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福被迷迷糊糊帶上了車，他是自己知道自己事。也沒有問什麼你憑什麼抓我一類的廢話，也沒有說什麼你們抓錯了人之類的廢話。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車子到了一個大院，漂亮女子下車做了個登記，還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車開進了這個沒有門牌，卻有士兵站崗的院子。

開車的劉警官倒是比較興奮：「我終於進了傳說中的院子啦！」

陸判撇撇嘴：「就是個院子，有啥子稀奇地，天天早上嗚哩哇啦用大喇叭放起床號，老子連個懶覺都沒的睡。」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把車停在了一個四層的樓下，過來兩個小戰士把王家福押了下來。陸判兩人也跟着走到了頂樓，四樓。

王家福被押到一個只有兩張辦公桌，兩把椅子的空空蕩蕩的房間。被拷在了暖氣管子上，這個高度很難受，只能半蹲著。站不起來，也坐不下去。

所有人在把他銬起來之後就走了。空空蕩蕩的房間里就剩下他一個人。

房間的隔音是非常好的，外邊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窗戶也沒有打開。

王家福不停換著姿勢，對抗著這個高度帶來的身體疲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開了，進來了一個小戰士。手裏還拿着餐盤。紅燒肉燉土豆，辣椒炒雞蛋，涼拌豆芽。還有一碗海帶湯。

小戰士拿着鑰匙打開了他的手銬，一指擺着飯菜的辦公桌，說道：「坐着吃吧。五分鐘，五分鐘后我收拾餐盤。」

說着就站到一邊去了，王家福眼珠嘰里咕嚕亂轉，他看那個小戰士頂多也就一米七的個頭，說不定自己還有活路。

小戰士呵斥道：「好好吃飯，別想用不着的，這裏是軍事禁區，你要是敢從這裏逃跑，至少三支衝鋒槍會像你射擊，誰打死你誰立功。」

王家福頓時什麼都不敢想了，連胃口都沒有了。

小戰士說道做到，五分鐘一到，立即把王家福帶到暖氣管子旁邊，王家福央求能不能烤高點或者低點，小戰士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把手銬銬在原位，就帶着剩了一大半的飯菜出去了。

房間里又只剩下一片靜謐。

這次時間過得不太長，門又打開了，這次是兩位男的，都穿着便裝，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人像是領導的樣子，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兩人看了王家福一眼就走了。真的就看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終於又開了，這個時候王家福雙腿已經麻了。兩隻胳膊已經酸痛到好像已經感覺不到一樣。

這次進來的人多，除了兩個女警察，還有中間來看過他的兩個人，還有沒見過的三個人。看起來應該也是警察。

一個體格彪悍的警察一口清濱話：「王家福，我們是清濱來了，你知道找你啥事了不?」

聽到清濱這個地名，王家福本能地一哆嗦。然後垂下頭，一言不發。

柳鵬程上前把他的銬子打開，帶到了旁邊的審訊室，把他銬在了審訊椅上。

柳鵬程也沒有廢話，打開訊問筆錄，先問了自然情況。這個過程王家福很配合。跟本沒提假身份證上的假名。

柳鵬程問道：「王家福，剛才林警官問你，知道我們找你什麼事情嗎？你現在想起來沒有。」

王家福不說話。

柳鵬程說：「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早就抓獲了你，卻直到現在才提審你嗎？」

王家福低着頭，還是不說話。

柳鵬程說道：「王家福，你不要以為坦白從寬是一句忽悠你口號，這是我們國家的法律，知道嗎？你再不說話，我就說了，我說的越多，你坦白的內容就越少，你保命就越困難，你知道嗎？」

王家福這次抬頭看了柳鵬程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柳鵬程說：「那行，你看咱在這聊天，總得有人說話，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說。」

柳鵬程拿出一張照片，是乾屍剛剛出土的照片。

柳鵬程站了起來，拿着照片放到王家福的眼前，說道：「你看看，這是誰？」

王家福看向照片，剛開始嚇了一跳，然後比較奇怪，最後露出了非常驚恐的表情，哆嗦著說出了進入審訊室以來的半句話：「這，這，這是。」

柳鵬程說：「聽說人死以後要是有很大的怨氣，就不會腐爛，會變成殭屍把仇人咬死為自己報仇，不過你不用擔心，這是乾屍，不是殭屍。封建迷信也不可信。怎麼樣，看到劉三鋼這個樣子有什麼想說的嗎？」

王家福還是比較害怕，驚恐：「他，他，他。」

阿猜一拍桌子：「他什麼他。一個最老實的人，被自己最好最信任的朋友背後一刀，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不讓他腐爛就是為了把證據留下！」

柳鵬程換了一張紙，又到了王家福。上面是一個手繪的刀尖刀身的圖，上面還標註一些數據，長度，弧度，刃寬，刀寬等等。

下面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把民族工藝刀的照片，上面同樣標註着數據，兩者的數據基本相同。

柳鵬程說：「上面是根據劉三鋼的傷口復原的兇器圖。下面的你應該比較熟悉了，在你的工棚搜出來的。你沒把他扔掉，應該不是因為錢，是因為不好買是不是？」

王家福心裏暗暗點頭，心想這警察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把刀是和劉三鋼一起在松江打工的時候，在一個少數民族大叔的夜市小攤上買的，大叔說他家世代做刀已經好多年了。這刀哪裏都好，就是特別貴，這一把相當於自己一個月工資。可是劉三鋼買了一把，自己把玩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也跟着買了一把。

這刀跟着自己和劉三鋼走南闖北，王家福用他切過西瓜，吃過肉，削過果皮，斗過想搶劫自己的流氓，還嚇唬過惡意欠薪的老闆。

儘管自己殺了劉三鋼，他的東西就都歸了自己，但是他還是把劉三鋼的東西都埋在了機井不遠的位置，算是給他的陪葬。只有這把刀，自己留了下來。

他剛剛想到劉三鋼的刀，柳鵬程就說：「有意思的是，我們在你的工棚里找到了兩把一摸一樣的刀，一把刀上是你的指紋，還有一把刀上是別人的指紋，我們已經拿去和劉三鋼的指紋做比對了。

而且你的刀你應該清洗過了吧，可是我們在刀的鉚釘下面還是提取到了血液，我們會用最先進的手段來化驗看看是不是劉三鋼的血液。你能提前知道結果是不是？」

阿猜說道：「王家福，我都說道這個程度了，該說的那句話我們還是沒說，就是給你留一個坦白的機會，要死要活你自己想，你說了，不一定死，你就是不說，我們也什麼都知道了，你必死無疑！」

王家福泄了氣，說道：「是我殺了劉三鋼，可是他該死！」

柳鵬程，阿猜和林明三人心裏都大喜過望：破案了！

柳鵬程他們不知道，就在同一時刻，老周正在和一個柳鵬程萬萬想不到的熟人在一起，圍着一輛深藍色的捷達車繞圈。

ps：劉三鋼蹦到你面前：「月票，推薦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