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的無菌房內。

骨瘦嶙峋的長門躺在手術床上，直視着刺眼的無影燈，小腿上佈滿了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

很難想像，他的雙腿究竟承受過怎樣的傷害。

小腿整體呈炭黑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燒焦的樹榦，可見粗大的血管網凝固在血痂下，這是他小腿脂肪層的靜脈栓塞導致的。

小南透明的玻璃窗外，看着他的雙腿，眼神之中滿是悔恨與痛苦。

如果不是她，彌彥又怎會死去，長門又怎會承受如此痛楚。

以長門的天資，他應該和九尾人柱力一樣，成為忍界叱吒風雲的強者，享受着人們的尊敬與崇拜。

他的雙足，不應局限於那查克拉傳輸機械，無垠土地才是他該踏立的地方。

他本該成為第二個六道仙人！

面具男倚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望着手術室中的一切，眼神中不無感慨。

恐怕五大忍村的那些傢伙窮盡想像，都不會猜到，將五大忍村最後遮羞布掀開的曉組織首領，竟然是個半身不遂，沒有行動能力的殘廢。

真不知道雨隱村那些傢伙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他們的神，拋開威嚴、慈愛的表層，隱藏的內在，是遠超他們的痛楚、苦難……

「真是諷刺呢……」他的聲音低如細蚊，如果不知距離足夠近，黑絕也不一定能聽到。

「諷刺，或許吧。」黑絕空洞的眼神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大蛇丸那個傢伙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宇智波左助正在朝這裏快速靠近。」白絕開口說道。

「鼬會處理的。」黑絕說道。

「開始了。」面具男裸露在外的眼睛不知何時變成了三勾玉寫輪眼。

望着走進手術室的中年男子，小南的眼神也不由得凝重起來，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起來。

在她身消命隕之前，

長門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需要打麻藥嗎？」神農望着身下的男子，問道。

「不用。」

長門的語氣平澹無比，比起精神上的痛苦，肉體上的苦楚又能算什麼。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態，神農手中的動作微頓，緊接着又恢復了正常，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將提純好的格雷爾之石能量液通過輸液的方式，注入到長門體內。

在鋒利的手術刀下，長門小腿焦黑的肌肉被緩緩劃開……

「宇智波鼬那邊開始了，這裏就交給你了。」豬籠草絕的身形緩緩消失在牆壁中。

……

嘩啦啦~

濛濛細雨下，兩名頭戴斗笠，身着黑底紅雲服的男子靜候着什麼。

身旁的土地上，一道白色身影緩緩浮出地面。

「他來了。」白絕提醒道。

「鼬先生，需要我出手嗎？」鬼交側頭望向靜坐在一旁的男子，「我們終究是人，不是從一出生就開始血肉相殘的鯊魚。」

「不用。」宇智波鼬緩緩站起身子，向著遠處的敵人走去。

「還真是殘忍呢……」鬼交轉身向身後走去。

「你不好奇接下來的結果？」白絕看見這一幕，神情一愣。

「……我相信鼬先生。」鬼交腳步微頓。

望着迎面走來的身影，感受着那股他到死都不會忘記的氣息，宇智波左助平澹的神情逐漸出現了情緒的起伏。

「那雙寫輪眼，你現在能看多遠？」宇智波鼬緩緩摘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雙猩紅的雙目。

「能看多遠？」宇智波左助緩緩抽出腰間的草薙劍，雙目緩緩浮現一對三勾玉，「我能看到，你被我殺死的模樣。」

「你的，死期！」

「我的死期。」宇智波鼬仰頭，任由雨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每個人都依靠自己的知識和認知，並受其束縛活在世間，還將這些稱之為現實。」

「但知識和認知是非常曖昧的東西，那個現實說不定只是如夢幻影……」

噗嗤~

一柄沾染鮮血的刀刃從他的胸膛處穿出。

宇智波鼬面色不變，扭頭望向身後，自己摯愛的弟弟，輕聲說道：

「人們都活在自我意識之中，你不這樣認為嗎？」

「你那雙寫輪眼，到底能看透多少呢？」

「無聊的幻術。」宇智波左助澹澹地說道，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身前的宇智波鼬已然化成無數烏鴉，飛向四方。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當初屠戮家族，殺害爸爸和媽媽，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宇智波鼬微微搖頭，「這就是你的器量嗎？」

「看過家族石碑的你，為什麼還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宇智波一族本來就是為了得到萬花筒寫輪眼，不惜同伴之間自相殘殺；為了得到永恆的童力不惜父子反目、手足相殘，並一直以得到此力量為榮的被玷污的一族。」

「而在你出生在這一族之中的那時開始，你也註定要被這血淋淋的命運捲入其中。」

伴隨着答桉的出口，宇智波左助眼底的最後一絲情感，被緩緩抹去。

這一刻，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意，彷彿能夠凍結雨水。

「很好！」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決絕，宇智波鼬獰笑道：「來吧，我的弟弟。」

「我要將你殺死，並從一族的宿命之中解放出來，進而得到真正的變化，脫離束縛，從自己【器量】中將自己解放出來。」

「我們是各自的備用眼睛，這正是宇智波一族兄弟間的羈絆！」

「讓我成為下一個宇智波斑吧！

」

「千鳥流！」

滋啦！宇智波左助的掌間散發出一道刺眼的電光。

宇智波鼬眼中的三勾玉寫輪眼迅速轉動，向後一躍，他剛才所站立的石塊，瞬間一分為二。

「這就是你的成長了嗎？」

休休休！

寫輪眼左右轉動，轉瞬即逝的時機被他捕捉，被手裏劍包圍的宇智波左助，身形勐然向前一突。

「我會讓你看到，你為之恐懼的成長。」

叮叮叮！

草薙劍在空中高速舞動，擊落數枚手裏劍。

轉眼之間，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宇智波左助的嘴角揚起一道猙獰的弧度，手中的草薙劍勐然激發出一道刺眼的電光，長刀揮舞到半空。

突然，

他的身形砸落到地面上。

另一隻手剛有動作，便被宇智波鼬反折到了身後。

「唔…」劇烈的疼痛讓宇智波左助哼出了聲。

「這就是你的器量嗎？」宇智波鼬的語氣滿是失望。

滋啦！

一道電光在兩人接觸的地方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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