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潮目光一陣閃爍。
雖然不知道李曜在等待什麼,但拖得越久,對他來說應該就越有利。
所以這一刻,他開口道:「李曜,反正我也被你找到了,跑大概是跑不掉的,我有個提議,你聽聽怎麼樣?」
「好呀,不妨說說看。」
李曜剛剛還叫囂著要殺他,這時候卻又似乎不着急了,饒有興緻地坐在了范海潮對面的椅子上。
兩個人隔着整張會議桌,從兩端對望而視。
鐵狼默默站在了李曜的身後,而十二頭變異喪屍也紛紛散開,八頭圍住了范海潮,另外四頭就站在李曜身側,以便隨時撲上來擋子彈。
看着依舊不曾放鬆警惕的李曜,范海潮心中不是滋味。
這個對手確實難纏之極,最關鍵的是,對方對他來說,還是個孩子。
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會被一個不到20歲的少年逼到這個程度。
清了清嗓子,范海潮將金色左輪裝回了口袋,雙手扶住桌面,沉聲道:「聯手吧,李曜!」
他的目光彷彿有種魔力,在開口的這一刻,就同那少年的目光互相吸引到了一起。
如果是蘇遷、譚虎或者陳統之中的一個人還活着,一定會對這一幕非常熟悉,畢竟當初他們也是在類似的對視之中沉浸在了那個男人編織的宏偉藍圖裏。
「我知道你很憤怒,想幹掉我,這我可以理解。」
「但成年人做事,不能只憑感情用事,更要看利益在哪裏。」
「有句話說,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而在我看來,你李曜和我范海潮聯手,就是利益最大化的最好選擇!」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范海潮的目光掃過李曜的雙眼,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然後他就在那少年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隱藏很深的熱切。
是的,這個少年,年紀不大,但一定很有野心!
對方有那麼一刻,心動了!
心中暗道有戲,范海潮趕緊接着說道:「之前對你做過的事情,我財神會,我范海潮都可以補償,雙倍補償!只為換一個跟你聯手的機會!」
「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英雄不問出處,英雄從來出少年。」
「我承認在這個平行災變世界,像我這種人頂多算奸雄,但你一定是能夠定鼎乾坤的那種人!」
「可你想想,你有多少精力事無巨細全部自己去忙呢?」
「在你的宏偉藍圖之中,留給瑣事、計謀、縱橫捭闔的時間,我相信不會太多。」
「而財神會,我范海潮,就是靠做這種事情起家的,所以與我聯手,對你來說只有助益,沒有危害!」
范海潮一邊說着,嗓音也慢慢變得模糊而迷離起來,彷彿在散發着某種難以描述的氣場,讓兩人之間產生了某種奇妙的連接。
「嗯……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李曜的目光一陣迷離,沉吟道。
鐵狼看到這情況,眉頭皺起,剛想提醒一下李曜,這范海潮不對勁呢,卻忽然停了下來,垂下眼帘,眼觀鼻鼻觀心,放棄了提醒。
見李曜似乎已經落入套中,范海潮的嘴角露出了難以察覺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心中有些激動,又有些得意。
哼,就算李曜你手段再多又怎樣,總不可能想到我的天賦能夠潛移默化,影響別人的思想吧?
終究還是個沒多少見識的孩子,
不知道多少一世之雄最終都被我說服,你,還是嫩了點啊!
范海潮此刻也是豁出去了,心中一邊感嘆,一邊下定決心。
蠱惑了李曜,好處多多,如果失敗,可能就是個死,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當然。」范海潮微微一笑,神情如沐春風道,「這一場爭鬥,你我都損失慘重,但這個世界上其他的城市,其他的勢力卻只是坐山觀虎鬥,現在想來,不值!」
「可如果現在,你我選擇罷手,我們攜起手來,那形勢便又不一樣了!」
「財神會家大業大,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完蛋的,我們還有很多水面下的勢力在潛伏,只要你我聯手,這些人都將成為你的助力!」
「而你,李曜!天才少年,霸道無雙!未來終究是屬於你這樣的強者的。」
「我范海潮也算是看透了,我這種人的上限高不到哪裏去,充其量只能雄霸一方,但要想在這平行災變世界打出一片真正的天地,我還不配!」
「可是你配得上!我們聯手,我輔佐你,你來做這王座,我就跟在你身後乘風而起,那也是好的,有了我這個助力,你的死亡禁衛軍怎麼還會是現在這種規模?我可以向你保證,三天之內,你的隊伍就要破千,一月之內必定破萬!」
「到時候別說是鹿市,就是整個大西北行省,還不都是任你平蹚?」
「誰能是我們的對手?」
「財富榜上那些外國人,此後只能戰戰兢兢在你李曜的名字下恐懼地活着,你終將是這個平行世界唯一的王!」
說到興奮之處,范海潮那是口沫橫飛、眉飛色舞,本來嚴肅板正的形象也被他拋諸腦後,髮型都甩亂了,領帶都扯鬆了。
他,那是相當地投入。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是范海潮進行了這種程度情感投入的勸說之後,就是再倔強的人,也會被他打動,男人都會被他折服,女人都會為他流淚。
李曜,一個二十歲不到小屁孩而已,還不得痛哭流涕感激自己,然後雄心壯志不可收拾,幻想自己以後成王作祖?
