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公公的話，姜長生倒是不在意，覺得正常。

他輕鬆誅殺神人，大乘龍樓怎敢魯莽前來？

至於創造出更多像絕心神僧那樣的神人，姜長生可不怕。

神人根本不夠看！

那日殺絕心神僧，其實他用的是御劍訣，只是藉此揚太清劍術的威名罷了。

別說神人，創造出金身境都不夠看！

姜長生道：「我知道了。」

李公公跟著道：「近來江湖很是精彩，焚天閣欲要一統武林，結果在武峰碰壁，武峰誕生了一位宗師，憑藉其神功與天險優勢，愣是一人獨擋整個焚天閣。」

他開始說起江湖事，姜長生也聽得津津有味。

自從景武祖姜淵立朝起，十三州的武道便在復甦，一直呈愈強之勢，當絕心神僧以死開神人境后，絕頂高手便不再是通天境，追求神人已經成為全武林狂熱的目標，當下甚至有言論：

成就神人，方為武林至尊！

如今大景武林只有一位神人，那便是京城的長生仙師。

想要誕生第二位，在絕大多數武林人士看來，非三五年能成，甚至可能更久。

姜長生瞥向李公公，這位老太監已經七八十歲，卻還能如此折騰，為他到處收集情報，也是不易。

按照李公公所說，他修鍊的是童子功，陽元不泄，就能保持精力充沛的狀態，直至壽命大限。

姜長生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放在桌上，道：「拿回去，一月服用一枚。」

李公公好奇問道：「敢問道長，這是何用？」

「能增壽的。」

滋養身體，培元養神，確實有增壽效果。

李公公一聽，頓時驚喜，連忙收下，然後叩謝姜長生，姜淵當初靠著姜長生的葯一口氣吊了幾年，李公公親眼目睹，他自然信服姜長生的煉丹本領。

姜長生對於熟悉的人都不吝嗇此類丹藥，只是他清楚，丹藥只能延長。

生離死別，是遲早面臨的事。

或許這便是長生不死最大的苦惱。

不過他覺得這也是一種修心的過程，有歡樂，有惆悵，方為人生。

……

蔚藍天穹，萬里無雲。

連忙無盡的荒原上有一片斷壁殘垣，遍布屍體，一名名身穿紋龍紫袍的武者正在吸收將死之人的真氣，這些武者皆顯得年邁，足有超過三十人。

一處殘破的宮殿內，一名紅衣男子雙手負於腰后，仰望著面前巨大的佛像。

難運佛快步入殿，半跪在紅衣男子身後，抱拳道：「樓主，劍氣門已經全部伏誅，待長老們吸收完真氣，劍氣門將不復存在。」

紅衣男子便是大乘龍樓的樓主，名為蕭悼天，身上的紅衣如血，印著金色龍紋，滿頭白髮盤於金冠之下，金冠之上雙龍戲珠，盡顯霸氣。

蕭悼天轉身，他面容滄桑，看起來四五十歲，五官俊朗，但眼神淡漠，毫無神采。

他俯視著難運佛，開口道：「大景如何？」

難運佛沉聲道：「長生仙師仍居於京城，皇帝欲開啟武道盛世，如今……」

「嗯？」

「周邊王朝聽聞大景對武者的待遇，各朝皆有武者趕赴大景，實乃大興之兆，皇帝還下密令，讓白衣衛、天武監在暗地裡刺殺各地的楚人官吏……」

難運佛說出這番話時，臉色很難看，他不得不承認魏王夠狠。

蕭悼天道：「這才是帝王該做之事，倘若大乘龍樓勝了，

這位大景皇帝願臣服，本座倒是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難運佛欲言又止。

蕭悼天向殿外走去，難運佛連忙跟上，他們來到大門外，放眼望去，劍氣門已經化為廢墟，滿目荒涼，這是大戰之後的場景。

難運佛看著這一幕，很是難受，曾經高高在上的大乘龍樓竟落得如此田地，只因一人。

長生仙師！

難運佛雖報仇心切，但尚存理智。

他忍不住問道：「樓主，各方朝宗虎視眈眈，這一戰若是敗了，那可……」

大乘龍樓敗不起！

蕭悼天眼神平靜，道：「本座知曉，可若是不戰，沒有十三州，大乘龍樓也會被各方朝宗蠶食，或許這就是天道輪迴，大乘龍樓獨霸十三州氣運與資源，成就千年朝宗之底蘊，也該還債了。」

「這一戰，必須打，勝了，改變大乘龍樓的武道之計，敗了，那就成全大景，龍樓不會亡的，只會暫時消失，千年之底蘊豈是一人能連根拔起的？」

難運佛沉默。

一名紫袍老者走來，抱拳道：「樓主，再吸一支門派，我等便能皆踏入神人境。」

蕭悼天道：「那就前往大景，在大景隨便找一支門派，也正好向大景皇帝宣戰，讓大景武林瞧瞧真正的武道，為他們開啟武智！」

「遵命！」

紫袍老者應道，然後轉身前去傳達命令。

蕭悼天看向大景的方向，喃喃道：「一劍誅殺神人，本座倒要瞧瞧，你是否已經達到傳說中的金身境。」

金身境？

難運佛膽顫，神人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

御書房內。

姜子玉躺靠在龍椅上，翻閱著手裡的奏摺，顯得頗為懶散。

陳禮走進來，作揖行禮，道：「陛下，戶部尚書讓臣來提議，陛下雖體恤百姓，但頒布的政策太過仁慈，尤其是對商賈，太過寬容，這樣下去，百姓富足，商人有錢，但國庫將緊缺，這將不利於陛下未來的大計。」

