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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功 - 第666章 我的兒啊!!!字體大小: A+
     

    第666章 我的兒啊!!!

    “嗯?”

    薄菇城門下,正當皰整個人都如墜冰窖,因爲害怕而顫抖之時,正當四周所有齊國宗親,全都疑惑之時,正當其餘所有門吏,都滿是同情的看着皰的時候。

    一隻手拿着一個精美的小錢袋,放在跪在地上的皰面前。

    跪在地上的皰傻眼了,其他本來同情皰的門吏,也紛紛傻眼的看着這一幕,然而就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白衍在皰擡頭不知所措的眼神下,後退兩步,緩緩擡手打禮。

    “昔日承情,今日白衍還恩!”

    白衍打禮道。

    眼前的皰,便是當初託人帶口信回水村,告知父母兄長一事的人,不管是田非煙那裡,還是表兄那裡,都已經弄清楚,當初兄長被扔到野外,回到薄菇後,很多門吏見尋不到人,又惶恐被陳時得知,故而便後悔,不再找人爲兄長帶口信。

    是這個名叫皰的門吏,於心不忍,獨自爲兄長尋到託口信之人。

    白衍不怪昔日兄長被欺辱之時,這個皰沒有站出來維護兄長,能爲兄長,找人帶口信回臨淄,這份恩情,已經足夠白衍記住。

    “恩情?”

    “恩情??”

    聽到白衍嘴裡的恩情,別說田儋等田氏宗親,全都面露疑惑的對視一眼,不明白一個門吏怎會對白衍有恩情,就是皰本人,也都傻眼在原地。

    “武烈君,可是認錯人?卑職……”

    皰嚥了咽口水,神情依舊惶恐的看着白衍,生怕白衍認錯人,畢竟他不過是一個門吏,從未見過白衍,何來恩情之說。

    然而此時白衍行禮之後,已經轉身離去,沒有再回答皰的問題。

    馬車旁。

    白衍在田儋有些疑惑的眼神下,打禮間,正準備返回馬車,進入薄菇城。

    不曾想,就在這時候,忽然就看到,一名齊國將領騎着戰馬,帶着數名親信來到城外,隨後翻身下馬來到田橫面前。

    “橫君!南城門外,上千騎卒,抵達城下,爲首的將領乃是田濉!”

    齊國將領擡手對着田橫稟報道,說到最後,目光忍不住看向白衍。

    聞言。

    不管是田橫、田榮,還是田儋,全都有些意外,沒想到田濉這時候會領兵來此,不過衆人不傻,哪裡不知道田濉前來的原因。

    想到這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白衍。

    “請!”

    田儋擡手,示意白衍入城。

    雖說爲人霸道,但對於田濉這個後輩的到來,田儋也沒有怪罪之意,田儋也清楚,田濉是擔心他們會傷害白衍,或者擔心他們借魏楚士族的手,除掉白衍,故而方纔領兵前來。

    對此,田儋除了微微皺眉,倒也懶得計較田濉這個後輩。

    “請!”

    白衍對着田儋拱手還禮,隨後轉身,回到馬車之內,看着依舊一臉怒氣,似乎不想說話的魏老,白衍看向趙秋、徐師二女,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坐在馬車之中,感受着馬車慢悠悠的行駛。

    “啊!!!”

    薄菇城下,突然一聲驚呼,吸引住無數人的目光。

    田儋、田榮、陳時等人,以及所有還未上馬車的宗親男子,四周所有扈從、門吏,全都順着聲音看去。

    當衆人看到皰雙手發抖,跪在地上,瞳孔滿是驚駭的看着掉落地上的錢袋時,所有人不由得也看向錢袋,隨即,布袋內一串串錢幣,以及隱約露出的金子,讓所有人都爲之一驚。

    “嘶~!金子!!!”

    “金子!金子!!!”

    城樓下,到處都在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就連田榮與田橫,都忍不住對視一眼,看向堂兄田儋時,發現田儋也一臉凝重,隨後對着二人使了一個眼神。

    田橫見狀,哪裡不明白堂兄之意,此時田橫心中也有猜測,按照皰的身份地位,不大可能與白衍有關係,除非是在白衍離開齊國之前,在不確定皰是否遺忘的情況下,需要詳細的詢問才能得知,而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白衍的家人,或者是好友,亦或者是一個與白衍有關係的人!

    他們,曾經承受過皰的恩情,故而白衍得知後,方纔會親自還情,方纔白衍後退,認真行禮的舉動,若是這般的話,那麼此人與白衍的關係,非同尋常。

    想到這裡,再想到白衍那神秘的身世來歷,還有勸說白衍回齊一事。

    “命人好生看護此人,若有空職便給予提拔,好生招待,今晚吾要親自見他!”