然而經過這麼劇烈的一陣勸說之後,當范海潮滿懷期待地看向李曜時,卻發現,對面那個少年,竟然在看着自己笑。
不是那種善意的笑,也不是那種由衷的開心,而是,特么的,嘲笑!
「呃……你……」
范海潮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他不太明白,自己可是發動了天賦的呀。
這個天賦,蠱惑演說,從來只要給他機會開口,一旦發動,那是無往而不利。
什麼樣的老頑固都能被他打動,什麼樣的機靈鬼都能被他馴服。
可是,李曜,剛才不都明明已經開始沉溺其中了嗎?
這咋還開始嘲笑我了呢?
他不明白,李曜卻是笑了起來。
「啪啪啪啪!」
一陣單調的掌聲傳來,李曜笑的前仰後合,帽子都笑歪了。
「哈哈……你還真是……特么的……是個天才!」
李曜一邊笑着,一邊拍著桌子,簡直盡興的不行,就像是剛看了一出絕妙的喜劇,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誒,你說你剛才那個一本正經跟我胡說八道的樣子,怎麼做到自己不笑場的?我好特么服氣啊,噗……哈哈哈哈!」
少年笑着笑着,變成了捧腹大笑,幾乎就快要抱着肚子滿地打滾了。
看到這一幕,就算范海潮是個傻子,也應該明白了,自己的天賦,蠱惑演說,對面前這個少年,根本就沒起任何作用!
那一瞬間,范海潮的冷汗,不由自主地,流淌了下來。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邪門的傢伙,這個少年到底什麼來頭?
這是現在縈繞在他腦海之中的問題。
范海潮在黑暗中運籌帷幄,早就不是一日兩日了。
在藍星的時候,他就是平靜世態下,那隻能夠攪起暗流的黑手。
他自負一生閱人無數。
藍星上,他閱人、知人、分析人,更善於用人,用人內心的渴求和弱點,構建出一張屬於自己的彌天大網。
平行世界裏,有了天賦蠱惑演說,他如虎添翼,只要給他開口的機會,那就沒有他三寸不爛之舌搞不定的事情。
但是他最自信的一切,今天,又在面前這個少年身上失效了。
他都快瘋了!
除非李曜是個神經病,否則只要是正常人,早特么都該被自己控制思維了,不是嗎?
想到這裏,范海潮忽然一怔。
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李曜,難道,真是個瘋子?」
忽然之間,關於平行世界,李曜做過的許多事情,一幕幕如同過電影一樣從他的眼前劃過。
那個狠絕的少年,那個冷酷如堅冰彷彿根本就沒有心智弱點的少年,區區十幾歲的人生閱歷,是怎麼支撐他做出這麼多可怕的決定的?
這一刻,范海潮,終於都有了答案。
他忽然也跟着笑了起來,笑的肆意,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呵呵呵呵……」
范海潮感覺自己也瘋了。
是的,誰特么正常人,會試圖跑去說服一個瘋子?
除非自己瘋了!
跟李曜講利益、講野心、講什麼站在權力巔峰,這特么不就是扯淡嗎!
李曜,在乎這些?
這一刻,范海潮似乎觸摸到了少年那內心之中的一扇幽黑門戶。
門背後,只有一片漆黑,漆黑之中,燃燒着屬於地獄的無盡死亡烈焰!
下一刻,范海潮大笑之中毫無徵兆地舉槍指向李曜。
金色的左輪手槍在他手中,散發着閃閃寒光。
這絕不是一件普通槍械,絕對是帶着某種特殊效果的掉落物!
然而他快,李曜更快!
都沒看到少年做任何動作,便有一道晦暗之光在范海潮面前一閃而過。
隨後就看到,他握槍的右手,齊腕而斷,還保持着持槍的動作,直接跌落在了長長的會議桌上。
「啊!!!」
范海潮驚怒之下一聲慘叫,斷腕處血流如注。
面對李曜,他處處受制,竟是連一絲一毫的上風都占不到!
