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光灑落臉頰的時候,赫敏就醒來了。
她揉著亂蓬蓬的頭髮,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去盥洗室洗漱,回來后碰到了在窗戶外駐留的貓頭鷹艾瑪,便打開窗戶,接過艾瑪叼著的一個小小的蛋糕和生日賀卡。
她有些開心。
沒有什麼比一醒來就收到父母的生日祝福更快樂的事。
她想要分享。
但回過頭,室友們還沒有醒來,這讓她瞬間回到了現實:「醒來又如何呢?她們並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就算知道了……」
赫敏和室友僅僅是同學關係。
還不算是好朋友。
她其實是能覺察到原因的,和之前在麻瓜世界上學一樣:別人覺得她高傲,愛顯擺,總喜歡教訓別人,在教條校規方面很死板,喜歡打小報告——前幾天剛因為這個和哈利與羅恩鬧不愉快。
當然,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原因在於林戈。
林戈是除了蛇院之外所有女生喜歡的那種男孩子。
英俊;
聰明;
禮貌;
有決斷力……
所有女生都想和他親近,但他在同年級里只和自己關係好,吃飯都坐在一起,很多小女生對此很介意,很嫉妒……
比如同寢室的拉文德·布朗。
她有好幾次故意坐在林戈旁邊,可惜林戈只是禮貌地和她打招呼,之後繼續和自己聊天,這想必讓她很沒有面子。
想到這裡。
赫敏嘆了口氣,她放棄了叫醒室友分享生日蛋糕的想法。
掏出生日賀卡默讀起來:
致我親愛的赫敏:
生日快樂,我們格蘭傑家的小甜心,從今天起你就是個12歲的大孩子了,時間過得真快,之前你還是小小的一隻,現在卻這麼大了,再過些時間還會遇到喜歡的男孩子。
其實媽媽覺得小林戈不錯(劃掉)。
好了,不要聽你媽媽胡說,也不要嫌棄今年的蛋糕有些小,艾瑪個頭太小了,我們擔心它提著大蛋糕難以到達,所以只有一個小的,但應該足夠你和朋友們分享了,你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吧?唉,你都不怎麼給家裡寫信,幸虧小謝爾每周會寄過來一些你的照片,他說是你讓寄的,但爸爸知道你那聰明的小腦瓜里可沒這些人情世故,小謝爾比該不會喜歡你吧?
現在可不是談戀愛的年紀(劃掉)。
總之,祝我們家赫敏12歲生日快樂,記得一定要和朋友們分享蛋糕哦,如果可以,也請拜託小謝爾比拍幾張照片。
——愛你的媽媽爸爸。
「噗嗤……」
似乎想到了爸爸媽媽爭搶著寫賀卡的樣子,赫敏不由得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她的餘光掃到了迷濛著雙眼看自己的室友,臉色驟然一暗,她歉意地捂住嘴,將蛋糕和賀卡收起來,無聲地走出宿舍。
和誰分享蛋糕呢?
似乎只能和林戈。
但如果照片里只有自己和林戈的話,家人肯定會看出端倪……
而且……
林戈……
他最近幾天似乎在忙著什麼事,已經四五天沒和自己一塊去圖書館了,就算吃飯也是匆匆吃完就離開。
不僅如此。
他還和拉文克勞的女級長走的很近,甚至有傳言說他們在談戀愛。
爸爸顯然不需要擔心什麼。
我們只是朋友。
林戈那麼優秀,怎麼可能喜歡一個頭髮亂蓬蓬,
喜歡頤指氣使的小姑娘……對,自己太小了,還不是談戀愛的年紀。
赫敏自行安慰著自己。
但沒由來地,心裡卻泛起了微微的苦澀。
她加快腳步,想要趕緊趕到禮堂里,希望在那裡見到林戈,自己最好的朋友,他肯定知道自己今天過生日……
她走進禮堂。
剛進去。
就聽到一陣歡呼:
「生日快樂!」
「原來你今天過生日呢!哈哈,趕緊把蛋糕拿出來,我要吃蛋糕!最好是巧克力蛋糕!」
「難怪你今天起這麼早。」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過來啊,生日快樂……」
「……」
一瞬間,赫敏愣住了,巨大的喜悅從心臟順著血管流向全身,她的小嘴微微顫抖,顯示著內心的激動,然後下意識地張開,想要表示感謝。
但話未說出口。
就發現搞錯了:
「約瑟夫,祝賀你13歲了!喏,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這是我的!」
「我也幫你準備了,比比多味豆,別嫌棄。」
「我親手做了一個小道具……」
一個黃頭髮的男生被拉到人群中間,很多高年級在給他慶生,剛才的生日祝福顯然是送給他的。
「不是我。」赫敏把小嘴合攏。
裝作不在意地撓了撓頭,穿過人群走到自己經常坐著的位置,然後四處搜尋——林戈沒有來。
還差一刻鐘才到飯點。
她只能尷尬地坐在空桌子前,看著隔壁一群人吵鬧著慶生,唱生日歌,送禮物,分割生日蛋糕……
「格蘭傑對嗎?見者有份,喏,吃一塊吧。」叫約瑟夫的男生給在場的每個人都送了一塊蛋糕,「今天我生日,希望你也開心。」
赫敏拘束地站起來接過蛋糕。
尷尬地擠出微笑:「祝你生日快樂……對不起,我沒有準備禮物。」
「不礙事。」約瑟夫擺著手離開,「等你過生日那天,也送我一塊蛋糕好了,禮尚往來嘛。」
「謝謝你。」赫敏重新坐下。
眼神落寞地盯著蛋糕。
她想要告訴約瑟夫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但她說不出口,只是又苦澀又好笑地想著,約瑟夫大概是吃不到自己的生日蛋糕了。
如果林戈知道了會不會取笑我?
笑話也沒關係。
因為與之相比他肯定善解人意。
林戈……你怎麼還不來?
赫敏面對著蛋糕,一直等待著好朋友的到來,等到禮堂開飯,等到珀西這些高年級到來,又等到哈利和羅恩,三人互相迴避著眼神,畢竟剛因為夜遊被打小報告鬧不愉快。
——卻並沒有等來林戈。
「他可能熬夜了。」赫敏這麼安慰自己。
她整理好心情。
去圖書館學習。
順便期待著午餐……然後中午,林戈依舊沒有出現,甚至包含整個下午在內,沒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所以……」
「毫無疑問林戈有事在忙,而且……」
「他也不知道……」
到了晚餐時間,赫敏連最後的一絲期待也消失了。
她坐在座位上。
看著空空如也的林戈的位置。
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但她隱藏得很好,蓬鬆的頭髮遮掩了大半個臉頰,又一直低頭扒拉著一塊羊排……
「赫敏,你,你怎麼了?」結結巴巴的納威突然問道,「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還是被發現了嗎?
赫敏一驚。
被納威這麼一問,她似乎察覺到眼角有些濕潤,便更不敢抬頭,只是強裝正常地說道:「沒有,我只是沒有胃口。」
「沒有胃口?」
「嗯。」
「為什麼沒有胃口?是因為沒人給你過生日嗎?」
赫敏猛地一頓。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生日?有人知道自己今天生日?而且納威的聲音怎麼突然變成了……
幻聽嗎?
她獃獃地抬頭。
下一刻。
就看到了熟悉的林戈的笑臉,以及他手上的南瓜車音樂盒:「你該不會以為我把你的生日給忘了吧?」
「喏,這是禮物。」
「別哭鼻子……祝你生日快樂,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