    田橫對着身旁的陳時小聲囑咐道。

    “諾!橫君放心!陳時定然會安排妥當!”

    陳時聽到田橫的話,擡手回答道,其實根本無需田橫提醒,見到白衍如此對待皰,正愁沒有機會與白衍親近的陳時,早已經有提拔的念頭。

    禮畢後,陳時看着田橫朝着馬車走去,不禁感慨這一日,自己當真收穫頗豐。

    “謝武烈君!多謝武烈君!!!”

    皰一臉呆滯的跪在地上,反應過來後,聽到周圍的驚呼聲,連忙雙手撿起地上的小布裹,看着從身旁經過的馬車,不斷跪在地上,對着白衍乘坐的那輛馬車磕頭,對於皰而言,別說錢袋裡的金子,就是這一袋錢,都是他積累十多年都無法擁有的財物。

    一個人每日吃多少糧粟?一家人吃多少糧粟?而齊國糧粟正常的時候,一石糧粟,不過才二十多錢。

    皰不敢想象,若是他拿着這袋錢回家,家中的妻兒老小,會是什麼模樣,會有多開心。

    薄菇城內。

    在二十多名秦國男子的護送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

    馬車內,趙秋聽着身後隱約傳來的感激聲,美眸看向白衍,當看到魏老依舊沉着一張臉,不願意搭理白衍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就不怕通過那人,查到汝兄長之事,得知汝的來歷?”

    趙秋看向白衍,輕聲詢問道。

    徐師抱着湛盧,跪坐在白衍身旁,感受着馬車的輕微搖晃,看着趙秋,隨後也看向身旁的白衍。

    “等到臨淄,家世出生,再難隱藏,他們得知與否,不再重要。”

    白衍輕聲說道。

    想起兄長的遭遇,白衍便恨不得立即拔劍,把那陳時碎屍萬段,可終究是在齊國宗親的地盤,白衍那樣做,會讓日後去臨淄的所有事情,都陷入被動。

    陳時白衍一定要殺,但絕對不是眼下,白衍絕對不會讓陳時死得那麼痛快,不過前提是,說服齊王建降秦,除掉田假,還有當初動手的那些人。

    “哼!”

    魏老突然冷哼一聲。

    白衍聞聲轉過頭,看向還生氣的老師,一臉無奈,昔日在書房,魏老怒氣衝衝的過來訓斥自己,甚至最後不惜讓趙秋得知,秦國二世而亡的事情。

    這也讓趙秋這段時間,那叫一個喜悅,媚人的臉頰上,就差沒笑出聲。

    嬴政如今的身體,至少還有十多年,這十多年裡,白衍只想老老實實的做一方郡尉,守一方疆土,可魏老卻不打算如此,而是逼着他,不斷充實發展勢力。

    白衍知道魏老的好心,可白衍見過後世太多太多歷史,見過太多人,一旦做出決定,到死都再無回頭的可能。

    “老師,方纔弟子見田儋、田榮、田橫三人,感覺這三人,絕非泛泛之輩,特別是那田橫,頗受田儋、田榮器重……”

    白衍不想與魏老爭論、慪氣,可也不想服軟,於是藉機把方纔的事情說出來。

    作爲弟子,白衍知道魏老在正事上,特別是涉及他的事情,魏老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更不會坐視他落於別人算計,故而方纔提及田儋三人。

    事實上,也沒出乎白衍的意料。

    雖然魏老神情依舊沉悶,白髮之下,老臉板着,讓人忐忑,但對於白衍的問題,還是露出思索的眼神,轉瞬即逝。

    “哼!這三人乃是齊國宗室,別看在齊國的宗親中,是以田鼎爲首,就是世人談及齊國宗親時,也多聞田鼎之名,但在齊國……”

    魏老說到這裡,轉過頭沒好氣的打量白衍一眼。

    “他們想要除掉一個士族,要比田鼎都更爲方便,也更肆無忌憚!”

    魏老一臉嚴肅的說道,繼而目光繼續看向前方,告訴白衍,在齊國時,田鼎作爲宗親之首,尚有忌憚,而田儋這些宗親,全截然不同,不僅僅有權利,在齊國士族間有人脈、威望,就是出什麼事情,最終也會由宗親出面,甚至是田鼎都會幫其去向齊王求情。

    馬車內。趙秋眼中本是有些笑意,然而當看到一路與白衍生氣的魏老,被白衍一番話,便直接上鉤,美眸盡是無奈,微微搖頭。

    看着頭髮花白的魏老,趙秋都有些感慨,白衍如此精準的說出田儋、田榮、田橫三人,明顯便是察覺到什麼,心中定然已經有準備。

    看着魏老一邊生氣,一邊卻話無鉅細的告知白衍,與田儋有關的事情,如同長輩對一個晚輩那般。

    看着魏老的模樣,這讓趙秋都忍不住在心中無奈的笑起來。

    怕是天下間,也只有白衍,能讓魏老這般。

    薄菇城內,在一棟巨大的府邸前,馬車緩緩停下,白衍下馬車後,便看到早已經等候在門前的田濉。

    白衍帶來的扈從,以及馬車,都跟着府邸僕從離開,前往安排好的住所。

    有魏老等人在,白衍倒不擔心,故而看到田濉後,便上前,對着田濉擡手打禮。

    “衍,拜見濉兄!”

