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程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下意識用右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發現都還在，稍微放了一點心。然後又看看四周環境，應該是醫院的封閉特護病房，已經和記憶中的icu非常相似了。

值班護士很快就發現他醒了，問了他沒有什麼不舒服，又用手簡單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發燒，這才去找了值班大夫。

值班大夫，在這裡守著的專家都來到了病房，柳媽也換了一身白大褂跟著進來了。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柳鵬程的主治醫生，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普外科的主任盧教授覺得柳鵬程恢復的還不錯。和國醫大的鄭教授簡單商量之後，下了醫囑。

柳鵬程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艱難地向自己的老媽咧了一下嘴，又沉沉睡了過去。

錦城公安局，刑偵支隊所在的3樓燈火通明。大白天的鬧市區槍響得和放鞭炮一樣，一名警察重傷，一名悍匪被擊斃，另一名悍匪被重傷，這當然是大案。而且是地跨南粵，北方省，燕趙省的大案。

主持會議的何總隊問道：「誰知道那個罪犯的情況怎麼樣？」

錦城公安局的一名刑警說道：「領導，我知道。右肩胛骨被打碎了，第二槍從腰部軟肉穿過去，沒傷及器官。

手術做完了，生命體征平穩，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極其不配合，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說，醒了之後就說了一句話，問那個警察死了沒有。又臭又硬。」

何總隊說道：「要儘快突破，我們沒有那麼長時間和他耗著。必須把我們這邊的案子和南粵那邊的案子都儘快弄清楚，都想想辦法。」

這個時候阿娜日站了起來：「領導，我有個辦法。」

何總隊看了看阿娜日，微笑道：「娜教導員說吧，你是今天的大功臣。」

阿娜日說道：「我覺得吧，第一步，把那個混球轉院到礦務局總院去。」

錦城公安局劉副局長說道：「這沒有必要吧。」

阿娜日說道：「必要還是有的。」

三分鐘之後，高局長說道：「這辦法不錯，我支持。」

南粵省公安廳刑偵局李副局長說道：「我支持」

劉副局長點點頭說道：「是個辦法，可以試試。」

關彤說道：「我得參加，我知道他哪句話撒謊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一輛礦務局總醫院的救護車開進了錦城醫學院大院。隨車大夫和罪犯主治大夫交接了治療記錄和病歷。罪犯被銬在床上，在兩名刑警的押送下上了救護車。

隨後，一輛桑塔納兩千轎車和一輛捷達警車也跟著救護車開出了大院。

那罪犯還是一言不發。押送他的警官說道：「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罪犯不說話。閉著眼睛裝睡。

另一個刑警說道：「別問了，問也不說。賤！」

救護車開出了錦城市區又開了一會兒，駛離了國道拐上了一條鄉村路。

罪犯感覺到了顛簸，往窗外看看，突然問道：「你們要把我拉去槍斃嗎？」

刑警白了他一眼：「會說話啊！你沒經過審判，我們不會槍斃你，但是這車現在出現了故障，得找地方檢修。」

三輛車開進了老河神廟鄉派出所大院，隨即派出所的大鐵門就關上了，還從裡面拴上了。

救護車裡。

年輕醫生說道：「何姐，葯給他打上吧。」

護士說道；「好。」

然後拿出一針已經配好的藥劑。直接給罪犯注射上了。

罪犯問：「你給我打的什麼。」

年輕醫生說道：「進口的好東西，一針好幾百呢，讓你一會兒別死車上。」

這時候救護車外傳來敲擊的聲音，醫生打開了後門，是一位中年警官，看到門開了，笑著說：「張醫生，何護士是吧，來來來，下車歇會兒，我們鄉別的沒有，就是西瓜還不錯，來嘗嘗。我早上自己挑的瓜。」

這個鄉的西瓜是非常出名的，皮薄沙瓤甜度高，這個季節，礦務局家屬區經常聽見叫賣聲：「大西瓜啊，老河神廟的大西瓜啊！」

兩人從善如流，直接下了車，和中年警官走進了派出所。

而後面兩輛車上下來幾個刑警上了救護車。

阿娜日對救護車司機說：「師傅，你不下車休息會兒？」

結果人家司機掏出了證件：「我是礦務局公安處總機廠保衛科的。原來在南疆當兵的時候也干過突審。放心，只能幫你們忙，不能礙事。」

半個小時之後，張醫生和何護士還在人家派出所會議室里啃西瓜看電視呢。開車的劉叔進來說道；「走了。」

於是，幾輛車又開出了派出所大院，只是車速慢了不少。

食堂老王頭聽到動靜跑了出來，對大院里送行的所長說：「所長，不是說讓咱們準備中午飯嗎，這咋還走了，我排骨和大螃蟹都買了。」

所長說道：「買了就做了，咱自己吃，正好把臭小子們的嘴堵住，別出去給我瞎說。敢開槍打警察，我還以為是個什麼人物呢，這一會兒就完事了。下三濫的玩意！」

快到中午的時候，救護車終於晃蕩回了礦務局總醫院。

張大夫先找主任彙報。

劉主任都沒看他拿回來的病歷，直接問道：「人現在怎麼樣？」

張大夫說道：「挺好的，生命體征平穩。就是回來的時候路況不太好，把線都給崩斷了。」

劉主任看了他一眼：「斷了你再給他縫上，還等著我給他縫？」

張大夫看領導沒有什麼交待了，就打算出去給人家縫針去。這個時候主任又說話了：「昨天領導找我了，上個月咱科的麻醉藥用的有點冒，你們心裡都有點數啊！」

公安處會議室。

幾位參加罪犯「押運」的刑警走進來的時候，領導們都已經坐在會議室里了。

何總隊說道；「怎麼樣，撂了嗎？」

刑警們都很興奮：「撂了，全都撂了。」

關彤說道：「領導，前年震驚港城的大三元金店搶劫案和吳紳士家裡被洗劫，傭人保鏢被殺案都是他們乾的！」

南粵省公安廳刑偵局李副局長一下子就站起來了：「他們乾的？不是大圈幫嗎？」

關彤搖搖頭：「不是，實際上是大圈幫的歡哥認為他們不懂規矩，撈過了界，把他們從港城打回來的。」

李副局長急忙問：「有證據嗎？」

關彤說道：「有，他們有一部分不好出手的贓物還在港城，他招供了藏匿地點。還有就是，他那支63自動步槍。也是從港城走私團伙手裡弄到的。」

何總隊說：「有人往港城走私軍用自動步槍？那槍是哪裡的他知道嗎？」

關彤說道：「知道，阿爾巴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