姜子玉滿不在乎道：「朕什麼大計？」

陳禮愣住，突然不知該怎麼說，他雖性格直，好歹也活了六十多歲，知道有些話不能當面說。

姜子玉放下奏摺，拿筆批字后，又拿起另一副奏摺，繼續觀覽。

「陳丞相，讓下面的人少打聽朕的想法，你也要學會分辨，朕乃一國之主，倘若人人都能算中朕所想，這樣的大景，豈不是千瘡百孔？你跟他們不同，你乃朕師父的好友，又對朕有大功，朕必然信任你，但你也不要被當刀。」

「戶部尚書為何不直接跟朕說，非要伱遞話？」

姜子玉瞥眼道，這一眼讓陳禮有些恍惚，他彷彿看到了景武祖姜淵。

姜子玉意味深長道：「楚人的身份是陳家最大的污點，小心被人算計。」

陳禮冷汗直流。

姜子玉合上奏摺，笑道：「罷了，看在你與朕的關係上，朕就不瞞你，你可別傳出去，要是有第三人知曉，朕就得砍你的腦袋，朕之所以這麼做，並非全是仁慈，國庫緊缺，朕也知道，但景朝剛經歷二十年戰亂，百廢待興，若是向百姓加大賦稅，定然會引起不好的影響，朕還需要百姓與朕一心，所以朕也對商人寬容。」

「商人靈活，又靠近百姓，待商人們富起來，必然與百姓產生隔閡，百姓勢必嫉妒他們，到時候朕找個由頭處置他們，國庫富了，民心更向朕，豈不更妙？」

陳禮詫異看向他，沒想到姜子玉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想法。

姜子玉跟著笑道：「朕的目標可不止是大景內，陳丞相，好好看著吧，也多多盯著陳家，讓陳家少拉攏楚人，近來，陳家有些飄了。」

陳禮連忙彎腰，道：「臣謹記！」

他明白姜子玉在敲打自己。

陳禮退去后，楊徹也來了，面對皇后的爺爺，姜子玉不客氣，將自己決策的用意同樣告訴楊徹，然後進行敲打，楊家雖沒有拉攏楚人，但軍權抓得太緊。

待楊徹離去，一名小太監走進來，給他送點心。

姜子玉問道：「長生仙師對宮裡的口味感覺如何？」

小太監回答道：「近來他老人家吃得有些少了，甚至還分給……分給養的妖狼。」

姜子玉道：「那就換一個廚子，傳令下去，讓負責點心的御廚滾回自家王府去，讓皇後娘娘幫忙重新挑選一位。」

小太監領命，連忙退下。

姜子玉起身，來到窗檯前，望著藍天，劍眉緊皺，眼中仍是憂慮之色。

他不怕文武百官的心思，但大乘龍樓一日不除，他始終不安。

……

十月。

大景武林內可排前十的蒼宿派被屠，滿門兩千餘弟子盡數被吸干功力，死得凄慘，此案驚動整個江湖，消息也傳到京城，白衣衛受皇帝命令，親自前去調查。

「大乘龍樓要來了！」

李公公臉色凝重的說道，大乘龍樓這一次出手讓他都感到害怕。

姜長生平靜道：「來就來吧。」

在旁邊打坐練功的柳無姻忍不住好奇問道：「大乘龍樓是什麼？」

凌霄也跟著睜眼，他雖已經踏入靈識境，但平日里仍會來這方庭院練功。

姜長生笑道：「一支門派，妄圖扭轉乾坤。」

他看向李公公，道：「你先下去吧。」

李公公點頭，轉身離去。

白岐走到姜長生跟前，低聲道：「道長，大乘龍樓不可小覷，他們那吸人功力的絕學我也聽聞過，乃是周天神功，據說此絕學是從傳說中的顯聖洞天里習來的。」

顯聖洞天？

姜長生沒想到白岐還知道此勢力，不由問道：「你對顯聖洞天了解多少？」

柳無姻與凌霄也側耳傾聽，很是好奇。

白岐趴在地上，無奈道：「我哪裡了解，只是聽說過，聽說顯聖洞天乃是你們人族的武道聖地，連十大朝宗都不敢招惹。」

姜長生沒好氣道：「那你滾吧，盡說廢話。」

白岐盯著桌上的點心，問道：「我能……」

姜長生隨手拿起一塊糕點丟向地靈樹，白岐縱身一躍，在空中接住，然後趴下舔食，捨不得一口吃完。

「真好吃，得抽空潛入皇宮偷點，不然太少了……」

白岐默默想到，如今的生活讓它很滿意，靠著地靈樹，它的妖力在不斷增長，還有姜長生保它安全，偶爾還有如此美味，它都不想走了。

當然，它也沒有讓姜長生白養，偶爾有武林人士前來鬧事，它都會暗中出手，畢竟它也是堪比神心境的妖物，換成武者，那就是宗師級人物！

姜長生則調出自己的香火值。

【當前香火值：11702】

他猶豫要不要推算一下當前的大乘龍樓實力，畢竟時過境遷，大乘龍樓也在變強。

試試吧！

「我能否輕鬆鎮壓整個大乘龍樓？」

【需要消耗2000香火值，是否繼續】

嗯？

翻倍了。

不過也不算太強。

姜長生直接選擇否，沒必要再算。

要是超過五千香火值，他還能穩健一手。

大乘龍樓在變強，他也沒有閑著，光是靈力，他增強了可不止一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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