗下。」徐道行沉聲道。
「老徐你很懂五大嘛。」周霖側目。
「差不多吧，五大打壓新勢力，來來回回都是那麼幾招，毫無新意。」徐道行搖了搖頭。
作為少有的，完整經歷過敦煌被聯合打壓-頑強抵抗-掙扎求生-重現輝煌全過程的「老人」，徐道行對於這個話題並不陌生。
「首先當然是招安。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辦法，換股也好，砸錢也罷，只要把對手變成自己人，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敬酒不吃，那自然就上罰酒了。」老徐思索著道，「五大圍剿新勢力的手段可謂多種多樣，但歸根結底也就那麼幾個方向，要麼是在製片上動手腳，要麼是在宣發渠道上打壓……」
——這些都是敦煌流過的淚吃過的虧。
製片方面的限制主要是挖牆腳——敦煌就是在老爺子故去后，被五大挖走了一批合作良好的導演和製片人，直接讓敦煌的製片水平跌落一個台階。
等老王接手后，連續幾次倒霉至極的投資製片，很難說沒有這方面的因素。
不過——
老徐看了王維一眼，心想：這次即使五大再一次圍剿，挖人這一招基本廢了。
——有王維這個bug的製片人存在，一般的導演也能製作出相對優質的內容，而華娛圈從不缺一般的導演，偏偏王維是挖不走的。
至於宣發渠道，敦煌吃過的虧更是數不勝數。
在被五大聯合打壓的年代裏，敦煌不是沒有出品過賣座片，但是，因為宣傳渠道狹窄，就算賺錢，進賬也不豐厚；這也導致敦煌缺乏足夠的財力物力打造一定數量的賣座IP……最後，除非每一部作品都表現良好，一旦有重大失誤或持續不振，立刻面臨財政危機。
直至現在，宣發渠道都是敦煌的硬傷，但，時代不一樣了，情況也有點不太一樣了。
起碼，因為互聯網的崛起，敦煌在媒體渠道上不能算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認識到，王維早早在互聯網上的佈局，是何等高瞻遠矚！
「當然，一旦五大全部翻臉，我們在宣發渠道上的劣勢一時半會還是無法彌補，是要吃大虧的。」老徐停了一下，有些鄭重地問道，「所以，我們究竟是堅持敦煌以前的獨立自主道路，還是要考慮走一條合作的新路？」
「這個嘛……」
老王有些踟躕。
他是明白老徐的意思的——
敦煌以前的道路，和所謂的「新路」，本質上其實只有一個——
是不是要挑戰舊有的秩序！
因為只要還想着挑戰五大對華娛圈的統治，敦煌就不可能永遠擋住五大的垂涎和針對。
除非敦煌一蹶不振，人家覺得伱沒有什麼威脅，就像兩三年前半死不活的敦煌；或者敦煌具備五大同等能力，那麼五大捏著鼻子也認了。
老王還在思考，王維卻是看得明白，搖頭道：「這不是要不要挑戰舊秩序的問題，也不是說使命什麼的，而是敦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挑戰。」
就像另一個時空的某個東方大國，在西方國家眼裏，威脅不在於她做了什麼不做什麼，而是連她的存在，都是錯誤的。
「你是說，即使我們同意換股，敦煌還是免不了被分拆！？」
沈貞儀立即明白了王維的意思。
「多新鮮啊，難道還真的能相信對方許諾的『擁有主導權』這種鬼話？」
王維撇撇嘴，道：「比如說，敦煌加入華視體系內，發行網絡要不要分拆？肯定要吧，就沒有說一個體系擁有兩個發行網絡的。」
「而只要沒了自己的發行網絡，敦煌就沒有任何獨立性可言。到時，即使敦煌後悔也晚了，畢竟，發行網絡分拆容易建立難。」
老王想了想，也搖了搖頭，「保持獨立性，是敦煌最後的倔強了，這一點不容置喙。」
十多年前，敦煌最鼎盛的時候，老爺子沒有讓其喪失獨立性；
幾年前，敦煌最落魄的時候，老王也沒有讓其喪失獨立性；
現在，敦煌重新崛起了，如果讓獨立性葬送在他們手裏，老爺子怕是會跳出來大罵不孝的。
「哪怕是死，也要主導自己的死亡。」
——老爺子的雞湯語錄.jpg。
老徐聞言不再言語。
沈貞儀卻若有所思道：「難道五大就沒有分化的可能嗎？雖然基於共同的統治立場，可以聯合打壓挑戰者，但其他四家真的希望看到有一家將敦煌攬入懷中，從而實力大漲？」
畢竟，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麼多肝膽相照，不在乎利益的合作夥伴？
