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盞茶的光景之后。
一行人來到了一片雜草叢生之地，隨著兩位強者取出一道鐵卷，那些雜草便迎風彎腰，宛如向著眾人微微行禮，然后竟然簌簌退開，露出了一道石門。
“這是……”
被莫名其妙帶到這里的楚陸兩人，到現在都還有些迷糊。
眼見如此，那童子輕笑一聲，道了一句‘是我疏忽’，便將此事娓娓道來。
所謂法不傳六耳，童子所說，當然不可能是全部……他只是告訴楚陸兩人，書院現在正面臨一場不小的危機，院長短期內根本無法抽身，而他們兩人“才疏學淺”，故而要想治好陸媚兒的頑疾，就只能走另外一條路……
看著石門，童子悠悠說道：“我書院有三位前輩，一直隱居于此……若得他們出手相助，今次危局，當可稍緩，而且……”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陸媚兒，再轉向楚天簫：“三老皆學究天人，一身所學不下于院長本人……”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還未說完楚天簫就已明白過來了……無非就是一場互惠互利的交易唄。
想來，那書院三老規矩很大，立了什么考驗，以至于書院上下都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就想將希望寄托在了自己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身上？
沉吟片刻，楚天簫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畢竟，書院的人品，還是比較堅挺的，而且局面若真的如他們所說，那么隸屬大周皇朝的自己兩人，也應在他們的盟友表單內……
這樣看來，此事可行。
“多謝小友出手相助。即便此事不成，等麻煩解決，院長也定會第一時間出手，為小姑娘診斷。”
見楚天簫同意，兩人異口同聲地道了聲謝——對于書院來說，俗世的身份并不重要，所以稱呼簡單明了，倒是讓楚天簫省了尷尬。
當下，就見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走近石洞，叩了叩門。
“學生南無亮（公羊承），有要事求見三老。”
“……進來吧。”
許久之后，一道話語落下，然后就聽一陣轟隆，石洞轟然洞開，兩人帶著楚陸他們緩緩走入。
但見石洞之中，樸素異常，幾無一物，只是面前有三個蒲團，上頭端坐著三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每一個的皮膚都如同枯木一般，但臉上卻是神彩奕奕，三雙眸子各自散發出不同的精光，落在楚天簫身上竟讓他緩緩喘息起來。
“……全是靈悅巔峰，而且比那個公羊承還要強，是要向五境之上求進了么……”
“嘖，果然是標準的老怪物！”
心念百轉，楚天簫面上卻是一副恭敬。
“學生拜見三老。”兩大強者，同時彎腰一禮，楚天簫和陸媚兒也趕忙照葫蘆畫瓢地行了一禮，便見那三位老者輕聲笑了笑，齊聲說道：“起來吧。”
“多謝三老。”
公羊承站起身來，稟明原委，但才剛說完楚陸的名字，就被當中的一位老者擺擺手打斷。
卻聽他說道：“承小子，你想說的，我們三人都已經知道了。”
“規矩，你也該懂，這兩人，骨齡都符合，那就不必多話……你們，退出去吧。”
聞聲，公羊承和那童子都是一愣，然后對視一眼，點點頭，再度行禮，便徑直退出石洞。
這之后，最先開口的那位長老便看了一眼陸媚兒，眉毛一挑：“這位小姑娘……體內似有郁結寒毒，唔……”
頓了頓，他看向楚天簫：“為妻求醫？”
這四字落下，楚天簫尚未反駁，陸媚兒便重重點頭，開心說道：“嗯嗯！老爺爺你真是明察秋毫！”
“呵……”
聞聲，三老齊齊一笑。
楚天簫卻從這笑意中看出了別的東西……
“……修的是赤子意，而非靜水道心，也就是說……這是一群表面正經實則暗騷的老不修？”
正在楚天簫腹誹之際，三老同時看向楚天簫，說道：“我等當年曾立下心魔大誓，想見見是否真有英雄出少年……”
短短一句，不需完說，楚天簫便已明白。
“請三老出題。”
“哈哈，果然很是聰慧……莫急，先讓你的小嬌妻出去等候吧，這便來了。”
聞聲，楚天簫看了一眼陸媚兒，她有些擔憂地想說些什么，卻最終還是點點頭：“天簫哥哥，那媚兒……嗯，到你屋里等你。”
書院來客，于禮自然在最先就準備好了廂房，但這話出現在此情此景，卻又是引得三老一陣笑。
對此，楚天簫滿是無奈，陸媚兒倒是落落大方，依依不舍地看了楚天簫一眼，便先行離去了。
這之后，中央的一位老者站起身來，然后對著左手邊的老者說道，“老三，這次你先出一題，我們兩人先行一退，若是這位……嗯，楚小友……真能闖過你這一關，著他來第二層找我們，我們兩人，再合出一題。”
左手邊的老人點頭說道：“好。”
三人說話之間，點了點頭，便有兩人在倏忽間離去，如同風過人影，飛鳥無蹤，楚天簫完全看不清他們是如何消失的，不由得暗暗詫異。
但更讓他關心的是眼前的這位老者。
按照先前那童子所說，這應該是最重武道秘籍收藏的“趙老”。
當下，就見此老微微點頭道：“楚小友，老夫雖佩服你為妻求醫之決心，然而心魔大誓并非兒戲，事關重大，老夫絕不會徇私舞弊，手下留情，這……你可能理解？”
“這個自然。”楚天簫點點頭，抱拳說道，“恭請趙老出題。”
“哈哈……好。”趙老一聲朗笑，便是伸出枯木一般的手，撫摸了一下須彌戒，瞬間，一道金光閃過，一本厚重的白書便靜靜躺在了楚天簫和趙老之間的一道小石桌上。
“這是……”楚天簫眼眸一亮，還未問完，趙老便已是緩緩開口說道：“這是一本秘籍，其中記載了某種世所罕見的遁法，其本身無益，卻有助于你當前修習的，任何一種遁法的精研！”
此話一出，楚天簫頓時驚詫了一下，都不知該說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還是書院積蓄果真豐厚了……
盡管很想立即翻看，可是他心志極堅，最終還是頂住了誘惑，將之緩緩放下。
“趙老……這，到底是何意？”
見狀，趙老當即對楚天簫投去一個贊許的目光，而后才緩緩說道：“楚小友，這便是第一關了。”
“第一關，考的，便是你的悟性。”
“修煉之道，越到后來，需要的努力固然愈多，但占其關鍵的，卻是悟性！沒有悟性，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事倍功倍之例不勝枚舉。”
“所以，老夫今次，便是要看看你有沒有窺得大道的悟性！”
“若是沒有，請盡早離去。”
“我等不與庸人方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