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醫學院附屬第一醫院。二號手術室，「手術中」的燈已經亮了三個小時。

柳爸，柳媽，瑞城公安局高局，北濱公安局林政委，錦城市局王副局長，大興，祁旗，大舅，大舅媽，姥姥，姥爺都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等著。

柳爸走到姥爺面前說道：「爸，媽，要不你們先去酒店休息吧，這也沒個時候，有消息了我們馬上通知你們。」

姥姥說道：「我不去，我就在這等著大鵬。老頭子你要是累了你先去歇歇。」

姥爺說道：「你都不累，我怎麼會累。」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先走進走廊了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進入走廊就全部站好。如同一根根釘子。然後是穿著軍裝，臉色鐵青的沈叔叔，皺著眉頭的王阿姨。然後是沈娟攙扶這的柳爺爺，柳奶奶。

跟他們一起來的王上校和兩個上尉軍醫進了醫生辦公室。了解了一下傷情，看了看片子之後，換上了白大褂，戴上口罩走進了手術室。

看到柳爺爺來了，椅子上的各位都站了起來。姥爺先打招呼：「親家來了。」幾名高級警官看高局恭恭敬敬叫首長，也跟著叫首長。

柳爺爺說道：「你們都費心了，都坐，都坐。」

這個時候醫院的領導急匆匆趕來，被警衛參謀攔住，問清楚了身份才放行。

院長走到柳爺爺面前說道：「首長，您看這麼多人都在走廊等著也不是個事兒，要不大家都去旁邊的學術會議室坐坐，我們醫生也好向首長介紹一下傷員的情況。」

柳爺爺說道：「也好，給你們工作添麻煩了。」

院長急忙說：「不麻煩，不麻煩，大家都這邊請。」

走進了學術會議室，院長安排了第一個接診柳鵬程的年輕醫生講解柳鵬程的傷勢。這是個剛畢業不久的臨床本科學生。看到這麼多人，尤其看到幾個高級警官和軍官肩膀上的星星。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是當開始講解傷勢的時候，很快就進入了角色，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我們剛接診的時候，都以為柳警官是中了三槍，左臂一槍，左胸一槍，右腿一槍，原始病歷也是這麼寫的。但是盧教授看過片子之後，確定柳警官中了兩槍，其中一槍打中了右腿，就是這個位置。」

醫生指著片子「這一槍是斜著打中了股骨，所以沒有將骨頭擊碎，但是造成了骨折。而子彈的方向也發生了偏移，最終停下的位置距離溝腹主動脈不到一厘米，非常危險，手術難度也很大。」

那邊姥姥已經開始一邊聽一邊抹淚。

柳媽和柳奶奶都是戰地護士出身，基本都能聽明白。

大夫換了這一張片子：「這是傷員中的第二槍。子彈從左小臂打入，沒有碰到骨頭，打穿了左小臂的肌肉之後，又從傷員左胸打入，擊中傷員肋骨，造成傷員肋骨骨折，並且這顆子彈的動能也消耗殆盡，直接卡在了傷員的肋骨上。這一槍稍微偏一點就會從肋骨的縫隙打入胸腔，命中心臟。

雖然沒有擊中心臟，但是一部分子彈碎片和骨頭碎片進入了胸腔。雖然現在看這些碎片沒有擊中臟器造成大出血，子彈擊中胸腔帶來的巨大的震蕩也給胸腔內的包括心臟的各個器官都造成了一定的損害。而且手術取出全部骨頭碎片和子彈碎片的手術難度很大。

傷員又大量失血，所以咱們家屬和各位領導應該有個心理準備，進行二次手術。」

姥姥一聽就急眼了：「什麼？還要二次手術？那不是把已經縫上的傷口再劃開？一次整利索了不行嗎？」

大夫說道；「老人家，用不用進行二次手術不是我們大夫的問題，現在是柳警官身體虛弱，不能進行太長時間手術，所以只能分兩次進行。這也是為了他的生命安全考慮。」

柳爺爺問道：「我們是不是能認為柳鵬程的命現在也能保住了？」

大夫搖了搖頭：「這我沒法保證，柳警官傷的太重了，而且失血太多。就算是做了手術也得看術后的情況我們才敢說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然後柳媽和柳奶奶又問了兩個很專業的問題，大夫也都很客觀地回答了。

雖然姥姥姥爺，爺爺還有柳爸他們沒完全聽明白，但是大概意思他們聽明白了，就是柳鵬程的傷勢非常重，而且到現在為止依舊非常危險。

柳爺爺感謝了大夫，客氣地把大夫請了出去。

門一關上，沈叔叔就炸了！

「現場有好幾百警察，在事先得到了警報的情況下，是怎麼讓柳鵬程一個人一把六四手槍，獨自硬鋼一把五四和一把六三自動步槍的。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這下兩個市局都是尷尬了。

瑞城公安局尷尬的原因是人家柳所長車上本來有兩個人來著......

錦城公安局尷尬是因為，槍聲一響起來，警察們都往正在裝珠寶展品的老鳳泰門前跑。

人家老橡樹保安公司的預案是，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唯一的一輛裝甲押運車馬上帶著足以稱作「重寶」的多羅貝勒福晉朝冠跑路，目的地就是錦城公安局大院。

結果警察一窩蜂去保護珠寶和押運車，不僅沒人去支援柳鵬程，而且還把人家的裝甲押運車堵在原地幾分鐘愣是沒動地方。

在這場短暫而激烈的槍戰結束的時候，錦城警方也不不知道是誰和誰在什麼地方打了一場槍戰......

兩個市局的人不敢隱瞞，只能盡量客觀地把這場槍戰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氣的指揮戰鬥經驗豐富的沈叔叔和柳爸直哆嗦。

沈叔叔剛要破口大罵，柳爺爺鐵青著臉說：「小沈你坐下，這不是咱們該管的事情，咱們家屬就知道怎麼回事就行了。他們有失誤也好，能立功也好，組織是要有個說法的。」

沈叔叔這才坐下了。這個時候門開了，進來好幾位高級警官。打頭的那位佩戴警察副總監警銜，是北方省公安廳一把手，也是政法委一把手，熊廳長。

熊廳長對柳爺爺說：「老首長說的有道理啊，是功是過組織上會有說法的。等有了說法，我們一定向老首長彙報。」

柳爺爺擺擺手：「我一個退休老頭子，向我彙報就不用了，只要柳鵬程沒事就好。」

熊廳長說道：「我們是帶著國醫大的專家過來的。他們已經進了手術室了。對了，我給老首長介紹一下。」

原來，這幾位高級警官除了省廳領導之外，還有兩位是來協調工作的南粵省公安廳刑偵局的領導。除此之外，還有一位非常年輕的女警官——關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