「你說的倒是沒錯！」
王維點了點頭，
「你們說，如果敦煌開放片單投資份額，能不能對五大起到分化作用？」
「嗨！我早就想說了，我們敦煌只要改變吃獨食的姿態，壓力肯定沒那麼大。」周霖贊同道，「圈內大部分電影不都是投資人眾多的形式嘛——完全靠自己的資金製作，成功了收益固然大，可風險和成本壓力也大啊！」
雖然說，敦煌自從有了王維這種變態的存在，別說從來沒有失敗過，甚至是部部大賺。
——這不僅需要強大的能力與變態的市場嗅覺，更需要逆天的強運。
但只要是正經的商人，都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強運上。
而且，敦煌現在的攤子鋪得很大，因為完全靠自己的資金製作，資金鏈其實綳得挺緊的。
本來這也沒什麼問題，因為敦煌畢竟連續幾部片子大賺特賺，哪怕慢慢回款，也能撐得起同時運作幾個數千萬級別的項目。
只是，如果同時被五大圍剿，因為宣發渠道上的劣勢，很容易導致影片在最熱的階段，沒有完全爆發出市場潛力。
而少了一大筆錢，一旦項目不收縮，那後面就可能面臨資金鏈斷裂的危險了。
要知道，幾億甚至幾十億資產的公司，因為幾千萬甚至幾百萬的資金鏈缺口就破產的，其實不在少數。
這時也別說什麼「海外金主」的資金援助了——他們現在寬鬆的融資條件，是敦煌形勢一片大好，要求着敦煌帶他們賺錢；
一旦敦煌面臨是形勢不妙，他們不獅子大開口，開出更苛刻的附帶條件才怪呢！
這既是人性的貪婪，也是商人的本性。
考慮到資金鏈穩定，哪怕是恨不得永遠吃獨食的老王，也不由得點點頭。
說起來，他最擅長的，不就是用別人的錢來製作自己的電影嗎？
王維對此也不排斥。
他並不是非要吃獨食不可。
而投資一部電影拿全部收益，還是投資兩部電影，各拿部分收益，其實也沒有絕對的哪個一定更優的問題。
不過，他不吃獨食，不代表五大不吃獨食。
「還是主導權的問題。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嘛，五大對於大火電影、大火電影的續集這樣的電影項目，一向是喜歡吃獨食的。」
王維不無慎重道：「單一電影還好，而如果是系列電影，五大想要在後面的續集中踢開我們，全資製作然後吃獨食，其實是可以想像的。這裏面狗屁倒灶的事兒，可一點都不比換股來得少。」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卻不得不承認王維說得有道理。
起碼，他們在圈內就見過很多按理說應該是雙贏，結果卻沒有一個贏家的事情。
——人也好，這個世界也好，很多時候都是不那麼講道理的。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敦煌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靠「分享投資權」這一招分化五大的「圍剿」。
就在幾人各抒己見，慢慢完善敦煌的應對策略之時，老王的手機響了。
他一看號碼，與眾人交換了個眼神，「是中傳媒集團的老熟人。」
——第二家「招安」的來了！
「……趙總你好，有一些加深兩家合作的事項想要和我談談？剛好，我也有這個想法，好，具體時間約一下……」
等到他放下手機，眼神有些複雜。
如果之前還抱有一絲僥倖，現在基本可以肯定了——
五大對於限制敦煌已經有了一定的共識。
現在，是「罰酒」之前的「敬酒」，卻也是敦煌不想喝的「敬酒」！
形勢不可謂不嚴峻，王維卻是莫名惆悵。
對，不是害怕，而是惆悵。
——本來想着先猥瑣發育，等到互聯網時代全面降臨，敦煌才上演一出華麗麗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沒想到，發力過猛，早早就招了五大的眼。
唉，變化總比計劃快。
都怪這破系統！
王維分心瞥了眼有一段時間沒管的系統，然後「看到」積攢的一堆寶箱在閃閃發光——
這是《沉默的羔羊》打破無數記錄的獎勵！
好吧，統子還是有點香的——有了這些獎勵，如果五大不做人，少不得，他也不做人了。
正所謂，來呀，互相傷害呀！
……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