    白衍對着田濉打禮,從一開始的好友田君,再到後面的田將軍,如今變成妻兄,白衍再次看到田濉,饒是臉皮厚,也有些耳根泛紅。

    “可有見到父親?”

    田濉對着白衍還禮,當看到田儋等人的馬車停下,一個都從馬車內走出來後,知曉眼下不是交談之際,於是長話短說,詢問白衍可否見到父親。

    當剛看到白衍點點頭,田濉這才鬆口氣,見到父親就好,如今這裡距離臨淄,快的話不過兩日,慢的話也不過三日,白衍很快便能抵達臨淄,見到齊王。

    “田濉,拜見族叔!”

    田濉看到田儋等人下馬車後,便轉身,站在原地對着走來的田儋打禮。

    “哼,倒是擔心族叔無法護白衍周全!”

    田儋看着打禮的田濉,有些不滿的說道一句,言外之意便是白衍方纔抵達薄菇,田濉就率領上千齊騎前來,這明顯就是擔心白衍,過來爲白衍撐腰。

    “田濉不敢!”

    田濉輕聲說道,看到田儋沒有再說其他,於是看向田儋一眼,目光看向其他族叔,依次打禮。

    “武烈君,請!”

    田儋邀請白衍入府。

    白衍見狀,沒有拒絕,本就不擔心的他,如今見到田濉到來,更是放心下來。

    …………………………

    臨淄,水村。

    春耕之際,雖有細雨,但衍父依舊帶着家中老牛,在田地間忙活,一眼看去,比起其他家的田地,需要人不斷彎腰耕作,衍父有一頭老牛,不僅僅省力,而且還比人快無數倍,這讓村民紛紛爲之羨慕。

    在山林之間的水村,與山外不一樣,作爲先祖是逃難來到山裡,在山裡落戶生根的水村後人,山林間的田地,自然比不上山外平野沃土那般,故而耕田所產的糧粟,對比平野的那些沃土也會少上一些,耕作也更爲吃力。

    山村之中能用老牛耕田的人是少之又少,其一是村民良田不多,其二是一頭老牛比人命都貴。

    山外面的沃土平野,都有家族,那些家族的良田都是按頃來算,雖然齊國一頃田多少畝與秦楚不同,但與秦楚一樣,那些田地背後的家族,爲防止錯過最佳耕作的時機,影響收成,故而都會買有諸多老牛,爲家僕供養,用於勞作。

    像老牛生病,奴僕被怪罪後,最終活活被打死的事情,也十分常見,就是官府有時候都會如此。

    此刻。

    伴隨着細雨,一個個汗流浹背的村民,每當氣喘吁吁的起身,緩一緩腰間以及手臂的痠痛時,看着衍父的田地耕種之快,已經完全超過他們。

    看到這一幕,一個個村民那叫一個羨慕。

    午間。

    食善之時,一些村婦,便十分默契的來到𪥫氏身旁,一臉善意的與𪥫氏交談。

    那些婦人其實都打着一個主意,那便是想着,等衍父耕好自家的田地,若是時辰還早的話,能不能讓老牛再勞累一番,借一借牛。

    官府的牛誰都不敢借,生怕一個照顧不好,到時候若是有什麼問題,賠不起就算,怕是連命都沒有。

    而𪥫氏則不同,大家都是相鄰,能幫一點是一點。

    “可真羨慕你們家,這段時日村裡都在忙活耕地之時,你們家來不及耕自己的地,便去幫子臺他們一家耕地,先耕他們的地,這兩日回來,這纔沒多少時日,就把地耕成這樣……”

    “就是就是,怕是再有一會,都能耕種了!”

