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對不起（改）

  接吻的感覺，其實是很微妙的。

  就像是兩片雲朵，亦或者是兩團棉花糖，融合到一起。

  觸感給人帶來的印象，轉瞬即逝，關鍵是那一刻的感覺，兩個人的接觸。

  不同於牽手，也不同於擁抱，而是Kiss。

  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對方的存在，那一剎那的心動與心跳，會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就在這時，黑澤光突然感覺到了什麼。

  「！」

  這個發現，令黑澤光陡然間驚醒，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他就撞上了一雙流露著笑意，令人為之淪陷的紅寶石美眸，心跳情不自禁的加速。

  很顯然，相比起接吻只會傻愣愣的嘴唇對嘴唇的小由紀，以及二之宮小姐，四楓院未來太會玩了。

  驚覺到這事，黑澤光知道這事被發現的話，問題會很嚴重，只能戀戀不捨的收回嘴巴。

  看到他那意猶未盡的反應，四楓院未來那雙美眸之中，仿佛有碧波在蕩漾，很是舒心。

  她能夠感覺的到，黑澤對她的迷戀，只是受限於場合與狀況，不得不停下來。

  這一吻說起來很長，但其實只是持續了不到十秒。

  「怎麼會這麼甜……她是事先吃了什麼糖嗎？」

  黑澤光收回了嘴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的嘴唇，心中有些詫異。

  不得不說，四楓院未來當真是人間尤物，舉手抬足之間，都是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魅力，足以讓任何男人都為之著迷與淪陷。

  「咳！」

  雖然是回味無窮，但他知道現在是什麼場合，輕咳了一聲，就硬著頭皮轉過身來，去面對另外兩個人。

  可是黑澤光轉過頭來之後，眼前的一幕，讓他愣住了。

  一旁的小由紀，不知何時側過身去了，用雙手捂著眼睛，似乎是在假裝看不見。

  但是更容易吃醋的二之宮小姐，沒有這樣做，而是在直直的看著自己。

  只不過，她那雙無框眼鏡後，那雙知性而美麗，宛如碧玉一般清冷的藍眸，卻是染上了一層水霧，淚水就像是斷線珍珠一樣，從她的眼角滾滾滑落。

  「啪嗒。」

  她緊咬著嘴唇，淚水划過她那絕美的臉頰，在下巴宛如是鐘乳石的積液一樣，迅速而接連不斷的掉落在胸口。

  淚水就像是一顆玻璃心，砸在了地上，化為漫天的晶瑩水花。

  她的身體顫抖不止，單手抓著左臂，秀拳緊握，身體都在緊繃用力。

  右手緊抓著胳膊，奮力抓取之下，指甲甚至是刺入了肌膚里，殷紅如艷的鮮血，順著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與手臂滑落而下。

  她哭了，她又哭了，那悲傷而委屈的表情，令人心碎。

  「二之宮小……」

  黑澤光看到她又哭了，還看到了她將自己抓傷了，腦海嗡的一下，忍不住邁出腳步想要靠近她。

  可就在他邁出一步的時候，二之宮千鶴卻是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她那退半步的動作，讓黑澤光愣在了原地。

  「嗙！」

  看到這一幕，本來已經做好覺悟面對審判與責罵的黑澤光，依稀間聽到了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那是心被撕碎的聲音。

  緊接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從他的心頭湧現而出。

  恐懼，愧疚，慌張，諸多情感交織於心。

  「對不起……」

  二之宮千鶴緊咬著嘴唇，過於用力之下，甚至是咬破了嘴皮，看到黑澤光那絕望與愕然的表情，澀聲道。

  她的道歉，夾帶著鼻音，那是哭泣的聲音，瀕臨破碎的聲音。

  不同於剛才跟一之瀨由紀打架，結果打輸了，哭的撕心裂肺，驚天動地。

  她這一次的流淚，幽靜而無聲，悲傷而委屈。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

  黑澤光聽到這委屈又低沉的哭音，還有她的道歉，恐懼感迫使他再次向前一步。

  然而回應他的是，二之宮千鶴又是搖著頭後退了半步。

  兩次後退，擊碎了黑澤光心中的希冀，讓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動作也呆愣在原地，看著始終保持著兩米距離的二之宮千鶴。

  她就站在那裡，不到兩米的距離，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仿佛是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溝壑。

  事實上，大多數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不像男人那樣，會把心裡話說出口。

  比起話語，女生的身體反應和行動，才是真正代表了她的想法。

  這一刻，二之宮千鶴那保持距離的抗拒後退，無疑是表明了一切。

  「我以為我能接受的，我剛才以為我能接受真正的你，所以才吻了你……可是看到你親她們，我才知道我真的做不到。」

  二之宮千鶴搖著頭，無比揪心的痛。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為了黑澤，她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了，振作了兩次，重燃了兩次希望。

