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他們紛紛不解,李寡更是直言:「你一個誅妖道觀的人,不是在死的道路,就是在找死的道路。
不去變強,要輕鬆的生活,哼!」
張道心淡聲道:「或許你也可以認為,變強是過程,輕鬆的生活是終點。我以為這兩者並不衝突。」
有人解圍,李商自然是很欣喜,剛想說一句,結果有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
「這兩者當然不衝突,但很遺憾,在這過程中,自己就會發現離它漸行漸遠。」
她一身樸素的藍裙,皎若秋月的肌膚,以及嬌俏的美貌,一對彎彎的柳眉更為少女添上一絲精靈的氣質。
或許唯一能找到少女的缺點,那就是冷若冰霜的表情。
何施雨冷淡道:「我曾以為誅妖道觀的人,都是冷血無情,殺妖好手,如今看來,我錯了。
還有你們兩個,竟然失足於天下樓,足以看出心性不定。若想成仙,回到觀內立刻去岩石洞靜修心性,以免出來丟赤鳳道觀的臉。」
她前一句讓李商無可奈何,后一句讓何如和何玉暗自吃苦。
岩石洞,極火之地,溫度極高,一般修行之人進入,就是煎熬。
緊接,李寡見何施雨目光投向這邊,什麼也沒說,但正眼也沒瞧,似乎早已說了。
他臉色一黑,對這位小冰仙的稱號更有深刻理解。
到顏無遙時,何施雨冷淡道:「你很美,但境界太低。」
說完,與張道心相視。張道心帶笑,何施雨帶冷,目光卻是暗藏交鋒之意。
張道心淺笑道:「修行之人也是人,儘管是誅妖道觀,又何必要求他們冷血無情。」
至於幫何如,何玉說,他不會去做,因為心性不定就是不定。
「你了解誅妖道觀?」何施雨不慌不忙地反問。
書中了解,但此了解又如何稱得上「了解」。
張道心搖頭道:「只有片面的了解。」
「自千年前道門成立,成千上萬的道觀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湧現,誅妖道觀就是其一。每個道觀都以各種方式蛻變而出,而它是以最血腥,耀眼的方式殺在所有道觀仰望的巔峰。」
何施雨冷冷的聲音響起,有一絲瞬間帶來了千年前的一幕,並如畫卷鋪開般,展現在眾人眼前。
「而這巔峰,誅妖道觀的史書清清楚楚寫下殺了多少妖,死了多少人,才換來的。
李商,你身在其中,卻不想擔此責任,來守護養育你的道觀。
可曾想過對不起這三字。」
「我。」
李商微微張嘴,手心緊握,陣陣的刺痛不單是肉身,更是心靈,儘管小清的手與他重疊,也無法減輕。
張道心見狀,輕笑道:「這位姑娘,你說的沒錯,但何必強求每個人都得按你的要求,想法,心去做呢。
小草從幼芽生起,每一場雨都滴在它的身上,逐漸長大成堅韌的草,可雨水呢?一意味着奉獻,不代表它們幸福,尤其是捆綁式的奉獻,那隻會讓它們更加痛苦。
在我看來,每位生物都有選擇的權力。」
張道心話音持續落下:「姑娘,我不知道你的人生,經歷,但有時過於激烈的話往往是壓死別人最後一根稻草。
我始終認為我的話不是真正的對,也不需他人認同,因為世間多數的人難在「分」一字。
所以姑娘,留個口德。」
心的交鋒,若是有所差錯,仙凡兩隔。
何施雨沉默一會,最後沒有維持這話題,冰冷的口氣有所變化,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