    田野旁,𪥫氏滿頭汗水夾含着絲絲雨水,不斷忙活着,擦拭着額頭間,看着眼前這些村婦你一言我一眼的誇讚,心中根本不以爲意。

    𪥫氏比誰都清楚,家中有一頭老牛,的確爲村民羨慕,但眼紅的村民,往日裡沒少嘲笑水壽成爲廢人,瘸了腿,另一個此子失蹤多年,死活不知。

    但清楚歸清楚,𪥫氏也不會打人臉,畢竟生活在村子裡,低頭不見擡頭見,就突同這些田耕,若是真與所有村民撕破臉,日後少不了無數麻煩。

    怕人不怕仇人,怕的就是眼紅人,這句話在村鄰之間,格外真實。

    “田地少才耕快!又要照顧壽兒祖父一家,又要忙活自家,牤都忙不過來,去年就是太着急,田地都沒耕好,最後收成都不盡人意,交過賦稅之後,差點都沒吃的!今年說什麼,都要讓壽兒他爹,好好耕好,就連壽兒他祖父都說了,明日再去復耕一番……”

    𪥫氏一邊說着,一邊低頭忙碌,氣喘吁吁的情況下,𪥫氏似乎想起什麼,眼紅一絲,一抹傷感、思念轉瞬即逝,恢復過後,便把弄好的粟米,放在一旁的麻袋裡,這些都要播種。

    其他婦人聽到𪥫氏的話,面色都不怎麼好看,誰都聽得出來,𪥫氏這是不想借牛,但𪥫氏有理有據的話,誰都沒辦法反駁。

    這時候。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突然有一個身着布衣的老者,急匆匆的走來,面色十分驚慌。

    “壽他爹孃!你們快別忙了!出事了!!!”

    老者對着𪥫氏與衍父說道,那擡起來催促的手,其中一根手指明顯有暗疾。

    見到這個老者,其他婦人,乃至𪥫氏,都不陌生,這是村子裡的旬老,是爲數不多年長之人,在村子裡的資歷、威望很高,但德行卻很差,年輕時就喜歡去河邊偷看村中婦人洗澡,沒少被人追着打,後面老了,也沒少收斂,不過仗着資歷、威望,還有一把年紀,很多人怒罵幾句,也無可奈何。

    眼下聽到旬老對話,不管是忙碌粟米的𪥫氏,還是帶着老牛耕作的衍父,全都停下來,看向衍父。

    “旬老,怎麼了?可是村中壽兒,還是筠寒?”

    𪥫氏聽到旬老的話,腦海裡第一個念頭,便是在家中照顧孩兒的筠寒,以及腿腳不便的壽兒。

    “不是,不是……”

    旬老一把年紀,跑來的時候,氣喘吁吁,來不及多說,只能搖搖頭。

    看着旬老的模樣,𪥫氏方纔安下心,其他村婦可就不耐煩起來,催促旬老快說發生什麼事情。

    “是鶯氏回來了!”

    旬老說道。

    而𪥫氏與衍父,還有其他村婦聽到旬老的話,一臉疑惑,很早之前他們便聽聞,鶯氏去臨淄城過得不如意,不過幸好遇上貴人,聽說已經跟着貴人,前往楚國,尋找子淮與子盧。

    對此水壽的祖父、祖母,沒少牽掛鶯氏,沒少點擊子淮與子盧回來。

    如今旬老說鶯氏已經回來,莫非是尋到子盧與子淮?那這應該是好事啊,按照壽兒祖父祖母那偏心的性子,還有鶯氏那心性,若是子盧與子淮回來,鶯氏巴不得讓子盧親自過來,讓他們過去吃晚膳,好好顯擺顯擺纔對,爲何方纔旬老卻說是出事了,出什麼事?

    “鶯氏回來,還帶着子盧妻子,岑晴,還有,子淮的屍骨!子淮死了!!!”

    旬老看着𪥫氏疑惑的模樣,一口氣把事情說出來。

    隨着旬老的話音落下,田野上,別說衍父面色大變,就是其他村婦,還有一向不喜子盧、子淮的𪥫氏,都神情大變,一臉驚慌起來。

    衍父與𪥫氏對視一眼,顧不得其他,連忙把老牛牽出田間,急匆匆的朝着村裡走去。

    別說作爲親兒子的衍父,就是昔日居住在一起多年的𪥫氏,都清楚水壽祖父、祖母的偏心,若真是子淮出事,那對水壽祖父祖母的打擊,何其之大。

    想到這裡,二人連忙回家,就是𪥫氏都忘記昔日二十多年積攢的不滿與怨氣,擔心之餘,想着儘快去水壽祖父家。

    兩個時辰後。

    在水壽祖父家中,𪥫氏與衍父尚未進入院子,就看到擁擠的院門外,站着無數村民,水壽祖母,以及子淮小妾大哭的聲音,不斷從裡面傳出來。

    “兒啊!!!兒啊!!!嗚啊啊~!我的兒啊!!”

    “良人嗚嗚嗚~!”

    𪥫氏看着衍父那老實木訥的臉上,滿是擔心,朝着前面擠過去,也連忙跟在身後,在議論紛紛的村民中,隨着村民的讓路,進入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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