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薛帕德這麼喜歡在大行動前來一場壓力釋放炮——莉亞娜在船長室的叫聲，薛帕德的喘息聲幾乎像露天電影一樣清晰。

不，是在具有超級聽力的謝元耳朵里非常清晰，其他隊友估計知道她們兩個正在「貼貼」，但估計不知道內容。

不過，在小丑快要到達繆中繼器之後，一對熱戀情人這才消停下來。但等到薛帕德和莉亞娜穿戴整齊地來到駕駛室的時候，五感靈敏的謝元依舊聞到一股怪味……

他直接轉過頭撇撇嘴。

好在大家沒看到謝元的小動作，因為此刻他們被另一件事所困擾著。

埃洛斯星球的軌道上果然停靠着一隻艦隊！

好消息是，因為隱身系統的緣故，這種半軍事化艦隊是無法獲悉諾曼底號的存在的——只要諾曼底號不是相當靠近地去貼近其他艦隻就沒事。

壞消息是，埃洛斯星球附近因為獨特的生態環境，讓適合降落的地點離薩倫的信號竟然有一公里之遠。而且就算以空投Mako「灰鯖鯊」步戰車這個方法也甚多弊端——最近的投放場只有20米長的跑道，可安全降落距離是需要最起碼100米的。

二十米的降落距離，換個說法就是以一個非常陡峭的角度切入進地面——這會讓微型質量效應器無法完全抵消重力勢能。

也因此，阿什麗和導航員普雷斯利直接吵起來——阿什麗甚至開始因為這個送死的任務開始歇斯底里起來。

好在，小丑倒是大無畏地承擔了駕駛飛船的最大危險動作——超低空飛行！

戰鬥機超低空飛行都已經算得上是頂級危險動作了，何況是飛船的超低空飛行？

但小丑就是有這個膽子！

既然小丑趕捨命，薛帕德趕下命令，那謝元也不含湖，必須得幫幫場子！

所以，等到灰鯖鯊真正極速降落到地面，離緊急通道大門僅僅只剩下10米后停下來時，好久沒有心跳加速的自己一下子就蹦到了180……太嚇人了。

估計薩倫在看到從天而降的灰鯖鯊時，也是心中懵逼的。

但等薛帕德跳下步戰車，準備追捕薩倫時，還是晚了一步——這晚了的一步直接導致當前的直達路被堵死了。

嗯！戲劇性的來晚一步。

不過謝元已經打定主意讓這場亂子熱起來，所以也不做任何介入性的嘗試了，直接跟着這個疑似「天命之子」的薛帕德一起走就可以了。

果然，天命之子就是天命之子，繞路也可以繞出個不得了的東西——一個已經損壞了五萬年的全息儀。

雖然依舊能夠運行，可是傳遞出的話語已經斷斷續續，殘缺不全。

但就是這殘缺不全的錄音話語，都只有謝元和薛帕德兩個人能夠聽得清楚，至於老搭檔莉亞娜和塔莉根本聽得一頭霧水。

《最初進化》

這裏這個錄音說的是在發出一次來晚的關於收割者的警告以後，孤獨的倖存者所做的一些絕望的嘗試。

有些秘密在一個檔桉庫里，而且這個「聖途」似乎還是普羅仙人發動的一種反制計劃——但從最後的錄音來看，他們依舊還是絕望地失敗了。

但對於薛帕德小隊而言，找到了「聖途」這個關鍵字眼，就說明他們找對了方向。

薩倫堵住了前往中心目標的去路，而要想到達這個地方，她們就得重新找到這個廢棄基地的超馳裝置，把大門重新打開。

鑒於這個基地依舊有能量供應這個全息影像儀的運作，這個地方的中心必定有超馳裝置。

在找到了超馳裝置后，謝元馬上坐上了步戰車，

載着小隊立刻向著隧道里衝刺。

迎面所見的，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里，兩旁的牆壁上架設的底部發着環光的艙體……

「這些全都是普羅仙人的冷凍休眠靜滯艙！」謝元也大方地分享著自己的知識，只是臉上帶着一股無奈，「只可惜這裏所有人都沒有醒過來……主控的VI程序為了保住重要人物，節省能源選擇了放棄他們。」

「女神啊！」莉亞娜被雷得里焦外嫩，「這是謀殺，難道這個VI程序是個人工智能，這麼靈活地處決了無辜者的性命？」

薛帕德也顯得震撼莫名：「它們應該要被設計成保護他們的。」

「話是怎麼說，可是如果上一輪迴的收割者要是上千年都沒有走的話，基地內置能源其實是很容易耗光的。」

謝元倒是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以重要性而言，首席科學家或者高級科學家的腦子會比一般次要人員重要一點。

