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該去上朝了。」
女帝元年七月十五日,這是女帝臨朝的第二次朝會。
昨天蘇子修從太后那裏回來之後,何太后竟然還恬不知恥的想再讓蘇子修過去一趟。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蘇子修生病了,而今天早朝,蘇子修的病又神奇的痊癒了。
「陛下,臣彈劾丞相蘇子修貪污了白銀一萬兩千兩。」
人紅是非多,蘇子修作為大楚王朝的頂流,平時遭受的彈劾並不少,御史們有事沒事都喜歡彈劾蘇子修如何如何,蘇子修早就習慣了。
「歐,丞相又貪污了哪裏的錢?」女帝好奇的問道。
蘇子修貪污是先帝時期的遺留問題,先帝對蘇子修的貪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御史們連彈劾沒有太高的興緻了。現在換成了女帝,御史又想再試一試。
女帝也是聽着蘇子修各種的貪污故事長大的,之前只是聽先帝提及,現在終於可以親身經歷了。
「大理寺記載查抄林吉家財合計一萬三千兩,只有一千兩到了戶部這裏,其餘的一萬兩千兩都到了丞相的口袋了。」
女帝感覺很有意思,她根本不知道一萬兩千兩銀子是多少錢。反正之前聽先帝說修繕宮殿,出征打仗都需要幾十萬幾百萬白銀的消耗,她好奇的是蘇子修怎麼貪污的。
「丞相,方御史所言可屬實。」女帝問道。
蘇子修沒有回答女帝,而是反問方御史道,
「方御史說本相貪污白銀一萬兩千兩,可有證據。」
「丞相有沒有貪污,去戶部一查便知。」
「那趙尚書,本相可有貪污那萬兩白銀?」蘇子修問戶部尚書趙公尤道。
「啟稟陛下,林吉的家財戶部有賬單記載,一萬三千兩分文不差。」趙公尤出列對女帝道。
「趙尚書,你怎麼可以胡言亂語,偏袒小人。」方御史氣急。
不是聽說趙公尤和蘇子修鬧掰了嗎?怎麼現在趙公尤還向著蘇子修?
趙公尤不說話。蘇子修那廝貪錢是改了賬單,不是平白無故的讓國庫少了一萬兩千兩銀子。這要是證實了蘇子修把錢貪了不得好好查一下戶部的賬能定罪?而且戶部的賬可不是好查的,自己雖然是戶部尚書,可也不敢隨意查賬,真的會要人命的。
而且就算給蘇子修定罪了又如何?難道像林吉一樣砍了?
不可能的,最終的結果還是不痛不癢的,今天蘇子修把錢還上,明天他就敢把錢再貪了,平白遭受記恨。
「方御史可還有話可說?」蘇子修說道。
「丞相你貪污與否,去戶部一查便知。」
「那由方御史去查可好?」蘇子修笑道。
戶部的賬可不好查,歷朝歷代都一樣。世家會動些手腳,高官會動些手腳,甚至戶部的小官小吏都敢做一些假賬。皇帝做的假賬也不會少,當然,女帝現在還不會,以後也可能向戶部伸手。
歷來查賬就是一個苦差事,往往是皇帝怎麼怎麼重視,丞相也高度看中。最後卻派幾個剛通過科舉入朝的新人去查,而這幾個人還常常出各種意外。
有自己製造意外不敢去查的,也有查的太好被製造意外的。
方御史說去戶部查賬純屬是失了智了。
「既然趙尚書都說丞相沒有問題,那自熱就不用去查了。」最後還是太師解圍。
「那方御史污衊我這個當朝宰相的事怎麼算?」蘇子修不打算就這麼把事情解過去。
「丞相有些咄咄逼人了,
大楚律令,言官不因言獲罪。」太師慢悠悠的看了蘇子修一眼。
「御史一職本就可以以風聞彈劾百官甚至皇帝。」
「御史可因風聞彈劾百官,但也不可以憑空污衊啊。不知方御史從哪裏聽到的風聞?」蘇子修悠悠的說道。
最近一版的《大楚律令》還是自己主持修改的,上面的漏洞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言官不獲罪?那皇帝成天被罵不得鬱悶死,自己這個做臣子的當然得給出漏洞來,讓皇帝想出氣的時候可以出氣。而且風聞言事弊端頗多,這個漏洞也算是一個限制。
不過蘇子修只想用這個漏洞滿足自己的私慾。
「自然是戶部傳出的風聲。」方御史急忙回答。
「那趙尚書可曾聽聞?」蘇子修問道。
「不曾聽聞。」趙公尤答道,打起來吧,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他趙公尤雖自詡清流,但當初和丞相一起共事時御史那群瘋子沒少胡亂彈劾自己。
「孫侍中呢?」
「不曾聽聞?」
「方御史,戶部之中大到尚書小道五品侍中都不曾聽聞,你一個御史是如何聽聞的。」蘇子修笑眯眯的說道。
方御史有些坐蠟,自己是和幾位戶部的同鄉一起飲酒是聽的他們的醉言。現在怎麼辦,把他們供出去?那自己被他們恨死。
「臣認罪,是臣污衊了丞相。」
方御史利落的認罪,這樣被處置的只是自己一人。如果說出了幾個同鄉,那些同鄉絕對會被丞相記恨,而且那些同鄉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自己的家人也會出意外。
大楚的官場中的官員在沒有世家或者大員撐腰是很危險的,所以通過科舉入朝的官員上進的大都依附世家,或者混吃等死。丞相當初是先帝嫡系,所以其他人不敢用一些其他手段。自己投靠的是太師,而太師也不是什麼世家出身,太師仰仗的是讀書人的敬仰。
太師是聞名數國的大儒,這一點可以讓很多人不敢對他下手,但太師好像保不住自己啊。
方御史心道,自己可能不適合這個官場吧。
「污衊丞相應是什麼罪?」蘇子修沖着大理寺卿說道。
大理寺卿也不知道,他以這種罪名處理御史也是第一次。不過看丞相的意思要從重處理了。
「依《大楚律令》,污衊當朝丞相當笞五十。」《大楚律令》上沒有具體寫御史污衊丞相當如何,大理寺卿只能找相似的案例。
「拖出去吧!」
一般這種刑罰,受刑的人是生是死全看發號施令那個人的意思。蘇子修是個好人,怎麼會就這樣處死一個官員呢,頂多殘廢。
何無奇聽着外面方御史的慘叫,心裏暗驚。看樣子方御史是死不了,丞相這是要讓他殘疾一輩子?
好狠的心啊!讓他一輩子活在悔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