  她一直在安慰自己，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假如錯過黑澤，她可能這輩子也遇不到像黑澤一樣，讓她心動不已的男人了。

  黑澤對她真的很好，為了她們的約會做計劃，一大早起來做便當，知道她不想被人看見，還專程開車帶她去幾百公里外的阿寺溪谷寫生。

  正如流奈所說，拋開一切不談，她是真的捨不得黑澤。

  只不過，任憑她如何在心中做心理建設，為那顆心堆迭起銅牆鐵壁，當她眼睜睜的看著黑澤親吻別的女人，而且不止一次，還是兩次，她是真的崩潰了。

  她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她哪怕是看到黑澤跟其他女生坐在一起聊天，隔著桌子喝咖啡，談笑風生都已經是吃醋到不行了，像是如今這樣，她怎麼接受的了。

  二之宮千鶴用那帶血的右手，擦拭了一下眼角，讓視線不再模糊。

  她深深的望著黑澤光的臉龐，又是看到了他身後的四楓院未來，側過頭看到了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的一之瀨由紀。

  「對不起。」

  看到他們三個人的存在，二之宮千鶴越看越是惶恐，越看越是痛苦，再次看向黑澤光，向他深深鞠躬的道歉，就轉過身逃跑了。

  只不過她剛跑出幾步，因為跑的太快了，腳下一崴，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

  見到這一幕，黑澤光的瞳孔一縮，身體下意識的動了，想要過去扶她。

  但是這一次，二之宮千鶴沒有倒下，而是穩住了身體。

  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而是繼續跑了起來。

  縱使是腳崴了，胳膊被指甲刺傷，都沒有影響她逃跑的腳步，因為這遠遠不及她那撕心裂肺的心痛。

  這一刻，她只想逃得越遠越好，逃到看不到他們的地方。

  「唉……」

  一直在旁觀的五十嵐流奈，無比心疼的看著千鶴那逐漸跑開的身影，轉過頭看向了黑澤光，深深嘆了一口氣，當即跟了上去。

  武道館很大，條條大路都通暢，縱使是彎路眾多，但很少有死胡同。

  二之宮千鶴和五十嵐流奈，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

  眼見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黑澤光愣在原地，伸出手來想要挽留，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剛才二之宮小姐那一聲聲對不起，還有她那無聲的流淚，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更是掐滅了他靠近的勇氣。

  不單單是他失去了動作，一之瀨由紀左看右瞧，有些手足無措。

  「光哥，你不追上去嗎？」

  一之瀨由紀猶豫之後，忍不住問道。

  假如說，二之宮小姐那歇斯底里，宛如水壩崩塌的大哭，只是讓她感到鬱悶，同樣很委屈，忍不住跟著一起哭……那麼這一次，她無比真切的感覺到了二之宮小姐的崩潰。

  那是令人揪心，望而生悲的表情與話語，哪怕是作為情敵，她也是感到心疼不已。

  「……」

  黑澤光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的那個轉角，即便他穿著那件在夏季穿起來很是密實與炎熱的長袖袴服，他的手腳與內心卻是無比冰涼。

  在今天之前，他很多個夜晚都是寢食難安，心神浮躁，每天去到弓道場，也是依靠著真一老哥的渣男語錄來安慰自己，要坦然接受一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本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做好了她們都轉身離開的準備。

  然而當離別真正發生在眼前，他發現自己做的準備，一點用處都沒有。

  二之宮小姐直至離開，都是保留著她的體面，沒有撕心裂肺的痛哭，也沒有怒不可遏的爆發……可就是這樣，讓黑澤光的內疚之情，無窮無盡。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

  黑澤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全身都在發麻。

  在弓道場上箭法如神，雙臂開弓，力拔千鈞的他，如今卻是那麼的無力……他甚至都沒有勇氣邁出腳步去追逐。

  因為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徹徹底底的傷害到了二之宮小姐。

  剛才那兩個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二之宮小姐的心給壓垮了。

  他只是親吻一之瀨由紀，二之宮小姐就已經是繃不住了。

  當他轉過身去親吻四楓院未來的時候，二之宮小姐當時是什麼表情，他看不到，這輩子都沒機會再看到。

  因為這是現實，沒有錄像回放的功能，也沒有後退的選項……他只知道自己轉過身來的時候，二之宮小姐已經是哭成了一個淚人，她忍耐到了極限，終究是崩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