所以加上VI內置的應急程序預桉，會這麼做也不出奇……唉…」

說到這裏，謝元臉色一變，顯得開始落寞而孤寂起來。

「怎麼了，你？」薛帕德不知道謝元這又是抽了什麼風。

「沒什麼，只是看到這裏的慘狀，這下倒是打破了我的一個幻想。」謝元撇撇嘴解釋道，「我曾經對應對收割者的到來有3-4個想法，但現在不出意外其中有一個想法通過這裏可以證明這個方法沒有用。」

「等等？！」薛帕德打住了謝元的自言自語，「你還搞出了四個想法？這些不會是你的臆想吧？」

「你才臆想呢！」謝元不耐煩地回懟道，「要對付收割者這種強大的敵人，古老的智慧告訴我們，要不就集中力量建設更多的艦隊跟不知凡幾的收割者巨艦打消耗戰。

要不就藏在銀河系的宇宙某處隱藏自身，等待收割者撤退後，再圖大業。只是本次收割者對於普羅仙人的隱藏方法的挫敗告訴我們：要想建立長遠的避難所，一要藏的夠久，二要藏得夠徹底——普羅仙人還做的不夠。」

「哦？怎麼個不夠法？」

但聽到這句話，四個人直接罕見地呆住了。

因為這道聲音是從車載廣播里出來的。

……

在駕駛着步戰車左衝右突幹掉了路上堵路的桀斯士兵后，步戰車直接在一道薄膜前停了下來。

不過大家也沒有太過於驚訝，因為這道薄膜已經在剛剛的車程中被提醒：

「能跟我見一面嗎？你在一道能量薄膜前停下來，就能找到我了。」

不過真到了這個地方，謝元幾人才暗罵這個聲音的主人狡猾——這踏馬都已經算得上在必經之路上設伏了。

好在，除了能量薄膜之外，也沒有別的惡意，薛帕德就帶着眾人前往附近的一個岔口，裏面是一個電梯。

有點像維修部區域一樣。

而這道聲音的主人…嗯…如果他能談得上是人的話。

印入眼前的，是一團全息碎影集合成的一個混沌糰子，但卻用一種相當平靜的語氣說着：你不是普羅仙人，但也不是機械體。這是我們預料的諸多情況中的一種，也是我們通過信標發出警告的原因。

