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挑揀完鯧魚也沒發現漁船跑遠了，海域那麼寬廣，他沒有一直看着方向，不知道也正常。

葉耀東也有分寸，等開的差不多遠就調轉行駛方向往回走，底下的大網一直大張著，只要進入漁網範圍內的都將被兜住，逃不掉。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不用葉父叫，他就主動停船過去船尾收絞，卻發現這一網更沉。

葉父也驚喜了，沉代表貨多啊。

等把網從滑道拖到甲板上時，父子倆都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鰵魚？大鰵魚？」

葉耀東興奮的直接撲了上去，將裏頭那條大敏魚扒拉出來，「卧槽，發財了爹，這一條絕對有50斤，我們要發財了！」

葉父也趕緊上前幫忙把這條大鰵魚單獨挪了出來，喜笑顏開的說：「天吶，真的要發財了，都大半個月沒有打到大貨了。這魚頭都比你臉大。」

「值了，有這一條，半個月都不用出海了。」

葉父老臉也笑開了花。

這可是大鰵魚啊！

常見的鰵魚大多不超過10斤，他們捕的這條這麼大，剛剛抬動了一下，絕對超50斤了，這麼大的大鰵魚幾十年打魚的漁民都沒見過，葉父也沒見過。

冬季是鰵魚產量多的季節，但是沒想到還沒入秋也能捕撈到這麼大的鰵魚，父子倆真是太開心了。

鰵魚越大越值錢。

值錢的原因是鰵魚的肚子製作成的鰵魚膠，質量高的鰵魚膠價值幾萬甚至幾十萬元一斤，這年代錢值錢，物價沒這麼高，但按縮百倍算，這鰵魚膠這時候也要上千一斤。

「一兩膠十斤魚」，也就是10斤魚才產一兩魚膠，這超50斤的大鰵魚絕對能產5兩以上魚膠。

一條魚膠就有五兩重，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簡直是要發財！

葉耀東將魚嘴裏還含着的一條七八兩大的水谷魚拿了下來，看了一眼甲板上剛倒出來的那一堆，

都是水谷魚，想也知道，這條大鰵魚是在進食，正好被他漁網網進去了。

他喜滋滋的伸着手臂比劃着它的長度，「這一條大鰵魚值幾百啊爹？」

「少說兩三百塊吧。」葉父開心的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說少了吧？」

「不清楚這麼大的，等會兒上岸了看看，快給它放到大泡沫箱裏，弄點冰塊保鮮，時間還長著呢，再拖兩網咱們就返程。」

「哎。」

有了一條大鰵魚，葉耀東信心大增，他乾脆按自己的心意開船拖網，也不回他爹往常作業的老地方了，這一網他還是開到剛剛那一處海域拖。

葉父則喜滋滋的坐在放大鰵魚的泡沫箱旁邊，一直盯着泡沫箱傻笑，這麼大的鰵魚，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了。

一個人傻樂呵，直到葉耀東喊他要起網了，他才笑着站起身。

「爹你開心傻了吧。」

「這條魚要是抬上岸，咱家又出名了。」

想到即將有的風光，葉父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還好全村人都知道咱家在蓋房子，花錢如流水，不然幾百年沒來往的七八姑八大姨都要上門借錢了。」

「呃…」

想到這葉父就沒那麼開心了，一網大黃魚就看清了兩個兄弟，至今都沒說話往來，只有小輩的偶爾有過來送點吃食給老太太。

但是一個人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老天爺送上門的錢，總不能不要吧？

葉父皺着眉頭，還真是個甜蜜的煩惱。

沒一會兒又搖了搖頭，「想太多了，才幾百塊而已，等你發財了再說吧！先把這一網拉上來。」

這一網的貨就雜了，沒什麼驚喜，也沒有什麼大貨，沒有稀罕的，葉耀東把繩子解開，貨都倒了出來，撥弄了一番，嘴裏念念有詞。

「小烏賊，還挺多的，肚子裏都有籽，不錯。皮皮蝦，跟我走……紅花蟹，蘭花蟹，梭子蟹，鰻魚，鮸魚，哦？這是啥？剝皮魚？」

他拿出來翻看了一下，「這個拿回去曬魚乾吧？剝皮魚乾下酒合適！」

「就惦記着吃……」

「那我拿回去曬出來，你不要吃！」

「拿去賣錢！」

「今天收穫足夠了，有那條大鰵魚都頂咱們出海半個月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你都快50了，不要把日子過得那麼苦啊，這剝皮總共也沒幾多少條。」

「我50怎麼了，又不是活不長了，要瞎折騰你就留一點。」

「最後一網，你去放吧，我來挑。」

反正今天賺夠本了，葉耀東想留點像樣的自己吃，正好這一網的烏賊小小個的，還挺肥的，肚子裏都米粒，留一點回去吃，爽歪歪。

每天都吃沒人要的小魚小蝦，跟瘦螃蟹瘦蝦姑都膩了，今天爆網了，留兩樣像樣的也不過分，讓他爹挑，他爹肯定捨不得多留點，還是讓他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父的運氣不行，還是周圍一圈沒啥貨，最後一網居然只有鮸魚跟一些小魚小蝦，數量還不多，估摸著這一網只有20多斤。

「還好有那一條大鰵魚，不然今天收穫也挺一般的。」

葉父卻沒有很失望，最近一網的貨也就這些，別人都還不如他呢。

「可以了，天看着有點暗下來，好像快下雨了，這會兒浪翻滾的有些厲害，可能要下大雨了，咱們早點回去。」

「那給我來開，你睡會兒？」

這一兩個月，他們兄弟輪流出海，雖然沒出海時白日也要幹活，但是夜裏他們都有充足的時間休息，只有他爹不放心，沒有輪流，天天都是他帶着。

每天夜裏1點多起，下午3-5點回，一天在海上漂15個小時，吃不好，睡不好，也只有起風跟機器壞了的時候，夜裏能休息一兩天。

看他最近臉色都不太好看了，眉宇之間明顯疲憊許多，葉耀東想着過幾天要是去淘海，或者地籠有捕到青蟹，就給他爹留一隻補補。

葉父搖搖頭，手裏拿着指南針在辨別方向，「我開吧，前面你兩網拖的時候也不知道開哪裏去了，都偏離了平常我呆的那片海域，再給你開，開到天黑說不定都開不回去。」

小看他了吧，有指南針在手，他怎麼也不至於在海上迷失。

就是心疼他爹而已，既然不放心那就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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