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末，翠花上酸菜飯館，包間。

  「你還真是利害！」祁旗拿出一瓶茅台，主動給柳鵬程倒滿，「婁奎啊，說必須要專門來餘杭感謝你！據說過陣子就過來！」

  「感謝我幹啥，這都是人家的家事。」柳鵬程沒有端杯，而是拿出了自己的長建，給大家發煙，「快年底了，難得能聚這麼齊。」

  接著，柳鵬程看了眼馮胖子，看了看煙，笑道：「這煙還是上次你給我的呢！」

  「哈哈，」馮胖子接過煙，笑道，「說起來，今天就怪我，沒提前規劃好，不然就去我那個莊子了。」

  「大伙兒聚聚，這玩意擱哪整都行，馮總你也是客氣。」趙大夫笑道，他今天心情也是相當不錯！

  他評上副高了！

  趙大夫可是家學淵源，老爺子可是餘杭醫大副校長、附屬醫院院長，只可惜趙大夫一直沒有評上副高，家裡也一直沒有幫忙。

  別人評上副高之後可能就是終點，對於趙大夫來說，這才剛上快車道。

  「哈哈哈，你說得對！正好，大夥還不知道，我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好了，」馮胖子笑道，「趙大夫這年底評上副高了！以後四院有什麼事，儘管找他！當然了，如果是家人的事情，一輩子不找他才好！」

  「沒啥沒啥，只是評審過了，還沒正式呢！」趙大夫客氣了起來，但臉上的紅光確實一點不淺。

  「那你這有什麼打算？」柳鵬程問道，「還留在四院嗎？」

  「嗯，暫時沒什麼變動的打算。四院風景多好啊，旁邊就是西湖。」

  「明白了。」柳鵬程點了點頭，看樣子趙大夫未來的路已經鋪好了。

  2010年前後，有一次事業單位的專業技術人員的職稱改革，那個時候開始，職稱更加細化，從5級變成了13級。按照細緻劃分的話，醫院的正高（主任醫師）分為四個小級別，副高分為三個小級別，趙大夫應該是第七級。

  但是，現在還沒有改革，趙大夫可以說是第二級，40歲之前就能正高。而馮胖子之所以說家人的事情儘量別找趙大夫，是因為四院是腫瘤醫院。

  「對了，婁」馮胖子剛剛張口，正好服務員端來了一大盆酸菜燉大骨，他立刻起身，伸手去端，「真實誠，這一盆得有20多斤吧。」

  「怎麼樣，不比你山莊差吧。」柳鵬程笑道。

  「害，還是咱們自己的地方好！這周末，周末大伙兒一起去！到時候都帶上老婆孩子！」

  「行。」大家紛紛附和。

  「剛剛沒說完，婁奎的事情怎麼樣了？剛剛祁總說了一半。」馮胖子問道。

  「梁曉鷗放棄了，沒有要一分錢，她弟弟也沒出來，她媽氣急攻心，摔倒了，沒救過來。梁家在村里徹底成了笑料，梁曉鷗想通了，給婁奎寫了一封信，道歉還挺真誠的，主要是還囑咐了女兒的一些情況。然後就喝藥了。」祁旗道。

  「死了？」柳鵬程一驚，「要是死了，婁奎也不至於感謝我吧？」

  「沒死，」祁旗道，「梁曉鷗喝了藥，被村里人發現，送醫院，結果婁奎在村里也有眼線，找人把梁曉鷗接到了瑞城的醫院，給救過來了。不過，這還不算完，梁曉鷗醒了之後，一直找機會自殺，婁奎和她談了談，給她買了一張去南方的機票，估計以後梁曉鷗就去南方了。對於婁奎來說，也不是壞事，畢竟這是他女兒的媽，真逼死了的話，如果以後有個瞎傳話的，女兒心理就崩了。這個事有這樣的結局，算是可以了。」

  「嗯，這確實還好，一場鬧劇，終歸算是畫了個句號，只是希望以後這孩子能健康長大。不過婁總也不用謝我，後來法律改革，出司法解釋什麼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話能這麼說？就你救她女兒這一條，他那個性格能送點禮物就行了？」祁旗搖了搖頭。

  「害！」柳鵬程沒有多說什麼。

  「後面的過程太平淡了，」馮胖子道，「不過婁奎也是個人物，肚量不小！」

  「冤冤相報何時了？回頭是岸，這句話沒毛病，」柳鵬程點了點頭。這兩年，柳鵬程接觸的「惡」實在是太多了，說句可能不太對的話，就是在柳鵬程看來，梁曉鷗這樣的都不算什麼惡，她更多的是蠢。

  「嗯！」大家深以為然！

  正吃著飯，柳鵬程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老爸的。

  其他人也都安靜了一些，小聲地聊起了別的事。

  「爸，」柳鵬程一邊接電話，一邊喝了一小口酒。

  「吃飯呢？」柳父問道，「啥時候回來？」

  「我們學校還沒放假呢，估計得元旦以後，1月7號左右吧。」柳鵬程道。

  「行，到時候注意安全，帶著鐵頭更是得慢點。」

  「我自己回去就行，鐵頭跟他媽在餘杭這邊待著，等快過年再回去。沈娟她在準備研究生的事情。」

  「鐵頭不回來，哦，行，那就不著急了。今年過年，你二舅他們都回來，反正過年可一定要把鐵頭帶回來，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爸。」

  「找你沒別的事，就是那個婁總，跟我說他最近要去一趟餘杭，找我要了你的電話，可能最近就會聯繫你。」

  「行，我這幾天不算忙。也就是論文的收尾工作。」

  「嗯，沒別的事。」

  掛了電話，柳鵬程夾了一塊用酸菜燉好的豬腿骨，吹了吹熱氣，張嘴就咬了一口，聽著其他人正在閒聊。

  趙大夫那邊，四院部分區域在檢修、挖地下室，工程是馮胖子接的。

  餘杭的四院，是一院的一個院區，距離西湖很近，西側有烈士紀念碑和公安英烈紀念碑。

  這次檢修，主要是工作就是增加一些地下設施。四院是有防空洞的，整體很有古風，大肆改建會破壞醫院的整體，所以只能向下要空間了。

  腫瘤醫院，難免會有逝世的病人，太平間需要擴建，檔案室也需要，這工程不算太大，對馮胖子來說難度也不高。

  但是，最近，據說有鬧鬼的徵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