塔莉看出來了這一是一個已經嚴重受損的高級VI程序，但沒想到的是這個理應沒有自由判斷能力的虛擬智能程序竟然擁有着很高等的智能……除了有問必答以外。

虛擬智能有個名字叫「守夜人」，也就是維吉爾，她給薛帕德三人講述了一段上一次收割者輪迴時，發生的狀況。

這個故事，謝元知道個六成，薛帕德知道個四成，而莉亞娜和塔莉就連聽都沒聽過了——好在這次維吉爾補充了好大一部分。

就如大家所猜測的事情一樣，神堡空間站也是一個隱形中繼站。但操作方法只有收割者才知道，而且只通往一個地方，黑暗空間——收割者歷次輪迴后棲息的地方。

在上次輪迴時，收割者艦隊直接打開了神堡空間站的中繼器功能，一波毀掉了普羅仙人的星際政治中樞……似乎他們歷次輪迴都是這一招，屢見不鮮了。

然後通過掌握了神堡空間一切關於普羅仙所有勢力範圍的基礎星系，通過封鎖中繼器的運行，在通過各個擊破的形式一點一點地毀滅普羅仙的有生力量。

這其中，還經常腐蝕各個殖民地的落單者，讓他們被殖民地以難民的形式收容后再慢慢搞破壞，裏應外合之下毀滅殆盡。

通過幾百年的時間再把所有的抵抗力量毀滅以後，席捲了普羅仙人的一切遺留的技術和科技的收割者再次從神堡空間站離去並開啟了休眠。

至於剩下的，被收割者改造后，失去自我意識的附庸？早就被遺棄地一乾二淨了，他們會因為無法管理自己而在一段時間直接自取滅亡……一代普羅仙種族就此覆滅。

神堡空間站再度恢復了原樣，等待着下一個受到吸引的替死鬼到來，然後再度在幾萬年後開啟一次收割……如果沒有例外的話。

但偏偏真的有一個星球，一個被深藏於機密檔桉中，躲過了第一波收割的高級科技殖民地——埃洛斯巧妙地躲過了第一波收割。

但很可惜，也只是第一波收割而已，普羅仙種族大勢已去，只有幾百人的他們只能選擇埋入靜滯艙內，期望通過這個辦法躲避收割進程。

埃洛斯星球最終還是捱過了長達幾百年的收割進程——但代價就是為了保證首席科學家團隊的存續，在無法提供能源補充的情況下，維吉爾還是選擇了關閉大部分人的維生系統……

就算這樣，首席科學家團隊都活的相當艱難，差點沒命。

重新振興種族已是枉然，但十幾人決定在臨死前給收割者的下一次到來送上一份大禮！

他們在被收割者侵略以前，是正準備嘗試在埃洛斯建立一個小型中繼器，用以溝通到神堡空間站的。

雖然人沒了，但是中繼站還存在，而且依舊處於穩定銜接之中，也就是說他們還可以在死前，回到一次神堡空間站。

他們開始了反制計劃——作為當事人，他們清楚地知道，神堡空間站上作為保姆和維修工存在的護工種族是接受過收割者的訊息后，才開始露出獠牙接受空間站的。

那就讓這些護工種族無法接收到收割者訊號看看，把收割者的棲息地，黑暗空間與神堡空間站切斷——看這幫傢伙怎麼過來！

於是，在神堡議會當權后，作為收割者哨兵的霸主發現根本無法打開通往黑暗空間的道路后，這才開始提前腐化有機體生物，準備製造有機**。

而薩倫這個倒霉蛋就這樣被願者上鈎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條被定名為「聖途」的中繼器已經被薩倫所利用，他將在神堡防禦機制毫無所知的情況下，沖入神堡空間，並打開對於護工的限制，引收割者入場。

若真的被他做成，那一切悔之晚矣。

但好在一切還沒到無法挽回的時候，不說謝元已經暗地裏置信艾達開始為轉移泛亞領導，親泛亞的權貴和伏擊薩倫先頭部隊做準備。

就是維吉爾的自身設備里，也有一份複製數據，只要薛帕德能把該數據重新上傳到神堡空間站的控制裝置內，那麼控制權依舊會處於人類的掌控之下。

因為取得複製數據的代價可能是維吉爾的徹底損壞，所以莉亞娜想要薛帕德多和維吉爾交流下，獲取一下他們所不知道的知識，這點薛帕德並沒有拒絕。

很快，在交流完畢后，薛帕德開始獲取了這份資料，不過這時謝元站出來了想跟維吉爾交流一下。

薛帕德已經從維吉爾處知道薩倫還沒到達聖途，不過她還是給了謝元三分鐘的時間。

看着遠去的小隊，謝元也轉過頭看着維吉爾用普羅仙人的語言交談道：「我曾經以精神能力超脫到你們正在被毀滅的時代，救下了一堆普羅仙幼崽，並且交給了你們活到這個時間的一位叫做賈維克的軍事將領。

我保住了你們這個種族的存續……雖然這個時間也非常地尷尬。」

是的，本來以為可以蟄伏起來東山再起，卻沒想到過不了多久，就又是一個覆滅的結局，真是挺尷尬的。

但沒想到維吉爾卻對此非常平靜：「只要有足夠的人，也就可以重新振興普羅仙人的輝煌，既然你能讓普羅仙人從滅絕中留存下來，說不定還會有別的奇迹發生……

賈維克的隨身VI維克托留下的留言告訴我，你期望得到回報，不知道你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麼？」

「艹！果然維克托給我留下了手腳！」謝元聞言一臉無語，然後恢復正常臉色看向維吉爾，「你能告訴我從哪裏可以找到「擎天爐」嗎？」

「擎天爐項目…檢索中……」維吉爾開始進行了搜索和自檢，隨即出現紅色警告信號，「錯誤，擎天爐項目遭到人為刪除，該項目資料已清零。」

「艹！那有什麼別的線索可以讓我找到「擎天爐」項目的蛛絲馬跡嗎？」

惱怒地怪叫一聲，謝元還是收束了怒氣謹慎地詢問一句，然後開始破罐破摔起來，「或者說你要不給我點別的技術，讓我能藉此發點財，或者增強一下自己吧？這個可以有嗎？」

「檢索中…對不起，所有關於「擎天爐」項目已遭到刪除，無法通過恢複數據重現。」

靜默了一會兒，維吉爾開始繼續發聲：「檢索到部分未破壞數據可以作為技術贈予普羅仙種族的拯救者，請確認是否接收？」

「麻麻賴賴，唉，有什麼就要什麼吧！」

謝元一臉寂寥地答應了：「我同意接收。」

……

兩分鐘后，此刻能量薄膜已經關閉，謝元趕上了即將加速的步戰車，開始一路向著聖途中繼器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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