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婉拒。
室內火光微微閃動,一身黑衣的張道心不知何時坐在椅子上,淡淡一笑道:「我們答應了,也幫你與葉中私奔。」
「張,張道長!」對於他出現在這裏,顏無遙感到驚訝,可更令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答應了。
與她驚訝相反,李柔一臉欣喜,道:「謝謝道長,謝謝道長。」
可她話音落下,一道聲音輕飄飄而來:「你認為自己還能活多久?」
什麼意思?
還以為說自個的顏無遙眨眨眼,不知道張道長為何這麼說,然而,她多想了。
李柔輕聲反問道:「道長,你是怎麼知道?」
「我會醫術。」在把脈那時已經知道,而她真正的病因確實讓張道心束手無策。
「那你能治好我娘親?」李柔沒有問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反而關心起了娘親。
自從在那一年娘親在生她的時候,發生了難產,雖然沒喪失性命,可也換來了娘親性格大變,和她的體弱多病。
張道心搖搖頭,道:「李夫人身體很健康。」
聽完,自知大限快到的李柔坦言道:「或許剛到春天。」
春天,若在不搞假死前,當然可以。
張道心沒有把真相說出來,也是給對方留個念想。
他起身看向總是做為旁觀者,還一臉懵的顏無遙,說道:「我獨自去刑場足矣,你帶她去縣外的樹外等我們。」
「張道長,注意安全。」
顏無遙看他走向外面,小聲說了一句,雖然現在依舊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摻和這事。
縣令卧房。
滿頭大汗的李夫人像是被什麼驚醒,她醒來率先摸向肚子,低聲細語對裏面安撫了一段時間后,再看向察覺異動的李縣令,笑道:「夫君,我懷孕了。」
對於夫人每個月都會來上這麼一兩句話,睡在床邊的李縣令早已習慣。
只見他連抱帶哄的讓夫人睡覺,再以悄無聲息的腳步走到書桌前,拿起三張信封,靠近月光散落的窗邊。
李縣令沒有拆開,就已知曉這三張分別是追查黃金,偷運黃金進燕都,借糧與婚事。
追查黃金是燕朝下達的命令,偷運則是三皇子的命令,至於三皇子要黃金來做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
最後的借糧則是向巾幗軍的將軍,他是李縣令在二十年前參軍結交的好友,也是救過他一命的好友。
正是如此,兩人還約定過生下的孩子,若是有一男或一女,將結成親家。
那是?
在月光下,李縣令看到一道熟悉和不知何人的身影悄然走去大門,而後他想大喊詢問,可含嘴裏的話又說不出。
李縣令的千言萬語最終默默化為嘆氣:「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走吧。」
李柔和葉中的相愛,他又何嘗不知,只是小女的體弱多病需要更好的生活,哪捨得讓她跟窮小子去吃苦。
與此同時,張道心看着醒來的婢女,給出了二個選擇:「你是選擇跟葉中,李柔離開這裏,還是選擇待在這裏。」
在婢女回答之前,張道心不會催促,更不會用言語干擾她的決定。
此時,婢女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失意,葉中與小姐的關係,其實她早已知道,只是一直在欺騙自己。
糾纏,還是放棄,或許後面才是對的吧,想透的婢女鼓起勇氣,展齒一笑道:「我選獨自離開這裏,張觀主。」
她一身布衣,樣貌也沒有很美,連眼神都經常躲閃,這導致讓人看起來她很懦弱。
但是,在這一刻,張道心發現她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不再像之前一樣。
張道心遞給她裝着銀子的錢袋,問道:「你叫什麼?」
「林月。」
月光皎潔,甚是美麗,沒有名字的她決定起一個。
天色剛亮,刑場。
張道心站於城牆上,注視着下面的十幾人,除了這些人,連個觀眾都沒有,不過,他仔細一想,也沒有不妥,畢竟一大早誰想見血。