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四十分。

  帝景豪園小區12號樓外。

  又是一堆警車。

  本來柳鵬程就是讓市局協助一下出點警力，裝備都是他們警院有的。

  結果這倒是好，不僅僅把消防隊折騰來了，市局的領導，刑警支隊的領導來了好幾位。

  現在柳鵬程就站在市局副局長，刑警支隊長李局身邊。抬頭看著已經徒手攀爬到六樓的小谷。

  小谷掛著從樓頂垂下來的安全繩。安全繩由兩個消防員操控，下面還撐起了救生墊，安全係數剛剛的。

  李局問柳鵬程：「這個小同志是你的司機？」

  柳鵬程笑著說道：「司機是工勤編，他是正式的警官，是偵查部隊轉業的，和我原來在慶湖的司機是戰友。我這調到餘杭工作，需要熟悉餘杭的司機，就介紹給我了。從余北縣局下面的鄉鎮派出所調過來的。現在正式編制是我們犯罪研究中心辦公室的幹事。」

  柳鵬程一聽李局這是有點想撬人的意思，乾脆把小谷的來歷說明白了。

  首先，這人是我原來司機的戰友，是我原來司機介紹給我的。

  第二，小谷原來就是你們的人，不過你們把人家弄到縣局下面的派出所去了，我給弄來大學，也給了正式的編制，你猜他還會回去不？

  李局的臉色果然就不太好看：「這人才弄到縣局農村所？唉！」

  柳鵬程說道：「他學歷不行，而且是志願兵退伍，不是軍官，當時就是想當警察，他自己說進鄉村所還費點勁兒呢！」

  這就對了！李局的臉色好看了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小谷停了下來。

  就見他在八樓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後左手慢慢離開了樓體，其實整個身子就靠雙腿緊緊夾住樓角才固定在樓上。這個時候，樓下的消防少校用對講機說了幾句話。

  小谷身上的保險繩陡然繃緊，這樣他身體的很多重量就被保險繩分擔了。

  柳鵬程回頭對遠處的少校警官比了個大拇指。

  少校點了點頭，抓起胸前的望遠鏡，繼續看向小谷。

  小谷左手在上衣口袋裡拿出取證專用的膠帶，不知道在牆體上沾了些什麼，又小心翼翼地收起。

  有收穫！柳鵬程幾人都興奮起來。

  然後幾人又向上看，這次小谷老老實實爬到了十五樓。然後開始往下爬了。

  儘管上去之前，消防說他到了地方可以直接向下跳，上面的人可以用保險繩直接把他順下去。也可以在五層樓的位置解下保險繩直接跳到救生墊上，沒有問題。

  可是小谷還是老老實實一步步爬了下來。

  下來之後，柳鵬程看他的汗都把衣服濕透了，說道：「怎麼不直接下來？」

  小谷結果旁邊的警官遞過來的礦泉水一口就下去半瓶，一邊用柳鵬程遞給他的毛巾擦汗一邊說：「收穫太少了，爬下來還能再看一遍。」

  李局著急地問：「谷警官，你找到了什麼？」

  小谷看柳鵬程微微點頭，說道：「這飛賊偷點錢也是真不容易，在八樓是九樓大概，有一道擦痕，應該是嫌疑人向上爬的時候踩呲了，要不是他臂力足夠，這下就摔死他！我把那劃痕沾了點下來，看看徐工能化驗出什麼！」

  既然條件最好的現場就這麼點收穫，柳鵬程也沒有折騰小楊再去別的現場，再說了，不是還有市局嗎？

  柳鵬程兩人回去了，回去的時候他讓小谷休息，柳鵬程開車。

  徐教授早就帶著學生在實驗室等著了，接到樣本之後，他沒著急化驗，先是用望遠鏡看看。然後才鬆了一口氣：「還真不錯，是複合的鞋底，有點搞頭。我啊，聽你們說可能弄到點鞋底的樣本，我就害怕你們弄橡膠粒回來，那我上哪兒化驗去啊！我就是神仙也不能告訴你們是什麼鞋啊。這個行，你們等我信兒吧。」

  柳鵬程兩人也就回去了。

  柳鵬程去看了看小翟，人家正在電腦前噼里啪啦的奮戰。柳鵬程也沒好意思打擾，就退出來了。

  這一晃兩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事情都沒進展，柳鵬程也沒招。

  又回到了宅在辦公室的鹹魚狀態。這天，他正在和小谷聯網5白房單挑。來客人了。

  趙支隊來了。

  人家還沒有空手來，直接搬著兩箱百事可樂作為禮物。一箱是瓶裝的，還有一箱是易拉罐。

  柳鵬程笑著把趙支隊迎了進來，問了問進展，其實柳鵬程也知道沒有進展，要是有進展早就有了。

  市局的偵破思路唯一能指望點的就是她們搞的那個兩勞釋放人員的大排查。

  柳鵬程知道他來做什麼來了，無非就是看看他這裡有什麼進展唄，於是他索性帶著趙支隊去找徐教授了。

  徐教授看到柳鵬程，直接說了結果：「昨天出的結果，大概是一種創新材料，確實是一種運動鞋的鞋底。但是具體是什麼鞋，我手裡的樣本庫比對不上！咱是真不知道。我把情況發到了部里的物證中心和公大，看看他們那有沒有能比對上的樣本，這就只能等著了！沒招兒！」

  回到了柳鵬程的辦公室，柳鵬程說道：「這幾天有發案嗎？」

  趙支隊搖搖頭：「還真沒有，下面的那幫小子說是你柳教授把飛賊給鎮住了，說早找你就好了。」

  柳鵬程卻說道：「沒準還真是這麼回事！」

  趙支隊以為柳鵬程是開玩笑，就跟著笑。

  柳鵬程說道：「我是認真的！沒準真的是咱們把他鎮住了。」

  趙支隊知道柳鵬程這是有想法了，急忙說道：「那我得趕緊聽聽柳主任的震賊絕招！」

  柳鵬程說道：「其實罪犯停止作案，有三個可能。第一個是他的計劃完成了，就是他前期踩點確定的作案地點，這是最後一個。」

  這個可能性是有的，人家就打算偷這十一家，現在偷完了，自然也就不偷了。

  趙支隊點點頭。

  柳鵬程繼續說道：「第二個可能性是你們弄的那個大排查，已經排查到他頭上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排查出來，驚到他了！」

  這個可能性趙大隊已經想到了。並且已經安排人對第一次排查過的人員開始二次甄別。

  柳鵬程說道：「第三個原因是，他家就在案發現場附近，那天咱的陣仗，嚇到他了！」

  趙大隊反應很快，馬上就說：「萬一是他回這邊看看呢？」

  確實有嫌疑人有作案之後回到作案現場的毛病，如果是這樣，早就嚇到他了，不用等到現在！

  柳鵬程把自己的想法和趙大隊一說，趙大隊馬上說道：「徐工這邊，麻煩你跟進了，我先回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