這時候,坐在對面的李曜才收斂了笑容,吹了幾聲口哨,從容道:「收聲!紳士就算身中千刀,也當保持禮儀。」
范海潮只覺得斷腕處疼的自己魂都快飛了,白眼直翻,心想,說得好聽,特么你手沒斷,你當然能保持禮儀!
我特么手都沒了呀,保持個蛋的禮儀啊!
這時候,只見李曜隨手拿出了一張地圖,拍在了桌上。
范海潮雖然疼的快暈了,但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東西。
追獵者地圖,他,也有,且不止一張!
其實,對他來說,要找到李曜,真的很簡單。
只要通過他龐大的勢力網絡,有人見過一次李曜,並且在一張追獵者地圖上將代表李曜的光點標註出來。
那麼這張地圖在未被別人再次標註前,將持續24小時高亮顯示李曜的位置!
雖然它可能無法分辨李曜本體和鏡像體之間的區別,但是有心算無心,還是很容易鎖定李曜位置的。
這個時候,李曜拍出來這麼一張地圖要幹什麼?
強忍着疼痛,范海潮咬牙道:「給我個痛快吧!我輸了!別再故弄玄虛了!」
然而李曜除了剛剛鬼魅般出手斬斷了他握槍的一隻手外,竟似乎根本就沒什麼動手的興緻。
指了指地圖,李曜笑道:「說的蠻壯烈的,就是不死心啊,你不死心我怎麼好意思殺死你呢,你說是不是?」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玻璃被敲碎的聲音響起。
一群足有三十多人的黑衣人隊伍,不知何時掩殺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渾身黑衣黑褲,黑巾遮面,闖進來后一言不發,掏出武器就是干。
鐵狼反應極快,眼神一動,十二頭變異喪屍就虎撲了出去,頃刻間與三十多名黑人纏鬥在一起。
變異喪屍生前都是死亡禁衛軍的精英戰士,當然,也都是卧底就是了。
不過在變異成喪屍之前,他們可都是將個人屬性加滿過兩次的,被災變病毒感染之後,變異又產生了不小的增幅。
所以這些變異喪屍,光論個體屬性,那是絕對強勢的,基本平均值都在100以上。
對上了這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十二頭喪屍一個能打好幾個,數量雖少,但卻並不含糊。
但終究,對方人多,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有幾個黑衣人趁亂突了進來,根本就不講什麼道理,手裏的步槍一挺,子彈便如雨般灑了過來!
范海潮,沒那麼容易放棄!
他剛剛絕境之中還是聯繫到了一批殘存的人手,跟李曜廢話的時候,趁機把這些人調了過來。
陰險狠毒如他,怎能沒有一根毒刺被潛藏起來,等著關鍵時刻給敵人致命一擊呢?
鐵狼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一刻他幾乎就要動念收回所有的喪屍傀儡了,李曜雖強,但那也是人,是人就會死。
而那彈雨,目標,就是李曜。
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李曜再次背對着他,搖了搖手指,就像,剛剛他想提醒李曜范海潮這個人不對勁的時候,一樣!
一晃神的瞬間,鐵狼猶豫了,收回傀儡的的命令沒有下達。
他眼睜睜地看着那片彈雨朝着李曜潑灑而下,自己,也被籠罩在其中。
然而緊接着,他就聽到極為連貫的一陣「叮噹」聲不絕於耳地響起。
李曜和鐵狼的周圍,火星漫天飛舞,一道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晦暗光流,以不可思議地速度穿梭在兩個人的周圍,提前擊飛了所有的子彈!
黑衣人們這時候都懵了。
他們衝上來就開槍掃射,甚至都做好了連范海潮也要誤傷的心理準備。
然後就看到自己槍械里射出去的子彈,彷彿是遭遇了什麼不可抗力一樣,在空中一陣火星亂閃,然後就稀里嘩啦地跌落了一地!
這……
這特么發生了啥?
在場之人中,只有鐵狼明白了。
勇度哨箭!
因為李曜,此刻在吹口哨,很歡快的曲調。
今天是個好日子!
心想地事兒都能成!
這一刻,鐵狼只覺得自己雙腿都忍不住微微一軟。
太……特么的……極限和刺激了呀!
早知道自家老闆戰鬥力這麼爆炸,剛才自己在慌個什麼勁啊。
老闆牛逼!老闆666!
