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當一家傳媒大集團旗下的媒體，齊齊搖旗吶喊的時候，聲勢著實不一般。

電視台上開始播放連環殺手懸桉的紀錄片，各類「神探」在節目上侃侃而談，期刊、雜誌和報紙上面也發布了關於連環殺手的懸賞……

明珠影業旗下的媒體全體發動后，短短一周時間，連環殺手懸桉已經成了一個比較熱門的話題。

敦煌當然不能只是「蹭熱度」，網路宣傳部門也全體發動，建立連環殺手懸桉網站，引導相關的話題，在互聯網上同樣反響強烈。

也是短短一周時間，網站的訪問量就超過了千萬人次。

明珠電視台趁機放出了刑偵劇的預告片，敦煌也同樣發布了《沉默的羔羊》的預告片，都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從各得所需的效果看，這一次兩家的宣傳配合堪稱完美。

只是，完美的背後，有人心塞得緊。

……

高忠偉一路陰沉著臉，從電視製作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等在辦公室的下屬見狀，一聲不吭，盡量隱匿著自己的存在感。

——一看就知道上司在電視製作部碰壁了！

下屬是知道的，高忠偉想要狙擊王維的新片，計劃的第一步是宣傳上的狙擊。

當然，宣傳上的狙擊並不是抨擊對方，恰恰相反，是完全不要理對方。

黑紅也是紅，一旦與敦煌打宣傳戰，反而可能幫他們的片子吸引了全國上下的目光——畢竟，無論是導演王維，還是主演沉貞儀，都有著不錯的號召力。

高忠偉本打算，聯合集團旗下的媒體，儘可能壓制敦煌的宣傳版面，減少對方發出聲音的機會。

萬萬沒想到，計劃還沒開始，他就遭到了背刺！

集團旗下的媒體，非但沒有減少對方發聲的機會，反而為其搖旗吶喊，差點讓高忠偉氣炸了肺。

「艹！該死的電視部！」

去興師問罪，卻吃了一鼻子灰的電影製作總監，回到自己的地盤，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下屬倒是能理解電視製作部不賣他面子。

人家又不歸你管轄，甚至是平級，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可能賣你個面子；真涉及到利益，對不起，同事的面子能有利益香嗎？

何況，在下屬看來，高忠偉狙擊王維的新片這件事，本身就很無謂。

——好吧，人家是扶持了你的打壓對象，但你把一個女導演潛規則不成，惱羞成怒打壓了四五年，還不夠嗎？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五年？

當然，心裡這麼想，下屬的臉上一點端倪也不現。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真·小心眼·記仇·睚眥必報！

高忠偉不知道自己的下屬正腹誹著他，怒火稍平息后，就極速轉動著腦筋。

媒體上的狙擊看來是不好辦了，牽扯到另一個部門的利益，即使是遞到更高的層面，也大概率是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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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還有招！

他的手是伸不進電視部，但在集團的電影事務中，他有著直接的影響力——包括對明珠影業在分級委員會的代表。

你王維的新片不是驚悚片嗎？

驚悚片在分級審核中，最容易被卡；而且現在的敦煌，在電影分級委員會中，可沒有多少話語權。

想到就做，高忠偉如是這般地交代了下屬一番。

等到下屬離開，他復盤了一下計劃，默默點了點頭。

計劃通！這次敦煌逃不掉了吧！

高忠偉頗有一種身為幕後黑手的成就感！

直到——

下屬戰戰兢兢地給他彙報：「王維的新片已經送去評級，委員會也一致評為限制級。」

高忠偉露出個意料之中的笑容：「敦煌急了吧？」

「……敦煌看起來，一點意見也沒有。」下屬頭也不敢抬，吶吶道。

高忠偉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了個大草！這能是正常的反應嗎？

他們難道不知道，一部電影被定為限制級，意味著這部電影將會變成小眾的電影？

要知道，甭管有多出格，幾乎所有的驚悚片，在評級的時候，都會盡量爭取普限-18級。

畢竟，普限-18級和限制級，面對的觀眾數量差別極大，最終影響到的票房數字更是極大。

何況，王維之前的作品，票房成績這麼好，很大一個原因是被評定為大眾級。

享受過更大眾的分級的好處，這一次怎麼可能不盡量爭取？

高忠偉原本的計劃就是建立在此基礎上的。

你敦煌想要爭取更大眾的評級？行啊，按照分級委員會的要求去修改唄。

電影分級制度隱蔽的審查功能就在這了，只要電影被評為不合格，就要重新剪切；

如果有人暗中下黑手，基本上能把你的電影弄得亂七八糟甚至面目全非。

現在呢？

從此前的大眾級，到現在的小眾級，這麼大的落差，王維居然一點意見都沒有？

你的暴脾氣呢？你的大炮呢？

明明是王維的電影獲得了最差的評級，這一刻，高忠偉卻覺得自己最受傷。

——他好不容易動用了資源，準備將一記殺招打出去，甚至有了一些後續的簡要安排。

——然而，計劃的第一步就落空了，差點讓他一口老血吐出來。

身為幕後黑手的成就感木有了，反而是此前敦煌完全把他當空氣的感覺又回來了！

然後，高·小心眼·記仇·睚眥必報·忠偉，就更受傷了！

他把一口老血咽回去，默默做心理建設：好吧，這也不是壞事，王維的新片變得更加小眾，自然也更加容易狙擊了。

高忠偉眼神亮了一些，喃喃自語道：「對，我還有招！」

身為五大之一的電影製作總監，還是最喜歡搏大片的明珠影業的電影製作總監，高忠偉手裡攥著的王牌多著呢。

以他手上王牌的體量，一把砸下去，河裡的小船得翻，大船也行不穩。

怎麼說呢，以王維之前的戰績，他本來是將其新片看作是「大船」的，想的也是在上映前盡量削弱其優勢，結果……

全tmd做了無用功！

「既然如此，那就硬碰硬吧！我看看，帶有奇幻成分的驚悚片《暗魔》，適合加入五一檔。」

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然而，下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今年的五一檔，已經是個魔鬼檔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