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之人需要進補大量血食藥材，實力每強大一個層次，對食物要求就高一分。

如今這普通人的食物對他們來說沒有多少作用，本能地覺得味同嚼蠟。

「對對，是你們實力強了才會有這種感覺。」

媚娘反應過來，點頭附和：「像劉護衛你，現在最好是去吃凶獸肉乃至靈獸肉，才會覺得美味呢。」

「凶獸還行，靈獸就算了吧，那可不是我們能吃到的。」

大聰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凶獸也就相當於先天練氣到超凡築基，靈獸可是涉及金丹王者級別，如今接觸都困難。

宋石學了不少東西，這凶獸、靈獸是對走獸一類的大致區分，尋常凡人能接觸的就是凡獸、野獸。

若野獸機緣巧合能吃下某些寶葯，或者在特殊環境下生長，吞吐日月精華，就能成為具備凶煞之氣的凶獸。

再進一步，要是能誕生靈智，就能和人類差不多，化身靈獸，這類存在若接觸人類世界，便又叫做妖獸。

至於再上面的神獸，就更神秘了。

獸類如此，其他蟲、魚、禽類大體也是如此劃分。

「邀月樓能買到凶獸肉嗎？」

宋石好奇，他很想嘗嘗凶獸肉味道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過就是價格比較昂貴，是尋常肉類的百倍，畢竟不是普通人能處理的。」

媚娘為難道：「想給公子免費提供是不可能的，我們有渠道，就是得公子給錢。」

「你買就是，以後每頓把凶獸肉準備夠。」

宋石大方道。

「沒問題，既然宋公子開口，媚娘就讓人準備就是。」

媚娘舉起酒杯，「妾身在這裡祝賀劉護衛進階先天，以後頓頓有凶獸肉吃。」

「謝謝。」

大聰明靦腆回了一杯。

吃飽喝足，宋石坐上馬車，向斬妖司的住所返回。

駕車的大聰明回味了許久媚娘的風姿，回過神來，咳嗽一聲：「咳，少爺，我們已經沒多少錢了，凶獸肉的錢怎麼辦？」

修鍊中的宋石這才想起老爹把全部家財給了斬妖司，臉皮抽了抽：「我們剩下的錢，夠用？」

「一兩頓還行，最低級的凶獸肉都得百兩銀子一斤，我們兩人一頓少說吃十斤，俺老劉身上就三千多兩銀子，最多吃三頓吧。」

「……」

宋石平時都是不愁錢，此刻居然得考慮錢財了。

果真實力強大了，花費也跟著大幅度提升。

「我房間里還有一些錢財，可以用一段時間。」

宋石想到從戴斗身上還撿了點錢，加上自己平時剩下的例錢，維持幾天沒問題。

「嗚嗚嗚……」

一陣哭聲忽然從外面傳進來，夾帶著紙錢燒掉以後的煙霧，氣氛悲傷。

宋石打開窗帘一看。

街道兩邊停滿了披著白布或者麻布的屍體，一些穿著衙役制服的人正在催促。

「快點，把人抬去西市燒了，別又把瘟疫傳更多人。」

「我們要守孝！」

「守什麼守，瘟疫會傳染，不想死就快點！」

現場頗為混亂，哭啼聲、喝罵聲不絕於耳。

大聰明駕駛馬車繞過，神色沉重：「少爺，瘟疫又嚴重了，感覺家家戶戶都在死人。」

「這些死的人有什麼特徵？」

「咳嗽、吐血，發病很快，可能一天時間人就沒有了。」

「傳染性怎麼樣？」

「很強，

全城都有這情況。」

「不科學啊。」

宋石嘀咕，據他前世的醫學知識，這瘟疫的致死率和傳染率應該呈現反比，哪兒有雙高的。

不過，這是有妖魔鬼怪的世界，出現強大的瘟疫也不正常。

「少爺？科學是什麼？」大聰明疑惑。

「沒什麼，死的人群有什麼特殊的？」

宋石通過當初偷聽，知道這瘟疫和天魔教有關。

「特殊？就跟以前瘟疫差不多，身體差的容易死，像我們這種基本沒事。」

大聰明理所當然道。

「淘汰弱者？還是有什麼意思……單純搗亂？」

宋石摸著下巴，天魔教故意散播瘟疫，絕對不是純粹殺人這麼簡單。

「吁～」

大聰明忽然一把拉住韁繩，將馬車停下。

他怒視攔在路上的人：「小子，你要做什麼？」

「大人，公子，求求你們行行好吧，我娘要死了，求你們給我一些錢，我想給我娘看病。」

這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形瘦弱，髒兮兮的，雙目有神，眉毛斷了一截，此刻跪在地上呼喊。

「滾一邊去，我們不是大善人，憑什麼給你錢！」

大聰明冷哼，如今錦繡城大亂，不少人家破人亡，誰幫得過來？況且這少年的母親多半染了瘟疫，給錢也沒用。

「求求你們了，我願意給你們做牛做馬！」

斷眉少年在地上砰砰磕起頭來。

大聰明抬起手，想以真氣將這人推開，宋石聲音響起。

「你要多少！」

「十兩，我只要十兩。」

少年原本絕望的眼神浮現希望。

「我給你三十兩，去救你母親吧。」

宋石對大聰明道：「給他吧。」

「小子，你運氣不錯，碰到我們少爺。」

大聰明取出三十兩丟給少年。

「多謝恩人，多謝大人。」

少年拚命感激。

「去吧，救你的母親。」

宋石神色複雜，他的母親也是病死的，可惜有錢也沒有用，和如今的少年何其相像？

斷眉少年急忙跑起來，興沖沖跑進巷子，回到家中。

「娘，你有救……」

少年踏入門內，聲音戛然而止，一具熟悉的身體，已經躺在麻布之下。

劇烈咳嗽的父親眼中無光：「孩兒，晚了，你娘已經走了。」

噗通！

斷眉少年無力跪在地上，手中的銀子掉落。

「娘……」

悲呼傳盪開。

類似的一幕在很多地方上演，就算有錢，也救不了人。

絕望的情緒在錦繡城蔓延。

……

大道之上不時有屍體橫躺，馬車不得不進入偏僻小道前進。

「少爺，現在正值亂世，你不該發善心的，人是幫不完的。」

大聰明終究忍不住說出心裡話。

「我知道。」

宋石不在意：「想幫就幫，不想就不幫，問心無愧即可，我不會做爛好人。」

「那就好，俺怕少爺幫太多，自己都沒吃的了。」

大聰明放心下來，忽然渾身一冷。

這時馬兒也不安嘶鳴，依律律的聲音中，一柄血色大斧頭從天而降。

「該死，竟然有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