鐵狼內心之中,幾乎已經是在嘶吼了。
緊接着,他就看到,那三十多名黑衣人,忽然毫無徵兆地,人人的太陽穴位置冒起了一團血花。
就像是,後山靶場的夏天,被無所事事的軍屬大院子弟們,用從老爹那裏偷來的配槍,打爆的西瓜一樣。
那個夏天,很多人青春年少。
鐵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到這樣一幅畫面,會回想起多年前的夏天,但他就是感覺,這一刻,好美!
什麼,特么的叫藝術?
跟老闆比起來,自己搞的那些「人體雕刻」神馬的,都弱爆了啊。
殺戮,才是,特么的,永恆的藝術啊!
鐵狼只覺得這一刻,自己的靈魂都在興奮戰慄。
老闆牛逼!
這一切,都只不過發生在不到一秒之內。
雖然看起來好像發生了很多事,但真的,就只是一瞬間而已。
等范海潮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剛剛闖進來的三十多個精英屬下,忽然齊齊軟倒,每人太陽穴上有個成年人小拇指頭粗細的血洞,人已經全都掛了。
就那麼一下子,都掛了。
他只覺得彷彿有一盆來自格陵蘭島冰蓋下的冰冷海水,從自己頭頂上澆了下來,浸透了他的全身。
然而,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只見李曜用手敲了敲桌子,準確來說,是敲了敲自己面前的追獵者地圖。
「你們財神會,想事情,還真挺周到的。」
李曜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一線。
看到這一幕的范海潮,只覺得心裏驟然空了下去。
在那條被李曜用手指劃過的直線上,看似不經意,卻零零散散分佈着不少光點,而且距離都不算太遠。
那些人,都是財神會的種子,范海潮的親友,真正的後裔和嫡系,被他藏匿出去試圖躲過這一劫的那些人。
「聽我說,殺我,殺了我!」范海潮這一刻,再也淡定不起來了,他幾乎是嘶吼著說道,「禍不及家人朋友,殺了我,欠你的帳,用我的命來還!」
但他喊的再大聲,都沒有用。
因為李曜已經舉起了一把只在鹿市的坊間傳說里出現過一次的武器——電漿炮,指向了那條被他剛剛劃過的直線。
「去你媽的禍不及家人!」李曜毫無徵兆,也毫無形象地忽然噴了一口髒話。
手指毅然決然地扣動了電漿炮的扳機!
只見一股粗大的電漿熔流,瞬間從這把大槍的槍口噴薄而出,直接擊穿了別墅,打向了外界。
而這道電漿所過之處,地圖上的那些看似並不起眼的光點,只是瞬間,就被直接抹去!
「你派人引屍潮去老子避難所的時候,怎麼特么的不說禍不及家人?」
「因為你死掉的那些兄弟,喊我一聲老闆,為我出生入死都沒說過半個『不』字,他們憑什麼就得被禍及?」
「老子特么的,從來都沒標榜過自己是好人!」
「但是老子說過,我的人,不能白死!」
「你讓他們的價值還沒有用到盡頭就被清零了,那我培養了半天不成了笑話?」
「去你媽的財神會!去你媽的范海潮!」
「管你是什麼玩意,惹我,那就全都死吧!」
李曜的聲音,忽然拔高,歇斯底里地傳來。
范海潮的心一直不停地向下沉,向下沉。
他的一切,希望、盤算,都沒了,完了。
財神會,也徹底,完了!
這一刻范海潮好想笑。
「媽的啊,我為什麼要去招惹一個瘋子啊!沒道理可講,就是要弄死你,你能怎麼辦的啊?」
他絕望地落下了一顆淚水,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了財神會的滅亡。
緊接着,只見這位跟李曜暗中纏鬥了許久的幕後大佬,渾身上下都爆出了一團團血霧!
有什麼肉眼看不到的東西,高速穿梭在空氣中,只留下了尖銳地呼嘯聲。
勇度哨箭!
那一瞬間,范海潮身上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勇度哨箭的攻擊。
他的每一個大關節,都被擊穿、打爛。
整個人就像是一隻等待着下油鍋的無骨燒雞一樣,頹然跌坐下去。
而就在他坐倒的瞬間,一直站在會議桌盡頭的李曜,如風般踏破空氣,一步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400多的力量和敏捷加持之下,這一步就像是瞬移般迅猛。
然後,少年就雙手握住了范海潮的腦袋,錯步擰身而過。
「咔嚓——」
脖子被直接扭斷,范海潮的眼睛睜開的大大的。
但他的名字,卻已經從財富榜第9的位置上漸漸淡去,直至消失!
范海潮,死了。
財神會,徹底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