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鵬程上班之後和老戴打個招呼，就和小谷又出發了，直奔西湖區分局下屬的湖東街派出所。當初的羅馬皇宮就在這個所轄區。

  他們還經過了曾經的羅馬皇宮，現在那幢五層樓的巨大建築已經沒有一點夜場的痕跡，外邊貼著白色的瓷磚，明亮的大窗戶，還有巨大的燈箱上寫著「餘杭市美之夜美容美髮職業學校。」然後還有小字「免費提供住宿，隨到隨學，安排就業。」後面是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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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在門前小廣場上矗立的金黃色的，有些殘破的凱撒塑像還在向人們訴說著往日的輝煌。

  車停在人家門口的小廣場上好幾分鐘，小谷講著當初羅馬皇宮紅男綠女，車水馬龍，一座難求的紅火景象，直到人家美容美髮學校看門的老大爺從樓里出來奔他們過來了，小谷才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柳鵬程說道：「原來這裡的服務員都有暫住證？」

  小谷說道：「這裡的服務員管理很嚴格，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不許串台，不許串場。免費提供三頓飯，免費提供住宿。台費店裡不抽水，酒水提成也和值台的服務生一樣。一台的酒水提成由這台的所有的服務員平分。」

  柳鵬程說道：「不是說夜場的服務員都串台串場嗎？」

  小谷說：「所以說不一樣呢！別的地方台費都是100起的時候，這地方就是三百五百起，還有說法，美女和公主。美女是三百起，公主是五百起。」

  柳鵬程說道：「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小谷說道：「那當然是不一樣啊，比如美女都必須唱歌好聽，公主就必須會唱歌跳舞還不行，還得會一門才藝。」

  柳鵬程說道：「還得會才藝，哪方面的才藝啊？」

  小谷說道：「我知道的啊，有會唱評彈的，有會唱京劇的。還有會彈鋼琴的，還有會拉小提琴的，會變魔術的，還有回彈古箏，琵琶的。」

  柳鵬程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厲害啊！」

  小谷說道：「就是這麼厲害，而且還都長得好看呢！公主說是台費五百，基本上常來的都給一千，很少有給五百的。有一天啊，我們沒訂到包房，就在大廳玩，結果店裡和樂隊吵起來了，馬上要演出了，店裡請來的駐場樂隊要漲工資，不然就不演了。店裡直接把他們給炒了，上了幾個公主，有彈琴了，彈吉他的，打架子鼓的，還有唱歌的，比樂隊唱的都好！」

  柳鵬程說道：「這麼多的能人都是哪兒找的啊，有這個能耐不去考藝考，當什麼公主，美女啊。」

  小谷笑著說：「柳哥這你可就說對了，人家真的是藝考上來的，都是各大學的藝術系，或者藝術學院來兼職的。也有畢業以後麼分配到好工作，或者是分配到老家，想留在餘杭的畢業生。」

  柳鵬程驚奇道：「都是大學生？」

  小谷說道：「也有藝考落榜的，小中專藝校畢業的。柳哥你可別小看這些丫頭，一晚上上兩台，連台費帶酒水提成，少說三千，你算算，一年下來，去掉她們回家的時候，或者休息的時候，就是一百萬，那可是一百萬！那時候我工資加上補助什麼的才六百出頭。」

  兩人一邊說著，車就開到了派出所門口。

  柳鵬程兩人進了派出所，拿出了證件，值班民警馬上就找來了他們的所長。

  這位所長姓黃，是分局下來的，原來是分局治安大隊的。對柳鵬程他們不熟悉，但是肯定是知道警院犯罪研究中心，過來握手寒暄之後，柳鵬程說明了來意。

  黃所長說道：「就是說現在就是知道這個女屍是高氟去的，身高169，短髮，左小臂上有個蜜蜂紋身，藝名是歡歡，或者歡子對吧。」

  柳鵬程說道：「對啊，現在只有這些線索，我們還知道這個女的在羅馬皇宮做過，所以在咱們所里應該是有她的暫住證資料。」

  黃所長說道：「這樣吧，我也是剛到所里不長時間，不過我們所的教導員可是在這個所幹了十多年的同志了，我讓他幫著找找，看看能不能比對出一個，好不好？」

  柳鵬程說道：「那可就太謝謝了。」

  黃所長說道：「哈哈，先不用謝謝，這不是還沒有找到呢嗎？」

  黃所長先是去找了教導員，然後又把柳鵬程他們倆個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柳鵬程掏出中華，給黃所長和小谷散了，然後三人都點上煙，柳鵬程才說道：「黃所長，這個羅馬皇宮，當初怎麼突然就倒閉了呢？」

  黃所長說道：「說起這個事情，我還真知道，那個時候我還在區分局治安大隊呢，和他們打交道挺多。羅馬皇宮一共有三個老闆，一個是李總，這是個南粵省人，說是就是做這個的，在南粵的生意也很大，和港城，大澳的一些大的夜場關係也非常好。羅馬皇宮主要就是靠他經營。

  還有一個是小周總，是餘杭房地產大老，嘉華集團的董事長的二公子。據說錢的大頭都是他拿的。還有一個股東，非常神秘，我們都沒有見過。開始的時候是李總負責經營，小周總負責外事關係什麼的，而那個神秘股東負責擺平大麻煩。這三個人合作的挺好，生意不錯，管理也非常正規，不該賺的錢也不碰，不像其他的夜場一樣亂七八糟的什麼錢都敢賺，什麼東西都敢賣。

  可是就因為生意太好了，小周總和那個神秘股東就像把南粵的李總踢出去。認為自己人也把本事學的差不多了，根本沒有必要給李總那麼多的股份。於是這三個人就幹起來了。後來又傳出來，李總要和其他人合作，再開一個大夜場。這矛盾就更激化了。你想啊，這買賣都是和氣生財，李總給骨幹封官許願的要帶他們走。小周總同樣說是要加薪，要去明州開分店，大家都有提升空間什麼的。

  這生意還有個好？更別說當初的那些美女，公主什麼的都是小周總招聘來的，各個樓層經理，區域領班什麼的都是李總帶出來的。三個大堂經理還是走的李總的關係去港城的夜場學習的。

  可是小周總也不差啊，他是本地的，而且有錢，拿錢砸唄。到後來啊，乾脆互相打舉報電話，我們市區兩級的治安，天天能接到羅馬皇宮的舉報電話。其實都是他們自己打的。你的人負責的區域有客人不規矩，我就舉報一下。要跟我走的公主往客人腿上坐，你也舉報一下。我們是真不願意摻和他們這種內訌，可是咱有規定啊，有警必接！

  一個夜場，一晚上治安警察來好幾次，你說這生意還怎麼做？」

  黃所長還說著呢，門被敲響了，已經兩鬢斑白的教導員走了進啦：「黃所長，柳主任，找到了！」

  柳鵬程先看了留底的照片。短髮的年輕女子，笑得很是明媚。

  柳鵬程知道，真的找到了，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