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拿出姜太公的姿態，開始釣魚。

還是專業媒體管用，收簡歷的郵箱，每天都有簡歷過來。

有幾份姜安看著還不錯，雖然沒有相關的經驗，但是看學歷水平以及對遊戲的認識，應該屬於可以值得培養的類型。

於是安排何姐聯繫他們，再過來面談。如果合適，就拿下。

他現在就需要兩種人。

新人，可以培養。

高手，上手就能幹活兒。

中間層，暫時不需要。因為性價比不合適，而且想法多，容易跑。中間層是紐帶，不能少。但姜安現在這幾苗人，沒啥紐的。

自從社科所的事情定了以後，這一周可說是風平浪靜。

《鬼吹燈》已經進入最後的審校，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安排出版。姜安特意找了一個時間，拿了樣書，去拜訪張兆民。

雖然張處長不是專管圖書業務，但問問意見也是應該的。張兆民樂於姜安如此，還特意為他聯繫了部里的專家，一同替《鬼吹燈》把脈。

專家翻看了一陣子，又和原作者姜安做了交流，給出了一份「立意雖不高，但想象力豐富，且具有一定歷史和文化知識，屬於可向群眾推薦的評價」。

立意不高就不高吧，本來就是本消遣用的書，寫太深刻了是給自己找罪受。

不過這下也值了。原本就是一個馬屁行為，沒想到還弄了張護身符，以後萬一有人對此書說三道四，專家的意見就可以拿出來抵擋。

張處長對此也不居功，只說還是姜安自己的尺度把握得好。

這書可能寫得再放肆一些，便就危險了。

張處長還提醒他，後面做事務必要警惕。

因為他拿了社科所的便宜，這事在出版圈裡已經盡人皆知，誰看著不饞呀。如果姜安有一天犯錯誤出事，落井下石，大有人在。到時候將是萬劫不復，悔之晚矣。

那……其他的事情低調著做都可以，遊戲行業本來就小的跟個屁似的，也沒人關注。

可《鬼吹燈》的下一步怎麼辦？

慫一段時間？

姜安認為不妥。慫了會帶來新問題，到時候誰看他都覺得好欺負，貓三狗四都要上來咬一口，那可就真要命了。

於是，他毅然決然地說：「張處，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太低調，只能往前沖。我就盡量保證沖的時候不犯錯吧。」

張處長點點頭。

姜安真要是決定縮起來不做事，反倒讓他瞧不起了。

不惹事和不怕事，可是兩個概念。

姜安見張處長沒有反對，繼續說道：「就像您今天帶我見專家一樣，說白了就是幫我找一層保護，不然哪有那麼容易，隨便翻翻就下結論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如果《鬼吹燈》真有問題，剛才的老同志肯定會提出來。他主要還是相信文正的老張，你說老張在審，細節上他就放心了。文章立意，你這種書，那些老同志隨便翻翻就知道了。」

「總之還要謝謝您，沒您的幫忙，專家知道我是誰呀。」

張處長戲謔他。

「呃～你現在可不是一般人。照片都上了華國日報了，我還沒上過呢。」

姜安被擠兌，只得訕訕地撓頭，化解尷尬。

張處長擔心他有壓力，又開解道：「上了又不是壞事，最少你真出什麼事，只要不太麻煩，社科所也會替你說話的，不然他們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

姜安走了，張處長今天是沒心思工作了。

他剛才也只是粗略地翻翻，現在要好好看《鬼吹燈》。他的感覺也是，此書立意不高，但是很好看的樣子。

「這孩子的腦袋是這麼長的，天天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居然還能寫出來。」

……

包冠英入職了。

李大偉也隨之入職，其實這貨早幾天就在原公司辭職了。他是以統計數據的借口賴在市場里，其實就是陪著翠翠。

姜安也不管他，反正過幾天有他忙的。

統計數據的工作到不全算是李大偉的借口，幾頓大酒之後，數據有了。

3dfx的增長最明顯，統計廣告發出時間點前後一周內的銷售量對比，後期比前期增長了189%，而且銷量現在仍然在增長。

這個數據的表現好得令人震驚，所以這頓酒最後是由總代理的那位大哥請的。

據大哥說，當時拍板決定的那位老兄，已經被3dfx內部通報表揚，未來升遷有望。

至於華碩，增長几乎微不可見，不過這才合理。華碩的銷售體量很大，不可能因為一個廣告就給發生明顯的變化。

真要是變了，他們反倒是慌了，說明以前有問題。

雖然銷量沒有反饋，不過下游零售商對此很認可。因為他們賣貨的時候，發現「玩遊戲不死機就要用華碩主板」之類說法，在買家口中時有出現。

也不知道是誰造的謠，正好和廣告配上了。李大偉和華碩都美滋滋的。所以這頓酒，華碩請了。

海耳那邊，人家根本就沒關注這個廣告對短期銷量的影響，也沒法關注，這兩者很難產生直接的對應關係。

國內這種大家電企業，格局還是有的。

在他們看來，這種廣告只是讓有消費力的用戶知道，買冰箱有海耳，就足夠了。

雖然效果看不出來，但海耳內部對這個模式還是認可的，考慮以後類似的合作還可以進行。

所以，大偉又被安排了一頓酒。

這世道真是反了，甲方請乙方吃飯。

三頓酒喝下來，李大偉受益良多。他知道求人辦事難，乙方最難做。可如果甲方有難，乙方有方案，那這事就簡單了。

李大偉把結果反饋給姜安和包冠英，后兩者的表現還好。第一個3dfx的，就實在是讓人咋舌，太誇張了。

也就是那個年代沒有社交網路，不然妥妥地發上幾個朋友圈顯擺顯擺，這個牛比在當時夠吹一個月的。

其實姜安知道，廣告沒有那麼大的效果。3dfx本來就因為自己的性能會有一個銷售高峰期，現在只不過是被遊戲廣告勾引的提前爆發而已。

這種美麗的誤會，越多越好，將錯就錯吧。

……

又是工商註冊一番折騰，京城五星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成立。

這個土名字，繼弗蘭克之後，又被李大峰吐槽了一次。不過名字對他不重要，只要能賺錢，叫狗屎都行。

社科所那邊很喜歡五星文化。

小姜同志懂政治，有覺悟，會表態的形象，在社科所高層中深入人心。

這是姜安萬萬沒想到的。為啥叫五星文化，看書的都知道，只有書里的人才不知道。

包冠英走和李大偉走馬上任。

何姐一時還沒有為五星文化找到合適的辦公室，於是兩家公司暫時一起辦公。

五星文化成立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說給大家聽聽。

李大峰和李大偉的名字就差一字，開始誰都沒當回事。李本就是個大俗姓，別說名字相近，就是重名都時常發生。

誰知道後來姜安把大家約到一起開會的時候，這二人也開玩笑，感覺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兄弟。

後來吃飯的時候，兩人又扯到這個話題。結果發現，二人爺爺輩的老家居然都是在山東某地，不過李大峰的爺爺是參軍離開老家，而李大偉的爺爺則是闖關東去了東北。這麼算下來，二人沒準還真有點親戚關係。

姜安可沒把這事當做玩笑。他事後問大偉，「那個親戚的話題是誰挑起來的？」

「當然是他呀，我就一小嘍啰，敢去和他攀親戚嗎？」大偉這話說得底氣十足。

「那你們山東老家的地名是誰先說的？」

「我先說的。他問的，我就說了。」

「擦，這隻老狐狸。」

這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